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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撐著下巴看正在交談的兩人,這個經歷她此前從未有過,在大遼時皇弟小她太多,早些時候都是她自己為了兩人活命而謀劃,慢慢的她開始教導小皇帝,之后更多是放權給皇帝自己做決斷。 所以向現在這樣看著兩人為她思慮細細商討,感覺很新奇也很微妙。 不過這種被人保護的體驗,她并不排斥。 兩人商議完,太子便準備回東宮,太子妃即將臨盆,在加上春節將近宮里要為宮宴做準備,太子這段時間很多事務都在東宮處理。 不過要走之前,太子轉頭看了眼天色,冬日夜長,這會還不到晚膳時間,但外面天色已經開始透出暗色。 “顧統領,一道?” 顧淮郅依舊坐得四平八穩,“太子您先行,臣還有些都察院的事務要同鳳兮商議?!?/br> 太子皮笑rou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哦~是嗎?” 顧淮郅神色坦然,點頭回應,“是,因為是都察院的內部事務,所以先前臣未說?!?/br> 清若低頭掩住了笑意,之前沒發現,顧淮郅是真的臉皮挺厚的。 太子心里冷哼,面上依舊溫和,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清若的頭發,“這一轉眼鳳兮就及笄了,都已經定了婚約開春之后便要成婚,春節越近孤這心里是越發不是滋味?!?/br> 清若和許植允的婚事,在座三人都知道成不了,但太子就是要刺顧淮郅,再怎么樣鳳兮現在也是許植允名義上的未婚妻,他就這么光明正大的每日登堂入室,還當著他這哥哥面攆人,真當他沒脾氣。 顧淮郅不動聲色平穩回應,“那正好臣看那許植允非良配,太子可以多留鳳兮半年?!?/br> 太子差點被他這理所當然安排好的態度噎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沒忍住瞪眼看顧淮郅。 多留半年,想得到挺美。太子冷笑,“呵?!?/br> 顧淮郅倒是干脆,直接起身行禮,“太子事務繁忙,臣不敢多耽誤太子時間,恭送太子殿下?!?/br> 太子,“……”被梗到沒脾氣,甩了個眼刀給顧淮郅黑黝黝的腦袋上一甩衣袖大步走了。 等太子出了門,外面響起一疊聲的恭送太子殿下清若才抬頭笑出聲來。 顧淮郅直起身,面色依舊淡淡,就這么看著她。 清若挑眉,也不問他。 還是他自己先憋不住,滿臉嚴肅,“太醫今日請過脈沒?” 清若點頭,“好得差不多了,三日后再調整藥方?!?/br> 顧淮郅挑眼,“旁的病癥太醫沒有診斷嗎?” 聽出他話里有話,清若撐著下巴仰著頭看他,眨了眨眼,“嗯?”說著偏了偏頭。 少女膚白貌美,尋常明艷之姿被冷然的氣勢壓了大半并不顯,近來因傷處休養多了些柔軟,這么不設防的模樣對著他又是故意軟糯的嗓音。 顧淮郅當然遭不住,只一瞬便有些狼狽的別開頭不看她,盯著遠處擺滿珍奇的架子,“鳳兮有眼疾該好好瞧一瞧,許植允那草包團子也能看出好來?!?/br> 雖是梗著氣說完了這句話,可哪里還有半分先前嚴肅冷靜的氣勢,耳根一片通紅,話語都別扭。 清若看他這老醋壇子模樣笑了笑,這詆毀許植允就罷了,怎的還要帶上她。 真是小氣。 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她兩個手指揪著他的衣袖,準備輕輕晃一晃,這還沒有動作,就被男人握住了整只手。 掌心寬厚溫熱,力道剛剛好讓她不能掙脫也不疼。 偏偏脖子還轉著不看她。 嘖。 這人是屬驢的吧。 清若也不掙脫,就著在他掌心里晃,“行了行了,坐下,這么抬著我手酸?!?/br> 顧淮郅的硬氣也就只能硬氣在脖子上了,依言坐下卻還是扭著頭不看她,手也緊緊握著。 清若晃著他的手問他,“顧淮郅,你是脖子疼還是落枕了?” 顧淮郅沒好氣的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抿著唇不說話,視線直直看她,這作態顯得她是負心漢。 清若沒準備給老醋壇子做心理疏導,“在這用晚膳嗎?” 他最近沒少在攬月殿蹭吃蹭喝,這會態度自然的點頭,清若笑他,“顧統領最近不僅茶水錢省了,連飯錢也省了?!?/br> 顧淮郅頗有些自豪的表情,稍稍揚著下巴哼了哼,“我憑本事省錢?!?/br> 清若目露疑惑,“神策軍考察第一項是臉皮?” 他也沒半分不自在,握著她的手捏了捏,“不是臉皮,是俊朗?!?/br> 即便是春節,每年最盛大喜慶的節日,皇宮中依舊透著一股肅穆巍峨的氣氛,再加上今年三皇子到外去收田稅,鳳兮公主在圍場遇刺,除夕前一直到皇帝封筆朝堂都安安穩穩,似乎是風雨欲來前的安寧,眾人都不自覺繃緊著神經。 只待春節沐休之后再看洛安風云。 果然,春節沐休之后的第一次早朝,也是新年伊始的第一次早朝,朝堂上就開始了驚濤駭浪。 眾臣叩首之后沒有聽到宣官的有事啟奏,而是龍椅上的銘瑄帝先開了口。 “秋圍一案,先前有神策軍同刑部共同負責調查結果,昨日,此案卷宗已經呈到了朕的御案上?!?/br> 銘瑄帝說這話時朝堂上的眾官員便放輕了呼吸,也不敢抬頭去看皇帝的臉色,皇帝的口吻很平靜,秋圍圍場出現刺客已經是大事,何況遇刺的還是公主?;实圻@平靜的口吻才顯得更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