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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植允負了‘她’、何薇安曾辱‘她’,還有記憶里關于穆清若的死亡。 她都要一筆筆算。 許植允祖父許如山是帝師,許家現在入仕的家門子弟頗多,許植允是嫡長孫,想要弄死他不簡單。 至于何薇安,清若一點顧忌都沒有,反而她要從何薇安的死從許家剝下一層皮來。 清若站在窗邊,負手而立想事。 習慣性的想要撫動手指上的玉戒,一摸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柔嫩光滑。 清若把手擺到身前來看,沒有傷痕,沒有繭子,這雙手柔嫩、白皙,年輕。也沒有那枚象征著大遼權力之巔的玉戒。 這是她曾經想要的人生。 但是第一天,她已經在殺人了。 清若勾唇一笑,想起某人曾經對她說的話,“鳳兮,不是你的身份決定了你一定要走這條路,是你自己的內心?!?/br> 是嗎? 鳳兮在后宮、戰場、朝堂征戰四十載。 原先在她面前屹立著的不是以死誠服就是跪地叩首誠服。 唯一的摯友…… 清若微抬下巴看向遠方。 新的人生,本宮很期待。 第39章 鳳兮公主(2) 常存此前只在太子面前聽令辦事,鳳兮這次獨自前來避暑山莊,太子不放心才點了常存來一路安排保護,常存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一炷香時間剛過,外頭金晨請見,說是常侍衛從何薇安住處搜出來的可疑物件已經整理好,另外是何薇安身邊兩個一等丫鬟關于這次行刺的供詞。 清若出了外間,到會客廳堂的主座坐下,這才讓門口的夕瑤傳常存進來。 常存帶著兩個侍衛進屋,先行了禮才稟告結果,他手里捧著兩個丫鬟的供詞,另外兩人用木盒端著的是從何薇安那里搜出來的東西。 此次前來避暑山莊清若邀請的世家小姐多一些,世家公子也就寥寥幾個。因為男兒不比女兒家清閑,世家小姐到了現在這個年紀,該學禮儀詩書、琴棋書畫都已經學完。能和鳳兮公主玩到一塊的家室,現在基本婚姻都已經定下,那為此后成為當家主母鋪路的世家交往就是她們現在生活的主要。 公子哥兒則正好相反,這個年紀才是未來的正式開始,除了家里特意散養的幺兒,或是家里不重視的庶子,少有正經嫡子嫡孫有這么久的閑情逸致陪著來避暑山莊玩耍。 當然許植允是例外,他是鳳兮的主要邀請人,自然得來。 也正是因此,在他收到鳳兮邀請前來之后鳳兮一方面是欣喜,另一方面就是對他存有一點點愧疚。 常存做事周到,除了審問何薇安身邊的丫鬟之外,他還差了宮女,同平日里和何薇安走得近的兩家小姐了解情況。 常存把手里的供詞捧到她面前,“公主請過目?!?/br> 清若接過,供詞自然有問有答,上頭第一句是侍衛的問話,‘你可知何薇安為何要行刺公主?’ 清若挑了一眼常存,常存立在一邊低著頭視線落在腳尖。 她繼續往下看,行刺公主這是大罪,正主已經伏法,像是丫鬟這類的審問時候肯定要用刑的。 許植允祖母走得早,他祖父有兩房妾室,夫人離世后并未續弦。 許植允父親是嫡長子,許何氏現在是許府的當家夫人,上頭沒有婆母,在許府自然權利大,何薇安接到許府之后也是按照許家嫡出小姐的標準來養的。 身邊的丫鬟受不住刑,沒幾下就招了供,說‘何薇安愛慕表少爺,可能是知道表少爺定親之后一時間接受不了?!?/br> 兩個丫鬟是分開審訊的,但是最后得出來的供詞都是這個意思。 清若看完兩個丫鬟的供詞隨手放到一邊,常存示意兩個侍衛把手里的木盒捧到桌子上,“公主,這次是逆賊屋里搜出來的可疑物件,有寫著‘之啟’二字的藏頭詩、有疑似男子樣式的荷包,還有一張只畫了輪廓的小像,以及其他一些單獨收納的飾品?!?/br> 此處是避暑山莊,眾人只是來這短居,若是許府何薇安的住所,說不定還有更多更露骨的物件,常存想著她若是要坐實何薇安因愛行刺,那這會應該是吩咐去許府搜何薇安的住所。 清若聽見藏頭詩挑了挑眉,許植允字之啟,只能說不愧是表兄妹嗎,都愛玩藏頭詩這套。 清若站起身走到桌邊隨意掃了掃,“丫鬟的供詞、何薇安的藏頭詩,多抄些,現在在避暑山莊的公子小姐每個院子送一份,可別讓人家覺得是本宮隨意扣上行刺。送一份回宮給母后。另外準備一份,連帶這些首飾、荷包,讓洛安九門提督多帶些侍衛,給本宮‘熱熱鬧鬧’去帝師府里找許夫人,把這些首飾的來處一件件給本宮核對上?!?/br> 她口氣太隨意了,這種要把整個帝師府臉面包括許植允這個未婚夫臉面放在地上踩的舉動被她說的像是給帝師府送給什么小玩意一樣。 常存不自覺抬頭看她,見她毫不在意的隨意態度,只覺得心頭直跳。 低頭不敢再看,等她吩咐完恭敬領命。 清若讓他等一下,讓夕瑤去內室把方才蔣太醫開的藥方拿出來遞給常存,“重新派一隊人,讓兩個嬤嬤帶著幾個宮女去,讓她們拿著這方子去找許帝師,哭得慘一些,本宮還等著這些藥救命呢?!?/br> 常存領命,見她擺手沒有其他吩咐才帶著兩個侍衛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