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三爺親自來探望是末將以及父親的榮幸,不過剛剛父親才醒過來了一會兒,大夫正在為父親整理,此時進去恐不方便,”陳宇柒不卑不亢,恰巧在這時候從營帳里搬出了一個恭桶,雖然蓋著蓋子,但氣味并不好聞,正巧它要從三皇子和沐彥卿身旁經過。 雖然極力隱忍,但是三皇子還是扭頭掩住了鼻息。 掩飾住眼里的嫌棄,三皇子又說幾句表示了自己的關心之后就離開了。 “郭大夫說只要父親醒了,第一關就過去了,接下來就簡單多了,你和伯父不用擔心?!贝車皇O伦约喝?,陳宇柒才低聲說道。 沐彥卿舒了一口氣,“我進去看看伯父?!?/br> 陳宇柒頷首。 沐彥卿進到營帳的時候才知道為什么陳宇柒不能讓人進來,雖然表哥他們的治療已經結束了,但是整個營帳的血腥氣卻是瞞不了人的。 沐彥卿進去的時候,陳太尉睡過去了,據表哥說是因為剛剛才醒來,此時累了才睡過去的。 雖然沐彥卿并不知道治療的具體過程,不過陳太尉中毒頗深,本就不容易解,現在用這種危險的方法解毒,想也知道陳太尉經歷了非一般的痛苦。 不過,陳太尉他熬過來了。 起碼結果是好的,他們帶回京城的將是一個虛弱的病人而不是棺槨。 陳太尉稍微穩定之后,一行人啟程回京。 城門口處兩隊人馬分道而行—— “彥卿,郭公子先隨我回陳府,等父親穩定后再說其他,”陳宇柒抱拳說道,父親現在還活著,與他與城府來講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但是想到背后的緣由和父親深受的傷害,這股子興奮要大打折扣,這些讓眼前的公子哥帶著說不出的憂郁。 “這個自然,”沐彥卿應了一聲,然后轉身向自己的表哥道別,陳太尉的情況剛剛穩定,自然需要好好照料,其實不僅表哥就是保定來的兩位大夫也被秘密請進了陳家。 陳太尉情況還不穩定,沐世規又剛從西蒙邊防回來,自然要跟著三皇子進宮復命。 沐彥卿則先回了榆錢胡同,因為之前已經送了信兒回家,所以現在家里已經準備上了。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沐彥卿先去正院和母親解釋父親的去向,之后才轉身回自己的院子,才走到半路,就有侍衛迎出來。 “怎么?”沐彥卿開口問道,想也知道他不在的時候京城發生了不少事兒。 “三老爺來了,在老夫人那邊,看樣子是算著老爺回來的時間來告狀的,”侍衛稟報道。 沐彥卿了然地點點頭,嘴角諷刺嗤笑,這確實是三叔做事的風格,十幾年來都沒有絲毫的長進。 “隨他去,”沐彥卿低聲應了一句,爹爹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如果三叔胡攪蠻纏,最后一定得不了什么好處。 “佳寧郡主以秦嘉寧的名義給主子送了兩次拜帖,第一次是在主子出發當日的傍晚,第二次是在昨日?!?/br> 沐彥卿皺眉,自從知道長公主有意撮合他和秦佳寧,沐彥卿就從內心里排斥秦嘉寧這個人,上次他找由頭躲開了,沒想到她還會找上門。 “嗯,”沐彥卿示意自己知道了。 “蔚山王最近似乎和王侍郎走的頗近,”侍衛又稟報一句。 沐彥卿驀地停下腳步,“王麟之?” “是,屬下發現蔚山王和王侍郎這幾日總是見面?!?/br>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沐彥卿勾了勾唇,抬步繼續往自己院子里走,自己這才剛離京幾日就發生了這許多事,經驗誠不欺我,世事瞬息萬變。 一直到傍晚,沐彥卿一直在處理這幾日積累下來的事務,父親沐世規是在傍晚回到家里的,正如沐彥卿所想,父親剛進家門就被老夫人請走了。 沐彥卿接到消息的時候,哼笑了一下,并沒有當回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文《當顏控遇上顏霸》已開,喜歡請戳作者專欄收藏一下哦?。?! 百度百科道:顏控顧名思義就是極度重視長相、認為長的漂亮就是天道,簡言之就是看到長的漂亮的人就想向前湊。 身為顏控,齊格對此深以為然,不過在他十七年的人生中,很少有入眼的人。 一朝離家,齊格認識了陸煜,自此開啟了他的顏控人生。 經歷種種,齊格覺得他們是摯友。 摯友想的卻是……如何推到他。 呃,雖然……,但是節cao還是要有的。 不過他顏控?。?! ———— 顏霸陸煜有個秘密,與人接觸就會知道其心中所想。 這種不同讓他自小見多了險惡陰暗和骯臟,身邊無一人可信。 直到遇見齊格,一個被保護的很好、沒有絲毫雜質的少年。 于他而言,這個少年是不同的。 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想擁有片刻安靜,后來就再也撒不開手了。 【高冷異能顏霸攻x可鹽可甜顏控受】 1、校園甜文·盡量甜~~~ 2、攻有一點偏執,不喜勿入。 3、攻受確定關系時已經成年 4、20190822存檔 第151章 無理取鬧 “云南那是什么地方?難道還真的讓你三弟過去?”老太太語帶質問。 不管是仕人還是商人都夢寐以求要北上京城,整個陳朝其他也就江南的吸引力還大一些, 其他地方不是窮鄉僻壤就是未開化愚民的聚集地, 如果外放到了這樣的地方, 不僅不容易出實績, 還容易被地頭蛇碾壓, 老太太雖是女流之輩, 但是這些基本的道理她還是懂些的, 尤其今日幼子可專門與她說了不少這些事兒。 雖然知道朝廷的調令已經下來,就算是長子也不容易改變, 但是到底是慈母之心占了上風, 她得讓長子知道幼子不易,要是能挽回這件事情或是能改變現狀是最好不過的了。 不過沐世規卻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心里去, 這件事情之前兒子彥卿已經和他說過,現在再聽,心里更多是淡淡的厭煩。 “母親想讓我怎么做?”沐世規開口,今日是他凱旋的日子, 他剛從西蒙邊防回到京城,才剛進家門就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請來了, 沒有噓寒問暖, 沒有溫聲問候, 直接告訴他, 你弟弟怎么樣,他值得怎么樣,你應該讓他怎么樣。 要說心里沒有絲毫想法是不可能的, 不過要說心里有多不平衡那是沒有的,沐世規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一個能撐起整個家族的男子,隨著年齡的增長,對父親和母親的孺慕之情正在與日俱減。 當然,還因為沐世規把自己母親看得很清楚,在兒子彥卿出生之前,他們夫婦倆在沐家就處于這樣的位置,母親對他們的態度就是這樣的,隨著長子的出生,這種平衡被打破,現在只是回到以前罷了,沐世規把這些看得很開。 所以他在反問過之后,就放松自己的身子,把重量都放在身下的太師椅上,等著母親和弟弟的回答。 從西門邊防到京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都在趕路,之后又遇襲,進京之后又立刻進了宮,可以說一個多月以來他沒有一刻是放松的,只是沒想到回到家里還是一樣,想想心里并不舒適。 “世澤說這件事情是因彥卿而起,他一個小輩管的倒是多,一點都不知道心疼長輩,你這個做兄長的可不能這樣,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你兒子,”老太太看到長子的態度,有些不愉,隨即就開始批評。 “母親說的是,彥卿那邊我會自己看著辦的?!便迨酪庪S著老夫人的話音應聲。 長子這樣的態度,鄭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不過是在母親和妻子之間,選擇了妻兒和長子。鄭氏剛想數落一番這段時間長媳和長孫的不是,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回頭看到一臉擔心和祈求的幼子,鄭氏勉強拉住了自己的心神,那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說,但是幼子的事情刻不容緩。 “就算是外放,也不能讓你三弟去云南那個窮鄉僻壤受罪,現在咱們家的爵位也有了,你們兄弟三個也漸次成才,其他我也沒有什么可求的,就只盼望著你們兄弟三人都能夠平安健康,我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不定哪日就走了,你三弟離京城這么遠,恐怕等我死的時候連他最后一面都見不著,恐怕到時我死不瞑目,”老夫人鄭氏唏噓著說道,說到最后語帶哽咽。 沐世規閉了閉眼,覺得有些啼笑皆非,三弟和母親的動作他自然也是看到了,或者說從一開始這都是三弟的算計,這心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為人子守孝悌,沐世規自小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但是現在他卻有些質疑,母親說這些話簡直誅心,要是辦不成這事兒,他還真成為罪人了。 “母親告訴兒這些,想讓我做什么?三弟的調令是經過正當手續批下來的,已經蓋章下令就意味著事情已成定局,而且母親現在說的這些情況幾乎是所有外放官員的縮影,為什么他們就能三弟就不能?”沐世規抬眼看向鄭氏,他的聲音很輕柔,雖是問話卻沒有絲毫的質問意味。 “要是母親覺得這是三弟不能外放為官的理由,可以直接去找下命令的官員訴說,或者兒也可以代勞?!便迨酪幟鏌o表情的提出解決方法。 “說什么混話!你這是拿整個沐家的名聲去搏嗎?”鄭氏大聲呵斥,拿這樣的理由對長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以,但不能說將出去,這些話語根本上不了臺面。 雖然護子心切,但是鄭氏這些心計還是有的,這話一旦傳將出去,沐家不僅變成了婦人當家,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而且還會成為世人的笑話,哪一個官員不是娘生父母養,偏你沐家就比人高一等? “今日兒子一到家母親就把我請了來,不就是要和我說這些嗎?”沐世規反問 鄭氏被噎了一句,索性也不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你三弟外放一事是彥卿的責任,你讓他在多走動走動,外放可以云南就免了,我看保定和江南不錯,不然就走走關系,讓你三弟去這兩個地方吧?!?/br> 老夫人說的輕松,一派的理所當然。 要是沐彥卿在這肯定直接就笑出聲了,老夫人,不不,應該說是他家三叔的眼光還真是不錯,外放地竟然瞄上了保定和江南,如果是這兩個地方,他何必讓他外放? 沐世規苦笑一聲,抬眼看了看站在老夫人身邊面無表情的沐世澤,只覺得他今日過來遇到的都是鬧劇。 “母親所求之事,兒子無能為力,”沐彥卿直接回道,“關于彥卿,也請母親口下留情,他是我長子,如果有錯我自會管教?!?/br> “你這意思是我連管自己孫子的權利都沒有了?我看你們父子就是被薛氏迷住了眼睛,先是彥卿再是你,一個兩個的就只會忤逆我的意思,咳咳咳,”鄭氏火氣非常大,之后劇烈的咳嗽起來,最后甚至咳出了血。 沐世規走上前看到這種情形自然是一陣后怕,趕緊吩咐道:“請大夫?!?/br> 沐世規語氣焦急,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他自然清楚,但不管怎么說這是他母親,他從來沒有想過她不好。 “你三弟的事情怎么說?”老夫人緊緊抓住長子的衣袖,執著的要得到一個答案。 “先請大夫來給您看看,這件事情等您病好之后我們再談,好不好?”木事規的眉頭緊蹙,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想妥協,不管是之前三弟在官場上的所作所為,還是現在利用母親來算計他,這些行為都不是君子所為,他外放于三弟本身于沐家于彥卿未來來講都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母親虛弱成這樣都還在擔憂這個事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大老爺三老爺,老夫人這兩日經??人?,已經請了幾回大夫,都說無大礙,不若奴婢幾個先把老夫人扶到床榻上歇一下?”芍藥趕緊上前替鄭氏拍背,出聲提議道,算是打斷了母子兩個的僵局。 沐世規一愣,抬頭看了一眼芍藥,然后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夫人緊抓著沐世規的衣袖,還待再說什么就被幾個丫鬟扶著去了床榻,她又氣又急,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芍藥悄悄松了一口氣,按照她的意愿,大老爺直接把老夫人點醒才好,最近這段時間老夫人實在太過反常,大夫人和大少爺做什么她都看不順眼。尤其剛剛三老爺和老夫人在房間里商量了許久,甚至到現在這個瞬間,芍藥都不確定這是不是老夫人故意的,為了逼到姥爺答應她的條件。 想到這里,芍藥趕緊搖了搖頭,試圖把腦袋中的這個假設甩出去,就算是再疼愛幼子,老夫人也一定不會這么做的,這對大老爺來說簡直就是誅心。在低頭的瞬間,芍藥不經意的看見了三老爺沐世澤翹起的嘴角,一臉得逞的表情,看到這里芍藥還有什么不知道的,恐怕這一出戲真的是演給大老爺看的。 芍藥心里砰砰直跳,慶幸剛剛阻止了老夫人的話,在她看來這段時間老夫人已經做錯了很多,不能再一錯再錯下去,尤其不能寒了大老爺大夫人和大少爺一家子的心。 因為鄭氏倒下,院子里一陣兵荒馬亂,沐世規回府的時間是傍晚,經過這一陣子鬧騰,天兒整個暗了下來。 薛氏本來還以為夫君回府之后直接去給長輩請安,沒想到再接到消息竟然是這樣的情況,也匆忙趕了過來。 沐彥卿也很快就趕到了。 “三叔還真是好本事,在我父親回京的第一日就給了這樣一份見面禮,”沐彥卿靠近沐世澤笑著說道,語帶諷刺。 “彥卿這話過了,里面躺著的也是我的母親,”沐世澤語氣淡淡的。 “就當是這樣吧,不過侄兒奉勸三叔父一句,如果您打了其他的主意現在就可以收回那些心思了,你越是這樣做父親就越是不可能妥協,”沐彥卿笑著抬頭,語氣篤定。 沐世澤這才抬頭看向沐彥卿,眉頭緊蹙。 “父親入朝為官多年,不過性子沒怎么變,對待祖母他敬之愛之,卻從來都不縱容,三叔不也清楚的嗎?”沐彥卿抬頭,眼尾處染上了些諷刺。 “你,”沐世澤怒不可遏。 “三叔還是收收心思,不要以為沐如意出嫁了,這件事就算完了,我能成全她也能毀掉她,三叔不信可以試試,”沐彥卿說完之后,再沒有開口。 沐世澤雙拳攥的緊緊地,面帶憤懣,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