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沒事,不用擔心,就讓他鬧大吧,本來讓那些吃里扒外的東西留到現在,就是想讓事情鬧大,現在只不過是如我們的意而已,”沐彥卿淡定的說道,其實說句實話,如果這鋪子掌權人不是這群年輕人,根本不會這樣做,頂多就是息事寧人,但是沐彥卿他們不一樣,他們年輕、大膽,虧多一些少一些的事情并不在意,主要是他們有野心,想把鋪子整個肅清。 總之沐彥卿有這樣的底氣,而且如今京城之中三個說話管事兒的人僅剩他一人,西域那邊自不必說,朗表哥那里也表示順著他的意進行,只要不耽擱保定鋪子開張就行,總之隨他怎么玩。 想到這里,沐彥卿勾了勾唇,既然隨他怎么辦,他就按自己的意愿來唄。 “我表哥回來了嗎?”進了沐府,沐彥卿直接問管家。 “表小少爺今日回來的早,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管家應聲。 沐彥卿點了點頭,然后直接朝郭嘉的院子走去。 因為之前郭嘉給了承諾,所以現在他搬回了榆錢胡同沐府住,晚上還會陪薛氏和鄭氏用晚膳,平常有時間也會在家休息,這樣一來,沐彥卿和郭嘉相處的時間又多了很多。這次,沐彥卿找郭嘉是想問一問之前他之前拜托表哥事情的進度。 郭嘉正在院子里澆花,看到表弟過來還驚訝了一下,“剛從孟府回來,怎么今日這么早?” “今日先生不在,所以省下了點評的時間,我之前不是拜托了表哥一件事情,我來問問進度怎么樣?”沐彥卿開門見山。 “你說的那個不難實現,只是保存是個問題,”郭嘉根據表弟的提議嘗試了很多法子,其他還好說,但其中保存是最難的問題。 “真沒有想到表哥這么快都有眉目了,表哥你這邊有沒有樣品,我拿去讓人試用一下,后續的事情只能后續再解決,”沐彥卿沒有想到表哥的效率竟然這么高,而且還一針見血的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他之前就知道因為技術的原因,保存確實是個大問題。 他們現在所說的是沐彥卿提出想法,郭嘉負責研究的一個護膚品,就是從植物中提取汁液用來護膚,沐彥卿不是專門做這些的,他只簡單知道有幾種植物有護膚的功效,但是如何提取,如何祛除里面的雜質,如何讓他們融合還不損其中的活性,都是郭嘉負責試驗的,總之身邊有一個頗通中醫藥學的表哥,沐彥卿覺得很是輕松。 “之前在抄古方的時候,我恰巧接觸過這幾味藥材,他們沒有相克的屬性,各方面都可以調和在一起,就算是入口中都沒有事,何況是涂抹在皮膚上,我很看好這個方子,”郭嘉溫和的說道,接著又問道,“這是最近要進明月齋的?!?/br> 沐彥卿搖了搖頭,“現在還用不上,之前明月齋新推出了幾款熏香,再加上之前的已經足夠,而且最近這段時間,薛家表哥在保定,我也沒有時間注意鋪子的情況,所以開發新品的事就到他回來才行,不過話雖是這樣說,因為最近明月齋有些麻煩,所以我要未雨綢繆,”沐彥卿笑著解釋,他倒是沒什么隱瞞的,說的話都很誠懇,他是真的把郭嘉當做親人來對待的,所以說話也不避諱。 郭嘉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問,他其實是很感謝的,像這樣的事情,有哪個人愿意意說與外人聽?但是表弟從來都不拿他當外人。 “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我會試著嘗試著改進一下的,”郭嘉表態。 沐彥卿點了點頭,“那就謝過表哥了?!?/br> “兄弟之間說這些干什么,到時候找我過來拿就好了?!惫涡χf道。 “就這么給我?”沐彥卿笑著問道,方子雖然是他提出的主意,但是從頭至尾做研究的,包括各配比都是表哥想出來的。 “怎么你還想付一份報酬與我?”郭嘉笑著問道。 “這個自然,”沐彥卿表示。 “不用,”郭嘉搖了搖頭。 “不行,親兄弟明算賬,就算你不要,我也會給你,這鋪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占便宜就算了,其他人怎么能占表哥的便宜,”沐彥卿笑了笑,在親近遠疏之間,他分的可清楚了,表哥的利益他來守護。 “好,都隨你,”郭嘉笑著說道。 第65章 相遇不識 正在沐彥卿和郭嘉兄弟倆和樂融融說話的時候, 青睢稟報道, “主子, 剛剛明月齋出事了?!?/br> “說說看, ”沐彥卿皺眉,剛剛青睢被匆匆忙忙叫出去的時候, 他就知道應該是有什么事兒發生了, 所以此時倒是沒有感到意外。 “有人砸開了鋪子的門, 丁掌柜受傷了, ”青睢說道, 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他是真的不知道是現在應該用什么態度來對待這個事兒。 沐彥卿一愣,“丁掌柜受傷?這是要給我演苦rou計?”沐彥卿說話一點都不留情。 “看樣子是這樣的, ”青睢說道。 要說本身清白也就算了, 這還能說是立功了, 不過很可惜,他們家主子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丁掌柜, 之后查出了不少問題,背地里的那些骯臟的交易他都不想提, 竟然在這個檔口還想著對主子用苦rou計,丁掌柜反應也是快,不過在他們這些人看來就是哭笑不得了。 沐彥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開口:“既然別人都這么努力了,我們就去探望一下人怎么樣了,別浪費人家的一腔熱血?!?/br> 青睢愣了一下。 “表哥, 我這兒有事兒出去一趟,方子的事兒就麻煩你多注意著些了,”沐彥卿對郭嘉說道,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郭嘉點了點頭,“現在這可與我的利益息息相關,你不用說我也會盡力的?!?/br> “人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看來果真如此,”沐彥卿笑著調侃。 “先去辦事兒,速戰速決,晚上回府一起用膳呢,”郭嘉叮囑,從表弟的言語之中,他已經覺察到這事兒只是走個過程,所以應該浪費不了多少時間,不過再耽擱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沐彥卿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院子。 出事兒之后,丁掌柜并沒有回家,所以現在還在明明齋。 沐彥卿到明月齋的時候,鬧事兒的人都還守在外面,就算鋪子已經關門,他們也沒有離去的打算,現在又吸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 沐彥卿沖那邊看了一眼,臉上膿瘡和水泡確實駭人的很,但是這些都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口才,一直到現在還口齒伶俐的很,聲淚俱下的向周圍人說明他們用了明月齋的胭脂水粉之后受到的傷害。 沐彥卿觀察了一會兒,然后把身后的斗篷蒙到頭上,穿過人群,從明月齋的側門進去,在這之中有很多人試圖沖到他這邊,有起哄的,也有專門搞事的,不過他身邊有青睢帶人護著倒是沒有人沖過來。 “這就是明月齋的背后的東家?別人用了你鋪子的東西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得給個說法呀,”有圍觀的人好管閑事。 “是呀,是呀,都出那么大的事情了,竟然都沒有人出來經管,我看這明月齋也存在不了多久了?!?/br> “對啊,我聽說明月齋的胭脂比春芳閣都貴,這還真是傷天害理啊?!?/br>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一人開口,眾人附和。 “所以說這買胭脂水粉還是應該去春芳閣,人家鋪子可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問題,”不用想這就是專門雇來想搞跨明月齋的人。 沐彥卿對這些話都充耳不聞,直接進到鋪子,其實在京城之中,并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鋪子背后的東家是他和席瑜。 這是沐彥卿和席瑜開鋪子做生意之前就已經約定好的,剛開始的時候明月齋名聲不顯,倒是沒有人在意,之后明月齋受到各家夫人姑娘的歡迎,就有人開始關注明月齋背后的主子,然后他們就把這事兒推給了薛朗薛表哥。 一直到現在大多數人都認為明月齋的主子就是薛朗,他和席瑜就是跟著玩玩,又因為他和席瑜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倒是也沒有人攻擊他們兩個,就算現在事情已經演變到現在這個程度,也沒有人敢攻擊他們兩個。 現在想來,幸虧知道的人不多,而且都有所顧忌,不然他的名聲不知道壞到哪去了,恐怕現在朝中都有諫官要去皇帝那參他一本了,這科舉之事最重德行,稍有不慎,前功盡棄。 這樣想著,沐彥卿進到了鋪子里,丁掌柜正躺在榻椅上,旁邊站著一個大夫打扮的人。 “主子爺,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外面可是亂的很,萬一再傷著您……”掌柜的看到沐彥卿,這就是要起來。 “丁掌柜快別動了,這段時間鋪子的事情勞丁掌柜費心,現在還要經歷這樣的事情我這心中難安,所以您還是安心養傷,”沐彥卿寬慰道。 “主子爺,此事愈演愈烈,可有應對的法子?”掌柜試探問道。 “總之造成他們現在這個樣子的肯定不是我們鋪子里的胭脂水粉,有什么可說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真正用過的自然知道我們的好,”沐彥卿笑著說道,語氣之中都是自信和對這件事情的不以為意。 “爺,這事如果不澄清或者處理不好,我們鋪子恐怕不好做生意了,”這每日都有過來搗亂的人,可怎么做生意。 “那這事兒就先放一放,薛朗表哥不在京中,阿瑜也出了京城,最近這一段時間我也忙的很,沒有時間和精力管這些事兒,等表哥回來再看,總之現在里面的事情我不了解,而且我說了也不算,”沐彥卿輕飄飄的說道,似乎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掌柜眼睛閃了閃,還想再勸兩句。 “既然受了傷,丁掌柜趁著這一段時間好好休養才是,”沐彥卿站起身。 “我基本沒事兒,勞爺走這一趟了,在薛少爺回京之前我一定都在這守著,”丁掌柜立刻表態。 沐彥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那這件事情我就不強求了,但是不管怎么說,掌柜的先要保護好自己才是正經?!?/br> “是,是,”丁掌柜連連點頭。 沐彥卿說了幾句話之后就出了明月齋,那些人都還在外面圍著,沐彥卿看著那幾個爛臉的在人群之中侃侃而談,覺得有些礙眼,勾了勾手指讓青睢過來。 “主子?”青睢湊近。 “去大理寺報官,把這些人都扔進大牢,看著心煩,總之肯定也問不出什么,關著就行,其他的回頭再說,”沐彥卿吩咐,這事兒也只能找大理寺了,雖然大理寺明面上不管這些事兒,但是有人好辦事,隨便安個罪名就行,就算上面有人找,也不會怪罪到大理寺頭上,總之沐彥卿做這些事兒是得心應手。 青睢應了一聲,轉身吩咐了此事。 沐彥卿想著事情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馬車跟在他身后,誰都沒有上前去打擾他,這是沐彥卿的習慣,他想事情的時候雖然不要求大背景要絕對安靜,但是身邊的人絕對不能與他搭話,青睢跟在他身邊十余年,自然知道他的這個習慣。 如今正是傍晚時分,太陽已經落山,西邊只還殘留著淡淡的紅光,熹微溫馨。沒有了太陽炙烈烤著大地的熱度,京城的百姓紛紛上街,所以比起白日,現在街道上熱鬧了許多,許多馬車來來往往。 沐彥卿隨著自己的心意走走停停,思考著接下來對手棋路也思考著自己應對的方法。又經過了一個路口,沐彥卿正準備轉彎。 拐彎的一瞬間,一輛馬車正好沖出來,沐彥卿一時沒有防備,趕緊倒退兩步,不過還是差點摔倒在地,索性身后青睢拉了他一把。 “主子,沒事吧?”青睢擔憂的問道。 沐彥卿搖了搖頭。 馬車也及時停了下來。 “這位公子,我們家姑……少爺有急事,這次是對不住了,您看您有沒有不適,我們出銀子,”馬車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趕緊賠禮道歉。 “京城街道都是行人,怎能行駛如此之快?”青睢皺了皺眉,但凡是他們家主子出了意外,這傷筋動骨一百日,可不是要耽擱秋闈,那可就是出大事兒了。 “這確實是我們的不是,這位公子還請見諒,”馬車內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我沒事兒,”沐彥卿笑了笑,然后對青睢說道,“回去了,祖母他們肯定還等著我用晚膳,別耽擱了?!闭f完之后,沐彥卿兀自坐上了馬車。 青睢稱是,然后也跟著坐了上去,一時沒有說話。 “行了,跟兩個小姑娘有什么可計較的,”走出了百余米,沐彥卿輕飄飄的說道。 “小姑娘?”青睢疑惑。 “沒看出來?雖然穿著男子的服飾,卻用的我明月齋的香薰,說話之間聲音尖細不說,耳朵上還打著耳洞,不是女子是誰?”沐彥卿笑了笑,女子和男子天生不同,很少有女子女扮男裝不被發現的,外面的那個是小丫鬟,里面那個十之**也是為姑娘家。 青睢沒想到自家主子一會兒功夫竟然觀察到了這些,他剛剛只顧著關心主子,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馬車碌碌前行,將這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后面。此時,所有人都沒有把這些事兒放在心上。 剛剛那位差點撞到沐彥卿的馬車重新啟動往前走,“雖然著急回家,但還是注意著些,剛剛那位公子好說話,其他可就不一定了,總之我們也不著急,”馬車里溫和的聲音再次傳來。 “怎么能不急?明日可就是老夫人的壽辰,老爺不在家,我們如若回家晚了,夫人一定會為難您的,”小廝伶牙俐齒的說道。 “祖母不在意就好,”溫和的聲音不疾不徐。 正如沐彥卿所想,這來那兩位確實都是女子,馬車里的女子是陳太尉原配的女兒陳姝,陳府的嫡長女,也是當今禁衛軍統領陳宇柒的嫡親meimei。 陳姝出聲就沒了母親,自小跟在老夫人身邊長大,她這次出門是去了外祖趙家小住,這次是趕著老夫人生辰回府,因為路上出了些意外,耽擱了時間,為了趕上明日祖母的生辰,她就和貼身丫鬟白芍女扮男裝先行趕了回來。 “那也不行,夫人醒來得理不饒人,這次還不知道怎么找姑娘的茬兒呢,”白芍嘟噥。 “既然穿上這身兒衣裳,怎么還稱我為姑娘?”陳姝調侃道。 “總之現在我們快到家了,肯定不會有什么危險了,”白芍說道。 陳姝笑了笑,馬車繼續往前行,正好路過明月齋的門口,陳姝掀開窗簾看了一眼,“這是怎么了,這才兩個月不回京,明月齋就出事了?” “奴婢下去問問,”白芍讓車夫停下,然后走到了人群之中。 不一會兒白芍就走回來了。 “姑娘,那些人說明月齋的胭脂水粉有問題,他們用了之后,臉上起了膿瘡和水泡,”白芍稟報道,要知道她們家姑娘可喜歡明月齋胭脂水粉,自從知道了明月齋,姑娘就沒再用過其他鋪子的胭脂水粉,現在竟然出了事,她自然非常著急。 “???”陳姝疑惑的驚呼一聲,她這兩日用的是明月齋的熏香,可以說她每日用的都是明月齋的產品,但是她從來都沒有過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