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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臨身,霎時刺痛更重, 血氣也更重。鮮血滴落下來,大紅的鴛鴦錦被沾染了新郎的血,顏色濃重至殷紅, 刺眼得很。 江左名卻仍舊沒管,只望著她,說:“師姐?!?/br> 那邪肆張狂的笑容收斂起來,他模樣乖順極了, 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白劍給予的疼痛似的,輕聲問道:“師姐舍得殺我?” 卿衣也仍舊不答話。 她眸中更冷。 冷到極致,她把白劍移開,沒再逼他。 江左名一怔。 ……師姐? 不等他再說些什么,她反手便是一劍。 登時只聽“嘩”的一聲,這凡世間的洞房如同鏡子般寸寸碎裂, 目光所及之處瞬間變得漆黑,幻境被徹底破開了。 冷冽的風呼嘯著從洞口外卷入,江左名身上還戴著卿衣給的玉佩, 溫熱源源不斷地從玉佩上傳開,可他卻覺得此刻的自己冷極了。 他站在那里,看卿衣瞧也不瞧他一眼,舉步朝洞口深處閃耀著的瑩光走去。 “師姐?!?/br> 他喊。 她沒有理會。 待他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還要再冷上三分。 江左名頓時更覺得冷了。 他有想過師姐會殺他傷他,打他罵他,甚至是恨他厭他,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師姐竟全然不理他。 師姐不要他了。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渾身刺骨的冷。 當然他并不知道,他那全然不理他的師姐,正一邊走,一邊很愉快地對系統說:“江左名好像真的喜歡我?!?/br> 系統說:“我就說?!?/br> 卿衣說:“早知道我多刷刷他的好感了?!?/br> 系統說:“你現在刷也不遲?!?/br> 卿衣說:“現在沒法刷啦,我這么拔劍相向,往后只能和他走相愛相殺的路線,不然我就崩人設了?!?/br> 系統說:“你不是嫌這次的人設麻煩嗎?” 卿衣說:“是麻煩,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br> 至少每次裝逼都很爽。 反正江左名他還沒歸位,她不好攻略,不如借著這次機會在他心里留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好讓他歸位了也還能深刻記著她。 到時候他是仙,她也是仙,兩個仙之間的相愛相殺一定很帶感吧。 卿衣興致勃勃地說著,沒注意到系統欲言又止。 ——她和大佬之間的相愛相殺? 就憑大佬此刻那難過得不行的小眼神,后面那個“殺”字,哪怕大佬歸位了,也不見得能實現吧? 系統想了又想,終究也沒開口,只看卿衣在靠近那散發著瑩光的重寶時,又進了幻境。 這幻境和剛才經歷的是同一個。 只不過,這回沒有江左名。 只有娘從鎮上買回來的那支小糖人兒。 卿衣接過糖人兒,咬在嘴里,很平靜地接受沒有絹花,沒有下聘,也沒有成親的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 等到這一生平平淡淡地結束,幻境破開,她睜開眼,眼里平靜無波,唯獨心中竟隱隱生出種瓶頸期快要過去的預感。 她立即問系統:“我如果在這秘境里突破到合體道君,會被秘境剔除出去嗎?” 系統說:“不會?!?/br> 這秘境大歸大,限制也頗多,可到底只是個新秘境,不像那些現世多年的或者有主的秘境,可以進行更為細致的限制。 卿衣聽著,放下心來,繼續朝重寶走。 這一走,又進了幻境。 破開再走,又進。 如此連續七次,卿衣總算到了重寶之前。 與此同時,瓶頸期過去的預感也已成真,她可以感到只要她想,她隨時可以晉升合體。 卿衣穩下心神,伸手去取重寶。 這重寶乃是一本書冊,里頭有字有畫,當先第一頁上寥寥數筆繪就而成的村莊,正是卿衣進的那七次幻境的原來景象。 以字和畫為載體的幻境,倒也有點意思。 卿衣將書冊收起。 接著回身,往來時的方向走。 走到江左名跟前,就見他仿佛被定住一般,在原地動也不動。 唯獨那雙眼睛,在看到她的時候亮起點光彩,卻又很快黯淡下去。他整個人好像自知做了錯事的小狗,想親近飼主,卻又不敢。 卿衣對著這只小狗多看了兩眼。 直看得連那雙眼睛也不敢盯著自己了,她才道:“走?!?/br> 她當先往洞口外走。 江左名在原地定了數息,方才終于回神,忙不迭跟上她。 出了洞口,卿衣立在山巔最高處,和系統一起把這片山脈的其余地方全部搜索過,確定再沒別的重寶了,她御劍帶江左名離開。 這一路她都沒說話。 江左名心里頭倒是有成千上萬的話想對她說,可直到白劍飛出山脈,停在一處湖泊上,他也愣是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不復先前說出囚于榻上時的猖狂,此刻他垂頭喪氣,瞧著更像小狗了。 卿衣卻沒心思繼續關注他。 她只反手把他一推,手腕上的銀線也跟著解開。 毫無預兆的,江左名被她推到岸邊。 他站穩后抬頭,見她還在空中,白劍也回到手里,劍尖微微一斜,冷光倏然綻開,竟是他從未見過的臨戰姿態。 “師姐!” 江左名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