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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想活得安全自由。 不想因為一點小錯而擔心斷手斷腳。 哪怕是最嚴苛的刑法也不能讓天下蒼生忍氣聽話。 因為誰也不能阻止人心所向! “陛下!” 破天宗,金鑾殿內。 有一修士單膝跪下,上前啟奏。 “陛下,叛軍已攻入首都遠郊,大約明日便會攻入破天宗?!?/br> 那修士身高一米九,個頭很高。 他正氣凜然,雙目圓瞪,眼睛里盡是血絲,顯然已經許久沒有好好入眠了。 如果此刻莫懷嵐見這修士,一定認不出來了。 那個小時候入宮偷偷在腰帶里裝吃的,想盡辦法給莫懷嵐送去的人; 那個做了錯事被父親打得嚎啕大哭,卻死也不肯說出莫懷嵐名字的人; 那個在大殿上被莫瓏罰了五十板子,侍衛拖走時大呼對莫懷嵐不公的人。 他最好的朋友。 登天野。 怎么會……憔悴成這個樣子了? 登老將軍殉國的消息傳到破天宗后,登天野的母親初聞噩耗,一病不起,當晚便因為傷心過度而心碎而死。 登天野接連失去兩個至親摯愛之人,卻連傷心的時間也沒有。 他聽聞戰訊,連忙上朝。 “請陛下下令,讓我帶兵與叛軍決一死戰!” 登天野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實心的地板都給他磕得發出“咚咚”聲響。 莫瓏坐在龍椅上,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登天野。 大殿之上,百位文臣武將。 除了登天野一人外,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要領兵驅趕叛軍的。 他們被莫懷嵐嚇破了膽子,只覺得傳說中的李廣將軍都被莫懷嵐生擒,其他人也更不必嘗試了。 “這也許是‘武尊’氣運?!?/br> 有許多人不敢說,心里卻這么想的。 他們告病在家,不敢上朝,盤算著如何逃走。 只有一人,本應披麻戴孝在家守靈之人,在朝上說要出兵。 莫瓏覺得十分諷刺,他的眼睛看向朝廷上每個官員的臉。 也許登天野是忠心耿耿的。 可莫瓏的疑心,讓他絕不會用這樣一個人。 “連你父親都搞不定的人,你去了又有何用?” 莫瓏淡淡開口。 登天野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的眼淚差點掉下來,連忙低下頭,以免失儀。 可眼眶承受不住他的壓力,兩滴豆大的淚珠啪嗒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登小將軍,你想為國盡忠嗎?” 登天野愣了愣。 這些天莫瓏像是防賊一樣防著登天野,恨不得他趕緊滾開才好。 如今怎么改性了? 登天野道:“臣萬死不辭?!?/br> “那好,是你說的?!?/br> 莫瓏拍了拍手。 站在他身后的“四法”親軍便站出來。 莫瓏道:“把登天野給我關到天牢中,沒我命令,不得放出?!?/br> 登天野猛地抬起頭。 “陛下,天野不知做錯了什么,要被關押在天牢?” “你什么也沒做錯?!蹦嚨溃骸氨咀灰阍谔炖卫锖煤么糁?,其余的事便不用你管了?!?/br> “四法”親軍按住登天野的雙肩,便要壓他下去。 登天野用力甩肩,把侍衛抖開。 莫瓏冷冷道:“怎么,你要抗旨不成?” 登天野道:“陛下,朝廷正在用人之際,你要把我關起來?我實在不明白!” “不明白你就在牢里自己想吧?!蹦囆α诵?,他的笑容都是那么的陰晴不定,讓人想不到他下一秒是不是要化為毒蛇咬人一口。 “記住,你只有在牢里才是最有價值的?!?/br> “你對破天宗是否忠心,自有后人評說?!?/br> “都看你自己的選擇了?!?/br> 登天野茫然,他心中焦急,卻不知要如何是好。 看莫瓏如此信誓旦旦,登天野只好讓“四法”親軍將自己押入天牢。 當天晚上。 破天宗郊外。 一座觀音廟中。 莫懷嵐與眾軍席地歇息。 忽見一位行色匆匆的信使,駕馬而來。 那信使匆忙趕路,見到觀音廟后,才停住馬。 駿馬跑得猛噴粗氣,嘴角都有白沫,間或嘶鳴,顯然是加緊趕路,累得狠了。 那信使小跑到觀音廟外。 有士兵阻止,一左一右兩把刀斜在信使面前: “什么人?” “我是破天宗的張信使?!蹦切攀沟溃骸坝幸乱娔銈儗④??!?/br> “你有憑證嗎?” 張信使自腰間拿出一個信封,道:“這個交給你們將軍,他一看便知?!?/br> 兩個士兵狐疑的看著他,其中一位士兵拿著信封,準備去找莫懷嵐。 吩咐另外一個士兵道:“看好了。萬一這小子耍什么花招,你聽我信號,直接殺了他?!?/br> 另外的士兵應了一聲,知道此事甚大,舉起刀比在張信使的脖子旁邊,以防他做壞事。 張信使看起來膽子不大,他對士兵諂媚的笑了笑,道:“我是個普通人,沒有靈力,您放心,刀可以離得遠些……” 觀音廟中,莫懷嵐將那信封一拆開,臉色就變了。 原來那信封里用信包著一縷頭發,發絲用白色的綢緞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