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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繳械不殺。李廣將軍,識時務者為俊杰。你也知道此戰的結果了吧?” “——你輸了!” “……” 李廣緩緩抬起頭。 烽火連天,血染沙場。 嘈雜的聲音時遠時近。 恰好在這時,上空一片烏云移走。 耀眼的陽光將灰蒙蒙的戰場照亮。 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士兵,因為忽如其來的光停只打斗,愣愣的仰著頭。 一縷溫暖的陽光穿破云層,照在李廣的臉上。 李廣瞇起眼,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不太合時宜的,也不受自己控制的,李廣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莫懷嵐時的樣子。 他看上去如此蒼白,瘦弱,單薄。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男人,只用了短短幾年時間,便能沖出皇宮,一飛沖天呢? 聽聞,每位武尊在成尊時,都有通天氣運,他們成尊之路順風順水,如風上青空九萬里。 能得到神劍山莊、藍橋觀兩位首席大弟子的幫助,又得到逆軍死心塌地的追隨青睞。 ——這就是傳說中的屬于“武尊”的氣運吧? “……輸了?!?/br> 李廣喃喃道:“破天宗……慘??!” 他好累。 沒有一點力氣,再被牽扯到國家之事了。 “……我投降?!?/br> “……” 詹泊瀚氣喘吁吁。 這場打斗他也是筋疲力盡,生怕一不小心被李廣黑了。 他仔細觀察李廣表情,見他神情平靜,頓了頓,緩緩將放在李廣頸間的長劍移開。 另一邊,在莫懷嵐的帶領下,破天宗十萬大軍被打得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葉云崖與莫懷嵐甚至沒有追擊。 沒有李廣與登老將軍的軍隊,根本不足為患。 兩人略作清點,便與詹泊瀚匯合。 葉云崖笑了笑,彎腰對李廣道:“將軍,我們又見面了。方才我胡說八道,瞎編亂造,得罪了將軍。你大人大量,不要見怪哈?!?/br> 李廣笑了笑,張口似乎要說什么。 所有人都被李廣接下來要說得話扯住心神。 便在這時,電光火石間,李廣眼神一狠,忽然沖著詹泊瀚的劍尖沖去! 詹泊瀚大吃一驚,以為李廣要尋死,大喊:“不可!” 莫懷嵐反應如電,伸手阻止。 可終究是慢了,長劍已經刺破李廣的皮膚,自他右臉額間,穿過鼻梁,裂至唇角。 那猶如好女的相貌,只剩猙獰。 如此一張俊美的臉,此刻血流如注,眨眼間便被毀了。 他竟自己親手毀去了自己的容貌! 葉云崖大驚失色,猝不及防下,只能用手捂住李廣臉上的傷口,試圖為他止血。 葉云崖道:“李廣將軍,你,你這是何苦?” “……哈?!?/br> 李廣大笑,連自己的胸腔都在震動。 他許久沒這么快活了。 只聽他道: “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是破天宗的將軍?!?/br> “——我就是我!” ——我只是我…… 第106章 黃河村。 兩軍對戰之處。 除卻濤聲奔騰, 寂靜無聲。 岸邊有一株野菜,在被河水沖刷的幾乎沒有泥土的巖石縫中掙扎。 上面艱難的開出一朵白色的小花,頗有雅志。 莫懷嵐彎下腰,將那小花齊莖折斷。 而后輕輕放在了登老將軍的遺體上。 莫懷嵐抱起登老將軍,神情悲壯肅穆。 天地俱寂。 葉云崖與詹泊瀚跟在莫懷嵐身后, 看護著成善的遺體。 莫懷嵐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的步伐堅定有力, 雖無聲息,卻也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狂霸氣魄。 漸漸的, 越來越多的士兵從地上站起身。 能走動的,便自行走動。 不能走的, 便被同伴攙扶。 他們靜靜的跟在莫懷嵐身后, 不管接下來莫懷嵐要去哪里,這些士兵都會跟隨在他的身后。 因為莫懷嵐是他們的君王。 是他們自己選擇、心中唯一承認的劍圣武尊。 “戰士們?!?/br> “和我出發, 一起攻入破天宗首都!” 莫懷嵐一聲令下,士兵山呼海應。 只要是莫懷嵐的命令,麾下眾人, 莫有不從! 莫懷嵐率領其手下快馬加鞭,直攻向破天宗首都。 一路上, 這些士兵如虎入羊群,沿岸邊關, 竟無一人領兵作戰,抵抗侵入。 居住百姓聞得此處或有戰亂,一個個迅速收拾了包袱, 或躲入深山,或趕快逃離,前往他處。 葉云崖見破天宗城里也是人煙稀少,不由想起兩年前自己離開時,這里還制度森嚴的樣子。 “莫瓏最恨百姓背叛,曾明文禁止百姓向他國遷徙。一旦被發現有人私自外出,那么輕則砍掉雙腳,重則丟掉腦袋?!?/br> 可此刻所有官員都在擔心莫懷嵐大軍到來。這么多年的安逸奢侈生活已經將他們的內心腐蝕,他們沒人敢站出來反抗,為了應付莫瓏就絞盡腦汁,根本沒空管那些逃走的難民。 這一切的結果似乎與莫瓏重典治國的初衷截然相反。 可仔細分析就知道,沒有莫懷嵐,遲早破天宗的百姓也會紛紛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