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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每天的拍下去。今年我可以告訴他‘永遠不要回國’;再過幾十年的時候,他會老來得子,有個漂亮溫柔的女兒,我想告訴他‘永遠不要去京城任教’;甚至再過一陣子,他的女兒漸漸長大,我想告訴她,‘那個酷暑的炎天,永遠不要出門,不要穿那雙不合腳的鞋子,路上的任何人都不要理,直接回家’;甚至我能拍到幾十年后……那時候,如果我能乘著星光回去,我會親口告訴她?!?/br> “‘永遠不要嫁給他’?!?/br> 顧培風終于聽懂了,難怪是大熊星座,原本就是代表母愛的星座。 蘇齊云說的應該是她,連夢,蘇齊云的mama。 她的故事,以前街坊鄰里很愛嘮。千金大小姐未婚先孕,落魄下嫁的戲碼,誰能不愛看呢。 但這些街坊閑話,真真假假的,有的是真事,有的卻夸張到沒邊。 相同的部分是,她的家庭教育很好,是從京城過來的,書香世家,全家從國外搬回來的。 可就這樣的家庭背景,也不知為了什么,大著肚子就來了這個偏南的小城,據說他爸氣得,連婚禮都沒來。 說是婚禮,也就是她換了身干凈衣裳,請蘇正則吃了頓好的。 連夢人在南方,習慣倒是沒改,她還是愛搟了面做些面條,有時做的多了鄰里都能分一點,看在這碗面的份上,她的故事里,被抹黑了灑狗血的總是另一個人。 蘇正則。 作為連夢老公,他總是幾個月幾個月的不著家,回來了白天也見不著人,街坊連他具體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都說他是個登徒子、或者壓根是個癮君子。 連夢要么是他騙來的,要么是他用了些惡心手段占來的,這段故事倒有十幾個版本,連趁著大小姐出門打車,直接抗上走人的版本都有。 街坊這么編排完,還得搖搖頭,由衷感嘆一句:“多好的姑娘啊,糟蹋了?!?/br> 這時候,圍坐扇著蒲扇的老頭老太太們會集體默哀個幾分鐘,然后各回各家接孫子去了。 感嘆也就是感嘆而已。 “哥?!?/br> 顧培風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好,干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要實在難過,就哭吧??尥炅?,哭完了我……” 顧培風想了想,他哥好像什么都不缺,他能給的,也少之又少。 他有點沮喪:“哭完了我給你做好吃的……想吃啥都行,實在不行做一份丟一份,怎么開心怎么來?!?/br> 他輕輕拍著,手心里有一點暖和的溫度,直到他發現蘇齊云的肩膀有些顫抖起來。 顧培風以為他真哭了,急忙支起上身,結果看到月光照亮他的側臉,他的鼻尖,居然挺的那么好看。 蘇齊云輕輕閉著眼,笑的眉眼彎彎的,聽著響動,一回頭,恰巧望著他。 “傻氣?!彼χf,“你是不是有點傻氣?!?/br> 他的眼瞳一定采了月光,不然為什么會這么剔透,好像真的看進了他心里。 蘇齊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我好多了。真的不早了,快睡吧?!?/br> 他這才有些出神地躺了回去,雖然滿心都還是那雙化了月光的眼睛。 后半夜,他又是數羊又是放空,努力了很多次,顧培風發現一個事實:蘇齊云在他身邊,他睡不著。 即使蘇齊云什么都沒做,就是端端躺在那兒而已,但就是一直吸引他的注意力。 破罐子破摔,睡不著顧培風干脆就不睡了,過過眼癮也好。 身邊一直有輕微而有節律的呼吸聲,蘇齊云應當是睡熟了。 剛才的雨下得緊急,他的右肩被淋濕了大半,原本素白的料子被濡得幾乎半透明,布料也不知在哪里劃開了好幾個口子,隱約透出了白皙的皮膚。 顧培風悄悄瞥了一眼。 這一眼,顧培風幾乎愣在當場,下意識撐起身體,就盯著衣料裂縫中,那一小片奇怪的痕跡看。 他大著膽子,稍稍把他的領口朝右肩方向拉了拉。 一道發白的長疤,果然露了點頭。 蘇齊云穿的是襯衣,因為他瘦削,能朝后拉上一些,但要再往下拉,就必須要解扣子才行。 “哥?”顧培風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對方毫無反應。 這時候距離蘇齊云最后一句話,大約過去了二三十分鐘的時間,他估摸著,蘇齊云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顧培風把手順著后背繞到蘇齊云的前胸,摸索到了他心口的那顆扣子。 這扣子涼涼的,是個小巧的圓形。 光是摸上去,他就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要破開胸膛蹦出來。 他不敢扳過蘇齊云的身體,只用一只手,笨拙地解這顆小小的扣子。 就在此時,蘇齊云似乎小小地動了一下,嚇得他指尖一頓,連呼吸都要靜止了。 他的手在那顆扣子上停了很久,直等到對方確實沒有第二下動靜,才繼續解。 這一次,他的手指尖都在發顫。 一顆,兩顆,三顆。 每往下挪一點,他就莫名地緊張一點,原本熨帖在蘇齊云身上的襯衣一點點松懈下來,他約莫著三顆應該夠了,終于收回了手。 這之后,他就像揭開什么寶物的帷幕那樣,緩緩拉落了他右肩的衣物。 漂亮的肩背瞬間露了出來,雪白的膚色在夏夜里竟像是微微熒光,利落的蝴蝶骨輕微凸起,隨著呼吸細微張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