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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里帶有一點難以抑制的喘息聲,只是從一個路人的角度來聽,根本察覺不出來。 “她不會看見的,站在正門那兒看不見客廳,更何況她還沒進門?!?/br> 在沖飛奔過來的小軒低喝了一聲“坐下”后,謝瑜隨即伏下身,在害臊到全身蜷成一團兒的陶想肩頭落下一個蜻蜓點水吻。 “你現在這樣兒,只有我看的到?!彼f。 謝瑜伸出手臂把陶想撈進懷里,和他輕輕碰了碰額頭,明亮的茶褐色瞳孔在水晶吊燈的暖光暈染下,就像一塊剔透無暇的琥珀。 謝瑜對陶想是真的好,只要看過他和陶想之間相處的小細節,望見他陶想時那溫柔繾眷的眼神,就沒有人會質疑。 但是謝瑜的個人魅力卻太過突出,因為這過于耀眼的美好,陶想偶爾會產生一種與之并不匹配的黯然,失落感也因此油然而生。 在這一點上,謝瑜知情,但是卻無法在短期內矯正。 他的心里很清楚,越是放在心上珍而重之的珍寶,便越是會催生出害怕失去的不安全感。 不管是他,還是陶想,都會偶爾處在相同的患得患失上。 絕不是一朝一夕直接可以徹底解決的事情。 臨近年關的最后幾天工作日,謝瑜基本每天都加班到很晚,經常開燈進臥室的時候發現陶想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縮成一團,安安靜靜的躺好,給自己留下一大片空間。 每當這個時候,謝瑜都會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然后帶著一身的倦意鉆進被窩,伸出雙臂把陶想圈進懷里。睡著以后的陶想很乖順也很難醒,謝瑜能抱著他一覺到天明。 ——但是今天似乎是不太一樣的一天。 當謝瑜按著往常的時間下班,揉了揉有些困乏的眼眶,按亮客廳的大燈時,他看見了歪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的陶想,以及放置在他身前的茶幾上的,一大捧紅玫瑰。 足足九十九朵,嬌艷欲滴,含苞待放的俏立著,刺激的謝瑜精神都為之一振。 他感到有些許的意外。 低頭從花束中抽了一朵捏在手里,垂眸細細看過后,謝瑜忽然低低的笑了聲。 他把手頭這朵擦掉了花刺的玫瑰插在打底襯衣的口袋里,走到沙發跟前去抱陶想。 他沒想到陶想這次竟然睡得并不深,不過被抱著走了幾步后就醒了,陡然睜開懵懂的黑眸看著自己。 “今天怎么沒進去睡?”謝瑜的嘴唇貼上了他的額頭,輕吻了一下后低聲問道。 “睡不著?!?/br> “想我了?” “算是吧?!?/br> 謝瑜注意到陶想在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興致并不高,眼神甚至有些躲閃。 他面露疑惑地走了幾步,眼角的余光看到胸口紅艷艷的玫瑰花瓣時,忽然一個急轉身,重又抱著陶想回到了沙發上。 “怎么了?”謝瑜讓陶想坐在他的腿上,維持著面對面擁抱的姿勢,用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逗他說話:“是后悔送我玫瑰了嗎?” 他不問還好。 這一問,原本乖巧的陶想立刻掙扎了幾下,有起身離開的趨勢。 謝瑜不明緣由地伸出胳膊一攔,兩個人都撞得生疼。 “玫瑰花不是我送的?!碧障氲椭^回答。 他撞了謝瑜以后有些愧疚,重又曲起腿坐好,雙手搭在謝瑜的肩上,認真地說道:“這是別人送你的,我簽收的時候上面還放了一張紙條?!?/br> 人在剛醒的時候都會有一些小脾氣,陶想亦然。 他不愿意和謝瑜對視,就算謝瑜面無表情的看過紙條后,捏著他的下巴用力抬起,想讓他好好看看自己,陶想也要不配合的扭過頭去。 紙條上沒有囑名,只有幾行純英文的詩句,陶想特意拿手機百度過,知道它出自愛爾蘭詩人葉芝,翻新自法國詩人龍沙的《致密倫娜的十四行詩》。 這個送花的人一定和謝瑜一樣喜歡看書。 陶想不愿意和自己對視,謝瑜也沒有再繼續強迫他。 他抽出上衣口袋里的玫瑰隨手扔在了茶幾上,順手捏皺那張寫有詩句的紙條后,干脆一把將陶想按進懷里,抱著去了臥室。 這種事情,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 謝瑜明白,陶想心里也明白。 只是就像陶想的心中由此生出了失落一樣,謝瑜的心頭也由此涌出了一些別樣的燥動。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br> 謝瑜掀起了陶想的睡衣下擺,露出細窄白皙的一截兒腰,低頭輕吻了一下。 “以后我會盡量多交公糧?!?/br> 謝瑜這次公糧真的交了很久,就算陶想是真的困得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也完全沒有叫停的趨勢。 等到謝瑜抱著他去浴室的時候,陶想的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胳膊軟軟的搭在浴缸壁上,任由謝瑜擺弄。 “玫瑰花開的那么漂亮,就留著它們吧?!?/br> 或許是來的路上無意間瞄到了客廳的那一捧玫瑰,陶想在被困意完全攻陷之前,忍不住開口為它們擔憂了起來。 溫柔水流沖刷在陶想的背上,謝瑜聽見“小朋友”歪在自己的肩膀上,語氣綿軟的小聲說道:“下次我送你九百九十九朵,好不好?” “好?!?/br> 第47章 有我 謝瑜的親大哥謝瑾上門那天,剛好是謝瑜年前上班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