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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檬發現自己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這會不會也是那藥的副作用啊,他有些發愁。 剛要打電話給聞醫生,就聽到了敲門聲。 還沒出聲,門外的人已經進來了。 康頓手里提著一個袋子,臉上滿是期待,一個步子就沖到了郁檬面前,“猜猜這里面裝的什么?” 郁檬扯了扯嘴角,“鞋?!?/br> 康頓:“......不對?!?/br> 郁檬抱起胳膊,面無表情,“那是什么?!?/br> 康頓躊躇了一會兒,“呃,是球鞋?!?/br> 郁檬:“......”他搖了搖頭,“你下次真不用送了,我從來都不過生日,沒必要,真的?!?/br> 康頓老老實實坐在角落,雙手舉高以示自己的態度,“我就坐在這兒,不影響你,你繼續吧,我和鞋子在這里等你?!?/br> 郁檬:“......” 這五年里,郁檬突然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這件事給康頓留下了什么陰影,現在恨不得天天跟在郁檬身后,生怕他再次消失。 偶爾一兩次也就算了,這幾乎快趕上每日保鏢了,還真有點兒受不住。 郁檬硬逼著自己忽略康頓的身影,繼續回放著那段兒旋律音。 鉆研音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等他終于完成癱坐在椅子上后,才接到消息,說那瘋子克,已經到了。 趕到劇場的時候,一片兵荒馬亂。 畢竟是臨時接到的消息,所有人都沒消停,慌張的做準備工作。 這瘋子克總喜歡干這種讓所有人都應接不暇的事兒,性格惡劣的很。 天才和瘋子,總是只有一線之隔。 隔著大老遠,就看見臺上站著一個男人,他一頭亂糟糟的白毛兒四處翹著,身上穿的燕尾服也五顏六色很是花哨。 果然是瘋子藝術家,舞臺形象張揚的不合常理。 他似乎對哪哪都不滿意,指這個罵那個,暴躁又易怒。 兩邊坐著樂團成員們,有幾個前排的面容都很陌生,應該是瘋子克帶來的人。 他們似乎對發脾氣的男人習慣了,都很淡定的擦拭著自己的樂器。 坐在最后面那個,拿著唯一一個純黑大提琴的男人仰頭靠在凳子上,似乎還睡著了,完全不受影響。 也是個人才。 因為離得遠,看不太清。 但總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 三個小時后。 該準備的東西終于準備好了,郁檬也從忙碌的調音線上退下了。 定好了場上樂器的話筒,他從角落通道轉到了臺前,隨便坐到了臺下第一排的邊緣處。 視野還算可以,能看到全場,雖然有些傾斜,郁檬不是很在意,腦子里還在想著后續的安排。 有瘋子克加盟,演出鐵定十拿九穩,但還是有些緊張感。 這場曲譜有些另類,幾乎是開辟了一個全新的交響樂世界。 影響深重。 多少還是有緊張感的。 演出場陸陸續續坐滿人之后,幕被拉開。 正對著郁檬的方向,離得很近的位置,打著一束光。 郁檬不經意的抬眼,瞬間就愣住了。 是一架黑色的大提琴。 詭異又華美。 最詭異的不是大提琴,而是同樣一身黑色絲綢襯衫的敖戈,他沐浴在圣潔的白光下,緩慢的拉出了序曲。 黑白分明,他像是黑暗里滋生的惡魔,皮膚蒼白,散發著涼意。 優雅,高貴, 卻又透著刺骨的寒冷,仿佛凜冬已至。 他神情倒和平時沒什么不同,依舊冷淡漠然,但眼神卻認真專注的很。 整個人都沉浸在樂曲里。 只那一次,眼神輕飄飄的從郁檬身上滑過,就再無波動。 寧靜的旋律突然激昂,像馬戲團里令人恐懼的訓誡滑音。 拎著死神鐮刀的小丑,一步步走過來,站到面前,溫柔的咧嘴微笑。 序曲引出更多。 小提和中號也不著痕跡的加入。 瘋子克站在高處像個著了魔的馴獸師,胳膊不停揮舞著,滿頭白發都在激烈的跳動。 隨著華麗的交響樂,一層接一層的翻滾流動。 每個位置的樂器顏色和衣服顏色都做出了舞臺感設計,像是暈染的水彩畫板。 水霧蔓延,顏色從黑到白,再匯聚成為最中間的彩色。 令人震撼。 想要夸贊卻發不出聲音。 臺下眾人都被這詭魅空靈的曲調和精彩絕倫的視覺效果所征服。 掌聲如雷鳴。 整場演出完滿結束。 郁檬還沒回過神兒,他慢吞吞的走出大廳,站在了百層樓梯前的長廊里。 爬山虎順著石柱蜿蜒向上,清涼的風帶過來了一陣淡淡的香味。 郁檬憋屈的抬起一條腿踩在了石頭上,眼神霧蒙,復雜的情緒隱藏著,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交響演出臺上的大提琴手敖戈,和在樂隊舞臺上盡情歌唱輕舞的王者敖戈,完全不同。 說不出來是哪種感覺,總讓人覺得有些悲傷。 “檬檬?你怎么先出來了?走吧,咱一起去吃個飯?!?/br> 康頓像幽靈似的,突然就冒了出來,還寸手不離的提著那雙鞋,一邊說著一邊攬上郁檬的肩膀拉著他走。 郁檬正要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