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醫修耐心的對她解釋,只有吃了解藥才會筋骨軟化,半身不遂的癱瘓在床。 而她沒有吃解藥,毒性早已被她體內的元神凈化干凈了,不會影響腹中的孩子。 她這才明白,容上為何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因為,他要用元神救她。 她哭了一鼻子,帶著書信去了圣泉天階。 而后她在圣泉天階,看到了失傳已久的天罡陣陣法。 衡蕪仙君給過她一本布陣圖,這天罡陣就是衡蕪仙君所創。 其實她有考慮過用天罡陣引雷,但衡蕪仙君騙過她太多次,她實在沒辦法完全相信他。 萬一衡蕪仙君給她的布陣圖是假的呢? 她不知翻過多少次布陣圖,早就將那陣法部署熟記在心,到了圣泉天階,只一眼便看出了陣法所在。 雖然容上總是騙她,但在這一刻,她對容上的氣已經消了干凈。 人生苦短,不知何時便會出現災禍意外,與其浪費時間計較得失與否,倒不如一起享受往后剩余的美好時光。 于是,她將布陣圖交給兩個跟來的下屬,讓他們按照布陣圖,在無人的地方部署出天罡陣。 待兩人走后,她不動聲色的把圣泉天階的陣眼移開,打亂了此地的陣法。 本著積攢福報的想法,她和藹可親的上前與眠矜溝通,看他是不是和容上之間有什么誤會。 但眠矜卻口出狂言,一言不合便咒容上生孩子沒□□。 而后她便平易近人的從他手里搶過玉簫,一蕭蕭捅向眠矜的菊花,令他剎那間茅塞頓開,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她這里還沒盡興,頭頂便傳來了雷聲,緊接著容上就變成了一條加長版的泥鰍plus飛上了天。 她緊趕慢趕的護住肚子往后退,末了還是被他的泥鰍尾巴卷了進去。 虞蒸蒸回過神來,看著倒在她身旁的黑龍,用手撫了撫龍身上的黑色鱗片,眸光溫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變成這樣了?!?/br> 裴前一愣:“那王……呃,鋼門怎么暈過去了?”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 虞蒸蒸本來是不想拆臺的,但容上的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 方才奮不顧身救她的時候,倒是什么都沒有考慮,現在天劫過去了,又想要裝死逃避她了。 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看見他化作龍身,也很難不猜到他沒有失憶吧? 虞蒸蒸望著黑龍,低笑一聲:“你信不信,我只說一句話,便能讓他醒過來?” 裴前自然不相信。 她趴在龍身上,笑瞇瞇道:“容上,我要改嫁了……” 黑龍毫無反應,軟趴趴的盤在石階上,就像是死了一般。 虞蒸蒸將小手覆在他的犄角上,將后半句話說了出來:“帶著我腹中的孩子?!?/br> 黑龍驀地掀開眼皮,赤紅色的蛇瞳死死的盯著她的小腹,他的瞳孔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怔愣。 孩子? 是她和他的……孩子? 第80章 番外十一·相伴 虞蒸蒸得了網抑云綜合征。 若是按照醫修的話來說,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閑的。 上了月份之后,容上便不讓她四處亂跑了,她白日里沒地方去,便只好做一只冬眠的熊。 問題是,熊也分時間冬眠。 一到夜半子時,她就會準點睜開眼睛,趴在容上的枕頭邊,紅著眼睛盯著他的臉看。 若是他不醒過來,她便會獨自流淚到天明。 可若是他醒過來…… 容上緩緩掀起眼皮,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她的小腿:“腿抽筋了?” 虞蒸蒸搖了搖頭:“生而為人,我很抱歉?!?/br> 容上:“……” 她垂下眸子,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為什么不理我?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容上嘆了口氣,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愛不會消失?!?/br> 虞蒸蒸眨了眨眼睛:“那你噴個水給我看?!?/br> 容上:“……?” 她扯著他的衣領子晃了晃:“你不是龍嗎?肯定會噴水吧?” 容上:“……” 她在他唇角啄了一口:“寶寶也想看?!?/br> 容上:“好?!?/br> 于是,在子時三刻,容上牽著裹得像是粽子一般的虞蒸蒸,走到圣泉天階上。 容上化出龍身獠牙,他四爪著地,垂下龍頭喝了一口圣泉水。 而后他騰云而起,他仰頭將積攢在齒間的圣水噴出,漆黑的鱗片在月光的折射下,映出一道淡淡的琉光。 見他噴過水后,虞蒸蒸心滿意足的回去睡了。 而修仙界整整下了一個月的大雨,積水差點沒把山頭淹了。 懷孕的第八個月,他幾乎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為了給她補充足夠的營養,他開始學習燉湯烹菜。 容上是個天才,學什么都比常人要快。 不過兩三日的時間,他已經將江南四大菜系都掌握的爐火純青,一頓飯做三五個菜都是小意思。 這一日,他正在燒她最愛吃的東坡rou,殿外卻傳來裴前略顯慌張的聲音。 容上詢問過后才知,是新任的天帝上門來找麻煩了。 新帝乃是先帝哥哥的嫡次子,不過幾萬歲的年齡,正是年輕氣盛之時。 許是宴會上與仙官喝醉打了賭,說是要取他性命,趁著酒意便來了歸墟山。 這是容上承認自己的身份之后,頭一次有人敢上門來找麻煩。 虞蒸蒸聽聞這趣事,殷勤的湊了上去:“容上,我也想去看熱鬧?!?/br> 容上將東坡rou放下,給她盛了一碗排骨湯:“不去?!?/br> 她撅起嘴:“可是我想去……” 他遞上一雙筷子:“不行?!?/br> 都八個月多了,正是需要多加注意的時候,她怎么能去看這種熱鬧? 虞蒸蒸見他態度堅決,索性也不提了。 大不了她自己溜過去,反正她快要憋壞了,若是再不給自己找些逗趣兒的事情,她的頭上就要捂出蘑菇來了。 容上沒有急著走,他取出新做好的衣裙:“裁縫剛送來的,先不要穿,等我晚上過一遍水,晾干了才能穿?!?/br> 虞蒸蒸敷衍的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快去吧?!?/br> 容上將衣裙收好,叮囑裴前需得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反復重復了五六遍,才快步離開欒殿。 虞蒸蒸等容上走遠了,風卷云殘的將桌子上的飯菜掃了個干凈。 自打有孕之后,她便開始正常進食。 她最近的胃口特別大,容上每次做五六個菜,菜量都不怎么多,全部吃掉也就剛剛好。 待她用完晚膳,裴前將提前備好的紅薯泥端了上來。 紅薯泥甜絲絲的,容上每天中午都給她備上一碗。 許是今日排骨湯有些油膩,她只吃了一口,還未咽進喉嚨里,一股氣流頂上來,便又將紅薯泥嘔了出來。 她看著沾滿不明液體的紅薯泥,決定放棄這道飯后甜點。 她正要起身,想法子去看熱鬧,七太子便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他右眼底一圈青紫,齜牙咧嘴的坐在她對面:“你說,女子的心思,怎么這般令人捉摸不透?” 虞蒸蒸見他面色鐵黑,便知他又在人界皇室的公主那里碰了壁。 魏生津喜歡上燕國的長公主,長公主的駙馬病逝,他便三天兩頭就往人界跑,想著法子的給長公主獻殷勤。 但事實證明,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想和魏生津相伴一生。 虞蒸蒸瞥了他一眼:“你又干什么了?” 七太子皺著眉頭道:“你不是說女子最喜歡浪漫的事情嗎?她說她喜歡白色的花,我就送了她滿滿三輛馬車的花,可她竟然讓人將我打出了公主府?!?/br> 虞蒸蒸挑了挑眉:“你送的她是什么花?” 七太子:“菊花,純白色的那種?!?/br> 虞蒸蒸:“……” 要是有人給她送三馬車的菊花,她絕對一拳頭錘出他的腦花涮火鍋吃。 “你倒是給我評評理啊?!?/br> 七太子輕輕碰觸一下青紫的眼圈,疼的吸溜吸溜亂叫:“算了,你再給我支個招,我該怎么樣表白心意,她才能不拒絕我?” 虞蒸蒸沉吟片刻:“這樣吧,你表白之后就趕快把她打暈,只要你打的夠快,就沒人能拒絕你?!?/br> 七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