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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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摁了電梯。 從他回來就沒找著機會說上話,這丫頭也躲著她,這會兒倒是不躲了,仰著頭不高興地質問他:“你早就知道了?” 喻蘭洲點了點頭。 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然后,就見這丫頭執拗地瞪著他,卻什么都沒說,慢慢垂下了腦袋。 他陪著她一起進了電梯。 一起下樓。 一起站在小花園里。 “吃冰淇淋么?”小喻爺要哄人張口也就是買吃的。 想給她買好,幫她拎到家門口,讓她洗好澡在過熱的暖氣房里來一口,沁心涼。 她從前喜歡這樣。 可小姑娘搖搖頭。 腳尖磨著地上的碎砂石,半晌,悶悶地說:“就這樣吧?!?/br> 高高的男人彎下腰想看看她的眼睛,可她躲著,還伸出爪子推他一下,不讓瞧。 “鬧鬧?!彼环判?,握住了她的上臂,將人固定住,“你想聽聽我的意見么?” 彭鬧鬧想了想,啞著聲問他:“有沒有危險?” 有沒有危險,成功率是多少,這些問題對于大夫來說是最沒有準確答案的問題。他們沒有辦法保證,因為一句話下來如果后邊翻轉了那就意味著要吃官司。 所以這幾年大夫的話越來越少,說話的時候看見家屬或者病人劃開手機就趕緊讓收起來。 生怕被拍了視頻錄了音。 但喻蘭洲卻沒有避諱鬧鬧的問題,他知道,她問出來也很難,他的處境她比誰都知道。 這個人,用畢生所學做擔保,告訴她:“沒有?!?/br> 很利落的兩個字。 rou眼可見小姑娘的肩膀松懈下來。 因為這兩個字,她心里無邊的擔心頓時少了一多半。 她給了句準話:“那就隨她吧?!?/br> 說著眼就紅了,小聲喃喃:“meimei說她不結婚,也不會有孩子,以后我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br> 死死忍著要哭的感覺,meimei都沒哭呢。 不得不說,彭靜靜是喻蘭洲見過最剛的女孩。 她確實,把所有方面都想透徹了。 “如果你不愿意……”喻蘭洲還是那樣彎著腰鎖著小姑娘的雙眼,試圖找尋一個更好的辦法,一個能讓彭鬧鬧接受的辦法,他覺得這丫頭有點過猶不及…… 然后,在樓下昏暗的路燈下,小姑娘翹著嘴巴抬頭瞪了這人一眼。 “……”喻蘭洲失笑,“我是說過要尊重她的決定,可這不是一件小事?!?/br> “那當時她鬧著不肯治療也不是小事?!?/br> 得,小姑娘算賬了。 可他心里喜歡,喜歡她這樣與他說話的模樣,什么都放開,都不要緊,他只問:“你真的想好了么?” 現在整個彭家是這丫頭在拿主意。 就見彭小姑娘揪著手:“我不想因為我,讓她后悔?!?/br> 喻蘭洲的手輕輕落在她的腦袋上,揉了兩下。 那個弧度完美貼合他的掌心,一絲縫隙也沒有,那細軟的發絲眷戀地纏著他的手指,叫他離開的時候很不舍的。 難得乖乖讓他摸腦袋的女孩忽然動了動。 “你有什么要跟我說嗎?”彭鬧鬧啞著聲,仰著腦袋,直直看著這個男人。 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她在給他一次機會。 “給你買了個小豬的杯子?!庇魈m洲想了想,“明天拿給你?!?/br> 這丫頭轉身就走。 “鬧鬧?!彼R上拉住,知道她問的是什么,“有,我有很多?!?/br> 夜里的風很涼,沒一會兒女孩的臉就被刮紅了,男人伸手撫過她的臉頰,然后禮貌地拿開,告訴她:“但我不想在這時候搶你的時間,我可以等,沒關系,等彭靜靜手術完,我們找個時間,談談好么?” 喻蘭洲感覺到面前的這個小姑娘突然柔軟了下來,仿佛是卸下了一半的刺,乖兮兮地點點頭,應他:“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親身體驗過想把大夫的話錄下來回家按照他所說的好好照顧病人,那是一個有很多重點,很長,不容易一下子記住的術后護理要點,然后被叫停,讓我刪掉錄音關機。 就很感慨,如今醫患關系糟糕到什么程度了啊。 第84章 入冬5 第八十四章入冬5 彭靜靜要手術的前一天, 彭老爺子冷不丁出現在了病房。 北城白牌車直接開進積水潭,警衛員扶著老首長下來的時候,劉院長就得到了消息。 于是恨不得能一蹦蹦到甲乳科病房里。 但被邱主任攔住了, 兩個大領導站在單人間外頭, 聽不見里頭一丁點聲音。 而彭鬧鬧,站在彭靜靜的床邊, 手揪著,忐忑地看著爺爺。 “我過來看看?!迸砝蠣斪屿o默許久,看著一站一坐的倆個孫女, 一張口就啞了嗓子,但很穩, 聽不出情緒,只是稍微嘆了口氣, 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門口老白記得你們姐倆,你去的第二天他就跟我說了?!?/br> 原來爺爺早知道了…… 彭靜靜像做錯事的孩子,往被窩里縮了縮。 “知道你們是擔心我,但爺爺這輩子什么沒經歷過?打戰的時候……”彭老爺子習慣性地說到從前的事,頓了頓, “不提那些……你們不想讓我擔心我就不叫你們多cao心,你們大了,都能干, 爺爺知道你們能處理的很好?!?/br> 床上的小光頭, 鼻音nongnong地說了聲對不起。 “不用?!迸砝蠣斪踊磉_, “沒對不起誰,爺爺今兒來看看你,二丫,你吃苦了?!?/br> 扛過槍打過戰的鐵血戰士, 說著眼也紅了。 朝一旁帶小白帽的大孫女揮揮手:“去,把蘭洲叫進來?!?/br> 彭鬧鬧:“……” 于是,就看見單人間的門拉開一條縫,探出一顆小腦袋,朝站在最后邊,擠不進醫院管理層各位領導的隊伍里的那個大夫招招手。 “喻大夫喻大夫!”劉院長叨叨念念,“快!快快!莫要讓首長等!” 之前還擠囔囔的隊伍自動分開一條路,喻蘭洲從中間走過,進去帶上門。 喊了聲:“爺爺?!?/br> 感覺到一旁的小丫頭偷偷瞅了瞅他。 彭老爺子站了起來。 拉住他的手握了握:“辛苦你了孩子?!?/br> 蒼老的雙眼掃過這屋里的小輩們,覺得挺欣慰,同時也挺苦澀。 “會沒事的?!庇魈m洲作為主治大夫,說的話不夠嚴謹不夠合規,可一旁的小護士卻覺得這句話比一萬句花言巧語更能打動人。 他說完,也在看她,仿佛是把這句話又對她重復了一遍,功效加倍。 老爺子看向鬧鬧:“這段時間多虧了蘭洲,不然我也不能等到今天?!?/br> 彭小姑娘聽了,又偷偷瞅了瞅身邊的男人。 正好撞進他等著她的雙眸里。 “你干什么了?”小姑娘以眼示意。 這就說來話長了……喻大夫沒準備在這兒說。 彭老爺子坐到床邊,抬手摸了摸他家二丫光溜溜的小腦袋,慈愛地問她:“怕不怕???” 彭靜靜在誰跟前都無法無天的,唯有在爺爺這兒乖兮兮,挺勇敢地說:“我不怕!” “哎!是爺爺的好孫女!”彭老爺子看了看孩子頸下埋著的管子,眼里濕漉漉的。 喻蘭洲陪著彭鬧鬧,看見了一副令人很不是滋味的畫面—— 一個蒼老的老人,握著一個生病到兩頰凹陷的光頭女孩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什么話都沒有,但兩人的神情哀傷極了。 驀地,他動了動,握住了身邊小姑娘的手。 她的手很涼,他的溫熱,他握住拉到身后,讓她的手背貼住他后背的白袍,讓他的體溫過渡到她的手里,他的雙手向后折,一下一下輕輕揉著她的這只手。 他在她的虎口摸到了幾處割痕,她從前很寶貝自己的手,有一點口子都要找粉紅色的創可貼貼起來,可現在……這只手顯然疏于保養,手指甚至有倒刺。 人的思緒能反應在很多地方,對于彭鬧鬧來說,可能她自己都沒意識到,但喻蘭洲從她的手里完全地體會了她這段時間…… 潛意識里的擔心和無措。 男人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拂過這雙rou爪子粗糙的地方,不允許她掙開。 這是一種很親昵,同時彭鬧鬧覺得禮貌,是喻蘭洲對她這個人特有的一種體貼和禮貌,等把她的手搓熱了,他就立刻松開她,依舊那樣筆直地站著。 仿佛這件事他從未做過一樣。 、、、 彭老爺子坐了許久,直到算著彭爹彭母要過來送飯了才準備離開,走的時候沒讓彭鬧鬧送,反而拉著喻蘭洲:“咱爺倆說會兒話?!?/br> 這場景這話很熟,喻蘭洲突然就想起了彭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