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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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與長刀碰撞的剎那,發出極其刺耳的悠長嗡鳴。 “不對……不對勁?!?/br> 沉寂許久的系統居然在此刻出了聲,同寧寧一樣的嗓音在劇烈顫抖,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般告訴她:“快突破圍剿!這群魔修只是想拖住你們,霍嶠他——!” 可惜這句話沒能說完。 魔修不要命似的來了一個又一個,裴寂將她護在身后,身上仍帶了殘余魔氣,雙眼與敵人溢出的鮮血都是猩紅。 耳邊是刀劍相撞的清冽聲響,紛紛揚揚,仿佛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毫無防備地,在大漠更深處的位置,突然襲來震耳欲聾的巨大爆響。 寧寧聞見濃郁到無法揮散的血腥氣,瞬息擴大的風聲好似尖利哀嚎,將她腦海里的聲音全然遮蓋。 ——旋即魔氣似井噴,不過頃刻,便形如張開巨口的深淵惡獸,將整個大漠盡數吞沒。 飽受折磨,萬箭穿心,以身祭陣。 有人這樣做了。 系統停了口,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怎么回事?” 天羨子擋下一擊劍訣,迅速回頭,望向沙丘之下的溫鶴眠:“師兄!這股魔氣,兩儀微塵——” 溫鶴眠自然猜出發生何事,以傳音道:“有人試圖破開陣法,魔域里的氣息已從裂痕中滲出……我們必須立刻前往魔氣來源?!?/br> 除了裴寂,還有誰能有如此強烈的魔氣?按照魔族如今傾頹的態勢,莫非是族中主君? 真是瘋了! 天羨子暗自咬牙,擊退跟前一名魔修,高聲道:“賀知洲,助我!” 賀知洲眼見魔氣如潮,心知情況不對,很快明白了師叔的用意,迅速邁步上前,為他擋下身側的襲擊。 兩儀微塵陣由無數正派修士的靈力筑成,單憑一人的魔氣,雖然無法全盤破開,但只要那道縫隙足夠大,說不定會從魔域里引出十足可怕的怪物。 天羨子連苦笑的心思都不剩下,抿唇皺了眉。 而他已經嗅到了那些怪物的氣息。 ……屬于魔神的氣息。 天羨子與溫鶴眠即刻趕往兩儀微塵,林潯護在溫鶴眠身側,亦隨之向大漠深處挺進;賀知洲則為三人斷后,不讓魔修尾隨其身側。 余留的魔族修士已剩下不多,然而隨著魔氣越洶,他們體內的魔氣便越發暴漲,實力較之最初,紛紛提升了將近兩個境界。 “那二位是你們師尊?一切都晚了,就算他們如今趕去,結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br> 青衡不敵裴寂,在長劍下遍體鱗傷,被一道劍氣擊退幾步之遠。 他對此并不在意,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再度與另外幾名魔修一并向前襲來。 他們這群從魔域出來的人,在撞上正道修士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今夜這場鏖戰,注定只能存活一方。 這是為了更多族人的自由,必須做出的犧牲。 “話雖如此……不過主君離開前,讓我給你們帶個口信?!?/br> 青衡說著一頓,沾滿血污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目光竟跳過裴寂,到了寧寧身上:“關于姑娘身上的惡咒,他看出了些許端倪。主君稱你們是可敬的對手,倘若你們贏下這一戰,或許能用上他提供的法子?!?/br> 寧寧身形一頓。 “惡咒?” 賀知洲懵了:“什么惡咒?” 青衡并不理他:“這道咒術應是傳聞中失傳已久的‘替命’,惡因結出惡果,你既是承受他人的惡因,要想改變那個必死的果,就必須尋得足夠扭轉因果的福報?!?/br> 身旁仍有魔修襲來,寧寧揮動手里的星痕劍,認真聽他繼續講:“福禍相抵,方能逃出死局?!?/br> 福禍相抵。 可她死期將至,哪里能得到如此之多的福報。寧寧頷首,手里還擊的動作沒停:“多謝?!?/br> “謝我做什么?我才不想跟你們扯上任何關系?!?/br> 那男人不知為何笑了一聲:“你應當謝我們主君,他一個怪人,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東西,沒經歷過戰爭的爛好人,總叫人cao心?!?/br> 他說著一頓,手中長刀對上賀知洲的劍,神色稍獰:“可你們哪能活得下去?大陣一破,魔神出世,世上只可能是魔族的地盤?!?/br> 賀知洲聽得快瘋了:“什么死局?寧寧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 ===== 越往里走,月光就被遮掩得越黯,等臨近陣法屏障的時候,四周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昏暗得瞧不見絲毫光亮。 林潯聞到一股極其強烈的血腥味,憑借修道之人超乎尋常的感官與天羨子映出的瑩白劍光,于視野之中,瞥見一灘暗紅血rou。 天羨子抬手遮住他雙眼:“別看?!?/br>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溫鶴眠的一道低呼:“屏息,當心西北方向?!?/br> 林潯抬眼望去,在劍光之下,兩儀微塵陣法的屏障被映出盈盈白光,如同拔地而起的拱形虹橋。 一道rou眼可見的裂痕恍如鏡面碎裂,正在顫抖著向四周蔓延,而從裂痕中探出來的—— 林潯屏住呼吸,一時間驚駭得睜大雙眼。 那是一只由熔漿與巖石聚成的巨大手掌,順著手臂向后望去,在陣法之后,能見到那巨物龐大如山的身軀。 它僅僅伸出一只手臂,散發出的威壓與魔氣就強烈得令人窒息,周遭的空氣皆guntang如烈焰灼燒。 這是遠遠超乎他想象的力量,林潯抑制不住地渾身顫抖。 “此地魔息深重,醒來的魔神恐怕不止這一個?!?/br> 天羨子傳音入密:“我們必須趁它尚未掙脫陣法,盡快將其解決,然后重新封印兩儀微塵。否則等裂痕越來越大,另外幾個也跟著沖出來……一切就徹底沒救了?!?/br> 林潯不敢置信地看他。 他們現在總共三人。 他,金丹菜雞,超沒存在感小弟子,看一眼魔神都要打哆嗦。 溫長老,識海被毀,雖然經過調養,恢復了一些靈力,但說實話,實力恐怕還不如他這個金丹菜雞。 更何況溫長老已多年沒碰過劍,之前雖然也加入打斗,卻都是用的法訣。 唯一能打的,只有天羨子一個。 “可您,我……” 林潯支支吾吾,天羨子大笑一聲,拍拍他肩膀:“看見那條縫隙沒?待會兒我給你幾顆極品聚靈丹,等我打敗那個丑家伙,你就用盡所有靈力,往那條裂縫補上?!?/br> 他整個人更呆:“師尊您、您去對付它?” 林潯沒忘記決明長老那件事。 那位長老的修為不比天羨子低,面對魔神卻是以命換命,被他們發現的時候,只留下一具蒼白骨骼。 遇上那般可怕的力量,無論是誰,都注定無法存活。 “我誰???天下第一劍修,絕不是吹的?!?/br> 眼見那怪物探出的身體越來越多,天羨子揮劍擋下一擊火攻,把聚靈丹遞到林潯手上,咧嘴一笑:“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為師是如何斬殺邪魔的么?” 他說著一頓,眼底張揚的笑意消退些許,語氣稱得上“溫柔”。 天羨長老向來吊兒郎當,從未展露過這樣的溫柔。 “林潯?!?/br> 他低聲說:“無論發生什么……你都足夠勇敢,對吧?” 林潯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不過稍作愣神,便望見跟前白影一閃。青年的身形已然消逝不見,唯有一道噙了笑的嗓音被狂風攜來:“你且看好了!” 第一尊魔神已然入世,只留下少許軀體仍在魔域里頭。 必須趁它掙脫陣法之前,盡快將其解決。 林潯不會看到,白衣劍修轉身而過的剎那,自眸底涌起的凜冽劍息。 更不會看到,那個始終笑著的青年冷嗤一聲,強撐的笑意終于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平直如刀鋒的弧度。 天羨子并非不清楚自己的實力。 決明在大戰中身死殞命,他遇上魔神,哪有占得上風的道理。 由烈焰聚成的巨人察覺劍氣,發出驚天動地的狂嘯,手臂裹著重重烈焰揮過,轉瞬之間,四下便火星狂舞、亮如白晝。 烈焰聚散,周遭飛沙走石、沙丘劇顫,數道魔息紛涌而至,天羨子默念劍訣,將其一一斬去。 “師伯,我們怎么辦?” 林潯看出天羨子的被動,奈何修為薄弱,幫不了師尊分毫,只能徒勞握緊手中聚靈丹。 溫鶴眠喉頭微動,卻并未發出聲音。 又是一道邪火猛攻而至,天羨子被擊退幾丈之遠,咽下口中濃郁的血氣。 決明是個一根筋的家伙。 那時他、天羨子、真霄與溫鶴眠常在一起切磋劍術,有時被問起為何修習劍道,決明一本正經地應答:“自是一劍斬邪魔,庇佑天下蒼生?!?/br> 天羨子想,切,老古董。 他的志向可與那個人大不相同。 劍光紛然,立于烈火中的白衣青年凝神屏息,眼瞳被火光照亮。 魔神又如何。 戰意兀地騰起,天羨子匯聚全身之力躍空直上,長劍揮動之際,引得疾光驟傾,將邪火層層逼退。 白衣一往無前,徑直沖向熔巖滾滾的魔物。 “那你呢?” 決明不服氣,板著臉正色問他:“你為何要修習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