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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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的動作仍是笨拙,手掌按在她身后,不敢亂動,也不知應該如何動,只能一遍遍用下巴蹭在女孩松軟的頭頂,貪婪享受擁她入懷的實感:“……我知道?!?/br> ===== 寧寧醒來沒多久,師門里的其他人便依次前來探望。 最先闖進病房的,是林潯、孟訣與大大咧咧的鄭薇綺。 大師姐心情不錯,身邊跟了個面容俊朗的高挑青年。 那青年白衣白發,頗有幾分仙俠劇男主人公的風范,見寧寧眼神好奇,溫聲笑道:“二位好,在下是薇綺表兄裘白霜,來日將上任鸞城城主?!?/br> “我表哥打小在鸞城長大,前日剛從南嶺降妖回來?!?/br> 鄭薇綺樂悠悠地解釋:“之前十方法會的結束儀式,就是由他主持?!?/br> 寧寧一愣:“結束儀式?” “你都睡了這么久,十方法會自然早就過了?!?/br> 鄭薇綺一點她額頭:“你也太豁得出去了吧!靈樞仙草誒,居然直接吞下去——若不是百草堂諸位長老一道出力搶救,你恐怕就沒命了?!?/br> 她說罷一勾嘴角,瞇起眼睛問:“你難道就不好奇,自己在法會里的名次?” 說老實話,寧寧對于自己在十方法會里的成績并沒抱太大希望。 她在六十二層耗盡靈力,與裴寂一道提前出塔,就除魔數目而言,定是比不過其他人,但眼見鄭薇綺滿臉興奮的模樣,還是很給面子地問:“多少?” 鄭薇綺嘿嘿一笑,伸出右手的一根食指。 一個“一”。 寧寧茫然眨眨眼睛。 “干嘛露出這種表情!金丹期第一名誒寧寧!” 鄭薇綺倏地蹦起來,比她更加興奮:“影魔是什么級別的怪物,黑蛟又是什么級別的怪物,連我撞上都懸,你居然全拿下了!我師妹簡直是天才!” 寧寧被她夸得紅了臉,小聲應道:“黑蛟……我其實并未出力?!?/br> 鄭薇綺義正言辭:“師兄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身為劍修,劍才是道侶,男人全是工具!” 她說著一頓,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停不下來:“哇,當時表哥說完你是第一名,玄鏡里顯現你與影魔那一戰的時候,整個城主府都沸騰了!超帥的!我師妹天下無雙!” 鄭薇綺的彩虹屁一套接著一套,寧寧聽得恍惚,懵懵摸了摸鼻尖:“裴寂呢?” 房間里出現了很短的一段沉寂。 孟訣與鄭薇綺莫名對視一眼,唇角現出一抹笑,替她接過話茬: “他是第二名。你在瓊山中以雪生光,將士兵們盡數超度,僅僅是他們為你掙得的分數便已遠超旁人,再加上黑蛟與獸潮,在金丹期弟子中自是一騎絕塵?!彼f著眸光一轉,眼底笑意加深:“只可惜裴寂非要在床邊守著你,法會第一名第二名都沒現身?!?/br> 鄭薇綺聞言又忍不住接話:“說到瓊山那一場,你究竟是怎么才能想到那么絕的法子?劍光一出——哇,我的心都酥了!超多小弟子來找我要你的傳訊符地址,全被我給拒絕了?!?/br> “我、我也覺得小師姐很厲害?!?/br> 鮮少出聲的林潯眨巴著眼睛看她,瞳孔里綴了晶晶亮亮的微光,一本正經地說:“師姐為了那些士兵拼死的決心……也特別棒!” 寧寧臉皮薄,不動聲色往裴寂身后藏了一些。 在原著劇情里,以遙遙領先的優勢奪得魁首的,理應是裴寂。 他在十方法會結束后,被不少弟子喚作“殺神”,原因無他,只因殺伐果決,在秘境里憑借金丹期修為,硬生生多次越級除魔,殺出一條血路。 可裴寂卻為了她,在試煉尚未結束時,便匆匆離開了煉妖塔。 如今的事態發展與應有的劇情完全不同,系統卻從未發出過警告…… 它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寧寧想不出個所以然,忽然聽見鄭薇綺的聲音:“對了表哥,你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怎么有空來陪我看望師妹?” 裘白霜抿唇笑笑:“我聽聞你終于通過學宮測驗,特意準備了驚喜?!?/br> 對哦。 鄭師姐正是因為通過了文試,才得以來到十方法會的。 說來也奇怪,大師姐一直秉持著“十年寒窗兩茫茫,看兩句,忘三行”的優良傳統不動搖。 據她自己所說,背書是一種享受,但她鄭薇綺不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所以從不背書。 然而偏偏就是這樣,她其中一門課業居然拿了滿分,硬生生把總分往上拉了一大截,成功通過文試。 鄭薇綺兩眼放光,拼命點頭,本來已經做好了伸出雙手靜候紅包的姿勢,卻在下一瞬間表情僵住—— 裘白霜道:“表妹所做文章奪得滿分,兄長喜不勝收,特從學宮長老手中將其求得,帶來鸞城共賞?!?/br> 鄭薇綺很明顯地嘴角一抽,整個人像卡了殼,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師姐少見地慌了神:“別別別!表哥別!畢竟是我的私人物品,這樣不好吧!” 她話音剛落,便見青年儲物袋金光一現,顯出一疊卷軸。 與此同時房外傳來賀知洲新奇的叫喚:“哇,屋子里居然這么熱鬧——要共賞什么寶貝?” 隨著賀知洲探頭進來,寧寧才發現他竟然同裴寂一樣,也是渾身纏了紗布,左手被包得跟粽子似的,能去角色扮演木乃伊。 林潯低聲向她解釋:“賀師兄在煉妖塔受了重傷,應該是方才剛醒來?!?/br> 慘還是他們慘。 兩個惺惺相惜的惡毒反派遙遙相望,唯有淚千行。 裘白霜為了自家表妹的學業cao心許久,如今終于苦盡甘來,聲稱要留給自己一份驚喜,將試卷傳給旁人閱讀。 于是那疊紙兜兜轉轉,落在了看上去最為亢奮的賀知洲手里。 “是鄭師姐的文試考卷?” 他看得嘿然一笑,裝模作樣念出最頂上的題目:“咳——《伏妖記事》?!?/br> “對對對?!?/br> 裘白霜眉頭一揚,露出與鄭師姐同款的招牌咧嘴笑:“聽說規定的文題就是這個,學宮里那么多弟子,只有薇薇拿了滿分?!?/br> 賀知洲連聲贊嘆,嘴里幾乎可以塞雞蛋,絲毫沒注意到鄭薇綺本人詭異的神色,用標準播音腔繼續往下念。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伏妖,是兒時在荒野中遇見了樹藤成精。 那藤妖身長數尺,咆哮著向我奔來,我像脫韁的野狗拼命逃跑,臨近絕望之時,突然見到一抹身形—— 天哪!竟是我的表哥?。?/br> ——表哥! 簡直是意外之喜! 裘白霜聽得心潮澎湃,兩眼亮得堪比奧特曼射激光,嘴角瘋狂上揚,繼續往下聽。 [表哥身為一個初出茅廬的符修,竟單槍匹馬匍匐在地不斷前行,像一條蠕動的大蟲,逐漸靠近藤妖! 原來他絞盡腦漿,為救我于水火之中,最終想出一條妙計: 藤妖的眼睛長在腦袋而非腳上,只要趴在地上接近,就絕不會被它看見了?。?/br> 那條毫無邏輯可言的“妙計”簡直神經病,忽略它不談,“絞盡腦漿”這種詞語實在過于恐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時此刻的裘白霜仍是在微笑。 ——雖然嘴角的弧度是向下撇。 林潯帶了幾分驚恐地看他,在小白龍的世界觀里,這位滿頭白發的表哥已經成了條絞來絞去的蠕蟲。 [緊接著便是陣法流光四溢,藤妖慘叫連連,在刺眼的白光里,我望見一道被擊飛的身影在空中翻滾跌落,正是表哥?。?/br> [表哥死了?。?/br> 乍一聽到自己的死訊,裘白霜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瞪圓了眼睛拼命猛掐人中。 窒息前一刻,突然聽見賀知洲的又一道驚呼。 [“不!表哥!” 我的心好痛!我怒吼著朝他奔去,居然看見他翻著白眼直挺挺躺在地上,眼皮像泥鰍一樣上下翻飛! 表哥還沒死?。?/br> 文章里的表哥在死與活的狀態里來回切換,現實中的裘白霜也在氣到猝死與劫后余生狂喜不已的心情中不斷進行量子波動。 為了慶祝鄭薇綺留他一條小命,裘白霜長舒一口氣,嘴角重新浮現起微笑。 他決定不去細細思考,什么叫做“泥鰍一樣上下翻飛的眼皮”。 [表哥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在噴血,眼珠子一鼓一鼓,都快被擠出來了。 他流著血淚握住我的手,嘶呵嘶呵地喘氣:“薇薇,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生之年能見到你從學宮出師……否則我做鬼都不會安心,必然要去你們玄虛劍派飄搖游蕩??!”] 裘白霜已經真的開始猛翻白眼,嘶呵嘶呵瘋狂喘氣了。 賀知洲不愧是專業的,最后那句話被他念得陰森至及,頗有種幽怨不得志的氣質。 寧寧不由打了個哆嗦,倘若她是閱卷長老,恐怕會當場被嚇到后背發涼、把這份試卷就近火化。 ——到頭來這段話才是整篇文章的重點吧!表哥到死都是文試得分的工具人??! [雨水打濕了我膚如凝脂的臉龐,我的眼淚晶瑩剔透,從燦若星河的雙眸里無聲下落,途經美得令人心碎的顴骨和脆弱單薄的雙唇,在地上凝結成稍縱即逝的水花。 我握緊了粉拳,柔若嬌鶯的哭聲傳遍漫山遍野,哀婉回旋不絕:“表哥,你安心去吧,我一定會通過學宮測試的!” “通過學宮測試的!” “測試的!” ……] 鄭薇綺這個恐怖的女人。 之前還把表哥形容成扭來扭去的大蠕蟲,然而描寫自己的時候,忽然就能靈活運用許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詞,像在描寫言情小說女主角。 這回連賀知洲都念呆了,目露驚恐地望一眼她“美得令人心碎的顴骨”。 他猶猶豫豫好一陣子才道:“鄭師姐的筆下風骨,果然與常人不同?!?/br> 寧寧很是擔憂地打量裘白霜臉色,細聲細氣發問:“所以……表哥最后究竟如何了?” 她本以為上述內容就是極限,事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變得更糟糕,沒想到賀知洲目光朝下一瞥,竟深深擰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