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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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內鏡外,撕心裂肺的吼聲在三個人心底同時響起—— 孟訣,你這個叛徒?。?! ===== 雖然孟訣被人在心里罵了個遍,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托他的福,一行人終于有了合理的理由在周府待下。 ——以“叛逃長老和他狐朋狗友”的身份。 孟訣透露的情報句句屬實,把各大門派日后的進攻路線一字不漏地說了個底朝天。 謝逾與他閉門詳談多時,再現身出來,整個人都透著股神清氣爽的勁兒,仿佛明天就能把修真界踏平。 為感謝“天羨長老”帶來的信息,受魔君指示,周府特意設了宴席款待賓客。 “原來兩位小道長的表演只是為了助興,是在下唐突了?!?/br> 謝逾坐在主人位上笑得陰鷙,頗有虐文男主六親不認的氣質:“不過在下有個疑問:仙門大宗對弟子們理應不薄,各位為何要選擇叛出師門?” 此人性情多疑,若是理由無法將其說服,必然會徒增麻煩。 宴席之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寧寧從儲物袋拿出一條手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這一切,全是拜真霄劍尊所賜——你們能明白,被師尊當作白月光替身的感受嗎?” 玄鏡外的視線聚焦體由天羨子瞬間變成他的親親師兄。 真霄眼底劍氣涌動,真霄不想明白。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深深愛上了他。師尊待我不薄,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之所以親近于我,只是因為我與他愛而不得的女人長相有七分相似?!?/br> 寧寧越說越入戲,以狗血對付狗血,把在座真正的古早男主說得目瞪口呆、深信不疑。 畢竟在他的視角里,這些事情真的好有條理,好符合邏輯,完全無懈可擊。 “他視我為替身,為救那女人,挖了我的心頭血、割了我的肝脾腎臟、剜了我的靈髓,麻藥打進我的身體,我慢慢閉上眼睛。在他眼里,我就是這樣不值一提。如果人有下輩子,我發誓,絕對不要再愛上他!” 白曄瞳孔地震,努力埋頭吃菜,把心口的震驚往下壓。 玄虛劍派的劍修果然恐怖。 修真界里的別人都在拼了命地變強,而他們,卻在用生命變態。 第97章 聽寧一席話, 勝讀十年書。 寧寧的這段瞎扯淡,幾乎囊括了絕大多數虐戀情深的套路,所有古早男女主,都能從中隱約見到自己的影子。 更何況她講得這樣詳細流暢, 脫口而出的時候沒經過絲毫猶豫和遲疑, 除了這些事情當真在她身上發生過, 謝逾找不出第二種解釋。 謝逾義憤填膺:“深情之人總是被傷得最深, 真霄枉為名門正派!” 說這番話時, 他頗有些嘲諷地垂了眼睫,覷向坐席右側的方向。 除開參與試煉的幾人與魔君謝逾,席間還端坐著兩個女人。 正是選妃時寧寧見到的那兩位。 據謝逾介紹, 左側那位穿著金絲月華裙的名為顧昭昭,原是周家侍女,在他貧苦之時不離不棄、生死相依,二人伉儷情深, 此生必不負她。 寧寧一邊聽一邊心頭咯噔咯噔跳,在聽見“伉儷情深”時, 念及今日佳麗如云的選妃現場,差點當場笑出聲。 至于右側的白衣女子, 便是周家小姐周倚眉。 謝逾顯而易見地不愿搭理她,卻也顯而易見地想要折辱她,面帶不屑介紹了名姓后,薄唇冷冷一挑:“曾經多么高不可攀的周家小姐, 如今也不過是我的禁臠?!?/br> 禁臠這個詞太復古, 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來。 難以想象會有人面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臺詞,寧寧尷尬到用腳趾猛抓鞋底,差點當場給這小肚雞腸的垃圾男人來一套軍體拳, 讓虐身虐心強制愛好好感受來自社會主義的無上關懷。 而此時此刻,談及“深情之人被傷得最深”,謝逾之所以會睨向周倚眉,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他出身低微,被當作周家毫無人權的奴隸養大,唯一心心念念喜歡著的,只有這位遙遠如天上月的大小姐。 可惜郎有情妾無意,周倚眉不但對他興致寥寥,還在他提出私奔之后將謝逾出賣—— 想到這里,寧寧又不懂了。 就算謝逾付出十倍百倍的真心,就算周倚眉心冷如鐵,從未被他打動,可無論怎么想,她似乎都沒有太大過錯。 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付出不一定會有回報,謝逾對周倚眉情深切切,難道她就非要因此而動心么?除了“一往而深”,還有個句子叫“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天鵝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能強迫她與盜版青蛙王子在一起不成。 至于謝逾這種,說白了就是自私。真以為自個兒是全世界中心,掏心掏肺窮追猛打就一定有成效,其實做的那些事只感動過自己。 周倚眉聞言面色一白,低垂著頭沒出聲。 從宴席開始到現在,她一口飯都沒咽下。 “這位姑娘是此緣由,那——” 戀愛腦高度中毒的謝逾對寧寧信以為真,劍眉一挑,視線落在一旁的白曄身上:“這位小道長,不知又是為何?” 白曄正在猛扒飯,聞聲猛地一愣,抬頭時滿嘴的白。 “我……” 白曄緩緩吞下嘴里的白米飯,微仰了頭望向天空。 有寧寧的身先士卒,他明白自己應該怎么做。 “那個女人,名叫何小晨?!?/br> 鏡外的長老們同時發出一聲頗為嫌棄的“噫”。 莫名躺槍的何效臣:??? “從小到大,我卑微地愛她十二年,卻為了給她心愛的男人頂罪,被親手丟進監獄、取走腎臟?!?/br> 白曄攥緊拳頭,用力往桌上一錘:“她說出獄之后就嫁給我,結果那只是一場謊言!我一顆赤誠的真心終究被她毀了,毀得鮮血淋漓……所以我逃了,在臨走之前用僅存的最后一點尊嚴告訴她:何小晨,這次是我先不愛你了?!?/br> 怎么又是個取腎的。 謝逾望向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復雜,本想安慰一兩句,竟聽見砰然一聲拍桌響。 “可是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白曄咬牙切齒,眼眶里染了淺淺的紅:“其實與她在兒時私定終身的是我、在山洞里照顧她三天三夜的也是我——不是我那雙胞胎哥哥!她一直都認錯了!” 這是個高手??! 猝不及防聽見這個轉折,寧寧在心里直呼內行。 白曄只用短短兩段話,就無比精辟地容納了監獄梗、摘腎梗、背叛梗、白月光梗和最為經典的認錯梗,堪稱集狗血之大成,叫人不得不連聲嘆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昭昭在聽完這番話后尷尬一哂,眼底的笑意悄然止住。 “世上竟有如此薄情寡義之人!” 謝逾是個容易受傷的男人,被故事里的恩怨糾葛虐到面色發白:“愛真的沒用,多愛都沒用,感情最怕她逢場作戲,而我們依然死心塌地,無論如何,不愛就是不愛了?!?/br> 白曄不停點頭,實則心里盡是茫然: 這人在說什么愛來愛去的豬話?現實世界真有人能講出如此尷尬的臺詞嗎?或者說,其實他在像永歸小和尚那樣表演順口溜? 這處浮屠境以虐戀情深為主打,估計從沒遇見過比它更能灑狗血的人,一時間承受太多無法消化的信息量,怔怔卡了頓。 在片刻停滯后,謝逾選擇放棄這群亂舞的妖魔鬼怪,往越來越扭曲的主線上狂奔。 “各位都是為情所傷,今日來了崇嶺,不如借酒消愁?!?/br> 謝逾抿唇笑笑,繼而斜斜靠在椅背,語氣輕佻:“周小姐,為道長們斟酒罷?!?/br> 周倚眉眸光微沉。 倒酒向來是侍女丫鬟做的事兒,他此番一席話,無疑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她,當年高不可及的周家大小姐已再無權勢,任他擺布。 還真是小肚雞腸啊。 若是在平日里,寧寧早就拔了劍上前,但如今礙于浮屠境限制,不得不候在一旁等待劇情發展。 她本是懨懨拿手撐著腮幫子,一言不發盯著周倚眉瞧,等后者拿起酒壺,突然飛快眨了眨眼。 白裙女子纖細窈窕,因病弱無力,起身前行時身形微晃,輕輕咳了聲。 她竟是以左手拿著酒壺,右手雖然也覆在瓷器之上,五指卻綿軟得像是毫無力氣,僅僅能做出一個“拿”的姿勢而已。 周倚眉的右手出了問題,很可能無法再用。 這樣一來,謝逾讓她斟酒的用意,就要更為險惡幾分。 她被折磨得渾身乏力,只能憑借一只左手支撐整個沉甸甸的酒壺,于是毫不意外地,在給謝逾倒酒時手臂輕顫,將酒水灑落些許。 這也正是謝逾的目的。 “怎么,莫非周小姐已經連斟酒都——” 眉目間盡是陰鷙的青年冷聲一笑,白玉般的面龐浮上淡淡薄霜,正要開口羞辱,卻聽見不遠處另一道清脆的女聲。 “時隔多日再想起真霄,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便是那天在望月山上?!?/br> 寧寧很是感慨,難以自拔地陷入回憶:“他剜了我的心頭血,救下白月光后打算御劍離開??晌异`力盡散,根本無法駕馭星痕劍,那狗男人冷笑著看著我,竟然說——” “怎么,莫非你身為劍修,已經連御劍飛行都做不了?” 謝逾噎了一下。 這好像是他剛剛打算說的臺詞。 “去他的御劍飛行!他難道還不知道,我剜去心頭血后會是何等虛弱?既然那么愛飛,干脆就斬斷那廝雙手雙腳,剔他靈髓毀他血脈,把他綁在劍上放風箏好了!腦袋可以當球踢的狗男人!” 寧寧氣呼呼地說完,末了抬起眼睫,朝謝逾輕輕一勾唇:“魔君大人,你說是吧?” 謝逾:…… 謝逾:“好、好像,是的吧?!?/br> 雖然這樣說,但為什么會莫名有種我罵我自己的錯覺呢。 被寧寧這樣一折騰,謝逾把之前準備好的臺詞忘了個遍,周倚眉朝她投去感激的視線,身形稍稍一側,來到顧昭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