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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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訣身為天羨子首徒、玄虛劍派實力最強的元嬰弟子,不但面容俊美,性格更是儒雅溫和,只需輕輕一笑,就足以引得諸多女修心尖震蕩。 更何況他是個劍修。 劍修講究以劍破萬法,對戰之時最是凌厲果決,拿著劍的男人誰能不愛,孟訣也理所當然成為了修真界里的萬人迷角色,粉絲連起來可繞玄虛派五圈。 托他的福,玄虛劍派鏡前咕嚕嚕又聚了一群人。不知是誰叫了句:“白曄上場了!” 與一心想要完成任務的永歸不同,白曄此人很有偶像包袱。 雖然也想在后宮爭霸中嶄露頭角,但他必然不可能像前者那般豁得出去,因此上場上得極其矜持,走出了步步生蓮的架勢,任哪位古早男主見了都要贊嘆一聲:呵,好一只磨人的小野貓。 寧寧心里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壓低聲音對身后的裴寂道:“你覺得他有幾成把握?” 裴寂本就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如今似是被他做作的姿態辣了眼睛,眸底透出顯而易見的不耐煩,聞言沉聲回應:“零?!?/br> 她頗以為然,點頭繼續往臺上看。 白曄生得玉樹臨風,往原地一站,毋須太多言語動作,便自有一番飄逸雋永的仙人之姿。 不少圍觀的女子下意識發出驚嘆,旋即爆發出洶涌如潮的哇聲一片。 但見那年輕修士勾唇一笑,端的是眉飛入鬢、眸清似水,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騰空起身,長袖一舞,身后兀地出現一道粲然火光。 崇嶺之內高山挺拔、道路閉塞,與外界聯系少之又少,鎮中百姓鮮有見到仙門修士的時候。 火光突現的瞬間,不僅臺下觀眾呼聲大漲,連臺上坐著的魔君謝逾也是面色一變。 寧寧終于明白,她心里那陣不太好的預感是怎么回事了。 他們位于浮屠境中,所見所聞皆是仙魔大戰時期的記憶,而在這個時間段,魔族與正道修士不共戴天。 白曄若是跳跳舞背背詩,甚至來個胸口碎大石都不為過,但這會兒動用五行符術,無異于自爆身份、往謝逾的槍口上撞,簡直比美團還能送,談笑風生間把自己生生送沒。 謝逾的臉色越來越差勁,白曄卻對此一無所知。 面如冠玉的青年左騰右挪,身側仿佛炸開一朵朵絢麗奪目的煙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際,忽然眸光一動。 人群里發出小孩詫異的驚呼:“這、這是——!” 火光迸射之余,竟從煙火的間隙里竄出幾縷瑩亮水色,好似蛟龍出洞,凝聚成片地穿梭于火海之間。 恰值此時疾電大作、金光憧憧,電光凝聚成圓環之勢,照亮舞動著的雪白人影。 玄鏡之外有長老驚嘆道:“竟是水火雷三行并用,不愧是少年英才!何掌門育人有方??!” “三法并施,難度極大?!?/br> 曲妃卿頷首道:“若是在平常,由于修為不足,這些水電火光會很快消散。但白曄是個聰明人,將靈氣和雷電圍繞在自己身邊,如同一個密閉的繭,能有效減少術法流失?!?/br> 何效臣滿面春風地哈哈大笑:“過獎過獎!你們要是再夸,我該不好意思了?!?/br> 曲妃卿所言不假,白曄以靈氣為結界,在身邊展開了類似于避水決的圓形陣法。 靈氣與符法皆被束縛于陣法之中,由于無法往外界消逝,便也顯得格外濃郁?;鸸鉀皼?、水色晶瑩,加之電光迅捷似游龍,絢爛得有如夢幻。 除了謝逾的臉色越來越黑之外,一切都好。 臺上舞動著的白曄如癡如醉、青絲墨染,有如鸞回鳳翥,一雙水光瀲滟的黑眸欲語還休,手里拿著的劇本名為《貴妃醉酒》。 席間端坐著的謝逾殺氣涌現,唯恐那仙門弟子暴起傷人,手中魔氣緩緩凝聚,只等時機成熟搶占先機,腦袋里上演的劇目叫做《荊軻刺秦》。 唯有站在人群里的寧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上,大感不妙。 就物理學的角度而言,在密閉空間下,過熱的水大量蒸發會產生蒸汽,使空間內壓力不斷提高。而當壓力超過靈氣泡可以承受的極限強度時—— “快停下!” 寧寧心急如焚,利用傳音入密匆忙對白曄道:“把身邊的靈氣散開!” 白曄不懂其間緣由,帶了些許困惑地扭頭望她。 然后在下一瞬間,巨大的爆破音響徹四野。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只瞥見吞天食地的亮光陡然爆開,一抹美麗的白色在巨大沖擊下彈飛而起,沿拋物線軌跡硬邦邦地往半空砸。 然后吧唧一聲,如同被燒熟的死rou摔在地上,冒出縷縷白煙。 擂臺上下,傳來迷人的焦香。 玄鏡之外再度陷入沉默。 沉默,是十方法會永遠的康橋。 何效臣剛喝下的茶水噗地噴出來,聲線顫抖:“白——曄——!” 他們這邊亂作一團,席間謝逾的眼中也罕見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茫然與困惑。 他原以為那名仙門弟子會趁其不備發動奇襲,可為何竟當眾來了一場他炸他自己?這……這是正道的新型進攻方式嗎? 好高級好恐怖,好不走尋常路,真真叫他完全看不通! 看著那團直挺挺癱倒的死rou,這位多疑的魔君剎那間感到了難以名狀的恐懼。 場面慘不忍睹,寧寧咬著牙跑向白曄身邊,不敢看更不敢碰。 身旁的裴寂同樣皺了眉:“我今夜在周家旁側的竹林練劍,你若是做噩夢睡不著,可以來找我?!?/br> 承影冷哼:“你之前可沒說過要半夜練劍?!?/br> 白曄身體抽搐一下,眼底有淚痕滑落。 你這小子名不虛傳,還真不是人啊。 寧寧看著他沒說話,滿目盡是復雜的神色。 當壓力超過可以承受的極限強度,像高壓鍋意外爆炸那樣,靈氣泡也會砰地爆開,將泡泡里所有東西轟然炸飛。 誰管那么多恩怨情仇仙魔糾葛,物理之下人人平等,這分明是根正苗紅的《走近科學》。 道法千萬條,安全第一條,施法不規范,親人兩行淚。 白曄像是被送去非洲煤窯打了八百年苦工,面目全非到可以直接改名為“黑曄”。盯著寧寧顫顫巍巍張開嘴時,吐出一口飄渺白煙。 “接下來……” 他說著抬起右手,像是要與永歸小師傅所做的那樣,同她擊一個掌:“就交給你們了?!?/br> 寧寧看著他那只焦黑如烤鴨爪的手。 寧寧只想拒絕。 ——畢竟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動作,而是妥妥的厄運傳遞,誰擊掌誰在空中玩七百二十度大轉體。 她本想查探一番白曄傷勢,卻被裴寂中途攔下。抱著劍的黑衣少年與她方才的動作如出一轍,伸手俯身時低低出了聲:“我來?!?/br> 寧寧只得點頭,抬眸遙遙望向謝逾。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人臉上竟然會出現類似于恐懼的神色,但意料之中的是,謝逾周身已有殺氣涌現。 她以為接下來注定是場惡戰。 然而萬萬沒想到,有名小廝模樣的男人匆匆上臺,于謝逾身旁悄聲耳語幾句。后者由最初的暴怒漸漸軟化,顯出幾分驚詫與欣喜之色。 謝逾頭也不回地下臺了。 片刻之后再回來,身邊跟了個身形頎長的白衣青年。 “孟、孟訣?”所有變故都發生在轉瞬之間,何效臣已經快要摸不清劇情走向:“他為何會與謝逾這般親近?” 紀云開往嘴里狂塞甜點,似是心有所感,嗤地笑出了聲。 “今日選妃暫且作罷?!?/br> 與所有古早虐文男主一樣,謝逾生有一副優越的好皮相,勾唇輕笑時眼尾稍挑,顯出幾分懶散的桀驁:“我身旁這位乃玄虛劍派天羨長老,從今以后,便是崇嶺鎮的貴客。若有誰對長老不敬,殺無赦?!?/br> 為什么又又又是天羨長老! 念及賀知洲在小重山里的所作所為,天羨子緊隨何掌門腳步,嘴里糕點噴了滿桌。 玩歸玩鬧歸鬧,大家總愛拿天羨長老開玩笑。 梵音寺、流明山與玄虛劍派的大宗風范一個接一個倒,三派長老清一色面無表情,只希望這場為他們而開的法事盡快過去。 事故現場,寧寧同樣是滿臉的懵。 孟訣在選妃開始的時候,曾道他會有事離開片刻。 她還以為這位高嶺之花般的師兄會放下偶像包袱,與那兩人一起參加選妃101,沒想到他非但光速搞定魔君,還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是玄虛劍派長老—— 謝逾為何還不殺他? “孟、孟道友?” 白曄滿目的不敢置信,勉強動用體內殘存的最后一點靈力,傳音入密:“這是怎么一回事?” “哦?!?/br> 孟訣笑意不改,頗為愜意地垂眸向臺下打量,沒往他們這邊望上一眼:“我借用師尊名義叛出師門,把未來各大門派的計劃和進攻路線全告訴他了?!?/br> 永歸:……? 白曄:……? “此地說到底不過是場已逝的幻境,他無論知曉何事,都不會對未來造成任何影響?!?/br> 孟訣道:“而我們恰好能以此為契機,讓謝逾對我們的叛逃深信不疑——這豈不比入宮為妃靠譜許多?” 兩抹清淚,終于從兩張灰頭土臉的面龐上悄然滑落。 白曄的心好痛。 既然早就定了計策,孟訣那廝為何不透露一點風聲?他們的翩翩起舞與放聲高歌又算是什么?這群劍修能做個人嗎? 玄鏡之外的長老們無法聽見傳音,正當面面相覷之時,忽然見到鏡子里的謝逾哈哈大笑,帶了幾分揶揄地拍一拍孟訣肩頭。然后洪亮的嗓音透過玄鏡,傳入在場每個人耳朵里: “天羨長老叛出玄虛入我魔門,實乃可喜可賀的大好事!原以為天羨子乃正道之光,不料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哈哈!” 無論哪方都看不起臨陣脫逃的懦夫,魔族也不例外。 孟訣裝傻充愣:“多謝魔君,魔君謬贊?!?/br> 天羨子本人:…… 何效臣身為難兄難弟,很是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肩頭。在身旁諸多同情的視線中,天羨子面無表情地端水,喝茶,指尖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