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暗夜騎行(一)
不過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有時候干脆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用干反而是上策。 她也許還不了解我,或者就是了解我不那么多。 我卻是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樣的人了。 只要是能多留住她在身邊一分鐘,我都會不遺余力地去做。 雖然是不好意思說什么不擇手段的狠話,但我深知自己,實際上是不可能不那樣去做的。 也可能那些外表上清晰可見的軟弱,只是長期顯示著的迷彩偽裝。 但我內心深處卻不折不扣地是個不輕易放棄和妥協的人。 “唉,還真是無聊啊?!?/br> 她打了個哈欠,有些倦意地對我說道。 我心里面有些內疚,也不知道該怎么建議安排剩下的時間。 也許自己一直就是一個無聊沉悶的家伙。 但她的態度確實太難搞懂了。 之前她本來就只是答應了我在外面走走。 此外就再沒有什么提示了。 要按我的本性,或者叫欲望驅動著的念頭那樣去做的話。 最好就是可以現在就帶她去到酒店的房間。 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發生。 就是清清白白地擁抱著她,甚至就是依靠著她沉沉地睡去。 也都是無比幸福的事情。 當然我也是不會奢望可以和她發生些什么。 反而是現在要如何去做,我是毫無頭緒了。 “要不我們去騎自行車吧?!?/br> 她突然很興奮地對我說道。 說過了我的直覺就是,和她在一起的話是永遠都不會感到低調和無聊的。 而且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我是正愁沒有什么好的節目。 對我來說,不管什么內容,只要是可以留著她在身邊,就都是好的。 我都愿意附和。 更何況還是這樣比較綠色環保又還很健康的運動項目呢。 “你確定?” 只是我以前很少見到有騎自行車的。 白天熱的要命,連走路的行人都那么少。 大家都是能夠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能就近解決就盡量去距離最近的地方完事。 不過摩托車倒是很常見。 而夜里嘛,本來我這段時間以來,所有夜里出來晃蕩的時光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幾個小時而已。 就更是沒有見過什么標新立異的騎行者了。 所以我現在的意思并不是怕她那騎行的愿望不太確定。 也不擔憂別人詫異的眼光。 而是擔心現在這個時點,根本就沒有什么自行車可以騎。 想來就是,本來在這城市,騎行就不算什么普及的大眾化運動。 而且眼下這黑燈瞎火的凌晨時分,哪里可以找得到可以租借的自行車啊。 心想你這又是在異想天開了。 要說騎車,我可是老手了。 就是剛剛進入少年時期,就學會了騎車。 之后就是一發不可收拾。非常的癡迷。 就是恨不得睡覺都要趴在上面那種。 那樣子的狂熱持續了幾年以后才慢慢消退。 之后就是出奇的十來年都不再摸一下。 但即便如此,我想之前已經牢牢掌握的那些技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退化的。 “呵呵,要不然怎么會說是這么的巧呢?!?/br> “事實就是,我有個朋友的自行車就存放在剛才那酒吧里呢?!?/br> “哇哦,這樣的話,可真是非常巧?!?/br> 我也有些興奮。 心想這樣子的話,就是通宵達旦地和她騎行聊天也是可以的嘛。 “可是只有一臺,怎么騎呢?”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不迭。 差點就要揮手去打自己的嘴巴。 我這是在干什么??? 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天賜良機啊,可以和她更親密地接觸。 并且人家都這么說了,擺明就是不會嫌棄要和我共騎那一輛車的呢。 唉,好好的我在這里多什么嘴嘛。 “呵呵,我們可以共騎一輛啊?!?/br> “當然如果你覺得那樣不是太合適的話,我們還可以一人輪流騎一段路?!?/br> “就是在往返的時候再交接呢?!?/br> “啊,不。我覺得我們一同騎一輛車是再合適不過的了?!?/br> “我體力好,可以多載你一陣子呢?!?/br> 趕緊忙不迭地表態。 生怕她馬上就改變主意。 開什么玩笑呢,我可不會再讓這親密機會失之交臂的了。 那簡直都可以算是我此生等待良久,才如此不容易地從天而降的奇跡了。 我可是不能浪費一丁點,并且怎么都一定要那般成真。 才能不辜負那么苦心孤詣的等待。 說干就干,我們跑回酒吧。 居然還沒有完全打烊。 顧不了里面那些人的醉醺醺的眼神,趕緊的就取了車沖上街道。 那自行車看上去居然不是女式的。 而是比較中性化的款式。 不過也不想再糾結這些雞毛蒜皮的細節。就算是她的一個男性朋友的車又怎么了。 我總不能因此也要醋意大發一番,放棄和她騎車了吧? 好歹這車還成色很新,也是那種配備了變速器的城市通行車。 不過沒有什么前龍頭的籃筐,只有一個附加的后座。 不過已經是夠用了。 要是專業一點的賽車和限定用途車,什么后座根本就沒有。 連后輪上面的支架都要省略掉一部分。 粗略地看了幾眼,感覺整體車況都還還不錯。 而且最重要的是輪胎氣壓剎車都還正常。 就是任憑我們今晚怎么樣折騰,它都經受得起。 而且應該還可以勉強滿足我飆車的野望。 我喜歡騎快車。 尤其是在夜里這很是寬敞充裕的時空里頭。 怎么說呢,就是現在要在空蕩蕩的街道和馬路上飆車,感覺還真是異常的酸爽。 哪怕就是騎著一輛自行車。 哪怕是后面還馱著一個她。 但也可以騎到飛快的速度。 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還有那穿行在風中,迎面而來的清新,感覺酒意完全已經消散了。 本來夜里是沒有什么風的。 那是我速度加快以后,向前切割著空氣而產生的。 不過,她也算是體重很輕的了吧?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另外一個錯覺。 我是很奇怪地覺得她是很輕卻又很重的物體。 或者叫忽輕忽重。 要么就是不算輕卻也不算重的吧? 但我就老是覺得后座承載著的是自己余生所有的幸福。 那樣子沉甸甸的意義非凡的希望。 兩邊的街燈都急急地往后退,一切景色都在眼睛之外飛逝而過。 她有時候在大聲尖叫。 但應該是興奮的而不是害怕的叫聲。 我很是興奮,也有著想要大聲嘯叫的沖動。 我的興奮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想到。 還可以在闊別多年以后的今晚,重溫騎車的暢快。 而且是和一個自己喜歡到不行的漂亮女孩子。 簡直是自己不要太好運了。 就像是在一場劇目的高潮部分,所有理想之中的元素,突然一下子就湊齊集體出場了。 不可能再完美一絲一毫。 我可從來都沒有試過這樣。 就是一個夜晚里所有的心愿都一起實現。 連想都沒有想過。 如果說過多的挫折已經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的話。 那樣密集程度的滿足,實際上就是把自己的心滿意足,推高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高度。 我甚至怕以后都再也不能有這樣深刻的幸福感了。 看吧,事情進展得異乎尋常的順利的時候,我也是會患得患失的。 唉,就不能好好的安安生生地享受眼前的一分一秒了嗎? 真是有些羨慕那些可以一心一意只顧眼前的人。 起碼不用回想過去,擔憂什么虛無縹緲的未來。 正在搖頭晃腦地得意和自我陶醉的時候,前面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了。 我的頭腦越來越清醒了。 只好遠遠地減速,滑行到停止線附近。 我可沒有嗨到要闖紅燈的程度。 也沒有那樣的壞習慣。 因為還是害怕遇到一樣會闖紅燈的怪胎。 在夜里人們普遍地都會是僥幸心理增加。那樣的情況可能會更多吧? 就安安分分地和一輛出租車緊鄰著等待綠燈。 只是順便掃過去一眼。 那出租車里面居然擠滿了幾個醉酒的人。也是在大呼小叫什么。 本來我是不愿意多管閑事,或者要去主動招惹誰。 尤其是那些醉酒佬。 看著就是很厭惡,而且從來都是麻煩難纏。 要是發生了什么糾紛,這個時點可是沒有什么jc來主持正義的。 而且萬一遇到什么有黑社會背景的,就是噩夢的開始了。 所以我眼下還是習慣性地敬而遠之的,趕緊轉眼不看。 然而很快calo在背后掐了我一下。 我回過頭來。 只見那車里一個男子,正沖著我們破口大罵。 真是莫名其妙的惡意呢。 我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好的騎車鍛煉而已。 還都是屬于年輕人健康向上的運動來的。 本來就想是理論幾句的。 但想想覺得還是忍住一口氣算了的為好。 畢竟人家人多勢眾的。 我們也就只是受了點口舌之辱罷了。 也用不著去太計較。 我其實不是懦弱。 嚴格地說,還真只是有些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計較。 別的不說,萬一他們持有槍支怎么辦? 而且看樣子他們都醉的不輕。 我雖然沒有醉得很深的經歷,但也是能夠理解到醉酒的人。 他們的言行舉止都和正常清醒時有著極大的差異的。 最起碼就是自控能力嚴重地削弱了。 最重要的是,這紅燈還是頑強地亮著。 我還擔心真要和他們理論起來,自己吃虧不說,還會很快就被他們溜掉。 畢竟兩個輪子的怎么都跑不過四個輪子的。 并且看樣子那駕駛員也是和他們差不多的類型,至少態度就極不友好。 而要說起出租車駕駛員,幾乎可以算是這座城市里的暗黑勢力的典型代表之一了。 算得上是我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壞蛋形象了。 眼下我就有些可以打包票。 那駕駛員肯定是有槍械的,不管是非法的還是合法的。 也不管他和其他人是不是真的一伙。 但起碼不是我這一伙的。 就輕輕拍怕calo的腿,示意她暫且不去計較。 她也像是懂了我的意思一樣,也悄悄地再次掐掐我的腰間來作為回應。 我們就都回過頭來專心地等紅燈滅掉。 只是很奇怪那燈就像是壞掉了一般,遲遲不肯變色。 而就在這時,車里的人鬧騰得更歡暢了。 囂叫的聲音更大不說,還更加不堪入耳。 我也聽到了什么職業工作者的稱呼,還在詢問價格。 而最讓人忍無可忍的畫面出現了。 靠窗那男子覺得我們一定是非常膽小可欺,也是越發得意。 就在他那些同伴的慫恿下,半蹲在座位上,又把頭頸努力伸出車窗。 同時要解開褲腰帶,準備給我們看他的下身了。 他的面容估計都是為這邪惡無恥的念頭而興奮得扭曲了。 還不停地大聲招徠我們去觀摩。 calo就真有些生氣和害怕了。 她先是尖叫了一聲,又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 之后又醒悟過來似的,準備把頭埋進我的背部,雙手就要緊緊地摟住我的腰背。 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都有些發抖。 沒有想到一分多鐘的時間里,他們就可以玩出這么多的花樣。 果然作惡是不需要什么天分的呢。 氣憤之余,我也是有些服了。 搖搖頭,你們確實太過分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只好說聲抱歉而有所表示了。 估計了一下我和那車門的距離,也就正好兩三個輪子那么近。 心里稍微盤算了一下,就有了計較。 拍拍她的腿,示意她坐穩了。 然后就悄悄地墊著腳,把車身后退到了他們車的后門處。 正好在我的右手邊。 這就更加聽得清楚他們的污言穢語了。 而且好像還可以聞到他們那臭不可聞的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我迅速地反手掄起一個巴掌,狠狠地一記耳光扇在了他的左臉上。 就像是安靜的夜里突然點起了一枚爆竹那般的清脆響亮。 然后他們都怔住了,傻傻的反應不過來。 而我就毫不遲疑地掉轉車頭,瘋狂地向來路騎回去。 我可不敢繼續往前沖。 那樣的話,怎么他們都可以追得上我的。 這樣子折返跑,起碼還有一個掉頭的時間差可以利用。 而且剛才的那條來路我都還比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