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些非常短暫的美妙感覺。就像是流星劃過天際。

    那些身體的愉悅剛剛萌芽，就要被覺得是不正常的感受而加以遏制。

    所以接踵而來的更多還只是心虛的負罪感。

    如果它算是最后的證據的話。

    也只有它才可以頑固地留存到最后。

    可能她那里會留存一些片段，可以供我追憶的。

    但那不一定有什么意義。

    也許她的想法會是非常自我和獨立的。

    況且我從來不會去分辨自己的想法，和女孩子們的是否存在什么同與不同。

    只是自私的關心自己是否喜歡。

    不過真要追根溯源地深究一番，有些什么新的發現也會是更接近于她的立場吧。

    那樣也沒有什么意義，還不如就此作罷。

    畢竟我還可以把這瞬間失憶癥當做是不負責任的擋箭牌。

    而且，我想現在自己最應該關注的，還是以后要怎么和她相處呢。

    這才是當務之急。

    假設她還要長期在這酒吧工作。

    而我又要死皮賴臉地經常在這里出沒。并且還想邂逅其她心儀的女孩子的話。

    她會成為我無法逾越的一道關卡嗎？

    就是和她再沒有任何來往，持續的聯系。她也應該是會成為橫亙在我和其他人之間的一道尷尬的小山坡。

    “hi，還在想什么呢，這么的猶豫不決？”

    抬頭看，是她。

    轉眼之間就更換了一件t恤。

    只是眼角眉梢都還帶著一絲嗔怪。

    然后自己端著一杯冰水，就走來坐在對面。

    朝我一揚之后，連續喝了幾口。

    她也應該是很渴了。

    我下意識地也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呵呵，怎么感覺自己也還是同樣有點渴。

    “沒什么特別的。只是想到我們這樣還真是有些奇怪?！?/br>
    其實我更好奇她那突如其來的激情，居然也能夠收放自如。

    而且這樣尷尬地收尾以后，她還可以如此的坦然。

    “有什么奇怪的。我倒是覺得很平常的啊?！?/br>
    “而且，真要說有什么怪異的部分。應該是你自己主動喊停的時候?！?/br>
    “那就是符合古怪男人的所有標準?！?/br>
    她可真是一點都不會嘴上饒人的。

    不過也還是正常的感受。

    換了是我，懷著十拿九穩的把握，興致勃勃地前來求歡，卻被對方兜頭澆了一大票冷水。

    怎么也會懷疑對方的正常程度。

    “啊，這個。嗯，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該死的混蛋?！?/br>
    也不想再給她解釋那些自己心中的坑坑洼洼。

    那不過是越描越黑。

    轉移話題才是上佳的選擇。

    “為什么呢？”

    她也覺得我這樣的自責很有趣。

    “因為我都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br>
    要用c國傳統文化的標準來說，至少我也得問清楚人家的姓名，才算最起碼的負責任吧。

    而就是按簡化之后的本地規則，我這樣連姓名都不問的做法就已經失禮在先了。

    我覺得這只能夠算是一個委婉的道歉。

    要真想知道她的姓名，直接去問別人也是可以的。

    但這樣的過失，其實也有部分的責任可以歸咎于她后來種種太出乎意料的舉動。

    那時候我已經完全回不去正常的思維軌道。

    “哈哈哈，你真可愛?！?/br>
    “也還算是有些好笑?！?/br>
    “不過猜想到你可能只是有些膽小畏縮，我也就理解了?！?/br>
    “事實上，你已經不用知道了?！?/br>
    “因為明天我就會離開這里去t國工作?！?/br>
    她若無其事地說道，語氣輕飄飄的。

    “什么？”

    我大吃一驚，馬上就覺得很是遺憾。

    心里頭就又一個聲音響起來了。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時就該吃掉她了?！?/br>
    “為什么你這樣傻，送上門來的艷遇都不要。還那么殘忍地拒絕了別人出國之前的心愿?！?/br>
    看來自己心里還是有些邪惡的。尤其是得知完全不用承擔什么責任以后。

    這還是沒有脫離愛占便宜的窠臼啊。從而加倍憎恨起自己的患得患失起來。

    真還是自己又想多了。

    她對我并沒有什么要求，只是單純的好奇，有一點興趣罷了。

    想要給我的激情，或許只是一種慷慨的饋贈，做為對我的欣賞之情的表現。

    或者索性就是一個她出發前夕的奇怪愿望而已。

    就是想和我這樣看上去還不壞的家伙留下一點點回憶。

    所以那整個事件也許都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而造成誤會的，原來是我們心靈的層次上那些無法停止的爭執。

    “那我們以后要怎么辦呢？”

    我突然想起剛才好像真的發生過什么事情，只是也同樣奇怪地記不清楚了。

    該死的暫時性失憶癥。

    更加不知道怎么樣描述出來現在的感受，好把眼前的對話敷衍下去。

    倒不會突然因為她現在說要離開，就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只是難免還是有些若有所失。

    人的心意真是很奇怪。

    前一分鐘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根本不想要。

    后一分鐘聽說別人也什么都根本沒打算給以后，反而是覺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一樣。

    我倒是想質問自己，只是你什么都不需要，也什么都沒有得到，你又到底會失去什么??？

    還那么的煞有介事。

    “哈哈哈，你真可愛。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啊?！?/br>
    “只怕是在你的想象中才發生了什么吧?！?/br>
    我又再一次呆若木雞了。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所有這一切都只是我個人的異想天開。

    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被自己心里層出不窮的荒誕不經的幻想給折磨失常了。

    我還沒有從這似是而非的激情中清醒過來，看來又是馬上陷入了對自己的不能確信和反復質疑中。

    反正那感覺是很不好。

    那真是我的臆想嗎？

    突然連嘴角那些火辣辣的感覺都不真實起來，而且讓我倍感扭捏。

    確實那樣太反常而不合理了。

    突然之間我就可以交到如此強勢幾乎不容反抗的桃花運嗎？

    而且她對我只是有些好感而已，怎么可以那樣一下子就變得主動和放縱起來呢？

    令人頭疼的是，我一下子就再也記不起什么細節了。

    包括任何或許發生過的細節。

    像是突然才反應過來。

    我已經是一個空心人，有時候發生了什么都不能記得也回想不起來。

    就像上次和flory在電梯間里到底發生過什么那樣的懸案，都是如出一轍的。

    嚴重時甚至連事件本身究竟是存在過沒有都不能確定。

    我知道自己有著愛逃避的天性。

    也有可能就是自己心里面在極力想要遺忘以那些瞬間。那樣用力過猛也就忘記成性。

    但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怎么會連一定點美好情形的碎片都不能再記憶了呢？

    如果那樣才是真實情況的話，我豈不是永遠都沒有辦法回想起曾經的愛的激情了。

    那些都本來是應該存有什么深刻記憶的。

    但是我都完完全全的記不清楚。

    還要我怎么樣去憧憬未來呢？

    還能指望以后會有什么樣的感動和意義啊。

    可能的慘淡情境就是，以前的愛人我是會永遠的失去了，對于未來也完全沒有半點期待。

    忽然之間就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么的萬念俱灰，生不如死了。

    “好吧，沒有發生什么就沒有什么發生?！?/br>
    “那樣反而是更好。對我們大家都是?！?/br>
    覺察到眼下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只不過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安慰自己，可能是以前joy對我的打擊太大了。

    以至于現在和女孩子稍微有點激情的戲碼，我的心靈都要主動進入自我保護的睡眠機制。

    “相信我，即使真有發生了什么，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她調皮地眨眨眼睛。

    “然后，然后我們還是朋友吧？”

    其實我只是禮節性地問問。我也不打算和她再深入發展了。

    所以，也還是真的只是朋友。

    “難道我們不是嗎？”

    對于我的心意，她好像是什么都懂。

    和她握握手告別，心里頭卻突然有了一種明悟。

    或者叫神奇的預感。

    就是注定我和這酒吧還會有著接二連三的糾葛。

    而且以后一定會有比她，還有joy更好的女孩子要在這里出現。

    只是她們不會再像以前joy那樣的無處不在了。

    而是很可能如這歌手一樣，個個都是如風一樣的隨意出現，結果難以預料。

    回到公寓后，我才發現taneya還在等我。

    我倒是忘記了叫她今天來領這些天來每天為我打掃衛生的酬勞。

    也還想起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在出發旅游之前退掉這租房。

    后面幾天我大概就會住在另外的地方，不再每晚跑回來。

    她也不用再打掃什么了。

    想來自己一直是在不停地畫著越來越遠的圈。

    從之前的酒店，到這租住的公寓。再到最近流連的馬卡提。

    所以今晚，很有可能就是住在這個區域的最后一夜了。

    “你還好吧？”

    taneya好像是永遠和我沒有什么多的話要說。

    也有可能是怕話多了以后氣氛愈發的曖昧。

    所以為了配合她，我只是點點頭。

    不過今天她話就有些多。

    也對，今天這還真算是又一次的告別。

    每次都離以前越來越遠，離自己的想法越來越近。

    “vivian還在等著你的?！?/br>
    “??？”

    “大家都知道她喜歡你的事。也都覺得她很好?！?/br>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對于你的要求來說她究竟是哪里不好了?！?/br>
    但是taneya還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就是關于flory的。

    她在酒店的妹子中間公布了那一晚的真實情況。

    原來真的我們接吻了。而且也確實是她吻的我。

    但我更加困惑了。

    那我們算是什么呢？

    她又是為了什么躲避我呢？還在我面前那么堅決地否定。

    而現在她將之公之于世又是什么樣的用意??？

    等等，要是這樣似是而非的印象本就是真的。

    那推算下來，今天那歌手對我也肯定是真的做了同樣的事吧？

    突然覺得她和flory，還有joy都還有些相似之處的。

    就是她們都有著那咯咯的笑聲。

    直接可以讓我聽見背后脆脆生生的聲線。

    我一直迷信那樣的聲線，會是單純美好的女孩子才有資格使用的。

    但現在看來也是平常得很。

    要說flory打算以此來報復我毫無意義。

    而且她是主動扛過了責任。

    等等，她會是想讓vivian徹底對我失望吧？因為那樣，vivian就會陷入絕望而開始恨我和死心的嗎？

    想到這里，還是忍不住給vivian發了一條短信。

    “對不起?！?/br>
    就是很奇怪地覺得對她虧欠太多，哪怕單單是對我的關心。

    而她也就很快回復了短信。

    “為什么你就不能搬回來呢？”

    “至少你還可以回到最初的道路。大不了就是換一個女孩子作為生活的女主角?！?/br>
    “也許好過你現在在那些罪惡之地的流連踟躇?！?/br>
    “我這不是說教。只是作為朋友，不忍心你這樣糟蹋自己的大好年華?！?/br>
    “我一直認為，你值得更美麗善良的女孩子，更美好的生活?！?/br>
    看得出來，她還是想盡力的挽留我。

    但那早就在搬離酒店時就被證明是無濟于事的了。

    無論是她的溫柔還是種種關心，我都不能回報一二。

    我也不能給她其他任何想要的回答。

    也就每次都只能心帶慚愧地再次逃開得越來越遠，只留下一句道別。

    “你多保重。期待再見?！?/br>
    說完之后，我就有了新的錯覺。

    感覺我一直是通過對自己不斷的錯覺那持久不斷的勘誤，來逐漸認識這個世界的。

    還有所有遭遇到的女子。

    現在對于她們，酒店所有曾經熟識的女子，甚至還包括joy。

    感覺我們已經漸行漸遠，很快就要陌如路人了。

    不要說見面聊天，連消息都日益減少。

    如今哪怕只是想想思念的事，自己也都會覺得牽強。

    就連想要給她們的祝福，已經是說不出口了。

    所以何苦再勉強這樣的一個自己和那樣的一個個她呢？

    她們已選定了路，或者正行走在自己的路上。而那路注定過了不會有我結伴同行。

    所以余下可供我選擇的，不過只是為了避免彼此尷尬的告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