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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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縈之將扳指捧在掌心處,借著宮燈的光芒,仔細打量。 嘖,越看越像…… 她心里一動,往石座宮燈的方向走過去幾步,趁勢轉了個角度,眼角余光打量起司云靖的手來。 隔著四五步距離,司云靖修長的手露在袖口外,看得很清晰。 越看越像,但又無法確認…… “孤的手好看么?”宮墻下響起了平靜而壓抑的嗓音。 司云靖的眉宇間分明帶了陰霾怒意,嘴角卻扯出了一個涼薄的笑意來。 “孤的手,比墨玉扳指還好看?” 池縈之被當場抓了包,立刻垂下了視線,老老實實認錯,“臣逾越了?!?/br> 她掌心捧著墨玉扳指走近司云靖的身側,“殿下的扳指,臣已經借來觀看,不敢奪愛,原物奉還?!?/br> 只可惜她嘴里說的話,司云靖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盯著孤的手,在心里罵什么呢?!彼Z氣沉沉,仿佛暴風雨前夕山雨欲來。 一聽就是個送命題,池縈之只好把頭低得更深了。 正好走近了太子爺身側,她托著墨玉扳指,順勢撩開衣擺蹲下,將扳指遞到司云靖的手掌邊。 在司云靖略顯驚愕的注視下,她小心地托起他的右手,把扳指端正戴回了大拇指關節處。 ——這是近距離觀察他的右手的最好的機會了。 結實有力的年輕男子的手,保養得當,全無疤痕,五個指甲修剪得整齊干凈,月牙呈現健康的粉色,虎口處有些練武生出的薄薄的繭。 拇指關節處戴上了扳指后,大小形狀和夢里看到的那只手一模一樣。 池縈之近距離盯著眼前的手,心情沉重地想,確認了…… 就是這貨。 “——啞巴了?”頭頂上方傳來了山雨欲來的平靜的嗓音。 “孤的手,比墨玉扳指更好看?——擺出這幅恭順的姿態,心里又在罵什么呢?” 池縈之剛剛確認了噩耗,心情沮喪之下,一聲不吭,把扳指給他戴回去就放了手,順手拍了拍厚重衣袍袖口處的皺褶。 安靜了片刻,頭頂上方又傳來四個字的評價,“裝乖賣巧?!?/br> 池縈之:“……”算了,隨你說去吧。 ‘美貌動人’都認了,‘裝乖賣巧’聽起來還湊合? 池縈之安然接下:“謝殿下夸獎。乖巧是身為臣子的本分?!?/br> “……”司云靖的手指又是沒忍住細微的一動。 池縈之起身行禮,“天色晚了,臣請告退?!?/br> 但經過了今天的幾輪來回,太子爺在宴殿中被引發、又醞釀了整個下午的熊熊怒火,此刻已經如滔天怒海,不可遏制。 ——輪到火氣上頭的司云靖跟她沒完了。 幽靜的宮墻下回蕩著太子爺寒涼的話語聲:“站住。孤準你走了么?” 池縈之帶著幾分茫然和不解抬起臉來。 眉眼姝麗的少年世子安靜地站在朱色宮墻下,黛青衣袂在風中搖曳,風姿飄逸,如畫中人。誰想到她喝醉了會說出那大逆不道的三個字來。 裝乖賣巧,說的就是她,一個字都不錯。 司云靖眸色沉沉,心中冷笑。此人實在是…… “——過分可愛?!?/br> 脫口而出的四個字,驚到了他自己。 旁邊站著的羽先生帶著震驚的視線轉了過來。 司云靖面無表情地僵在原地。 怎么回事! 他、他又失言了?! “殿下,”令狐羽輕咳了一聲,幾步走近過來,準備救場。 被怒夸可愛的池縈之倒沒什么。她猜想還是因為萬人迷光環的副作用,有些心虛地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做出虛心受教的一幅姿態。 “臣……長得尚可,”她小聲道,“但不敢勞煩殿下再三夸贊……” 司云靖:“……”再三夸贊? 司云靖陰沉地想,我是失心瘋了,再三夸贊一個小姑娘似的弱雞男子可愛? 連續失言了兩次的太子爺不再遵從儲君忍耐寬仁的雅量傳統了。 他背著手冷眼打量了池縈之片刻,開始無情地品頭論足。 “——過分可愛,倒也沒說錯。隴西王家的嫡子,御旨冊封的藩王世子,生得面若傅粉,腰若細竹,按照南唐那邊士子們的評法,簡直是罕有的風流相貌?!?/br> 他的話風一轉,冷冷道,“只可惜你生在英勇尚武的大周朝?!?/br> “堂堂男兒,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上不得馬,舉不起刀。我若是你父親,索性把你一棍子打死,免得放出來丟人?!?/br> 池縈之:“……”這么說就過分了啊。 她按了按蹙起的眉心,辯駁道,“臣雖然生得不甚健壯,卻也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之人。臣自小得父王隨身教導,開弓上馬,騎射六藝,都是學過的?!?/br> 她無奈地一攤手,“殿下對臣太過苛責了。相貌乃是天生,臣也不想這樣啊?!?/br> 她攤開手的時候,正好一股穿堂風呼嘯刮過,掀起了寬大的袍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司云靖的眸子凝在她手腕處,頓時想起了這位帶著金鈴鐺手釧赴宮宴的好事來。 原本性情就不甚寬厚的太子爺,怒氣如疾風暴雨,說話更加不留情面。 “呵,長得跟閨中小姑娘似的,還喜好戴金手釧?!?/br> 他刻薄入骨地評價,“索性換身衣裳,直接出去選花魁罷?!?/br> 宮墻下,羽先生不忍直視,默默地走開幾步背過身去,暗想,自家殿下只怕是壓了許多年的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加在一起算總賬了。 若是池家小世子受不住刺激,等下跳了太液池,得趕緊撈起來。 他背對著宮墻下兩人,豎著耳朵,聽太子爺語氣嘲諷地繼續, “池小世子選中了花魁,孤也得去看看熱鬧,怎么著也得——” 說到這里,聲音忽然微妙地頓了一下。 “——金屋藏嬌?!?/br> 池縈之:??? 令狐羽:?。?! 東宮第一近臣令狐羽震驚了。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失言,但三番四次是怎么回事。 莫非自家太子爺心里當真對池小世子……? 羽先生從瞬間閃過腦海的無數猜想和震撼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驀然察覺背后的兩人很久沒動靜了。 他詫異地一轉身,頓時臉色大變。 池縈之不知何時上前兩步,略踮起腳尖,粉嫩潤澤的唇瓣正堵在太子嘴上。 ——這貨總算閉嘴了。 聽著四周難得恢復的清靜,池縈之閉著眼想。 不好意思,她要加快劇情了。 宮墻下的這一幕,她是看過劇本片段的。 宮墻下,太子爺當面質問:“真的是池小世子?長得像閨中小姑娘?!边@一幕預示京城副本的開始,也是六百章對手戲的開端。 剛才那句‘金屋藏嬌’,是極度危險的一句臺詞。 按照劇情走下去的話,她會經歷一百章的試探,兩百章的掉馬,三百章的強取豪奪。 最后達成的關鍵劇情節點,應該就是劇本警告她躲不開的靜室生命大和諧、以及不可描述后獲取太子守護承諾的那一幕…… 實在是太麻煩了。 六百章的劇情從從到夏,又夏入冬,不知經歷了一年還是兩年。 她這么怕麻煩的人,想想看就覺得寒毛倒豎。 既然七八十章的蜀王世子劇情線可以跳過去的話,為什么六百章的太子劇情線不能直接跳到結尾呢。 把最麻煩、最浪費時間的來往試探、慘烈掉馬、強取豪奪,改成有來有往,你情我愿,早點跳到太子線最后的關鍵節點:靜室生命大和諧,獲得守護承諾,完事兒。 太子劇情線結束后,京城副本還有一千章其他劇情要走呢。 唇角溫熱的觸感分開,她倒退了兩步,按規矩行禮告退。 “天色晚了,臣請告退?!?/br>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阻止她。 司云靖捂著嘴唇站在原地,盯著她的眸光暗沉,神色陰晴莫測。 相比來說,剛才含怒訓斥的時候,情緒反倒更容易揣測些。 池縈之想了想,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客客氣氣地道,“宮門即將下鑰,臣還有些事要做。等事情了結,今晚定當拜謁東宮?!闭f完轉身就走。 身后依舊沒有人攔她。 出去的時候,禁軍正準備下鑰鎖宮門。 “哎呀趕巧了。這位大人快些吧,遲點就出不去了?!毖仓档慕姴徽J識她,不停催促著快些出宮,不要耽誤了他們的差使。 池縈之站在宮門外頭,隔著半尺厚的銅門縫隙問里面忙碌著鎖門的禁軍,“幾位兄弟可知道前殿有一位射箭極厲害的曲大人?” 幾位值守禁軍茫然地互看一眼,“曲大人?沒聽說過皇宮里有姓曲的厲害人物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