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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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長歌說:“師尊定然有師尊的用處,師尊想要弟子知道自然會說,若不想,弟子也不會僭越?!?/br> 陸清嘉涼絲絲道:“你可真是個好徒弟啊,月長歌?!?/br> 月長歌覺得他情緒不太對,她輕聲道:“若師尊覺得我是,那我便死而無憾了?!?/br> 陸清嘉掌心化出不大不小的琉璃碗,另一手探過來,月長歌聽見他說:“本君要開始了,你可千萬要心甘情愿才好,不然取來也無用?!?/br> 月長歌說:“弟子絕對心甘情愿?!?/br> 她閉上眼,等著他來取血,陸清嘉在她閉眼后笑了笑,毫不留情地取了心頭血。 月長歌一個多月前才被抽了龍骨,哪怕仙宗給了她不少好丹藥調養,她也還沒完全復原。 如今又被取了整整一碗心頭血,她直接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 她倒在地上,嘴角淌血,癡迷地看著仔細收好心頭血的陸清嘉,喃喃道:“如今、如今師尊心里,可、可有弟子的一絲絲位置了嗎?”她伸手想觸碰陸清嘉的靴面,但被他輕易地躲開。 她去看他的臉,他俊美的臉上掛著幾分厭惡,眉頭皺著,眉心鳳翎平靜冷凝。 她心一涼,忍不住又問:“師尊、師尊可對弟子有了一點點信任嗎?” 陸清嘉瞟了她一眼,嘴角輕哂道:“你在做夢嗎?”他聲音很輕,卻將本就出氣多進氣少的月長歌打擊得體無完膚,“怎么可能呢?你怎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月長歌睜大眼睛,難以置信道:“可我連命都給了師尊??!” 她這話一出,讓陸清嘉不受控制地想到姬玉曾說過的話。 他會因為別人能為他做到如此就喜歡上對方嗎? 他會因為她做不到就不愛她了嗎? 答案都是不會。 陸清嘉望向月長歌,字字清晰道:“能把命給我的人比比皆是,你算什么?”他躲開她又探過來的手,“本君從收你為徒開始,就只是為了今日,如今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也該處置了?!?/br> 他抬了抬手,立刻有紙傀儡走進來。 “你便去仙牢,和與你關系匪淺的魔尊好好作伴吧?!?/br> 陸清嘉手腕翻轉,紙傀儡立刻擒住了月長歌,要帶她去仙牢。 “……不可能!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她回光返照,掙開紙傀儡撲向陸清嘉,被陸清嘉毫不猶豫地用法術推開。 “別靠過來?!彼櫭?,“離本君遠點,滿身魔氣仙氣,真是……臟?!?/br> 臟! 他竟然說她臟! 她為他被抽龍骨,被挖一碗心頭血,他現在竟然說他臟! “你眼里心里,都只有那個姬玉是不是?”月長歌徹底崩潰,陰冷道,“我為你如何你都不會放在眼里,可姬玉為你傷一根小手指頭,你都要心疼無比是不是?!” 陸清嘉望著她毫不猶豫道:“是?!彼p嗤道,“你待如何?” 月長歌周身魔氣暴漲,她高呵一聲:“我待如何?!我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她轉身想去殺姬玉,陸清嘉直接一道金光打在她身上,她噴出一大口血,重重摔到高臺之下。 “就憑你,也想動她?”陸清嘉高高在上,毫無憐憫道,“除非本君死了,否則誰也別想動她一根頭發?!?/br> 月長歌倒在地上,視線模糊,眼淚直流。 她好恨,恨陸清嘉的心狠手辣,恨他的情根深種。 可她即便如此恨他,也不愿意傷害他,或者對他做什么。 她甚至不忍心去把他想得太壞。 他怎可如此,她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便是一塊石頭也該焐熱了吧? 可他呢?他居然嫌她臟。 居然從收她為徒開始,就全都是假的。 “你從頭至尾……沒有一刻是想過我的,對嗎?”月長歌沙啞道,“你從頭到尾,心里的人都只有姬玉,是不是?”她撕心裂肺地大喊道,“陸清嘉,你怎可這樣待我??!你該愛的人是我,你該如此在意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陸清嘉看著月長歌,聽她這么說只當她在發瘋,他再次牽動紙傀儡,不顧月長歌的掙扎,直接送去了仙牢。 他傳音給尹如煙:“月長歌身負魔氣,應當是晏停云的內應,自今日起本君與她斷絕師徒關系,再不相干,她人已關入仙牢,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br> 尹如煙正在修煉,聽到傳音時著實愣了一下。 月長歌身負魔氣?那個小丫頭居然入了魔? 她立刻起身去仙牢,金朝雨在外替她護法,也跟著她一起去。 他們二人趕到仙牢,看到被紙傀儡關進去的月長歌時,一眼就望見了她渾身翻涌的魔氣,那么洶涌,絲毫不亞于如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晏停云。 月長歌靠在仙牢的墻壁上,瞧見尹如煙和金朝雨,垂下眼皮道:“這么快就來處置我了?” 尹如煙皺眉道:“你身懷魔氣潛伏在神君身邊如此之久,我等竟沒有發覺,實在不應該?!?/br> 月長歌嗤笑一聲,不反駁也不承認。 金朝雨看她如此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是他的師妹嗎?剛入門時小心翼翼對什么都很好奇在意的小丫頭,怎么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察覺到金朝雨的視線,月長歌和他對視一眼,她眼底的酸澀和痛苦他看得見,他想到陸清嘉,忍不住想問什么,可尹如煙就在此處,他要問也不方便。 月長歌看著他動了動嘴唇,雖沒明說什么,但他也知道她的意思了。 尹如煙后續安排金朝雨命人看好月長歌,等從晏停云那邊探查到怎么回事再另行處置。 金朝雨應了是,目送師尊離開后,他在仙牢外躑躅許久,終于還是又進去了。 影月禁地,蒼梧神木下,陸清嘉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站在那,仰頭望著被層層結界包裹的神木。這么多結界用在姬玉身上其實有點過了,這種程度哪怕溫令儀來了也出不去進不來,更別說姬玉了。 他在樹下站了許久,幾次想要上去,但又幾次停下。 他低頭看看自己,總覺得這里哪里都不對,這里哪里都不好。 于是他又回了影月宮,重新束發換衣,徹底收拾了一遍再回來。 他想上去,又放棄。 如此重復了三四次,天都亮了,他也不用上去了。 他轉身離開,回了影月宮,偌大的宮殿空空蕩蕩就他一個人,他坐在鳳椅上發呆,想姬玉,想得心都疼了,殘缺的心臟緩慢跳動,每一下都疼得他幾乎窒息。 他覺得特別難過,為何他和姬玉感官相通,只能他感受到她呢? 若她也可以感受到他,就能知道他現在有多痛苦了。 他可以對任何人狠毒,可唯獨遇上她,他所有的手段都用不出來了,一句狠話都說不出口。 他閉了閉眼,起身去了偏殿,倒在軟榻上,用白玉杯倒了酒,一杯又一杯地喝。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這么多年來每次神祭供奉的瓊漿仙釀都被他喝光了,滿屋子都是空空的酒瓶子。 他覺得意識有些模糊,好像就多了些膽量,從軟榻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回了蒼梧。 他這次順順利利上去了,踢開那扇門,看著坐在帷幔間的姬玉,看著她望過來,那雙妖嬈的眼睛里毫無情緒,沒有愛,亦沒有恨。 陸清嘉步履交錯地走過去,他搖搖晃晃的,走到桌邊扶住桌子,盯著她說:“我的事情辦完了,我來看你了?!?/br> 他勉強撐住身子,紅著眼睛笑道:“你可有想我?” 姬玉看著他不說話,眼神跟看著陌生人沒有區別。 陸清嘉心更疼了,他滿身酒氣地跑到她身邊,按住她的肩膀道:“笑,對我笑,不要這樣看著我,像以前那樣對我撒嬌,或者打我,怎么都好,不要這樣看著我?!?/br> 他聲音澀然里夾雜著幾分哀求,姬玉被他身上的酒氣熏死了,真不知他是喝了多少。 她木訥地坐在那,不管他怎么搖她都沒反應。 陸清嘉氣急,狠狠地去親她,她使勁躲開,掙扎,他下手越發重,她痛呼出聲,他嚇得立刻松了手。 “囚禁便算了,如今還想做什么?”姬玉眉眼冷沉,“強迫我在你身下承歡?” 陸清嘉慌忙道:“不是……我不會……” 他靠近她,將俊秀的臉完全展現在她眼前:“我知你怨我關著你,怨我無法相信你,可你不要不喜歡我,你不要那樣看著我,你對我笑一笑,我們成親,我盡快完成一切然后放你出去好不好?” 姬玉低聲道:“你要做的事我不會贊成,若有一天你真的肯放我離開,卻是因為全天下都沒有其他人存在了,那我大約也活不了?!?/br> 那種滅頂的孤獨是會摧毀一個人的。 能夠享受它的大概只有陸清嘉。 再者,哪怕是原書里的結局,也不該如此慘烈的,如果因為她變成這樣,她難辭其咎。 “你若要那么做,我也不會茍活?!奔в駡远ǖ?,“你要報仇我不反對,冤有頭債有主,害了鳳族的人你想怎么折磨都可以,我一點意見沒有。但無辜的人,幾萬年繁衍生息的人族后裔,他們沒參與過之前的事,你當年都沒將人族全滅,如今又何必趕盡殺絕?” 陸清嘉靜靜看著她,過了許久才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所以才不想告訴你?!?/br> 姬玉閉眼轉頭,不說話了。 陸清嘉慢慢離開了床榻,站在那酒氣森森地望著她:“玉兒,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為何一定要管別人?” 姬玉順著說:“是啊,我連自身都難保,的確不該管別人,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說的話你怎么會聽呢?你要是會聽,我早就回合歡宗了?!?/br> 她順著他說,他反而更生氣了。 他隱忍怒意道:“合歡宗合歡宗,你只知道合歡宗,你只知道要走,滿心都想著離我而去!你怎能如此?!你要么就別讓我得到,讓我得到了卻又要我失去,你太殘忍了姬玉?!彼а赖?,“我恨你?!彼蛔肿值?,“我恨你!” 姬玉眼神復雜地望著他,連呼吸都有些微薄了。 他恨她啊,她也挺恨自己的。 見姬玉面露傷心之色,陸清嘉突然又不生氣了。 “你別難過,我也沒……也沒特別恨你?!彼踝∷哪樋戳艘粫?,輕聲道,“你說的話當然是有分量的,我會仔細去想的,除了離開的話,我都會仔細想的?!?/br> 他吻了吻她不斷顫抖的睫毛,后撤身子道:“我要先去一趟赤霄海,等我回來再好好陪你?!?/br> 他看了看天色:“我要走了,你……”他好像下了很大決心,“我將結界擴大一些,撤去幾層,允你下去轉轉可好?” 牢里關久了,給放放風? 姬玉抓緊了裙擺不說話,眼睛紅紅的有些潮濕。 她仰起頭,努力將濕潤憋回去,見她如此,陸清嘉更是心疼得都要碎了。 “玉兒?!标懬寮位貋肀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別怪我,你別哭,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或許就像你說的,或許魔蠱真的還在,或許它還沒有消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