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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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何意? 陳懷柔蹙眉,沒好氣道,“你等在這里,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她掃了眼江元白上下,不見血跡,心里頭不由得顫了下,咬著下唇冷冷睨著他。 江元白收回胳膊,慢條斯理的望著陳懷柔的臉,又轉頭看向寧府方向,冷聲道,“你去寧家,是為了沖喜一事?!?/br> “廢話?!?/br> 陳懷柔煩躁的看著那枚被血污了的荷包,兜帽下的小臉蘊出殷紅,她哼了聲,“江大人,等我跟寧永貞成婚的時候,別忘了包份大禮送去,你知道,我俗,就愛銀子!” “我說過,你別逼我?!苯孜站o荷包,忽然捏住它的帶子懸空掛了起來,碩大的雪片打在兩人面上,他們仿佛沒有知覺,只是彼此死死的凝視著對方。 “鄭將軍回京,帶回來吳王的女兒,她還有一口氣,從她身上,搜出了這枚荷包?!彼f的波瀾不驚,末了,不忘打量陳懷柔的反應。 “江元白,你怕不是腦子壞了記不住事,這荷包,明明是你問我索要,我送給你的謝禮,怎么會在旁人身上,你休要誆我?!?/br> 陳懷柔有些不太好的感覺,面前人神色太過凜然,就像扼制住她的喉嚨,cao控著全局一般,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謀劃之下,而他們,不知不覺在何時已然掉入了陷阱。 這感覺讓她覺得既毛骨悚然,又陌生恐怖。 多年未見,此刻的江元白,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深沉陰鷙。 “這不是你的荷包,”江元白側過臉,貼著陳懷柔的耳邊,細碎的聲音如同地獄里的魔鬼,森冷兇狠,“這是陳旌的東西?!?/br> 陳懷柔惶然往后退了兩步,后脊碰到墻壁,她仰起頭,江元白人已經覆了上去,一手擦著她的耳廓壓在墻上,一手捏著荷包推到陳懷柔眼前。 他與她只有一拳之隔,近的能感受到她心臟的搏動。 “陳旌與吳王之女暗通款曲,互送信物,通敵反叛,十惡不赦....” “啪”的一聲,陳懷柔的手掌干脆利落的扇在江元白左臉,呼嘯的風驟然停歇,兩人堆在墻上,彼此濃烈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江元白生的極好,一巴掌下去,左臉頰很快浮起紅手印子,他微微側了側臉,反手抹了下唇角,旋即又貼著臉頰覆上掌心。 陳懷柔怒目而視,恨不能將其撕成碎片。 江元白動了動唇,然后慢慢勾了起來,他竟然笑了! 他在笑什么,得意有一天終于能把他們踩在腳底,任由他一個白衣來隨手擺布? 還是被她打傻了,腦疾犯了。 “你簡直卑鄙無恥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陳懷柔被氣得渾身哆嗦,如果眼睛能殺死人,江元白恐怕早就死了千萬遍。 從她找他幫忙勸說張祭酒收下陳睢開始,他便開始布局,引她放松警惕,將荷包贈送,為的便是今日將罪名栽到陳旌身上,讓他和沛國公府,一同覆滅。 他是個瘋子,睚眥必報。 江元白笑的厲害,眸眼里帶著星辰一樣的光彩,他壓低了嗓音,透過薄薄的風雪聲,將唇貼在陳懷柔的耳畔,“若是皇上知道,陳旌的貼身之物在吳王女兒身上,會不會認為,陳旌通敵,沛國公府難辭其咎...” 陳懷柔眼眶通紅,揚起手臂還未落下,便被他一把抓住,攥緊了手腕,“阿柔,你好好想想?!?/br> “你個王八蛋,你跟我要荷包,原來是為了報復我們!”陳懷柔掙了掙,渾身卻如同虛脫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氣。 江元白收起荷包,淺淺的漾出一個笑來,他雖笑著,瞳孔里卻沒有一絲暖意,竟比這漫天飛雪還要陰寒。 陳懷柔索性不再掙扎,往后一靠,冷眼瞥向他,當年她不過是愛人的方法直接簡單了些,砸銀子砸珠寶首飾砸官場關系給他,為的是留住他這個人在齊州城,做個上門女婿,別去考什么進士。 傷他自尊了嗎? 有這么嚴重嗎? 能讓他處心積慮記恨到現在,她可不會相信,他不愿意讓自己嫁給寧永貞,是因為怕她跳入火坑,做小寡婦。 她寧可相信,他是為了不讓自己好過,不讓自己順心。 他無非是想要嘗試cao控別人的感覺,有多粗暴爽快。 “知道就好?!苯讛苛诵σ?,慢慢支起身子,她露出兜帽的發絲上沾了雪花,他伸手,還未觸碰到她的發絲,便被她一記鄙薄嫌棄的目光擾的沒了心思。 “阿柔,選擇在你手里,你選寧永貞,便是拋棄了陳旌和沛國公府,我會將荷包交給皇上,他定然會不留余地地將沛國公府查個里外透徹。 好好想想,到底還要不要嫁給寧永貞,要不要給他沖喜!” 他原是想平靜平和的說出那兩句話,卻發現不管自己如何控制,都無法用狀若無恙的神色阻止她同另一個男人扯上關系。 不管為了什么,總之就是不可以! 尤其是寧永貞。 在他印象里,陳懷柔從來沒有以這種姿態離開過,是渾身卸了力氣,單從一個背影便能覺察出她的低落情緒。 江元白杵在原地,靜靜看她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 他屏住呼吸,連風雪聲也仿佛乍然不見。 她開口,“我真后悔,當年為何非要招惹你!” 緋紅色的大氅迎著風被吹得猶如旌旗扇動,漫天的雪拍打著他的臉,慢慢消減了左臉頰指印的燒灼感。 江元白合上眼皮,半晌又慢慢睜開,阿柔,你竟一點都沒發現,這枚荷包,不是你贈予我的那枚,而是的的確確從吳王之女身上搜出來的,陳旌佩戴的那枚。 作者有話要說: 熬了個通宵,可算碼好一章出來,求訂閱求評論求灌溉各種求,我會繼續加油沖鴨的! 今天晚點還有一章,這幾天的訂閱尤其重要,助我一起沖! 2分評論都落紅包啦! 第25章 傍晚的寧府, 就像忽然停雪出了日頭的天,隨著寧永貞的蘇醒,陡然晴朗起來。 寧夫人瘦了一圈, 原本保養得當的臉半月內平添了不少細紋, 她總算舒了口氣,就像渾渾噩噩做了場夢, 醒來的時候除去那些日子的提心吊膽,更多的是對兒子的愧疚和疼惜。 她坐在床尾看兒子小口抿粥,如同回到幼時, 看著那個頑童沖自己調皮的吐舌,后又翻墻上樹, 活潑的像個猴子似的。 想到這,她不由得將目光落到寧永貞的腿上, 將松下的心又跟被刀尖剜著一般,眼淚當即便要掉落,她忙扭過頭,用帕子擦了擦眼尾。 寧永貞擺了擺手,婢女躬身退了下去, 方才滿滿的一碗粥如今只剩下小半碗,寧夫人欣慰的笑笑,“還要吃些什么, 娘讓人做?!?/br> 寧夫人的手伸過去, 還未觸碰到寧永貞, 他便不著痕跡的縮了回去,攏在袖中。 “娘,我很好,你不必哭?!?/br> 初斷腿的時候, 他聽到哭聲便覺得心煩意亂,恨不能將手邊所有東西拋到門外,使勁砸碎。后來聽得麻木了,也就不當回事。 可現在,他只覺得好笑,這哭聲里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內疚,又有幾分是為了讓他們自己好受些,才哭的這般上氣不接下氣。 他有些無心應對,遂抬眼,對著寧夫人說道,“娘,我有些困了?!?/br> 寧夫人連忙站了起來,仔細將他的被衾拉高蓋到頸下,拍了拍,哄孩子似的,“那我先出去,臨睡前我讓他們再做一碗湯羹,你多日不曾吃食,得好好補一下元氣?!?/br> “嗯?!睂幱镭憶]有反駁,目送寧夫人出門后,便撐著雙臂坐了起來。 “推我去窗楹下?!彼┖猛庖?,看了眼墻角的輪椅,如是說道,婢女想要扶他上輪椅,寧永貞擺手拒絕,他雖沒甚氣力,卻還是能撐著一口狠勁挪到上面。 “公子,外面下過雪,冷的厲害,還是不要開窗了?!辨九⌒囊硪淼挠^察他的臉色,低聲勸道。 寧永貞抬起手臂,咳了幾聲,便兀自伸手夠到窗欞,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邊角的霜雪立時雀躍著涌進房內,遇熱后化作團團霧氣,四處游曳。 婢女被他遣退,偌大的房中,靜的能聽見他自己的喘氣聲,平緩而又低沉,有種老氣橫秋的衰敗感。 他往后靠了靠,將脊背貼在寬大的雕花椅背上,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海,仿佛將寧府淹沒在純白之下,那些污垢,陰晦,全然不見。 寧永貞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他贏了,雖然不光彩。 陳懷柔的性情他再了解不過,執拗倔強,一旦認定某件事某個人,便沒有輕易改變的道理。就像她喜歡江元白,哪怕表面裝的如何不在乎,心里到底是在意的。 寧永貞慶幸的是,江元白根本就不了解陳懷柔這個弱點,否則,哪里有他賭命的機會。 從前是江元白蠢,不知道陳懷柔究竟有多好,將她的滿腔熱情冷的支離破碎,直到她甩手不干了,誰也不愛了。 江元白都不知道,從小到大,那是陳懷柔對人最好的時候。 他撐著額頭,有兩只鳥雀拍打著翅膀落在窗角,有恃無恐的與他互相打量了一番,遂埋下頭,輕輕啄著縫隙里的食物殘渣。 心情甚好,他在心里暗暗發起了誓言,等成婚后,他一定把陳懷柔捧在掌心里,讓她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他就是喜歡她的囂張跋扈,喜歡她的眉飛色舞,喜歡她挑起眼皮,對他愛答不理的樣子。 瓊樓雅室,外間坐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正雙手彈撥著樂弦,顧影自憐的哼唱著迤邐小曲兒。 內間,烹著上好的紫筍茶,清淡帶著甜香的茶氣縈繞著盤旋在鼻間,江元白手指修長,略微勾過對面那人的杯盞,盛上煮了三沸的茶水。 “你跟靖國公的孫子馮謙,何時結的仇,竟叫他染上五石散。昨日我從宮里出來,打遠見著他,竟沒有認出來?!彼盗舜挡?,微微抬起眼尾,審視著江元白的反應。 江元白面不改色,只冷冷睨了眼咕嚕作響的茶壺,淡聲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彼匕椎氖种改笾w盞,一想到宮宴那夜他對陳懷柔上下其手的流/氓行徑,便覺得恨不能將其五馬分尸,做成人彘去泡酒。 “他是蠢了些,到底是靖國公的獨孫,眼下靖國公為了孫子忙的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處理二皇子的事。前幾日工部修河堤的人選,落到了大皇子親信盧久生頭上,二皇子對靖國公氣的牙根癢癢,卻又奈何不得,一怒之下暗中找人傷了盧久生,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下不來床?!彼f完,唇角微微翹著,很是滿意的樣子。 “如此便要恭喜殿下了,”江元白低頭,又慢慢抬起眼睛,眸色深不可測,“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眼下最適合的人選,便只能是殿下的人?!?/br> “嗯,你覺得,寧家和沛國公府,會不會結親?”那人凌厲的目光如虎狼一般,倏地朝他投了過去,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他想要看清楚,不放過江元白面上絲毫猶豫。 “不會?!苯缀V定,卻沒多說旁的。 那人笑了笑,淡聲道,“那就好?!?/br> 若沛國公府能夠保持中立,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能,還需盡早拔除。 “對了,吳王那個女兒,還問出什么沒有?”他呷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凝重的望著江元白。 鄭將軍回京那日,他也在迎軍隊伍里,聽鄭將軍向圣上回稟南伐一事,吳王的頭顱就盛在銅匣中,打開的時候,他望了眼,險些嘔出來。 皇室無情,哪怕身上流淌著一樣的血液,都要互相殘殺,互相爭斗。 活下去,才能坐在那個位子俯瞰天下。 江元白微微一怔,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聽說在西南邊陲的時候,她就被十幾個士兵□□過,人呈半瘋狀,后又被人拔掉了舌頭,什么都問不出來?!?/br> “拔掉舌頭?”對面那人蹙眉冷笑,難以置信的撇了撇眉,“誰會去拔一個瘋子的舌頭,可惜了,她一定知道什么?!?/br> 江元白不置可否,從他私自扣下荷包起,就知道此事事關沛國公府,他得管到底,沒人可以利用沛國公府行事,不管目的是什么。 即便是對面這人,也不行。 他慶幸,是他發現了這枚不起眼的荷包,旁人根本不會在意的東西。 “此次伐吳,暗線傳回消息,有第三股勢力曾出現在兩軍交戰之際,風卷殘云般運走兩方糧草和兵器,出沒詭異,行蹤隱蔽,細查下去,才發現對方故布迷障,根本無從深查?!苯灼鹕?,掀開支摘窗往外掃了眼,又慢慢踱步回去。 “據你分析,會是什么人?!?/br> “我翻閱過兵書,有個人的作戰方法與其十分接近,”江元白欲言又止,腦中忽然涌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陳旌的消失,會不會跟此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