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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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非但不滾,還像換了個人似的,高冷崩塌,沒話找話,甚至有求必應。 后來, 溫寧披著濕發從屏風后跨出來,攏了件薄衣在身。 她看著滿臉淡然坐在房內的白祁深,抬手勾了勾他的耳垂:別裝瞎了,這次什么時候離? 白祁深將人往懷里一扯,清了清嗓子:不可能,除了這點,其他的都依你。 第24章 整個沛國公府籠罩在一片陰沉抑郁之中, 漫天的雪飄到晨時,積壓成厚重的銀白,狂風驟起, 卷積著雪沫子拍打在溫熱的臉上, 陳懷柔木然的站在檐下,絲毫不覺得身冷。 婢女從后將大氅披上, 緋紅色的錦衣在素白中顯得異常扎眼,她抖了抖唇,還未開口, 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婢女嚇了一跳,系好絲絳后靜默著退到身后。 陳懷柔胡亂擦了擦眼睛, 熬了半宿,眼眶紅通通的有些浮腫, 她吸了吸鼻子,陳睢從旁側走來,腳步緩慢。 “姐,爹娘叫我們去書房?!标愵『韲蹈蓾?,迎風說完, 便被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姐弟二人并行踩出兩排腳印子,延伸到書房檐下,正欲推門, 陳睢忽然拉著陳懷柔的胳膊, 往后一拽, 嚴肅道,“姐,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給永貞哥沖喜?!?/br> 之前不想,昨日卻是定了心思, 陳懷柔帶著鼻音嗯了聲,未做旁的反應。 陳睢這才有些急,顧不上喉嚨撕裂般的疼痛,低聲咆哮,“你瘋了嗎,姐,你金玉堆里養出來的國色天香,將來要嫁的定然也是萬里挑一的好兒郎,不能是永貞哥,你別沖動?!?/br> 陳懷柔沒心思與他爭辯,只淡聲道,“我自己心里有數?!?/br> 她扥開陳睢的手,推門進去。 陳睢氣急敗壞的跺了下腳,進去后咣當合上門,找了個離陳懷柔最遠的位子,噔的坐了上去。 “三郎,你發什么邪火?!泵鲜涎廴δ[的厲害,這半宿她哭的比誰都兇,雖不是親生,她待陳旌卻是有目共睹的好,陳旌懂事早,從不讓家里cao心,這樣的孩子,招人心疼。 陳睢咬了咬嘴,重重的呼出氣來。 “爹,娘,是不是大哥有消息了?!标悜讶岫ǘǖ耐惓绣?,手指摳著花梨木扶手,猛一用力,指甲兀的折斷,扎破了皮rou。 她默默攥起拳頭,將手藏在袖中。 鄭將軍已經率精兵率先歸朝,大部隊不日也將拔營返程。 得勝之際,為什么哥哥會生死不明,這不公平,對哥哥太不公平! 陳承弼看了眼孟氏,見她幾度哽咽,便清了清嗓音,肅聲道,“今日將你們兩人叫過來,是有事與你們商量?!?/br> 陳懷柔與陳睢互看一眼,然后將目光齊齊投向陳承弼。 “關于你們大哥,陳旌的身世,”陳承弼嘆了口氣,終是下定決心一般,決然說道,“陳旌其實是司徒后人?!?/br> “哪個司徒?”陳睢打斷了陳承弼的話,不敢將心理猜測說出來,滿朝上下,沒有人愿意再提司徒二字。 “你大哥是司徒將軍的孫子?!?/br> 陳睢兩眼一瞪,還真是自己想的那個司徒! 司徒宏是孟叢筠父親孟大將軍的副將,二人從年輕時候便相攜打仗,經歷生死,為朝廷立下不少戰功。 后來在一場戰役凱旋之時,孟大將軍歸京途中身染惡疾,不治而亡,司徒宏趁機反叛通敵,被發現后遁走無蹤,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建元帝勃然大怒,命人誅殺司徒滿門,便是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司徒家在一夜之間,血流成河,無一人活口。 陳懷柔驚詫,她咬著牙根道,“爹,我幼時撿回來大哥,其實是你跟娘暗中謀劃,對不對?” 孟氏點了點頭,拿帕子擦掉腮頰上的淚,“我自小長在司徒叔叔身邊,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若說他通敵,打死我都不信!” 陳承弼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也不信?!?/br> “當初就不該告訴陳旌真相,否則他不會棄文從武,跑去西營待著,連家也不回?!泵鲜洗妨怂蝗?。 陳承弼生生受著,悶哼一聲,又怕孟氏傷心過度,遂替她揉捏著肩膀,勸解,“旌兒福大命大,萬不會有事。來報的人不是說了嗎,他只是失蹤,只是沒找到他。我們有的是銀子有的是人力物力,撒出網去,總會找到旌兒的?!?/br> 原來陳旌早就知道身世,難怪,他會從斯文儒雅變得堅毅少言。 陳懷柔附和,“爹說的對,吳王戰敗,眼下西南邊陲都在朝廷掌控之中,大哥一定會沒事的?!?/br> 她就像在自我安慰,說服孟氏的同時,也在不斷催眠自己相信。 可她又無必清晰的知道,爹娘不信司徒宏通敵,也就意味著朝中有人栽贓陷害了司徒宏,使他百口莫辯,直至整個司徒家都被趕盡殺絕。 那么大哥在這個時候突然失蹤,會不會是被幕后之人發現了身世,想要滅口了事? 先是大哥,接著呢,是不是他就要對付沛國公府? 或許不會,否則,他只要將線索拋出來,引人發現陳旌是司徒后人,便足以讓沛國公府置身于刀山火海,一同覆滅。 難道只是為了鏟除司徒家最后一絲血脈? 陳懷柔百思不得其解,她試探著問道,“娘,司徒家有沒有宿敵,不共戴天那種?!?/br> 孟氏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司徒叔叔鮮少與人動怒,若說有宿敵,無非是打仗時候戰敗的那些匪寇,算不得不共戴天?!?/br> 腦中一片混沌,陳懷柔著實糊涂了。 到底會是誰,為了什么,難道大哥真的只是單純的失蹤,并非有人籌謀安排? 可是,這也太巧了! “你的顧慮正是我們所擔心的,若果真有人暗中加害于旌兒,那么他...”孟氏又哽咽了,一頭埋進陳承弼懷里,泣不成聲。 “今日起,會有大批人手明里暗里搜查,一定會找到旌兒!”陳承弼給孟氏捋順頭發,聲音震然。 國公府的情緒尚未醒轉,便有婢女急匆匆的跑進內宅,附耳在陳懷柔身邊,小聲道,“小姐,寧家來人了,在門口不讓進來?!?/br> 陳懷柔眸色一瞥,陳睢猛地收回視線,佯裝無事的別開腦袋,劇烈的晃動起腿來。 那心虛的樣子明擺著承認了,就是他囑咐了門口小廝,碰到寧家人就攔住,不讓通報。 陳懷柔不跟他置氣,要出門,陳睢跳起來,緊跟在她身后,扯著嗓子喊,“姐,我是你弟弟,其余事情我都聽你的,唯獨這件,你得聽我的,別往火坑里跳。 寧家現在就是一灘爛泥,跳進去,就拔不出來腿,你...” 見陳懷柔壓根不理他,陳睢更是著急,抄小路從前頭將其攔下,雙臂一伸,蠻橫道,“你要他就別認我這個弟弟!” 他雖不是親的,卻一直把陳懷柔當親姐看待,親姐為了義氣犯傻,他若是不攔,他就不是人! “三郎,讓開?!标悜讶崞届o的看著他,緋紅色大氅帶的雪粒子翻揚成團霧,白茫茫的,迷人眼睛。 “我不讓!”陳睢站直了身體,擋住她的去路。 “寧永貞吐血了,就快死了...” ..... 溫暖如春的屋子里,墻角擺著一座紫銅仙鶴香爐,爐頂冒出裊裊漫漫的煙霧,順著鶴嘴倒懸下/流。 寧永貞形如槁木,吐過血后臉色蒼白中泛著灰敗之色,他抬了抬眼皮,雖有些廢力,唇角卻掛著一絲弧度,微微上揚。 二皇子查出吳王暗線后,又著人將寧家那個婢女送了回來。 只不過她被打的血rou模糊,已然辨不清臉面了。 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那婢女的招供,寧永貞看完后,方明白為何二皇子會單獨交給自己。 因為那婢女交代,曾受命伺機給寧永貞馬匹下毒,卻發現有人先她一步,給馬匹下了極其厲害的瘋藥,致使駿馬狂躁亂奔,寧永貞墜馬被踩爛左膝。 寧永貞目無焦距的看著屋頂,雙手合在胸口握著。 婢女說,后查出下藥之人,是受命與呂修之手。 呂修,是他寧永貞的姐夫。 原來爹娘早就知道,否則,嫡子出事,怎會沒有深查下去,除非幕后之人利益與他們休戚相關。 他的命,終究敵不過權勢。 二皇子打的如意算盤,寧永貞再清楚不過,即便不能將寧永貞收到麾下為他做事,亦能挑唆寧永貞與寧家,與呂家皇后一族心生嫌隙。 不管結果是什么,二皇子都不算吃虧。 寧永貞抿著唇,聽到門口傳來簌簌的腳步聲。 這一回,他是拿命來賭的。一來引出呂家布在府里的暗線,二來賭她陳懷柔的心軟。 如今看來,他賭贏了。 門吱呀一聲,陳懷柔臉上被熱氣一催,有些恍惚。 床榻上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物的感覺,薄衾幾乎看不出起伏,窗角的煙霧隨風破成一縷縷的銀線,隨著門被合上,又慢慢凝成水霧。 她走到床前,看著形銷骨立的人形,鼻尖一酸,她別開眼睛,拭去縈在眼眶的淚,坐下,伸手,從衾被上攥住寧永貞的手,拉到跟前。 “真沒用!” 她抱怨,嗓子啞的就像夜梟。 “以前你身子那么好,寒冬臘月還跑到冰池子里游泳,何曾生過病?,F在呢,不過落了水,受了點風寒,竟然躺了半個月,寧永貞,我可真是瞧不起你?!?/br> 她搓了搓寧永貞的手背,隱約看出點血色。 “真可憐,你都要死了,”她替他將手指挨個揉按一遍,又慢慢放下,“他們都說你要死了,除了沖喜,什么都救不了你?!?/br> 寧永貞一動不動,躺的就像一具尸體。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爹娘說過,我命好,誰若是娶了我,便會一世榮華,長命百歲。寧永貞,我嫁給你,我給你沖喜?!?/br> ...... 寒風呼嘯著,鵝毛般的大雪鋪天蓋地的襲來。 巷子里,一人身穿銀白色大氅,芝蘭玉樹般站在那里,他的頭頂落了雪,睫毛上也沾水,極快的凝成冰晶,沉沉的,他垂著眼皮。 巷口走來一道緋紅色身影,在看見他的一剎,稍稍頓住,旋即又邁開步子,狀若無人的從他身邊走過,沒有停下的意思。 江元白淡聲叫住,“阿柔,你可認得此物?” 他攤開手掌,橫亙在陳懷柔面前。 陳懷柔順勢瞥了眼,陡然剎住腳步,那是枚沾染了血跡的荷包,錦面上繡的是青竹紋路,是大哥送她印信時的那個荷包。 后又被江元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