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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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不遠處的所長見狀,歉意地向楚淮南點了個頭:“我過去一下?!?/br> “原來是宋老板的弟弟?!笨韶撠煛肮苁隆钡乃L也并不是個摧眉折腰事權貴的,還隨口提醒了一句:“我聽說宋老板正住著院呢,你這樣可是要讓他擔心的?!?/br> 宋辭不以為然地一撇嘴:“他都是個植物人了,還能擔心個屁啊?!闭f著抱臂輕佻地往墻上一靠,而后朝站在他跟前的那個年輕警員一伸手。 “喂,把我的手機還來,我得打個電話給我哥的秘書?!?/br> 小警員轉頭過去看所長,在得到首肯后,才把宋辭的手機遞了出去。 一通折騰下來,最后的處理結果還算意料之中。 鑒于打完電話后的鬧事人認錯態度“良好”,又是初犯。 在所長的授意下,年輕警員在口頭批評教育后,麻溜地開了張行政處罰書出來:擾亂公共秩序,罰款一千。 所長一路把楚淮南送到門口,兩人笑著握手。 “楚先生您慢走,謝謝配合?!?/br> “哪里?!碧搼某茨嫌糜喙馄骋?,已經被家人從派出所成功“撈出”的宋辭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回程的路上,楚淮南一言不發。 司機老張估摸著被耽誤行程了的老板此刻心情不佳,時不時透過反光鏡偷偷看楚淮南的臉色。 “張叔,你知道宋詩是誰嗎?” 這個老張,二十幾歲就在楚家,幫楚家的家長開了一輩子的車,是從楚淮南的爸爸楚振棠那一輩走過來的老人了。 司機的工作,本便是貼身的活,能服務兩代大家長的老張是楚振棠的親信。 老張沒想到楚淮南會問這個。但他一向消息靈通,因此,略一思索便立刻答道:“宋詩嗎?我記得他是皇家天地匯的老板?!?/br> 得到了答案的楚淮南沒有再說話,他默然地看著車窗外飛速略過的風景,陷入了沉思。 此刻,另一輛車內的宋辭也托著下巴,正百無聊賴地看車外的景色。 他和他哥的秘書林霍也好久沒見了,上一次見面應該還是在六年前。 這樣算來,今年是他被他哥從江滬市送走的第六年。 宋詩雖然做的是娛樂行業,可腦子卻和那些老古板的家長一樣,居然也對“知識改變命運”有著近乎迷信的認同。 他爸媽死的早,哥倆相依為命過了十多年,誰知還不等宋辭成年,那個比他大十二歲,一直充當著父親角色的哥哥,就以“在國內你估計考不上大學了”為由,毅然把他送出了國。 頭四年,他哥把只會用“”i’m fihank you and you.”來回應“how are you”的他扔去墨爾本讀預科和本科,后兩年,實在在澳大利亞那個大農村呆不住的宋辭,自己主動滾去了溫哥華。 這些年被放養在外面,沒人管,文憑全虧宋詩往學校捐的那些圖書館,而錢方面更是有求必應、上不設限。于是,宋辭理所當然地揮霍無度、紙醉金迷,被慣壞是理所當然的。 “我哥怎么樣了?”沉默是由宋辭主動打破的。雖然看著挺沒心沒肺一人,但血濃于水,完全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宋先生在醫院,病情還是挺穩定的?!?/br> “穩定?” 宋辭從牙縫里擠出一絲冷笑:“一輩子都醒不來的那種穩定嗎?” 坐在副駕駛上的林秘書沒有答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視著前方,不知道的還以為開車的是他。 “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哥是怎么出的事?”雖然對外宣稱宋詩是因為突發的腦卒中引起的昏迷。但面對這個官方說法,宋辭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因早年父母急病去世的緣故,宋詩一直是個相當惜命的人,一年兩次體檢,三餐更配著專門的營養師。 腦卒中?就是他宋辭中風了,他都不信那個怕死怕得連煙都戒了的宋詩會栽在心腦血管疾病上。 林霍調整了一下安全帶,像只撬不開嘴的生蠔。 宋辭看他這個樣子,無名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抬腿狠踹了一腳座背,“又他媽的不說實話是吧!瞞著?!好,你們有本事就他媽的瞞我一輩子!” 林霍臉上難得有了絲一言難盡的動搖。 宋辭還在罵罵咧咧:“這么喜歡瞞我!什么事情都他媽不跟我說!那現在你們他媽的把老子叫回來干什么?!回來給他送終么!我草你大爺的!王八蛋!宋詩!宋詩你是個王八蛋??!” 無賴是也有真情實感的,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宋辭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林霍跟了宋詩十多年,可以說是看著宋辭長大的。鐵石心腸慣了的他,看見宋辭這樣,也不由地有些傷感,終于松口模棱兩可地說:“宋先生的確很有可能是遭人暗算了?!?/br> “暗算?” 宋辭一把擦掉眼淚,“他得罪誰了?下這么狠的手?” “不知道,還在查?!?/br> “還在查就是不知道咯?廢物!”宋辭不像他哥是個八面玲瓏的,對待下屬他從來都是想罵就罵:“我們宋家不養吃干飯的!給你們一個月,不!最多倆禮拜!給我查查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被割裂成“你們”的林霍,看著眼前這個本事沒有,卻有一身壞脾氣的祖宗,忍不住皺了皺眉。 宋詩對他有知遇之恩,視他為左膀右臂。卻只有這么一個弟弟。因此,無論宋辭是什么樣的人,能不能挑得起來這份擔子,宋詩這份偌大的家業最終都要交在他手上的。 仲夏的夜晚沒有白日里焦灼的炎熱。月光皎皎透過晶光透亮的玻璃灑在地上,讓人不由生出幾分模糊而陳舊的傷感。 帶著莫名濕意的夜風吹過來,將這蜿蜒冗長的醫院走廊,吹出一陣清幽的涼意。 等到宋辭探望完宋詩,從醫院出來,已經快凌晨了。 林霍有事,沒辦法陪他回家。見宋辭情緒不太好,猶豫再三,才遞了一枚車鑰匙給他:“徐凱他們在天地匯給你設了接風宴,去換換心情?!?/br> 宋辭一愣,沒想到林霍會主動提出來讓他去參加聚會。他哥宋詩,素來不喜歡他和那一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宋辭,你是個成年人了。從明天起你就要暫時接替你哥的工作?!绷只舻耐字械褂持铝劣奈⒌墓饬?,他帶著一絲冷峻意味的聲音鉆進宋辭耳朵里。 “六年前的事,我相信你已經吸取了足夠多的教訓。宋先生常說,宋家的人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你也一樣,對嗎?” 宋辭難得沒有頂撞,俊朗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輕輕地點了點頭。 被鋼筋水泥與有機玻璃裝點的江滬市,游走在晚上辦公樓的寂靜與酒吧街的喧鬧之間,像是一只光怪陸離、畫了半面妝的怪物。妖嬈的夜色,熟練地把白日里疲于奔命的人們,拖向瘋狂到拂曉的墮落深淵。 天地匯的貴賓專屬層,并不是想象中的音樂震天。宋辭掃了一眼指引牌,很快就找到徐凱他們所在的包廂。 那包廂的入口處,候著七八個個妝容精致的年輕人,男女都有。見宋辭來了,像早與他相熟一般,齊刷刷地彎腰鞠躬,恭敬而討好地沖他打招呼:“辭哥?!?/br> 如同一個訓練有素的年輕偶像團體。 年輕就是好,嬌笑的眼睛里都透著勾人的甜味。 宋辭很是受用,他隨手攬過離自己最近的女孩,調笑道:“身材不錯啊?!?/br> 那被他隨意夸了一句的女孩子,也是個慣會獻殷勤的。她邊動作自然地摟過宋辭的脖子,貼耳道謝。邊不忘使眼色給站在自個兒對面的同伴,讓他們一左一右地幫宋辭推開了包廂門。 門后連了一條并不冗長的鉆石鏡面隧道,配合著光影效果,讓人有一種穿梭時光的錯覺。 宋辭大步走到盡頭,發現還有一扇門。他推門而出,不由地一愣。 眼前的這個包廂,少說也有上千平,里面所有的裝潢全部都是仿古的。 涼亭、長廊、花園、戲臺、無一不全。像是照搬來了哪間王府的后廳和花園。 徐凱正摟著一戲裝的年輕人,忙里抽空地朝他一抬頭:“宋辭!來啦!” 那戲子裝扮的青年衣襟大敞,雙手勾著徐凱的脖子,笑著同他索吻。本該被戴在頭上,做工繁復細致的盔頭也被隨意地扔到一邊去了。兩人滾在戲臺的角落里,干柴烈火地抱在一起。 宋辭臉上肌rou一跳,卻硬是擠出個玩味的笑容來:“這幾年我在外頭受苦受難,你們這幫孫子倒是連著我的份一起享受了!” 徐凱狠狠咬了一記像是黏在他身上的年輕人那白皙的脖頸,而后拍拍對方的屁股,示意挪個地方。年輕的男孩子很乖巧地從他身上下來,臨走還不忘妥帖地替他拉直被壓皺的襯衫。 包廂里的這一幫人雖然不正經,但都是和宋辭一起玩了快十年的兄弟。久別重逢,都顯得很高興。 徐凱聽宋辭打趣,伸手朝他肩上一拍:“享受個屁!少了你這個王八蛋帶頭,我們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樣,翻來覆去的還是玩你幾年前就玩膩的那一套?!?/br> 宋辭不動聲色地避開徐凱來抓他肩膀的手,而后動作自然地去解自己衣領上的扣子。 徐凱沒察覺到宋辭特意躲他,笑嘻嘻地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 “歡迎辭哥蒞臨指導,你看,兄弟這場接風宴辦得地不地道?” 不等宋辭開口。另一個剛和小情人鬼混完的爆炸頭金毛湊上來:“這些可都是按照辭哥你的口味挑的!都是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宋辭情不自禁地冷哼了一聲。 “老套,無聊?!彼刂谱∽约合氚蜒矍斑@個礙事的金毛獅王暴揍一頓的沖動,面無表情地掃了一圈四周。 確實是各有千秋的美少年們。但在他眼里都是清一色艷麗著裝,一個個用力過猛地試圖撩撥、引人遐想。 這密封性良好隔音性絕佳的房間里,大概有四五十個人,除了十多個徐凱叫來一起玩樂的狐朋狗友,剩下的全是長相出挑的年輕男孩,穿著各異的古代服飾。 宋辭來得晚了,因此有空迎接他的只有徐凱和已經完事兒的金毛獅王。 其他人都暫時沒功夫搭理他。有的倆倆成對,更有的四五人笑作一堆的,沒一個有正形的。 宋辭一臉嫌惡地抱臂斜靠在墻上,像是真覺得無聊透頂,完全沒有加入狂歡的打算。 徐凱見他確實興致不高,便讓侍應生給他拿了杯飲料。 金毛獅王中場休息結束,又被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勾著脖子釣走了。 宋辭和徐凱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著舊。一杯飲料尚沒喝完,接風宴的主角低頭看了一眼表,已經兩點多了。 “我要走了?!彼无o懨懨地打了個呵欠。 “才來就要走???”徐凱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不是吧,兄弟!我花了一個月才組織起來的局真這么無聊?你這都還沒下手呢!” “嗯,有夠無聊的?!彼无o這一晚上幾乎都只盯著徐凱的臉,對其余的人和事到了目不斜視的地步。 他轉過身,背朝徐凱揮揮手,一副真的要走的樣子。 徐凱見他來真的,不由大跌眼鏡,忙跟了上去。 接風宴、接風宴的,需要被接風的主角都沒了,那還接個屁啊。 他急匆匆地跟著宋辭出門,伸手攬過宋辭細長的脖子,吊兒郎當地整個人都掛在宋辭身上,這才勉強拖住對方離開的步子。 宋辭雖然看起來挺單薄,但只一個反手就把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的徐凱從身上掀了下來。 下一秒,徐凱的臉就被狠狠地按在了鉆石鏡面連廊的鏡墻上。 這下,徐凱完全傻眼了。他沒想到幾年沒見,宋辭會有這樣凌厲的眼神和身手。 宋辭在走廊多棱鏡面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碎成數塊的臉。 每一張臉上都是嫌惡得快要殺人的表情。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手上的力道不由地輕了很多?!案陕?,徐公子這是過意不去,打算親自來個投懷送抱?” 徐凱這才從宕機的狀態里恢復過來,他掙了一下被按住的肩膀,竟沒能掙脫開。 于是只好從鏡子里仔細盯了宋辭半天,試探性地問道:“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