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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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看著眼前的人倒是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的輪廓。他遠比眼前這個人來得順眼的多,起碼她能知道他是真的胸懷天下,而不是僅僅執著于冰冷冷的權杖。 可惜啊,遠在西南的那個人是見不到了。想起臨別時他說的話,時至今日仍然給她溫暖,他無緣無故的信任和保護,讓她一顆早已百毒不侵的心軟化了一個角落。 真希望能去一次西南,一次也就足矣。 作者有話要說: 馮弦機:光說不行動沒誠意。 湯鳳:……忽然就不想了呢。 請大家多多收藏哦~可以養肥,但是不收藏養肥了去哪里看呀?戳戳手指,感謝疼愛~ 另:本章掉落紅包,老規矩,7.31留言的小天使,都有~ 第27章 威帝病危 徐家百年大族, 竟然一夕之間家破人亡,讓人震驚之余難免生出幾分悲涼。 “我徐家出過兩代帝師,兩代宰輔, 三位皇后, 沒想到卻因陛下聽信讒言落得如此下場??!”地牢里,徐化聽了宣旨公公的話后, 仰天淚流,做夢都沒想到徐家竟然是要毀在他的手上。 宣旨公公瞥了他一眼, 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 佛塵一掃,飄然離去。 徐化嘴里念念有詞, 又哭又笑,似乎已經瘋魔。他自知陛下冷血, 既然下了旨意便再無回頭的道理,徐家徹底完了。 “女兒啊, 你若是還在世,徐家哪里會落得今日下場呢!”徐化大笑著流淚, “帝王薄情,他不念師徒之恩, 也不念你與他的夫妻之情, 實在是刻薄寡毒至極!” 監牢的拐角處,牢頭見他辱罵陛下, 正欲上前制止,沒想到被他身旁的太監一個眼神制止了。 徐化絕望地站在原地,看著周遭陰暗潮濕的墻壁,仰頭再看那扇高不可攀的窗戶,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再在這里待三四個月后被拖出去問斬了。 慘笑一聲, 他竟直接對著墻壁沖撞了去—— 下一刻,他披頭散發滿頭是血地倒在枯草堆上,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好了,犯人畏罪自殺了!” 地牢里響起牢頭的聲音,兩名看守迅速地打開牢門沖了進去,彎下腰去試了試他的鼻息和脈搏,隨即搖了搖頭。 “死了?!?/br> 轉角處,小金子小心地瞥向皇貴妃,不知她是走是留。 湯鳳從墻壁后面站了出來,看著徐化死不瞑目的神情,她嘴角稍揚,轉身出了監牢。小金子匆忙跟在她身后,辨別不出她的笑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 這一晚,湯鳳坐在酒桌前喝到了子時。臉喝紅了,眼睛也喝花了,她什么也不做,就是撐著腦袋流淚,她的雙眼望著殿外,眼神空洞得仿佛已經解脫了靈魂。 蓮藕和小金子不敢發聲,站在一旁守著她,看著她難過。 等到梆子再一次敲響的時候,她緩緩地倒在酒桌上,握著的酒壺無力地倒下,醇厚的酒香溢滿了正間屋子。 小金子背起她,將她送到床榻上,蓮藕擰了帕子給她擦臉擦手,掖好了被子,兩人輕手輕腳地出了寢殿的門。 “你知道主子為何難過嗎?”蓮藕問他。 小金子猜測跟徐相有關,可他答應了主子今天去監牢的事誰也不能告訴,所以就支吾了一聲當做不知。 蓮藕嘆氣:“我總覺得她活得不快活?!彪m然錦衣玉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她好像過得很苦。不愛笑,縱然笑了也是不達眼底。 小金子想到今天下午她在監牢目睹徐相自戕,雖然他看見了她嘴角的笑,但依然覺得她心里是難過的。這個難過當然不是為了徐相,那又是為了何人呢? 殿內,湯鳳早已醉了過去。這一晚,她的夢很凌亂,一會兒是小時候在南疆王宮奔跑,和兄弟姊妹們放風箏,一會兒又是在群山環繞的未知之境,她站在岔路口迷路了,一雙溫暖地大手伸了過來,不管不顧地要將她拉著往前走。 “你是誰?”他背著她,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只管拉著她往前走,不言不語。 “你再不說我就不走了!”她跺腳威脅他。 他轉過身來,臉像是被一層霧氣給罩住了,她怎么使勁往前湊也看清。 “你到底是誰!” “……跟我回西南吧?!彼谒呴L長喟嘆了一聲。 這一開口,湯鳳的夢就醒了。她坐起來環視四周,層層的帷帳堆著,她看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感覺到自己的臉冰冰涼涼的,她伸手一摸,眼角竟然有淚。 她怔愣著坐在床上,心下一片茫然,竟然忘記在夢中為何而哭。 蓮藕聽到動靜,一層層地挽起了帷帳,露出白花花的陽光。 湯鳳用手一遮,瞇著眼,啞著嗓子道:“什么時辰了?” “主子,巳時末了?!鄙徟簲v扶她起來,關切地道,“您頭還疼嗎?爐子上煨了解酒湯,您喝一碗吧?” 她不提還好,一提湯鳳的確感到腦袋有些沉重,也不知昨晚喝了多少。 “好?!彼茨χ~角,精力不濟地道。 蓮藕忍不住慶幸,還好昨晚陛下在養心殿批折子批了個通宵,否則見主子這般模樣,肯定要起疑心。 “陛下呢?”湯鳳坐在梳妝臺面前,手中摘了一片薄荷葉子輕輕的嗅,這樣似乎就能讓腦子清醒一些。 “陛下昨晚批折子批了通宵,今天一早又去上朝了?!鄙徟旱?。 湯鳳道:“太醫那邊有沒有說他的傷如何?” “太醫還是請陛下保養為重,切忌太過cao勞?!?/br> 湯鳳輕勾嘴角,如今兩地用兵,已對京城形成了夾角之勢,他還能安心休養嗎? —— 徐家滿門抄斬,徐化在獄中畏罪自盡,這樣不念舊情的處決讓臣子們心寒不已。徐家何等的輝煌,徐化是相爺也是國丈,到頭來竟然被滿門屠盡,何等絕情。 徐化一案像是一個分水嶺,徐家出事前,叛亂的也只有慶王一方,可待徐家出事后,各地都發生了□□,有大有小。 威帝王處置了徐化,放過了魯王,似乎是將罪名扣在了徐家頭上,撇清了魯王??傻若斖醣环懦鰧m后,他竟躲過層層眼線,一路直奔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混賬!”威帝在養心殿發了好大的火。 “朕不追究他刺殺一案,他竟然還敢私逃出京,簡直是反了!”在威帝的心中,魯王畢竟是他的親兄弟,他對他尚且存了幾分寬容之心。當然,他也是料定了他不敢弒君才放他一馬,沒想到他難得的寬厚竟然給了他叛逃的機會。山東境內有不下三萬的駐軍,若是魯王回了山東,一聲令下,這三萬士兵又將是朝廷不小的壓力。 氣急攻心,到最后竟然將傷口震開了。威帝低頭一看,血浸染了他的龍袍,露出刺眼的紅,像是他早已控制不住的局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戰火四起。 “唔!”從喉嚨里嘔出了一口血,他當時便倒了下去。 一年前的萬壽節似乎還近在眼前,當時四方來賀,齊聚一堂,他擁有世界上最廣闊的國土,身旁是世間最美麗的女人,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一年后的今天,國土四分五裂,外憂內患一齊撲來,他終究是扛不住了。 “令西南王即刻率軍剿滅慶王叛軍,不得有失……”艱難蘇醒后,他疲憊地躺在龍床上,用出了自己最后的殺手锏。 殿門口,湯鳳停下了腳步。 “主子?” 怪不得會夢見他,原來是在給他招惹禍事啊。 —— 圣旨傳來西南,不管是武將還是文臣都勸阻馮弦機去做這把殺人的刀。威帝的用意實在是太明顯了些,不管馮弦機這一仗結果如何,恐怕都難逃一個下場。 “不是我等杞人憂天,實在是……實在您也看到了您之前的那幾位兄弟是怎樣的下場了!”跟隨馮弦機多年的王府幕僚凌歸子嘆氣道,“功高蓋主,實在是咱們這位陛下心中的大忌??v然王爺平定了叛亂,到時候也不會有您什么好處,反而因為陛下都沒控制住的局面被您給控制了,您想想,在咱們這位多疑的陛下心中您到底是什么位置?” 一貫主張馮弦機走出西南的溫如易這一次也難得的投了反對票,他遙想道:“我至今還記得百勝大哥、周契大哥還有蘇勇小將軍的風姿,他們哪一個不是在戰場上以一敵十往來不敗的常勝將軍?可如今他們墳頭的草都半人高了,難道您還寄希望于咱們這位陛下心性大改了嗎?” 馮弦機明白他們說得有理,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他不愛離開西南的緣故。他已經有了一個善戰的名頭,那么就不能再給自己安上其他的好名聲了,否則便是陛下的眼中釘。陛下塞來的jian細,他安置在了王府,客氣對待,陛下塞來的女人,他也乖乖地睡了……這一切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能夠換取一方安寧嗎? “本王知道各位的想法,也明白各位對本王的好意。若是朝堂上的權力角逐,本王絕不插手,他們愛哪個上哪個上??蛇@一次不一樣……”他坐在那里,似有萬鈞之重,沉甸甸地看著眾人,“戰火一起,受難的只會是百姓不會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宗親貴族。本王出身草根,沒什么拿得出手的家世,能走到今日也全靠各位拼力相助?!?/br> 眾人看著他,沉默又無奈。 “本王當年從軍也是因為家鄉受戰火連累,待不下去了。百勝大哥、周契大哥他們也都是和我們這樣一起走過來的,我們三個選擇從軍是為了保家衛國,不是為了封侯拜相?!瘪T弦機深沉地看著眾人,“本王感謝各位的好意,但若是為了一己得失置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不顧,這絕不是我馮弦機的為人?!?/br> 眾人面面相覷,雖早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總還是忍不住勸一勸。 沉默半晌后,溫如易站了出來,收起了剛才擔憂的面孔,迅速地道:“好,既然王爺決定出兵,那我等自然是全力跟隨。接下來不如商量一下這仗如何打,打完了之后又如何善后?” “對,我等雖不能跟隨王爺出征沙場,但總能齊心協力保證王爺在平亂之后性命無憂?!?/br> “沒錯,王爺的力氣也不能白出,要讓天下人知道誰才是摒棄私欲、胸懷天下之人?!?/br> 謀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他們鮮少去駁斥馮弦機的決定,即使他與他們意見相悖。他們要做的是將馮弦機推到更廣闊的地方,讓更多人看見他與那些爭權奪利之人的不同。 馮弦機在這一片商討聲中站了起來,他知道,這一戰即將改變天下格局。也許,他會走上更高的位置,踏足那個他從未想過的領域。那又有何懼?當年的百夫長難道就想到了今日坐擁西南的一天了嗎? 一時間,他腦海里閃過很多從前的畫面,這所有的畫面中有一副是他絕不會忘記的。 ——“西南王可是覺得本宮好看?”那人曾挑著眉高傲地看著他,像是篤定了他不會給出第二個答案。 ——“好看?!?/br> 他此生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女子,以至于一眼就牢牢地記在了心里。馮弦機只希望她真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皇貴妃,起碼能保護好自己。 八月十日,西南王馮弦機帶著八萬蜀軍開拔,直搗慶王腹地。 —— “轟??!”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接著便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像是老天爺發出的沉悶的怒氣。 湯鳳站在承乾宮的主殿門口,斜靠著門框欣賞外面的瓢潑大雨。這樣大的雨像是要把天地都淹沒,回歸于混沌。她抱著胳膊閑適地看著雨景,竟然希望這一天就是所有人的末日,沒有爭斗、沒有戰火、沒有一切的勾心斗角,一切都回到世界最初的模樣。 如果夢想成真,該多好。 “娘娘,不好了!”遠處,小金子撐著一把油紙傘迅速地靠近。這樣毀天滅地的雨撐傘自然無用,待他走近后收傘,整個人都在滴水,不一會兒腳下就聚集了一灘水。 “許總管讓奴才來傳話,說陛下傷口感染,發熱發得都不清醒了!”小金子語速極快地道。 果然,安穩平淡的生活不屬于她。湯鳳站直了身子,雖然她對威帝沒什么憐惜的心思,但此刻卻不是他該死的時候。 “兇險嗎?” 小金子不斷地點頭,甚至逾越了一次,湊到湯鳳的耳邊,緊張地道:“許總管讓奴才告訴娘娘一聲,陛下恐怕撐不過這一次了?!痹S忠早已暗自倒向皇貴妃,這樣的重大的變故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告訴她。 湯鳳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回過神來,大聲喊道:“蓮藕,將本宮的斗篷拿來!” 若皇帝在這個時候駕崩了,那接任者必然是大皇子,誰都知道大皇子對湯鳳心藏怨恨已久,湯鳳的下場可想而知。 疾行在雨中的時候,湯鳳再也不覺得這場雨與自己無關了。她腦海里迅速地閃過無數種情形,每一種都對應了自己的下場。作為一個狂妄囂張的寵妃,她的一切底氣都是那個躺在養心殿在鬼門關徘徊的男人給的,若他走了,她多年的經營將煙消云散。 等等。 蓮藕差點兒一頭撞上前面的人,見她突兀地停下,嚇了一跳:“主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