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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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里面那具尸體,整個‘人’依舊沒有任何改變,但卻莫名其妙的輕輕移動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外力在推動它一樣。 很快,我找到了外力的來源。 在模模糊糊的冰層中,有什么很細微的東西,似乎在扯動著尸體。 我瞇著眼看了半天,才終于意識到那是什么,整個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是根須!” 那種植物的根須! 由于這里是冰縫稍微靠內的地方,冰層外面掛著的植物,根須并沒有延伸的這么深,出口處的冰層中,糾纏在一起的根須,讓冰層內部看起來非常雜亂。 但越往我們這個方位,根須越少,因此冰層就越透徹。 而此刻,我卻看到了一些少量的根須,如同游走的在土層中的蚯蚓一般,似乎扎入了那具尸體中,并且還在動。 它們一動,自然而然的,便牽動著尸體跟著一起動。 我突然想明白了這些植物,在冰天雪地中是如何汲取營養的了。 這些冰層中凍結著的尸體,或許就是它們的養料來源。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大勛和光頭面面相覷,顯然也被嚇得不輕。光頭喃喃道:“這冰層里能長植物,本來就夠稀奇的了,沒想到,這玩意兒還‘吃’人?” 他嘴里說的吃人,指的是植物在尸體內扎根,但 這會兒我卻意識到,這些植物,或許真的會吃人。 我道:“它們會動,而且會從血rou里吸取養分,你們說,除了根須能動、能吸取養分外,它們露在外面的部分呢?” “靠!”光頭罵了句臟話,道:“你越說我越滲的慌,現在咋整,是把這尸體繼續挖出來,還是直接撤?” 我看著里面緩緩動著的根須,經驗告訴我,最好不要主動招惹,于是我道:“直接撤吧,小可愛也病了,還在等我,你們的體能也到了極限,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這蟲奴身上看起來就一個腰胯,想來也不會有什么發現,不管他了?!?/br> 這話說道光頭心底了,他立刻點頭,收起地上的鑿子,帶頭撤退。 我也跟著收了手電光,不想再看那冰層中爬動的根須和移動的尸體,轉頭也跟上了。 第四章 臥冰(9) 我們三人順著往出口走,誰知沒走幾步,便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怒啐,伴隨著一號的大喊聲:“你們在里面干了什么,快出來!”與此同時,便是一陣砰砰砰的拍打聲。 這讓我們三人不由得一愣,立刻加快腳步,走到快要接近出口的位置是,我一下子便發現,自己的推測成真了。這些懸掛在冰上的植物,不僅根能動,外面的部分果然也能動,也不知怎么回事,之前還好好的,現在那些藍色的,紫羅蘭一樣的花藤,竟然將整個出口都堵住了,并且還在繼續往里爬。 此刻我左前方,便倒坐著昏迷的老頭兒以及一號卸下來的裝備,而此刻一號本人,手里則拿著一把折疊鏟,正在拍打著那些藍色的花藤。 “啪、砰!砰!”一鏟子下去,便拍爛一片,拍出藍色的花汁,冰縫中,頓時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暗香。我一見這情況,立刻也摸出包裹里的折疊鏟:“我就是這玩意兒外面肯定也吃人,沖出去!光頭你把這老頭兒背上 ,大勛咱們開路?!?/br> “好!”二人應了一聲,當下便由光頭背著老頭兒拖著裝備在最后,我和大勛則沖上去幫忙,冰道狹窄三人堵上去一頓狂拍,到是阻止了那些往里爬的花藤,不過隨著我們越拍越多,空氣中彌漫著的暗香卻愈加濃郁起來,讓人聞起來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 我覺得這花香味兒估計有問題,邊拍邊道:“這味道古怪,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加把勁兒沖出去?!?/br> 三人合力之下,終于帶著光頭和老頭兒沖到了出口處,我們一口氣跑出去,外面的場景卻叫人頭皮發麻。原本這外面的冰層上,就懸掛了密密麻麻的花藤,而此刻,這些安靜的花藤,卻全都像是發現獵物的蛇一樣,在順著冰層往下攀爬,朝著我們的位置而來。 而我們剛才所拍爛的,其實就在最靠近冰縫處的花藤,此刻從冰縫沖出去,才發現外面還有更多的花藤在等著我們。 “見鬼了!”大勛低啐了一聲。 所幸這個位置并不深,我們只要沖出這片區域,便能到達安全區,當下,我們幾人湊在一起,將背著裝備 和老頭兒的光頭護在中間,我、大勛以及一號,便掄著鏟子一路往前沖。 這些花藤植物非常奇怪,它們的速度并不快,慢吞吞的延伸爬動著,但由于數量太多,使得我們總是顧此失彼,拍完這邊的,另一頭,就有花藤纏上了腳。 它們一纏上人的腳,就如同遇見獵物的蟒蛇,花藤會逐漸絞緊。 由于每次被纏上不久,花藤就會被我們迅速給拍爛斬斷,因此眾人也不知道它的絞纏力究竟有多強。 越往外沖,我心里越沒底兒,這些花藤一樣的東西太多了,一眼望去,讓人沒有感覺是陷入冰雪之地,反倒像是進入了一片花海。 但此刻,這片花海中的一切,就如同扭曲的毒物一樣,給人造成了相當大的心理壓力。 明明這片區域并不大,但大量的花藤植物,卻讓我們每一步都進展艱難,足足過了十多分鐘,我們都沒能離開這片區域,甚至連遠處的花藤,都跟著攀爬過來,我感覺,我們就快要淪陷其中了。 雙臂隨著十多分鐘的發力,已經開始出現了強烈 的酸麻感,大勛和一號似乎比我更糟糕,我和小可愛中途好歹休息過,要知道,他們可是從分別后到現在,都沒有正經睡過一覺。 我感覺到一號和大勛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揮動折疊鏟的雙手開始變得異常緩慢,再這樣下去,我們被這些東西絞纏住只是遲早的事情。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一樣東西,立刻大喝:“火槍!火槍在你們這兒嗎!”大勛道:“沒有,火槍在三號那兒,不過我們有燃料!”他似乎也明白過來,立刻精神了一些,對被掩護起來的光頭道:“快摸一些燃料出來,既然是植物,就肯定怕火?!?/br> 光頭立刻去摸裝備包,他現在背著老頭兒,一個人又攜帶了兩個裝備包,雖然沒有像我們一樣去拍這些花藤,但也夠累的。 估計是一直沒睡覺,體力又到了極限,所以腦子迷糊了,我讓他摸燃料,他雖然迅速執行,卻腦子犯抽似的,將老頭兒給放下了。 他在放下的一瞬間似乎意識到不對勁,反手要去拽老頭兒,但已經晚了,就在老頭兒到地的一瞬間,離得 最近的花藤,猛地纏裹住了老頭兒的脖子! 這花藤一上脖子就會開始使勁兒絞,老變態被花藤絞著脖子,在滑溜溜的冰面上一拉,便迅速被拉入了后方的花海之中。 而隨著花藤的這一勒,昏睡的老頭兒,卻直接被勒醒了,瞬間瞪大眼,估計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呢,只本能的雙手去扯脖子上的花藤。 我大駭,心說這東西纏上了人腿,還不要緊,可纏上了人的脖子,那簡直是要人命。光頭還在摸裝備包里的燃料,而救人如救火,我一時也顧不得那么多,喊道:“你們繼續,我去救人!”說話間,便掄著鏟子朝老頭兒被拖拽過去的位置沖了過去。 好在我反應夠快,老頭兒還沒被拖遠,就被我趕上了,我也顧不得自己腳邊兒的花藤,當先將纏住老頭兒脖子的花藤給拍爛了。 老頭兒本就虛弱,這會兒又被勒的差點兒斷氣,我怕爛了花藤,他都虛弱的不知道自己爬起來,只大口大口,跟快要憋死的魚一樣喘氣兒。 我急的不行,右手繼續掄著鏟子拍打,左手一把 揪著老頭兒的領子,將他拽了起來。 老頭兒臉上還戴著那口罩,大口而急促的呼吸下,口罩厚實的布料,都跟著一鼓一縮的,我看他這幅快要憋死的樣子,當下便順勢將他口罩一拉。 一是方便他換氣,免得把自己吧憋死,二是借此機會看看,這老頭兒到底長什么樣。 口罩下露出的是一張老臉,我可以確定這張臉自己沒有見過,但同時又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老頭兒被我扯下口罩后,眼睛瞪大了一下。 我一邊拍花藤,一邊氣喘吁吁道:“別瞪了,趕緊調節過來,我們現在在逃命呢!” 第四章 臥冰(10) 老頭兒大口大口的換氣,目光開始打量周圍,他雖然體力不行,但心理素質還真是過硬,剛剛撿回一條命,這會兒面對眼前詭異的情況,竟然也面不改色,立刻點了點頭,憑借著自己的力道站直了。 我將一把折疊鏟左劈右砍,掄的虎虎生風,身上都出了一層虛汗。為了救老頭兒,我現在和光頭等人隔了了四五米遠的位置。 別小看這四五米,不斷活動,片刻都不停歇的花藤,足足可以讓這四五米變成四五千米。我必須要不停的揮動折疊鏟,才能阻止自己和老頭兒不被這些花藤給纏住要害,至于纏在腿上的花藤,除非到十分緊的狀態,否則都沒功夫搭理。 在這種狀態下,人真是寸步難移,這使得我雖然扯下老頭兒的口罩,卻根本沒有機會細琢磨那股熟悉感的由來。 手臂酸脹到極點,肌rou都已經開始發抖了。 我的速度慢下來很多,這使得越來越多的花藤纏上了我和老頭兒,這會兒我只能勉強護住要害部位,再這么下去,恐怕就連要害都護不了。 “來了!”光頭大喊了一聲,終于點好了燃料,一塊燃料被他穿在伸縮管上,熊熊燃燒的燃料,形成了一個十分灼熱而明亮的火把。 周圍的花藤果然畏火,火把所到之處,花藤立刻往后退。光頭舉著火把, 接了我和老頭兒,一行人當下用這火把開道,一口氣跑出了花藤的生長范圍。 確定那花藤爬不過來時,眾人才踉蹌的倒在地上,我還能站著,大勛三人卻是直接倒在雪地里,一副下一秒就會斷氣的模樣。 光頭斷斷續續道:“之前、之前那些花藤都好好的,沒想到居然……還好有燃料,要不然這次真是‘化作春泥更護花’了?!?/br> 我小腿和手臂的肌rou,都因為力竭而發抖,不過我沒有像他們一樣立刻倒下去,而是繼續站著:“這詩是你這么用的嗎?” 光頭道:“你管我怎么用,反正都是當肥料唄?!?/br> 我道:“都起來、都起來,去小可愛那兒匯合,你們現在的狀況是不可能再活動了,正好你們帶著帳篷,匯合后扎帳篷休息,我給你們守著?!?/br> 光頭等人一聽,立刻掙扎著爬起來,畢竟在暖和的帳篷里,安安心心的一覺睡個昏天黑地,可比在這兒睡不敢睡,瞎躺著強。 回到地方時,小可愛已經醒了,正搖搖晃晃的,看起來似乎是要走的模樣,一見我們,她面露喜色,停下了手底下的動作,道:“我剛才聽見那邊傳來很多聲音,還以為出什么事了?!彼抗庠谖覀冎修D了一圈,咳嗽道;“小心肝呢?” 我道:“心肝兄與其他人,跟大勛他們走散了,一會兒跟你說,先扎營?!?/br> 當下,我們從大勛等人的裝備里摸出了兩頂帳篷扎好,冬帳、防潮墊、加 睡袋,簡直能讓人上天堂。 三人一頂的帳篷,大勛、光頭和一號睡一頂,老頭兒和小可愛睡一頂,我跟老媽子似的,還弄了一鍋熱騰騰的吃食,幾人吃完就鉆帳篷里,睡的跟死豬一樣,小可愛和老變態吃完飯,服了藥,便也進入帳篷里休息。 我特想跟著往睡袋里一鉆,跟著一起睡,但沒轍,現如今隊伍里唯一還剩下些體力的就是我了,一行人在這種危險又陌生的環境中,肯定不能所有人都睡成死豬,必須得有個人警戒。 得,誰讓老話說能者多勞呢? 疾病和長時間的疲憊,使得幾人睡的時間特別長,再加上入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大約兩三點左右的樣子了,因此一覺睡到太陽落山,幾人也沒有什么反應。 我真怕這幾人就這么猝死了,天快黑的時候,便弄好了晚飯,把這幫大爺叫起來吃飯,一行人睡眼朦朧的吃完,倒頭又睡了。 好在大勛比較靠譜,吃完東西對我道:“我好多了,現在入夜,咱們輪流守,你去睡,我守上半夜?!蔽疑滤椿?,立刻鉆進了老頭兒和小可愛那邊的帳篷里。 小可愛剛剛吃完藥,又睡了,睡的挺沉的,不過看起來比白天好多了,退了燒,大餅臉恢復了正常的顏色,至少不像白天一樣,燒的跟個南瓜餅一樣。 老頭兒估計是因為白天被我扯了口罩,見到了真容,現下便也不再繼續遮 著臉。 營地外掛著的營燈,光芒微微透進來,隱約能瞧見人臉。 我盯著他這張莫名讓人覺得熟悉的老臉,不禁琢磨起來。 他到底是誰? 首先,這么老的老頭兒,我肯定不認識,他之前一直蒙著臉,還說讓我看見了真實面目,對我來說不是好事,這說明,他心里認為,我對他的臉是有印象的。 現在看來,這張臉確實讓我有種熟悉感,卻很難想起這股感覺的來源。 人的面部變化,最大的應該就是老年時期。 一個壯年人,你去看他青年時期、少年時期、甚至兒童時期的照片,都能很輕易的分辨出來,因為肌rou豐盈,人的面部特征不會被掩蓋。 而一但老去就不一樣,松弛的皮膚、皺紋、下垂的眼皮,下吊的嘴角,都會遮蓋年輕時的特征,這時候你再去看他年輕時的照片,就會覺得很難找出相同點,簡直像是兩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