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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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我只信有人搗鬼?!?/br> ——— avenoir是一家位于徐安路36號的音樂酒吧,這家酒吧從下午兩點營業至凌晨五點,但晚上八點之后,這兒就成為性別男愛好男的那類特殊人群聚集地。程澤生前幾年抓的一個犯罪嫌疑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逃期間還敢找一夜情,在酒吧廁所給堵個正著。 這間酒吧的裝飾和格調與一般娛樂場所有差別,很多酒吧喜歡利用刺耳吵鬧的音樂將氣氛點燃,一切藏污納垢都被朋克和搖滾掩蓋。但avenoir沒有曖昧的舞池、沒有魔幻迷離的水晶魔球、連打碟的dj都沒有,店里只有輕音樂作為背景音,將這個獵/艷場所熏染出一股不一樣的文藝味道。 程澤生剛一推門,便引來形形色色的目光,有好奇有驚艷,有欣賞有玩味。他穿著款式簡單的黑色襯衫和水洗牛仔褲,簡單低調的裝扮本該泯然于眾人,但架不住人長得好看,往吧臺一坐,仿佛自帶一盞聚光燈,似乎他所在的地方就有舞臺。 “帥哥,看你很眼生,第一次來?”調酒師擦著高腳杯,盈盈一笑,“要喝點什么?” “蘇打水?!背虧缮h顧一圈,“你們連老板呢?” “我們老板一般十點之后才來呢,”調酒師把菜單推過去,“要不要搭一份小食?現在做活動打八折哦?!?/br> 程澤生抬起手腕,十點,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可沒時間在這里耗那么久。他剛想表明身份,身旁有人坐下:“麻煩給這位先生來一杯mojito?!?/br> “……”程澤生冷聲拒絕,“不用,咱們不認識,留著給你的愛人吧?!?/br> 男人怔了幾秒,才將這句拒絕和近期的熱歌聯系在一起,頓時來了興趣,手搭上程澤生的肩頭:“來這兒喝蘇打水有什么意思,想喝什么隨便點,我請?!?/br> 程澤生心里厭惡,卻沒急著趕走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拿出何危的照片:“這人你認識嗎?” 男人敷衍回答“不認識”,程澤生點頭:“ok,沒你什么事了,滾吧?!?/br> “干嘛,那是你男朋友?”他的語氣意味深長,“出來玩的沒幾個會動真感情,你別不是給騙了吧?” “呵呵?!?/br> 男人打個響指,讓調酒師調一杯長島冰茶,推給程澤生,聲音壓低,語氣變得曖昧低沉:“現在都是快餐愛情,走腎不走心……” 程澤生的視線從長島冰茶的杯壁上刮過去,再刮到他的臉上。他當然明白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暗示,喝了我的酒今晚跟我走。于是程澤生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碰到杯壁,男人的眼中悅動著喜色,忽然聽見:“地方選好了嗎?” “你想去哪兒都行?!?/br> “哦,這樣?!背虧缮p描淡寫摸出警察證,隨手扔在吧臺上,“就去這兒吧,我熟?!?/br> 男人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打量著程澤生,萬萬沒想到他會是警察,與印象中的警察叔叔形象差距太大,這模樣這身段,還以為是哪個網紅或是模特呢。 男人賠著笑,灰溜溜躲開,調酒師也傻了眼,程澤生收起著證件,又問一遍:“你們老板十點才來?” “我、我馬上就打電話,您稍等?!?/br> 不過半個小時,身著米色風衣,溫潤如玉的男人出現:“程警官,好久不見?!?/br> “是挺久,兩年該有了吧?”程澤生指著樓上,“找個地方,這兒人多眼雜?!?/br> 酒吧老板連景淵吩咐人送茶水上來,他在前面帶路,直到踏上二樓,才好奇程警官今天找他所為何事。 “何危認識嗎?” 連景淵點頭:“是我大學里的學長?!?/br> “他死了?!背虧缮_一張椅子,“勒死的,來找你是想了解一些關于他的情況?!?/br> 坐下之后,程澤生抬頭,卻發現連景淵動作僵住,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清秀臉頰變得蒼白,輕聲問:“……什么時候的事?” “14號夜里?!?/br> “不可能?!边B景淵咬著唇,語氣斬釘截鐵,“那天夜里一點,他還來過酒吧找過我?!?/br> ——— 江潭已經準備上床睡覺,接到程澤生的電話:“何危的胃里沒有酒精成分?” “沒有啊,他前一頓吃的就是米飯,報告里不是有嗎?” 程澤生正是在看報告,眉頭深深擰著:“做過血液檢測了嗎?確定沒有?” “你這是質疑我的專業水準,”江潭莫名其妙,“有沒有喝酒我還查不出來?我好歹是十年老法醫了!” 程澤生不死心:“那死亡時間?我看你寫的是凌晨3點左右,有沒有可能推算錯誤?” “!”江潭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程澤生,我生氣了啊,你真的在侮辱我的水平?,F場沒空調沒冰塊,尸體上沒有做任何影響死亡時間的措施,我用我從業十年的名聲保證,沒有出錯!” “嘟、嘟”,對方已經掛斷。 “cao,犯什么??!”江潭摔了電話,氣鼓鼓蒙頭睡覺。 程澤生將尸檢報告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還有皮膚組織報告,比對之后也是何危的dna,但他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處相符的抓痕。 他將報告緩緩合上,連景淵的話還刻在腦海里。 “當時是一點,學長喝醉了,來酒吧找我。他很沮喪難過,我們聊了一會兒,三點才離開,我記得很清楚?!?/br> 根據連景淵的證詞,何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趕到公館里被殺害。且不談死亡時間會有意外偏差或者連景淵記錯時間,但是現場重建呢? 上午程澤生在反駁向陽的同時,心里也在對犯罪現場進行推測。何危脖子上的勒痕匝數只有一圈,沒有結扣,兇手為了快準狠,想要致命必然需要盡全力。所以麻繩上的痕跡反映的是最真實的作案情況,留下的都是無暇掩飾、也不想掩飾的指紋印記。 可檢測結果卻表明,他們都屬于何危。這是程澤生一直無法很好的重建現場的原因,他根據這些證據,腦中浮現的畫面只能是何危在背后勒死了他自己。因此程澤生才會讓樂正楷再去現場,盡量找到可以推翻這個想法的其他證據。 不可能犯罪。 程澤生往后一仰,背靠著小沙發,抬頭望著天花板。 肯定漏了什么沒找到的證據,這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犯罪。 第13章 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