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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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車是誰的嗎?”何危似乎想到什么,“我們去酒店,見過一輛黑色別克車?!?/br> 云曉曉點頭:“隊長,你猜對了,王翠的情夫就是酒店老板,陳雷的表姑父潘平海?!?/br> 沒想到這一家如此復雜,表姑父和小輩的媳婦兒搞到一塊兒,關鍵是周圍鄰居似乎都知曉內情,他們不僅沒有離婚的打算,還能在同一個屋檐下和平共處,實在是奇葩。 何危倒是沒什么驚奇感,他從警多年,什么樣的事情沒見過?去年還有一個案子,是兒子喜歡自己母親,嫉妒父親,深夜用改錐將其刺死,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只要有人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矛盾產生。 他回想起潘平海的模樣,又黑又瘦,還是酒店老板,與死者有感情和經濟的雙重糾紛,的確是有作案的可能。但何危根據辦案的直覺,總感覺這里面別有內情。 “老何你聽聽我這邊的,這可是意外收獲?!背缯槟贸鲆粡堈掌f來,照片上是一位白發老人,年歲已高精神奕奕,只不過這照片是黑白的,乍看之下更像是一張遺照。何危問:“這是誰?” “王富生,住在酒店附近的王家洼,一個人獨居,半年前撿廢品被撞死了。他的家人都在城里,不管不問,人死了一次也沒露面,喪事都是村委會出錢辦的?!背缯槔^續說,“出事故的那條鄉間小路沒有探頭,又是半夜,連目擊證人都沒有,村派出所排查不到肇事車輛,這案子也沒人盯著,一直壓在那里無人問津?!?/br> “就是人一直沒抓著是吧?”何危拿著照片,皺眉,“鬧鬼的就是他了?” “根據酒店員工的筆錄,符合描述的就是他。這張照片是村委會給我的,你看,穿的是中山裝,他們看到的鬼也是穿中山裝,肯定是他錯不了?!?/br> 崇臻帶回來的消息讓案件的偵查方向產生質的突變,一起原本可能是情殺的案件變成了復仇,跨度實在太大。何危又翻開之前做的筆錄,問云曉曉:“陳雷家里有車嗎?” “沒有,但是他家院子挺大的,可以停車。我也看到有玻璃水,車蠟這些汽車用品?!?/br> “那好,曉曉你和小夏去跟王富生那條線,把他最近的行蹤都查清楚了?!焙挝D闷疖囪€匙,“走吧,崇臻,換你跟我跑一趟了?!?/br> ——— 王翠素面朝天來開門,她的雙眼布著血絲,客廳里堆著幾個大包,都是陳雷的遺物。她連夜收拾出來,準備出殯的時候一起燒了。 “這么快就整理好了?”崇臻翻了翻袋子,“喲,剃須刀、牙刷都在里面,真是一樣都沒落下啊?!?/br> 王翠尷尬笑了笑:“人都走了,留著沒意思,越看越容易想?!?/br> 崇臻看她昨晚當面哭得慘烈,現在跟沒事人一樣,心想這對夫妻果真沒什么感情,一直沒離婚可能是顧著孩子和面子罷了。 何危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問問車的事。根據他的思路,既然是冤鬼索命,那必然是和交通事故有一定聯系,否則也談不上索命一說。王翠說家里原來是有一輛代步車,紅色比亞迪,半年前陳雷想換車,就把它給賣了,一直沒看到合適的,購車計劃也暫時擱置。 “他把車賣給誰了?” “是去城里賣的,發票我留著的?!蓖醮淙シ块g里翻找一陣,把賣車的發票找出來,崇臻收好,和何危一起出發去汽修店。 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在院子里無憂無慮的跳繩,看見崇臻和何危,她跑過來:“叔叔,我爸爸呢?” 崇臻蹲下/身,摸摸她的頭發:“mama沒告訴你嗎?爸爸去很遠的地方了,暫時都沒空回家?!?/br> 囡囡搖頭:“mama說爸爸不會回來了,她不給我哭,讓我忘了爸爸?!?/br> 崇臻和何危對視一眼,對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感到唏噓,而這個孩子從小生存在這種環境之下,不知道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發票上的修車店在市郊,經濟開發區內,是一家私人開設的汽車美容店??匆姲l票之后,店主立刻想起來:“對,這是陳雷半年前賣給我們的車。他那車之前撞過,換保險杠又做車頭鈑金,后來又要賣,要不是開的價低,我們都不愿意收?!?/br> “出的什么事故?”何危拿出一包煙,給店主發一根,店主點頭哈腰接過去點起來:“他說是在鄉里面開車,撞死人家養的羊,還賠了一筆錢,后來覺得晦氣,就想把車賣了換輛新的?!?/br> 崇臻笑了笑:“還真就信了???” “這有什么不信的,老熟人嘛,他的車所有保養都是在我們店里做的,都是老主顧?!?/br> 何危問他車賣了沒有,賣給誰了。說來也巧,買車的正是他們店里的一個修車工,圖便宜買回家代步。修車工帶著兩位警官一起去家里,那輛紅色比亞迪停在門口,車內車外收拾得干干凈凈,還鍍膜打蠟,弄得像新車似的。 “買回來之后零件換過嗎?” “沒有沒有,之前就是我修的,除了保險杠換過,這車沒別的毛病,開的好得很!” “這樣就好?!焙挝D贸鍪謾C打電話,“大部件都在那就方便多了?!?/br> ——— 修車庫里,鄭幼清戴著口罩,手持噴壺,里面是配制好的魯米諾試劑。比亞迪的保險杠已經拆下,她需要檢驗的是車頭這一片是否有血液反應,有的話再從潛血檢材里提取出dna做分型。 噴灑過后,鄭幼清站起來比個手勢,門口的修車店員工把卷簾門拉下。頓時車庫里光線變得陰暗,而車輛前端出現熒光反應,呈點狀和片狀,分布的位置集中在保險杠上方。 小陳拿出相機拍照,鄭幼清拿著棉簽,動作迅速擦拭發光位置。何危問道:“已經過去半年,死者dna提取的成功率多高?” “潛血檢材的血痕含量較少,這種小載體用m48磁珠提取法純化提取,一般都是可以檢出分型的?!编嵱浊逭f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耽誤工作,半分鐘過后,熒光反應漸漸消失,她將擦拭過的數根棉簽封好放進物證箱里。 店長和修車工慌了:“不是撞死一頭羊嗎?怎么、怎么會有死者?” 鄭幼清摘下口罩,微笑:“是不是羊很快就能知道了?!彼嘀镒C箱,“還需要我做什么?沒事的話我就回局里找嵐姐做提取了?!?/br> 何危讓她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是剛剛看見魯米諾試劑的反應,何危已經清楚陳雷就是肇事司機,他逃逸之后把車子賣給熟人,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瞞天過海。 不過令人費解的是,王富生的家人都在城里,他們平時和老人也不聯系,人死了連看都不來看一眼,又怎么會想著給他報仇?他的骨灰存放在鄉鎮的小殯儀館里,存放費也是村委會出的,如果真有關系如此親近的人,怎么會連骨灰都沒有認領回去? “有沒有可能裝鬼的和殺人的是兩個人?”崇臻猜測,“可能老頭被撞死了,有人裝神弄鬼,然后殺人的那個順水推舟,剛好可以把兇殺案偽裝成靈異事件,一舉兩得?!?/br> “是存在這種可能,所以王翠和潘平海還沒有洗清嫌疑?!焙挝@缯榈母觳?,“上車,去王富生家里瞧瞧?!?/br> 在王家洼村委會的幫助下,何危和崇臻找到王富生去世前住的房子。這是一棟破舊的小瓦房,屋頂連瓦片都沒蓋全,全用塑料布擋著,和周圍的二層小樓相比顯得太過寒酸。村委會主任透露,王富生的兒子把這里留著,是為了等政府拆遷,否則早就把這棟破屋拆了,連著三畝地一起賣給旁邊蓋大棚種蔬菜的那戶。 王富生以撿廢品為生,家徒四壁,生活用品也異常簡陋,屋子里唯一的家電就是一臺破電風扇。崇臻掀開被子,一陣嗆鼻的灰塵撲面而來,他咳嗽兩聲,手在空中掃幾下才將灰塵趕盡。 他們在屋子里翻翻撿撿,村委會主任捏著鑰匙杵在門口,何危邊找線索邊和他閑聊,把這附近村里的八卦都聽了個遍。 “……王翠也是咱們王家洼的,嫁到陳家村,不安生過日子,她的事咱們這些村里的干部都清楚。潘平海他老婆,陳春華,來咱們村委會鬧四五回了,讓我們做主,我們也管不了啊……” “那你們也是辛苦?!焙挝澲?,手電筒一照,發現床縫里夾著幾張紙,“崇臻,過來,這兒有東西?!?/br> 那幾張紙從床縫里取出來,居然是匯款單。就在鎮上郵局匯的款,匯款人是王富生,收款人是一個叫“陳貴”的人,地址在平川市。匯款時間每年不定,金額也不多,每次都是一千左右,但是以王富生的經濟條件,這一千最少也是他撿廢品攢了許久的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