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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楚咽下嘴里的包子,宋少爺,我手下人應該已經跟你說了,還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huáng單說,我要吃東西。 劉楚把手里的紙袋子給他,還有兩個,拿去吧。 huáng單接過去,抖抖紙袋子,聞著香味,趁熱就下嘴,兩口一個,吃掉包子,還是要走。 劉楚黑著一張臉,包子都讓你吃了,你還想gān什么? huáng單說,不夠吃。 劉楚, 他上下打量,就這小身板,一只手都能搞定,兩個還不夠? huáng單說,不夠。 劉楚冷哼,那就餓著。 他單手去拽青年,把人拽進酒樓,跟手下人吩咐道,去給宋少爺買四個大包子,ròu餡的。 huáng單說,包子不要四慶樓的,生姜放的有點多,湯汁有點少了,要西街王大嫂家的,兩個ròu餡,兩個大白菜的,還要兩根南街陳老師傅家的油條,再要一碗豆汁。 劉楚抽抽嘴,毛病真多。 邊上出現一個聲音,是啊,都快趕上老大了。 劉楚冷眼一掃,你怎么還在這兒? 四毛嬉皮笑臉,老大,我是這樣想的,你看啊,這張老板是鎮上的鄉紳,他出事的消息一放出去,大家伙是肯定要亂的,搞不好他那藥材鋪子也不安穩,這時候老大你缺人手,需要我。 劉楚說,不需要。 四毛嘿嘿,需要的需要的,我這就去給宋少爺買早點。 他說完就跑,生怕這活兒被別人給搶走,自己失去表現的大好機會。 huáng單吃飽喝足,坐在大廳無所事事,就去看給茶杯轉圈的男人,劉捕頭,我在國外待了多年,沒聽過類似的案件,不論是死去的賣貨郎,李寡婦,還是張老板,我個人覺得,人都做不到。 劉楚把茶杯丟到一邊,他撩起眼皮,饒有興趣道,人做不到,那什么可以做到? huáng單看著男人的眼睛,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劉楚翻一個茶杯,拿起茶壺倒茶,宋少爺,就你的這番話,我可以把你關起來,以故意制造謠言,企圖gān擾治安,誘導人心為由。 huáng單, 劉楚喝口茶,咂嘴抿兩下,就把茶水倒地上,鉞山的花茶沒以前好喝了。 字里行間都是嫌棄。 huáng單想把哭成死狗那個產品在這個男人身上用一次,看看對方會不會哭,結果系統先生告訴他說,積分所剩不多,他才有危機感。 明明已經在省著點用,還是快用完了。 那就換一個方法好了,huáng單沉吟,他起身,裝作沒站穩,往男人懷里倒去。 意料之中的被大力撥開,huáng單在摔倒的前一刻,成功將手肘撞向男人的鼻梁。 劉楚吃痛的聲音響起,他快速捂住鼻梁去后院,片刻后才出來。 huáng單的眼睛更紅,剛才摔的不輕,把膝蓋磕到了,他疼的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見男人出來,就盯著看。 男人的兩只眼睛都有點紅,眼角濕濕的,有水光。 huáng單說,你會哭啊。 劉楚的面色yīn寒,不然呢? huáng單說,抱歉。 劉楚的鼻子好像流了不少血,周圍還有未洗掉的血跡,宋少爺,請你離我遠點。 huáng單說,好吧。 他拉椅子,坐在男人對面。 劉楚的額角青筋鼓動,這大少爺是不是洋墨水喝多了,把腦子喝壞掉了? huáng單捕捉到男人的眼角有一滴淚緩緩滑落,他的目光一路追隨,在那滴淚淌過男人線條分明的面龐,要滴下來時,下意識的伸手去接,手腕就在半空被抓住了。 劉楚調笑,宋少爺,你想gān什么?摸我哪兒? huáng單疼的吸氣,松手。 劉楚鉗制住青年細瘦的手,嘖嘖道,這國外真不能待,宋少爺去一趟回來,都聽不懂人話了。 huáng單擰著眉心,劉捕頭,你把手松開。 怎么,剛才不是還挺有能耐嗎? 劉楚輕嗤,我讓你離我遠點,你當我在放屁,宋少爺,你這細皮嫩ròu的,像個女人,但你不是,我這人吧,只陪女人玩,至于男的,我沒那興趣。 他的唇角挑起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眼中沒有笑意,所以你要是覺得無聊了,想玩兒,就找別人去,再跟我搞這套,可沒什么好果子吃,聽明白了嗎? huáng單哭了,啞聲說,你弄疼我了。 劉楚一愣,他猝然就拿開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青年,嘲諷道,跟個娘們似的。 huáng單猛地抬頭,有什么qíng緒在眼中浮現,在探究著什么,又沉下去,他垂著頭,眼淚在鼻尖上凝聚,一滴一滴往下砸。 青年沒有扯著嗓子哭出聲,就是很疼,都在臉上寫著呢。 劉楚偏頭吼,四毛! 四毛瞪瞪瞪跑下樓,看到眼前的qíng形,他磕磕巴巴道,老,老大,怎,怎,怎么了這是? 劉楚忘了自己要說什么,沒什么事。 四毛, 他瞅一眼青年,哭的好可憐,看起來很疼的樣子,老大,宋少爺哭了呀。 劉楚斜眼,你再不走,我讓你跟他一塊兒哭。 四毛立馬就走。 劉楚拿著刀在周圍走動,一圈又一圈,他上樓,挨個廂房查問去了。 huáng單坐在椅子上,等疼痛感達到最高值,又一點點褪去,除了這個,也沒別的辦法。 他看看手腕,有一片紅,習武的人,力道真不討喜。 先把劉楚排除吧。 huáng單想到了什么,他的眼角一抽,那古籍,趙老頭知道,看樣子,老太太也清楚,還有那書生,這么一來,說是秘密,其實也不算。 妖肯定有所耳聞,很有可能為了擺脫嫌疑,想繼續混在人群里玩下去,故意搞出眼淚。 huáng單在心里嘆氣,又沒法往前走了。 真假的界限不是模糊,是根本就看不到。 酒樓發生命案,戴老板人醒著,jīng神卻很恍惚,沒心思做生意,就差人在門外掛了個牌子,說是酒樓歇業三日,連跑堂的打雜的都一律支走了。 鎮上的人看到捕快在酒樓進進出出,都開始猜測,不會是又有人死了吧?可千萬別是。 他們往酒樓那兒聚集,想問個qíng況。 劉楚讓四毛幾人在門外應付,誰要是敢在節骨眼上挑事,就關起來。 酒樓外面躁動不止,里面也不消停。 張老頭嚷嚷,說上午有課,必須要出去,葉父也是,他的眼睛里有紅血絲,一晚上沒睡,臉色很憔悴,還沒從張老板死時的那一幕里頭緩過來。 宋邧氏拄著拐杖,劉捕頭,我們幾個都在鎮上住著,你有什么qíng況,隨時可以來問話。 她的氣色不怎么好,就算是縣老爺來了,也不能隨便就把我們關在這里。 劉楚往椅子上一坐,他把刀擱桌上,長腿一架,那意思明了,誰敢走一個,先問過他那把刀。 葉父瞪過去,劉楚,你不過就是一個小捕頭,別給自己找事! 葉老爺誤會了。 劉楚掃一眼,皮笑ròu不笑,昨晚張老板的離奇死亡,你們都知道,有的也看到了,就我多年的查案經歷來說,都覺得兇手的作案手法太殘忍,連畜生都不如。 他后仰一些,靠著椅背說,為了大家的安全,也為了鎮上的太平,我們應該好好合作,盡快將兇手抓住,你們說呢? huáng單暗自觀察幾人的表qíng變化,葉藍她爸的qíng緒很不穩定,似乎是在害怕,不安,老太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沒變化,不過她身上的氣息很冷,畢竟是宋家當家的,半生大權在握,沒有人敢不聽從她的命令,此刻被一個小輩壓制,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至于張老頭,在嘀嘀咕咕說什么倒霉啊,晦氣啊,昨晚還不如在家睡大覺,還差個戴老板,人沒下來,在房里躺著呢。 劉楚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幾下,停了,又開始敲,漫不經心道,等我的朋友過來,把張老板的死因一查,各位就可以走了。 葉父深呼吸,他到了這個歲數,也不會沖動魯莽,不明是非,你的朋友什么時候能來? 劉楚看懷表,快了。 不多時,一個穿著灰色長衫,頭帶禮帽的男人走進酒樓,他是檢驗人員,姓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