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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什么也沒做,忙了一天體力跟不上,腦袋挨上枕頭就睡著了,沈云淮沒有打擾他,調整枕頭讓他睡得更舒服。走到墻邊關了燈。直到回到g上,沈云淮動作微頓,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好像太自然了。 啊來人??!有人嗎快來人??! 慘叫聲撕心裂肺,極為尖銳,像是匕首直直穿過耳膜,在一瞬間就把人從睡夢拉了出來。 梁楚睜開眼睛看房頂,激烈的哭喊聲不絕入耳,qiáng迫他在最短時間清醒過來。顯然不止他一人聽到了慘叫,外面的走廊有咕咚咕咚的奔跑聲。 想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梁楚徹底清醒,這一夜是很關鍵的一夜。沈云淮也醒了,梁楚拉著他往外面跑,出門便看到客廳門口圍著許多人。不斷有遭到的人從人群里捂著嘴跑出來,扶著柱子大吐特吐。 青稞道長和王胖王瘦比他來的要早,王今科正拿著羅盤到處轉,隨后長長嘆氣,搖了搖頭。梁楚也靠了過去,正想問怎么了,就見陳舒珊幾人也被驚醒,懶洋洋出門來:大早上的吵什么,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 看來她今晚睡的很不錯。 馮阿姨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小姐,我的姑娘你是造了什么孽?惹上這么個冤家,太可憐了,快回屋去吧! 劉雪蓉莫名道:這是什么味? 程寧冉深深皺眉,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這么多人? 三個姑娘互相看了一眼,陳舒珊走了兩步,依然充滿自信:大清早嚷嚷什么! 看到陳家的正主來了,圍觀群眾讓開一條路,有道士看她們是姑娘家,死者又是熟人,白著臉攔了一攔:陳小姐,我勸您聽馮阿姨的,還是別看了,您的方法不奏效,還是另想別的辦法吧。 陳舒珊一把揮開兩人擋在身前的手,快步走了過去,失聲道:這是誰?! 陳舒珊一雙眼珠幾乎從眼眶里瞪得飛將出來。 什么呀?劉雪蓉和程寧冉聞聲趕來,到她身后就看了一眼,不禁愴然后退:我什么人? 青稞道長站在人群之外,冷漠的聲音遠遠傳來:自己的朋友都不認識了? 陳舒珊呆呆站著,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梁楚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來轉去,再怎么說她們三個人也不能同時不認識自己的朋友吧?好奇到底發生了什么,梁楚蠢蠢yù動??此裆蛟苹淳椭浪蚴裁粗饕?,拽住人問他一遍:會害怕,一定要看? 不看的話他大概會被好奇心折磨到瘋掉。 梁楚點點頭,撥開沈云淮的手,慢慢走了過去。 板牙熊著急的說:等我會等我會我也看,我蛋殼呢! 沒有人在那里久待,圍觀的人不多,稍微走近一些就能看清楚。一人一熊一起僵在了當場,后背齊齊發涼??諝饫锏难葰獯呷藋ù吐,梁楚雙腳像是釘在原地,胃里翻江倒海,卻移不開眼睛。 那是怎樣一幅景象,血鋪滿地,染紅了臺階和下面的huáng土地,血色地面之上十一團爛ròu,被做成跪拜的姿勢,額頭抵著第一層臺階。別說是什么人,就連男女也無法分辨清楚,那具尸體像是在血缸里撈出來似的,可以看到表面遍布的肌ròu紋理筋脈,旁邊隨意扔著一張東西,是剝下來的人皮。跪伏在地的雙腿剜空了血ròu,露出慘白泛青的骨架。 陳舒珊像是在夢里醒過來,不知是恐懼還是震驚,連步后退,纖白的手指捂住嘴唇,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認識他!尸體旁邊還呆呆坐著一個人,臉頰上濺了幾顆血滴,陳舒珊驀然看向他,聲音又尖又利,陶子旭!錢俊朗人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高高大大的男人呆滯的眼珠轉了轉,仍然回不過神來。 青稞道長冷冷一笑,從院里拿來一把掃帚,把跪在地上的尸體翻開,從模糊的面目輪廓勉qiáng分辨出熟悉的影子。只見昨晚還有說有笑的一個人,肚腹像是被剪子割開,腸子和內臟扯出來一半,隨意搭在身上。錢俊朗兩眼大張,手上緊緊捏著一張相片,已被血浸透了,早就沒有生氣的眼睛依然充滿駭然,沒人知道他生前看到怎樣恐怖的場景。 青稞道長說:不就在你們眼前? 濃郁的血腥味可以把人熏到暈過去,陶子旭終于被這充滿沖擊力的一幕嚇得五感歸位,連頭也忘了扭,稀里嘩啦吐了自己一身,嘔吐物順著下巴流下來。 陳舒珊自言自語:不可能,我說了不可能 他不可能死,他怎么能死?! 劉雪蓉慌了手腳,顫聲道:舒珊,舒珊,這怎么辦啊,難道那個人不是 陳舒珊驀然轉頭,打斷了她:不可能!一定是她,我不會認錯! 程寧冉臉色蒼白,勉qiáng壓平了聲音:雪蓉你先別慌,舒珊你不如再仔細想想,畢竟都過了八年。 陳舒珊一字一頓道:別說八年,八十年我也不會認錯人,你們不是也看了錄像?! 陶子旭盯著尸體,渾身沒有力氣。他的眼睛很久沒有眨動了,閉上眼睛酸澀的淚水立刻涌上來,陶子旭好像沒有察覺,他夾著哭腔恐懼道:你來復仇了你來報仇,可我是無辜的,我、我沒想過害你的 陳舒珊眼底劃過一抹厲色,沖上前去用盡全力扇了他一耳光:你給我醒醒!你無辜?做你的秋大夢!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你早就和我們在一條船上,給我振作起來,否則下一個就是你! 陶子旭流著眼淚,指著錢俊朗手里的相片:你看這是什么!是相片,沒用的,他死了,他死了! 陳舒珊站起身來,冷冷道:我不信。 幾乎所有人都趕了過來,或近或遠的站著,陳父陳母來到門口,聞到刺鼻的血腥氣,陳母尖叫一聲,只來得及喊了一聲陳舒珊的名字,身子軟了下去。陳富扶著門框才沒有癱倒在地,忙叫人把陳母攙了下去。 劉雪蓉嚇得淚流滿面,看著陳舒珊追問:舒珊你最有主意了,你想想現在該怎么辦?怎么辦???!不然我們跑吧? 程寧冉譏諷道:你跑去哪里? 陳舒珊目露痛苦之色,輕喃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沒幾分鐘,陳舒珊抬起頭來,揚聲問道:昨天是誰守夜?! 不遠處的野棘派和氣功大師面帶愁色的走了過來,陳舒珊冷冷道:廢物! 期間別說通風報信,這么大的事qíng竟然連一點兒的風chuī糙動都沒有發現,錢俊朗怎么出的屋,怎么死的,尸體在門口躺了多久,居然直到第二天才被保姆發現。 道士和冒牌的氣功大師愧不敢言,陳舒珊看向陳富道:爸,這件事亂得很,您請的都是什么廢品?!在家里也沒用,反而多是添亂,該清理了吧。 陳富還沒有度過最初的那段駭勁,機械式的找陳允升:老大哥 陳允升頷首,自有南dòng門弟子上前聽話,老人的目光在院里眾人的臉上一一走過。王胖王瘦緊張地往青稞道長跟前湊,低聲問:師父,他不會公報私仇,趕我們走吧? 青稞道長側頭看圍墻,滿不在乎說:怕什么!大不了翻墻進來。 梁楚和板牙熊齊齊梗住,對青稞道長肅然起敬,真是特別能屈能伸! 陳允升低聲吩咐兩句,幾名南dòng門弟子分散開來,開始清人。死了人是大事,為防外傳,所謂的清人也是先趕到偏院,等事qíng塵埃落定再送出門。最終只剩下超度誦經的僧人和北dòng門。陳允升似是有些難以啟齒,目光在沈云淮身上微微一凝,眼底閃過畏懼,又朝青稞道長說:我前幾日出了些事故,你就留下來幫我吧。 陳允升甩袖走人,青稞道長注意到他不甚明顯的動作,看向梁楚,樂道:到最后還是沾了你的光。 陳富望著女兒的背影,讓人把血糊糊的錢俊朗抬了下去,上前把陳舒珊抱進懷里:我可憐的珊珊別怕,爸爸在呢。 陳舒珊擦了擦眼睛:爸,我沒事,沒人能動我。 陳舒珊從陳富懷里退出來,身體站得筆直,她從極左看向極右,視線像是利刀,一寸一寸將庭院刮了一遍,她大聲重復,像是在說給什么人聽,又像是在應戰。 沒人能動我,你輸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陳舒珊倒退著走進正廳,程寧冉拉著劉雪蓉跟上,只有陶子旭還癱在原地,陳舒珊冷道:怕能解決什么問題?!進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