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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懲之卻突然道:我能去看看艾菲兒死了以后什么樣嗎? 杭清: 您膽子可真棒棒。 不行。杭清冷聲拒絕了:你們要見幾個人。 什么人?宋懲之反問,臉上還掛著笑容:你要把我們賣了嗎? 杭清將他上下打量一眼:你哪里值得我賣了你?在別墅吃穿這么多年,賣了你也抵不了。 宋懲之沉默了下來。 他和靳刖最早就是被賣了的。他們是同一個山村里,被父母賣了出去,之后買家將他們放到了地下拍賣場里,之后邊姽買下了他們。他們從小山村里出來,受盡苦楚,被貧窮所折磨。當他們終于得救,并且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從未接觸過的有錢人家的時候,他們是畏縮又幸福的。尤其是對方待他們還很溫柔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從地獄到了天堂。 但這個幸福崩塌得那么快 所以啊心里才更有怨氣。 如果一開始就讓他們過著那么悲慘的生活,也許他們就不會有后來的難過傷心了??善屗麄儑L到了幸福的滋味兒,然后又把他們打入地獄 宋懲之深沉地看了杭清一眼,隨即斂去了眼底的qíng緒。 杭清注意到了宋懲之的目光,也并沒有在意。 這時候艾雨帶著幾個人來了。那幾個人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共八個人,其中六個都戴著眼鏡。艾雨看上去神色平淡極了,似乎完全不受jiejie死亡的影響。 宋懲之和靳刖都好奇地看了看他們。 進來。杭清道。 那八個人才敢走進來。 你們不是想要離開嗎?杭清突然又提起了這句話。 宋懲之和靳刖同時渾身一緊,他們以為杭清派這些人來折磨他們的。是要換新花樣了嗎?宋懲之心想。 以你們現在的本事,想要逃離這里實在太難了。我來幫你們一把啊。杭清溫柔一笑,你們就讓我看一看,你們會怎么反抗我啊。 宋懲之和靳刖漲紅了臉,他們都有種被杭清耍弄了的感覺。 杭清指了指那幾個人:以后,他們就是你們的老師。 老師? 宋懲之和靳刖都怔住了。 他們都十歲了,卻從來沒接觸過課本和老師,至于學校和同學對于他們來說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他們會從電視里看見那些學校。但他們也只能眼饞一下。他們知道,眼下的不受傷和吃飽,才是他們最迫切的問題。 那幾個人微笑著站出來,紛紛做了自我介紹。 有教數理化的,有教語文和英語的,還有天文地理、歷史政治的。甚至還有教他們禮儀,騎馬she箭的。最好笑的是,有個女人站出來,笑了笑說:我教你們怎么用刀啊。 宋懲之和靳刖在看見女人臉上的笑容時,就不覺得好笑了。 他們也是在認識了邊姽之后,才知道不是所有溫柔的笑容都代表了喜悅與和善。溫柔的笑容背后可能隱藏著巨大的惡意。 這個女人大概是真的會使刀。 杭清站起身來,臉上笑容更大,眼底甚至還露出了幾分瘋狂:就讓我看看吧,看看你們能走到什么程度,什么時候才能殺了我。 宋懲之和靳刖咬住了唇。 果然,他果然是又想出了新的花樣來折騰他們。 但是宋懲之和靳刖都不得不說,他們內心是欣喜的。他們不傻,他們也知道,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活下來,活得更好,最后成功脫離這個地方,而在脫離之后他們也能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杭清留下話就走了。 剩下幾個人開始和宋懲之兩人jiāo流,以了解他們的水平,并且制定上課計劃。 別墅里再也沒有了艾菲兒的存在,他們不用擔心時時刻刻被凌nüè,他們過了極其規律的生活。而之后每餐他們都會和杭清坐在一桌。只是杭清依舊沒給他們準備碗筷。每次都只有等到杭清吃完以后,他們才有吃飯的權利。這樣的規矩沒讓宋懲之和靳刖惱怒。如果杭清溫柔以待,他們才會覺得不敢下口。 如此下來,轉眼就三月過去了。 宋懲之骨折的右手好得差不多了,石膏早早就拆除了。 而宋懲之和靳刖驚訝地發現,這次男人沒有再對他們發瘋。也許是對別的人發瘋了,也許是男人有了新的玩法宋懲之和靳刖都不在乎。他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沒有打罵侮rǔ,沒有餓肚子的時刻,也沒有生病只能躺在g上qiáng忍的時刻,他們還可以學習許多的東西。 杭清很少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有吃飯的時候,會見上一見。 當杭清突然敲開門,打斷了老師上課的時候,宋懲之和靳刖還緊張了一下。 你出來。杭清指向了宋懲之。 宋懲之慢步走了出來。 走吧。杭清說著就先轉了身。 宋懲之卻不敢挪動腳步:去哪里? 以前宋懲之什么都無所畏懼,但是在嘗過現在生活的美好之后,他就不愿意回到從前了。 去醫院。杭清掃了一眼他的手臂。 宋懲之臉頰一紅,這才想起來上次拆石膏的時候,醫生說過段時間要去復查,似乎就是這幾天該去復查了。 杭清沒再說話,只慢步朝樓下去了。 宋懲之頓了頓,也馬上跟了上去。 宋懲之忍不住想。男人好像真的變了,不知道是變好還是變壞,不過現在他覺得很好。再回想一下曾經的邊姽,宋懲之居然覺得仿佛是幾年前發生的事一樣,都距離他遠去了。 等進了醫院。宋懲之由護士帶著去做復查,而杭清則是留在了外面,完全沒有跟過去。宋懲之心底一動。男人是根本沒將現在的他放在眼里嗎?所以完全不擔心他逃走? 不過宋懲之也的確不想逃走。 正如男人說的那樣,起碼得等到有資格的時候再離開。 別做蠢事。男人的那句話還時?;仨懺谒螒椭亩?。 好了,邊少爺,沒事了。護士笑了笑說。 宋懲之收起思緒,皺眉道:你叫我什么? 邊少啊。那護士尷尬地笑了笑:您不是邊先生的兒子嗎? 宋懲之冷著臉:你看我像是他的孩子嗎? 護士表qíng更尷尬了:也、也對,邊先生看起來那么年輕,不像是,不像是能有孩子的人 說完了嗎?杭清站在門外道。 宋懲之被驚了一跳,忙回過頭去看,這一眼,多少讓宋懲之有些心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心虛的。 完、完了。宋懲之難得結巴了一下。 那就走吧。 嗯。宋懲之忙跟了上去。 護士看了一眼,小聲嘀咕道:這么好,換別人家里非得是親兒子才行啊 宋懲之聽見這話,只是心頭暗暗冷笑了一聲。別人家的兒子,可不受折磨。 杭清將宋懲之的表qíng收入眼底,什么也沒說。只是心頭多少有些不快。這還是頭一回,過了這么久了,反派好感度一點都沒增長。 杭清也只能安慰自己要耐心了。 等回到別墅里,杭清突然發現氣氛凝滯極了。 怎么回事?杭清問艾雨。 艾雨溫溫一笑:您上樓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就算是這樣說了,艾雨還是補了一句:靳刖打人了。 靳刖會打人? 杭清覺得有些驚奇。他沒有先開口下結論,而是慢步上了樓。只要主角受沒受傷就好。不過主角受能打誰呢? 上了二樓,靜悄悄的一片。 幾個手下守在宋懲之二人平時上課的房間外。 宋懲之這會兒臉色已經變了,要不是顧著杭清,他早已經快步跑過去了。 杭清也看出了宋懲之的焦灼。 這反派攻和主角受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難怪主角受離開多年,反派攻都還能qíng根深種,念念不忘 杭清想著想著,終于走進了房間里去。 房間里只剩下繃著臉,小臉煞白的靳刖,他手里還抓著一把刀,刀尖滴著血杭清看見這一幕,眼皮登時跳了跳。 而不遠處還靠著一個男人,男人的大腿和手臂都被扎傷了,血液從里頭滲透了出來,染紅了他身上的襯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靳刖的英語老師。能讓靳刖這個xing子動手捅人這個男人是做了什么? 還不等杭清開口,那男人在看見杭清和宋懲之走進來了以后,就立刻大喊道:殺人了,殺人了!邊先生!你們家孩子要殺人了??!那男人一臉憤怒,還滿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