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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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曦看南敏那樣子,唯恐他誤會閔柔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處,又補充句,“心懷善意者,天佑之?!蔽疫@是為自己做好人好事。 南敏想起裴曦和南疆的名聲,覺得頗有些道理,又應了聲:“是?!?/br> 裴曦覺得在大鳳朝,天神真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還很好用。 …… 這里的伙食很差,親隨軍們吃的食物是粗細糧混著熬粥,一碗粥里半碗水。他們開了幾塊菜地,種了些蔬菜瓜果,看得比眼珠子還要仔細,也擋不住夜里來偷吃的飛蟲老鼠,水果蔬菜上都是蟲眼和被老鼠等動物咬出來的牙印。 裴曦出門在外,沒有那么多挑剔的,只要是煮熟的吃不壞人就成。 一名千夫長的小妾長得極美,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千夫長很是迷她,但相對于美色,他更喜歡前程,于是忍痛割愛,送去給曦公攀門路。 裴曦正在吃飯,原以為是來求恩典想帶回去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要送給他,嗆得他吃在嘴里的飯差點噴出去。他連話都沒說一句,抬手示意隨從把這兩人一起扔出去,被膈應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外面的屎都是香的那一套,與他有多遠離多遠,少來挨他。 …… 裴曦有開采鐵礦的經驗,南疆朝廷設有礦產司,開采金礦的方式和管理制度都需要改進。 裴曦先進行實地考察,再從多方面考慮,制定出方案,沒有立即實施,只是先派人出去調食物資進來改善下金礦的生活,爭取少死些采礦煉金的罪奴,盡量減少人力損耗。至于方案具體要怎么實施,還是得由羽青鸞定奪。 他在起草方案時,特意加了條,往后女罪犯、女奴都不往礦區送,建議男女分開關押。女犯人關到女子監獄干活,由朝廷選派女官、女差役擔任看管。為了習青鸞和羽九玄能做得更穩,都必須提高女子地位,盡量多給予些保障。 三千親隨軍換成三千玄甲軍,裴曦帶著其他人離開金礦,往虔公府方向去。 這邊離虔公府方向不到二百里路,且因為經常去買糧,路比唐公府方向好走得多。 他的老婆在那邊,先過去看看她,再回去也不遲。 …… 羽九玄坐鎮鸞城,收到信報,得知她爹找她娘去了,盯著信報看了半天,也沒找到點語言。她很想問她的親爹,他有沒有想過很多人想趁著他們不在家,把他們姐弟仨給一鍋燴了?連喬世侯都坐不住,出手了。 喬世侯安插的眼線,在南疆已經官至三品侍郎,繼唆使人挑撥羽焦明不成,改成散朝時不動聲色地靠近羽焦明,突然拔劍行刺。 大鳳朝尚武,野外多野獸,城里多流民,動不動就武斗,要是沒有武器就如同野獸沒有爪牙,會置自己于危險之中,大家的武器都是隨身帶的。 官員們上朝時,為防行刺,不能帶劍進殿,劍放在殿門外。 羽焦明從大殿里出去時,那官員正裝成把放在殿門外的劍拿起來要往腰上放的樣子,他出其不意,突然拔劍刺向羽焦明。 上朝,除了大位上坐著的,其他人是不能帶隨從的,包括羽焦明。 當時殿門口的玄甲軍,又被其他官員擋住了,且誰都沒想到,會有人在大殿門口行刺二王子,根本沒有防備。 羽焦明剛接過自己的劍準備掛腰上,一柄利劍就刺了過來,緊跟著,血濺了他滿臉。 一只握著劍的手,從他的面前,掉在地上。 羽焦明呆滯在原地,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拉到懷里護住。他抬起頭,見是青雀姑姑,她的手上還握著柄百鍛短劍。短劍出鞘,劍刃上還滴著血,她的劍擋在前面,把他護住。 一旁的玄甲軍聽到一聲慘叫,下意識扭頭,赫然發現出現流血事件,趕緊奔過去,然而眼前的情況讓他們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該抓誰。 那刺客回過神來,指著羽青雀,大聲喊:“抓刺客,快救二王子?!?/br> 羽青雀依然保持橫劍抵擋的造型,乍然看起來也有點像拿羽焦明當人質,有不明情況的玄甲軍當即喊:“青雀公主,放開二王子?!?/br> 刺客痛心疾首地大喊:“羽青雀,南疆王待你們母女恩重如山,你如此行事,對起得南疆王,對得起曦公嗎?” 玄甲軍當即向羽青雀圍去。刺客則趁機退后。 羽焦明抹去臉上的血,回過神來,大喊:“青雀姑姑不是刺客,他賊喊捉賊,護駕——”一聲“護駕”,把周圍的玄甲軍全喊過來了,王府門口的玄甲軍聽出是二王子的聲音,幾乎第一時間封住了王府大門,禁止任何人出去。 羽焦明后怕不已,渾身哆嗦,嗓子都喊劈了。青雀姑姑要是刺客,這會兒就該是他血濺三尺了,幸好是青雀姑姑在身邊及時護住了他。 羽青雀的臉都是綠的。她知道朝堂上有細作,但細作混到三品大員的位置上,情報處就真有點失職了。 羽九玄監國,出于規矩,沒跟弟弟坐一塊兒,散朝也是從不同的門走,之后再會合。 她剛邁出后殿大門,就聽到有喧嘩聲,緊跟著聽到羽焦明的喊聲,以及羽翎軍行動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又想,“二明嗓門這么大,應該沒事吧?”她的腳下走得飛快,待趕到大殿,就見羽翎軍把斷了一只手的吏部左侍郎按倒在地上。 羽青雀則手里握著短劍,呈保護姿勢把她弟弟護在懷里。 她弟弟滿臉血污,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血點子,抖得如同篩糠。 周圍的大臣們全都站在原地沒動,一個比一個乖巧老實。 羽青雀見到羽九玄過來,還劍回鞘,跪地請罪。 羽九玄抬抬手,說:“起?!彼挚戳搜劾舨孔笫汤?,再看看地上的斷手,對羽青雀說,“交給你審?!弊岆S侍抱起都快站不穩的羽焦明,連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徑直回寢宮。她邁進寢宮,便讓人去傳醫匠,又問羽焦明:“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 羽焦明心有余悸地哆嗦著,看了眼他姐,小嘴哆嗦了幾下,然后“哇”地一聲開啟了嚎啕大哭模式。 他這一哭,眼淚簌簌地往下淌,手背擦眼淚時抹過臉,眼淚糊在臉上沾的血污,越糊越花,頓時更加凄慘。 羽九玄觀察半天,沒見到他有受傷,再想到青雀姑姑的身手向來了得,且都把細作的手削斷了,那人應該沒傷到羽焦明。她的心頭稍安,長松口氣,坐在那看著羽焦明哭。 鎮國夫人匆匆趕來,后面還跟著幾個太妃,其中一個太妃的懷里抱著羽金翅。 羽金翅臉上還帶著笑容,進門后見到哥哥在哭,愣了下,定定地看著他,笑容慢慢消失,嘴扁下來,也跟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羽九玄趕緊向奶奶解釋,羽焦明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 陸敏把羽焦明從頭到腳檢查了遍,只見血沒見傷,頓時放下心來,對羽九玄說:“還是見血見少了,不然不至于哭成這樣?!?/br> 羽焦明的哭聲戛然而止,抽噎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奶奶,憋了半天才把哭聲憋回去,卻噎得直打嗝。 第240章 很快, 羽焦明發現不止他奶奶, 幾個太妃都一副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模樣。他幼小的心靈有點受傷害,覺得他都遭遇刺殺、血濺滿身, 她們居然都沒當回事,又在想是不是他太小題大做? 陸敏從女官手里接過毛巾, 把羽焦明的臉、手擦干凈,說:“王府清凈, 你們被保護得太好,經的事少, 多經歷幾回就好了?!?/br> 羽焦明問:“還……還多經歷幾回?”一回就夠了。他說道:“把那些……人通通抓起來?!?/br> 羽九玄很是淡定地說:“山里的野獸是殺不完的, 而人比野獸狡詐百倍。在他們露出僚牙前, 我們并不知道他們是人是獸,我們要像在野外防備野獸那般時刻警惕,但不必驚慌, 就當是狩獵了?!?/br> 行刺羽焦明的人擔任吏部左侍郎,名叫管役。他的父親曾是承泰天子的太庶, 與嚴世侯、安世侯聯手辦過銅戟頭案,查出預公府,助羽青鸞一舉鏟了除庶三皇子及其身后勢力。他家在承泰天子殯天后便全部遷來了南疆,屬最早遷到鸞城的那批,很受羽青鸞重用。 老太庶聽說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嫡長子竟然會干出在南疆王府大殿門口行刺二王子的事, 這是要做什么? 吏部左侍郎管役是嫡長子, 已經繼承了家業頂門立戶, 如今他犯事,羽翎軍第一時間包圍了他家府宅,將全家老小一并捉拿下獄,交由羽青雀親審。 管役招供得極為痛快,在他看來,大鳳朝天下大亂的罪魁禍首就是羽青鸞。承泰天子為了她,甚至親手養廢自己的兒子,刨斷大鳳朝的根基,斷了國祚,只為給她起兵造反打回京城鋪路。羽青鸞現在做的事,每一樁都是顛覆大鳳朝,其他公侯們上位,則會延續大鳳朝的禮法制度,再續回祚。她若奪得天下,大鳳朝的國祚是真正的斷了根。他招供說自己投效的是喬世侯,不僅是他,南疆朝廷中有很多人都投效了喬世侯,就看羽青雀有沒有本事查了。 老太庶氣得大罵,“逆子!” 管役說:“我忠于大鳳,逆字從何而來?” 羽青雀審問他的同謀。 他到處攀咬,還出言嘲諷羽青雀,讓她有本事把那些人都抓來審,看他們到底是不是。 羽九玄看過羽青雀審出來的結果和名單,當場扔到火盆里燒了,又下令把老太庶一家都放了。 大朝會的時候,她讓人把吏部左侍郎管役帶上殿。 管役的神情倨傲,告訴羽九玄,“你如果覺得我招的不夠多,我還可招出更多的人?!?/br> 羽九玄穩穩地坐在殿上,輕描淡寫地說道:“三十六兵法策略中有一計叫做渾水摸魚,這是你正在做的?!?/br> 朝堂上的文武眾臣還是第一次聽說三十六計兵法策略。他們經常聽到曦公嫌棄大家打仗都是送人頭的鐵憨憨,如今從曦公那學來隊形、兵陣,兵法略策卻是頭一次聽說,也第一時間想到曦公。 他們在昨天還擔心南疆會因吏部左侍郎殿前行刺二王子的事攪得滿城風雨,再被殺個人頭滾滾。畢竟他是三品大員又是承泰天子舊臣,牽涉極廣,這種事在承泰天子那里幾乎形成慣例??涩F在聽起來,似乎王世女另有章程安排。 事實上,這在羽九玄看來根本就不叫事兒。她對哪些朝臣跟別的公侯私下有往來或有勾結都不是很在意。 大鳳朝里貴族間的血緣、姻親關系極為復雜。每個公侯府都子孫眾多,且各有選擇,不可能因為選擇投效誰就跟家里的親戚全部斷絕關系。 水至清則無魚。南疆如果要防成那樣,滿朝上下,將無一可用之臣。 她保障好南疆朝堂安穩,不出動蕩,百姓們能安心種糧經商維持前線供應,其它的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波折。 羽九玄處置吏部左侍郎的方式,跟她的語氣一樣,輕描淡寫,“你在殿前行兇,也算是為喬世侯效死,我倒是想看看他對為他效死之人是何態度。也不知道他會把你當成棄子任你自生自滅,又或者是讓你覺得他救不了你,進而自絕?!彼ゎ^對羽青雀說:“放了他,先讓他跑半個月,再抓回來,把人頭給喬世侯送過去?!?/br> 吏部左侍郎管役怒道:“士可殺不可辱?!?/br> 羽九玄淡聲說:“折辱你的,只能是你自己。你若是認為喬世侯救不了你,自絕便是?!彼念^微動,對羽青雀說:“聽聞云鴉堂姐回來了?!?/br> 羽青雀回道:“正在府中?!庇鹪气f,她唯一的女兒。她母親過世,她公務繁忙,家中許多事務交由她的夫婿帶著女兒在cao持。 羽九玄點頭,說:“那便讓焦明和云鴉堂姐辦這差使?!?/br> 殿上的文武朝臣直側目。吏部左侍郎在吏部的官職僅次于吏部尚書,朝廷三品大官,家世、才能、信任樣樣不差才能當得上,他鬧出這么大的事,王世女竟然派兩個小娃娃來辦這差。 吏部左侍郎管役滿臉羞憤恨不得當朝撞柱自盡。 羽九玄揮揮手,讓玄甲軍把吏部左侍郎押下去,繼續商議朝政,商議吏部左侍郎商這個缺由誰來接任。 殿前行刺案,仿佛就這樣云淡風輕地處置了,連點浪都沒掀起來。 散朝后,羽焦明并沒有因為昨天被行刺便害怕得不敢再跟朝臣們一起走正門。山里有野獸,那便磨鋒利武器保持足夠的警惕,以保障在野獸在襲時能夠將其擊斃而不遭其所害。畏懼只會讓野獸撲咬得更加兇猛。 羽九玄把堂姑羽青雀、堂姐羽云鴉和弟弟召到書房,交待他們差事。 她父母離京,鸞城蟄伏的各路公侯的人蠢蠢欲動,需要她堂姑坐鎮緊盯和牽制住各處,以防生亂,這時候不能派她堂姑出去。她并不知道喬世侯的底細,對方又以謀略出眾聞名天下必有過人之處,便得防著把管役放出去后,會被人救走的可能。 羽焦明不滿七歲,羽云鴉才十一歲多,兩個總角小兒跟一方諸侯較量,即使輸了,也是歷練長本事,不丟人。 羽九玄說道:“欲擒故縱,引蛇出洞。喬世侯蟄伏在南疆的人,如果不救為他效死的人,必損聲名。他們如果出來救人,便是中了我們引蛇出洞之計,正好將他們擒下?!?/br> 羽青雀對三十六計兵法策略很感興趣,見羽九玄說得隨意,便知能打聽,于是向她請教。 羽九玄說:“父親只記得二十八計?!彼f完,起身,找出她爹給他們姐弟編的那本三十六計,給了羽青雀。 說是兵法策略,其實是他倆的啟蒙讀物,四五歲前就看完了,如今最多就是偶爾閑得無聊翻出來看看。她父親編了好多小故事收,兵法方面的有兩本,一本是一本是《三十六計兵法策略》,一本則是《戰事典故》,記載有“草船借箭”、“火燒藤甲兵”、“淝水之戰”等故事。 羽青雀原本以為是很深奧的兵法典籍,看到的卻是圖文并茂畫風特別可愛的兒童連環畫讀物,委實受到不小驚嚇。 羽九玄放出吏部左侍郎之后,前后派出三批人。 第一批,派出羽焦明和羽云鶴。 真正引蛇出洞的餌不是管役,而是他倆。她要引動的不止是喬世侯的人,更是蟄伏在南疆別有居心的所有人。羽焦明是她弟弟,又是她派出去的,一旦羽焦明有失,那就是她的過失,她犯了大錯,下面還有一個嫡親弟弟可以接替她,這會危及到她的儲君之位。儲君不穩,則朝廷難安,進而便會生變。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它是餌,但料下得太足,千載難逢的機會,容不得他們不咬。 南疆兵勢強盛,各路公侯根本無法正面抗衡。如今南疆跟東南方向的眾武侯已經打通連成氣,大勢已成,唯一能動搖南疆根基的,就是國本了。 如果她和羽焦明出事,她娘親會立即停止親征趕回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