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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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貴族們損失慘重,亦是走投無路,想開城突圍,但唯一的路讓朝廷的平叛大軍堵得嚴嚴實實,有人自盡了,有人趁著沒死前瘋狂飲酒醉生夢死,亦有人托孤藏起家中幼小的孩子,藏起財物。 城里的人出不了城,很快沒吃的了。 饑餓使得人鋌而走險,城里的獵戶們常年與野獸作戰,藝高膽大,有趁夜翻下城墻意圖繞開朝廷的大軍進山尋找食物的,被巡邏的親隨軍抓個正著,之后親隨軍著順著獵戶翻墻下來的地方爬墻進了城…… …… 京城 羽青鸞在裴曦出京的兩個多月后,終于有了裴曦的消息。 裴曦出京之后,沿途跟商人們做買賣。 商人們按照契書約定把貨送到京城,也就帶來了裴曦的消息,再根據商人遇到裴曦的時間地點,從而確定裴曦的行進速度、路線,是否安全。 雖然消息傳到時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但至少說明在商人遇到裴曦時,他都安好。 陸續的,隔三岔五地就有商人把裴曦在路上買的貨物送來,甚至有時候一天好幾波。 羽青鸞通過商人收到的消息,比朝廷的探報還要頻繁。 朝廷探報需要專程派人送訊,通常都會是有要緊事才會派人送信,且若是快馬報信,還時常遭劫,一般都是混在商隊中送抵,速度并不比商隊快多少。 商隊有戰奴護衛,有些商隊甚至有公侯士族披甲人同行,商隊再結伴,那真是長長的隊伍前不見頭后不見尾,不要說劫人,從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商人中把人找出來都很難。 給裴曦送貨的商人帶著貨物和契書到指定的收貨地點交給管事,契書上清楚地寫明擬契的時間、地點、跟什么人擬的契、做的什么買賣。管事抄錄下來,在傍晚時分關門歇業后,送到長公主府交到信息部即可。 羽飛鳳已經立為太子參與朝政,羽青鸞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把他當成幼兒時刻看護照料。 她將飛鳳宮交給羽飛鳳自己打理,讓他自己挑選侍從人員,遇事自己做決策,可有不懂不解或遇到難處時,可來找她或去找父皇。 朝廷六面開戰,戰事膠著,朝廷的錢糧花費極大,只見出不見進,朝廷國庫和天子內庫都日漸空虛。 前線折損慘重,還得不斷地補充兵甲糧晌,有些是朝廷增派,有些是從其他封地征調,被征調的封地會免當年歲貢。 那些被攻陷的封地,有些連公侯府都打沒了,封地被洗劫一空,未來五到十年里都難以交得上歲貢。 為朝廷打仗戰亡的公侯,世子襲爵,朝廷會半免或全免襲爵的金子。世子臨危襲爵受命,要維持封地穩固,當年不會進京,封地的歲貢也會免除。 出征的公侯們,自然也不會來京,再有一些因戰事,道路受阻,無法抵京的。 到年底公侯進京,來者不足往年的三分之一。 公侯們不來,豪商們也會隨之減少,運到京城的貨物自然也就跟著減少了。 到年底京城一年最熱鬧的時候,一片冷清,大鳳朝風雨飄搖之勢已顯。 天子心憂,加重病情,湯藥不斷。 他病得起不了身時,朝廷里的大小事務都交給羽青鸞處置,名義上是協助太子理政。 羽青鸞既要照顧生病的父母,又要處政朝廷、管理后宮、教導弟弟,忙得分身乏術。 太子八歲,在父母病倒后,面對朝政和朝臣也是一團忙亂。 大朝會上,有人告他姐夫奉詔出征卻不遵天子旨意,而是沿途跟商人們做起了買賣,以肥自己私囊,又奏請他皇姐就封,稱天子病時,太子坐朝,當由三公輔政,灑灑洋洋細數大鳳朝三公輔政的前例。 太子抬頭望去,見是在大殿最后面的一個小官,剛到能上朝的品級,穿的是太禮府的官袍。 他因為姐夫出京之事挨了父皇十杖,自己捧著詔書跪在地上親自念過,對詔書的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事后皇姐跟他說的那番話,他想了又想,記在心里。如今內外交困,他能信的只有自己的嫡親jiejie。姐夫在這個時候出京,很可能跟朝廷戰事膠著有關。 太子坐得筆直,把當初父皇下的親筆詔書一字字清清楚楚地背出來,特別是那便宜行事之權,念得格外大聲,問,“諸卿對裴曦出征之事可還有異議?” 羽青鸞端坐殿中,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太禮府的小官,再次跪地請奏,請青鸞長公主就封,由三公輔政。 這個時候請青鸞長公主就封,其用心不言而明。三公自然是不會如他們的意。 太師說:“陛下有旨,召青鸞長公主入宮侍疾,今,青鸞長公主的旨意仍在。陛下抱恙,有口諭,令青鸞長公主輔佐太子?!?/br> 太傅說:“父母有疾,子女當侍奉左右。此時就封,不近人情,且陛下并未給青鸞長公主劃分封地,何來就封之說?!?/br> 太保說:“言之有理?!彼麊柼Y,“太禮,你說是不是?”那人可是太禮府的官員。 太禮看了眼扭頭看向青鸞長公主的太子,沒有多言,只應了聲:“是”。 太子正在思量如何應對,便見三公都出來向著他皇姐說話,又下意識地看向他皇姐,她端然而坐,神情不辯喜怒,很像父皇。父皇病了,有皇姐在這里他安心,可三公這樣,又讓他有些不安。 羽青鸞看著那小官,說道:“父皇健在,太子與本宮都是奉父皇詔諭暫理朝政,而三公輔政,輔弼的是天子,你請三公輔政太子,何意?” 小官伏地叩首。 羽青鸞說道:“詛咒天子,離間天家父子姐弟情分,其罪不赦,夷三族?!?/br> 小官拼命叩首,喊,“太子饒命,長公主饒命?!?/br> 羽青鸞揮手,有親隨軍上前,將小官拖出去。她看向太庶,喊了聲,“太庶?!?/br> 太庶上前,“臣在?!?/br> 羽青鸞說:“嚴審?!?/br> 太庶領命,“是?!?/br> 散朝后,太子與羽青鸞走在宮道上,他問道:“皇姐,為何定罪夷三族后還要再嚴審?” 羽青鸞說:“如今朝廷不穩,夷其三族是為震懾。嚴審,則是審其幕后指使者。父皇健在,不到三公輔弼之時,即使……將來你繼位,由何人輔弼,又有何人擔任三公,當以父皇的詔書旨意為準?!?/br> 請三公輔政,這是想讓太子擔上希望父親早死自己想繼位的不孝之名,也是想讓太子猜忌她,使得他們離心反目。朝廷還沒戰敗,京城還在掌控之中,想向公侯們投城的人,也得看能不能有那命。 有雪花飄落在她的鼻尖上,她抬起頭,見到天空中飄起了雪,很大。 裴曦曾說,冬天在涼亭里賞雪吃火鍋很美。 她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那機會,希望有吧。 …… 三月,天氣回暖,朝廷卻未有捷報。 歲貢入庫的錢糧,已然告罄。 如今只剩下養京隨軍的糧錢可用,那是朝廷最后的家底。 這些錢糧是斷然不能拿出去支援前線的。 羽青鸞帶著太子去到天鳳殿見他們的父皇。 天子蓋著薄被,半靠在軟榻上,身旁擺著一個棋盤,正在獨自下棋。他滿臉病容,神情憂慮,盯著棋盤沉思。 羽青鸞掃一眼棋盤,從布局便能看出,她父皇不是在下棋,而是以棋為城,考慮戰局。她揮手,讓宮中的侍從們退下,在天子的對面坐下,說:“朝廷如今只剩下親隨軍的錢糧可調用。戰事膠著,不若集中出征的親隨軍先攻一處?!?/br> 天子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說:“若是那樣,大鳳必將分崩離析?!?/br> 羽青鸞說:“再打下去,恐京城都……”難保。 太子的臉都白了,看著他父皇和皇姐,問:“要……敗了嗎?” 羽青鸞說:“沒錢沒糧了?!焙鋈?,她聽到有高喊聲傳來,以為是錯覺,再聽確實是有大喊聲,且越來越近。她側耳聆聽,發現好像喊的是:“大捷……懷城大捷……” 她心說:“聽錯了?”那聲音更近,確實是喊的懷城大捷。懷城,鹽道,裴曦去的地方。 羽青鸞蹭地起身,快步到宮殿門口,就見親隨軍快步奔到近前,跑得汗流頰背氣喘吁吁。她一眼認出這人是跟著裴曦出征的親隨軍之一,在孫大才麾下。懷城回來人了!拿下了? 親隨軍見到羽青鸞,直接趴在了臺階下,喊,“長……長公主……大捷……懷……懷城打下了……十一……十一座公侯府的家眷……一……一網成擒……全……全部拿下……鹽……曙世侯……曙世侯運來兩千擔鹽……到……到魯城了……” 天子掀開身上的被子,匆匆下地,腳下一軟差點摔到地上。 太子眼疾手快,趕緊用自己那小身板撐住天子,喊:“父皇當心?!?/br> 天子站穩,邁出宮殿大門,說:“再說一遍?!?/br> 那親隨軍喘著氣說:“到魯城了,兩千擔鹽,以懷公為首的十一家公侯府的家眷……還……還有戰獲數百車……” 第160章 羽青鸞的心定了下來, 她長長地暗松口氣,扶住自己父皇,對親隨軍說:“進殿說話?!?/br> 親隨軍叩首, 跟在天子一家三口的身后進殿,剛要行禮,就見青鸞長公主朝一旁的坐席一指, 對他說:“坐?!彼凳仔辛艘欢Y,道謝,坐下。 羽青鸞又召來宮侍給他端來水, 說:“喝點水, 歇口氣?!?/br> 親隨軍再次道謝, 待把碗里的水一飲而盡,用手背擦了嘴角的水漬。 羽青鸞仔細打量幾眼,認出來了,問:“你是孫步?”孫步,孫大才的侄子, 任十夫長。 親隨軍回道,“正是卑職?!?/br> 羽青鸞問:“此次押送戰利品的是何人?” 親隨軍說道:“回長公主,是孫茂?!?/br> 孫茂, 孫大才的嫡長子。羽青鸞輕輕點頭, 說:“你講講出征的事?!?/br> 孫步抱拳領命,說:“我們趕路走了三個半月抵達依山城……” 太子說:“從京城到依山城, 三月即可抵達, 何故多走了半月?”可是做買賣的緣故? 天子和羽青鸞, 兩人一起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太子。 孫步頓了下,才說道:“稟太子,路遇野獸、雨后道路泥濘都會影響到趕路行程,曦公擔心隨時會有戰斗,為了讓我們保證充足的戰力,并不強行我們趕路前行?!?/br> 太子說:“可戰事緊急……” 天子喚了聲,“太子?!币粋€警告的眼神過去。 太子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禮,不再問。 孫步有點不知道要怎么答了,心說,太子不會是像傳言那樣對曦公有不滿吧? 羽青鸞說:“孫步,直說無妨?!?/br> 孫步聽到羽青鸞說話,他著,青鸞長公主在這里,又是她問起,她與曦公是夫妻,她說無妨便是無妨,這才說:“我們趕路途中,曦公同商人做買賣,待到依山城后,孫門郎下令讓我們扎營休息,曦公讓我們寫家書,又與商人做起買賣,問我們可有特產寄回京城,他有商隊可為我們托運,很是便宜,兄弟們便紛紛寫家書,買特產,遇到錢財不湊手的還能找曦公借,但要給利錢?!?/br> 太子:“……”他看向自家jiejie和父親,待見二人聽得認真,于是也安靜地聽著。 孫步悄悄地觀察三人的神情,待見到青鸞長公主示意他繼續說,才又說:“我們正寫著信,虔公的嫡次子來了,他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曦公,又派出隨從在營中四處走動,有商人告訴我們,虔公府的大軍就屯在距離依山城只有四十里的月城,又說依山、巨木等諸城都成了空城……”他頓了下,說:“兄弟們憂心次事出征難有戰果?!?/br> “傍晚,吃飯時還在議論,忽然就收到調令,讓我們長途奔襲去拿空城,孫門郎告訴我們,曦公說的,拿下城就不讓我們還錢了……還給我們記戰功,讓我們有rou吃有錢拿……派騎兵先行,把城頭上的旗換成親隨軍的,再讓我們急行軍把城門口守了,不需要人多,一個城門派十幾個人就行,虔公只要不想反就不會打我們……” “我們連奔兩天兩夜,連拿六城。頭天夜里,傍晚出兵,未等天亮就拿下了依山、巨木、歸鶴,把虔公堵在了月城,虔公追在我們身后吃了一路的土,什么都沒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