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學會
易晚艱難地爬上教工宿舍樓的樓梯,樓道的燈壞了,她在門前的黑燈瞎火里摸索著拿鑰匙去對鎖孔,也不知是為什么,總也對不上。 丁零當啷的鎖匙哈哈大笑著碰撞在一起,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狽。 她決定停下來喘口氣。 她知道自己跟很多人的關系理不清,但她有種奇異的樂觀:等自己畢業了以后,什么老師,什么同學,都可以自然地順著時間的河流流逝而去,未來他們自然會走各自的路,不必跟她有關。 但宋景年第一個跳出來,問她“以后”。他剛才甚至開始討論她已經到了法定婚齡可以結婚了! 天爺! 易晚罵他也不是,應他也不是,本想糊弄兩句她還要上學還沒畢業,宋景年卻一副“我看你演”的表情: “沒有法律規定在校大學生不能結婚吧?” “你家門牌號我都知道是多少,你還想逃到哪里去?” “易晚女士,你不要忘了,你家的情況我現在一清二楚,你這兩年來的收入都是我發的,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這個小人!卑鄙!無恥! 他叫我什么?“女士”? 易晚惱羞成怒,踹了他一腳頭也不回地就跑了,一肚子亂糟糟地回到學校,現在覺得靈魂都已經脫位了。 她是想對宋景年好,但沒想到婚嫁之事上面去。人生對她來說已經相當艱難,她不覺得自己有準備去履行一生的承諾。 這感覺像是在舌尖咬爆了一個又酸又甜的果子,她被那酸脹震得渾身戰栗,卻又嘗出點甜美滋味,嘴角都不知道是該下撇還是上揚。 但等那混雜了悸動和震驚的味道過去,擔憂返上來舌根,她就連吞口唾沫也覺得辛苦了。 易晚垂下手,沉甸甸的鑰匙串在黑暗中向下墜,更是分不清哪把是開門的了。 她遲鈍地打算掏手機出來照個明,就在此時,面前的房門被拉開—— 文弈站在門口,面沉如水。那樣子一看就讓人想給他配臺詞:你還知道回來? 唉,完了。易晚心虛,僵硬地抬臉擠出一個笑容:“我……我有點事回來晚了……” 她逃避著文弈的視線去換鞋,乖乖地放下書包擠酒精搓手液,低頭就要往屋內走。 文弈的聲音像是剛從廚房冰箱冷凍層里拿出來的一樣,絲絲冒著涼氣:“你有什么事?” 易晚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去蜜蜜,又不想說謊騙他,一邊走一邊轉移話題道:“那個,我先去洗澡吧……” 結果手臂被猛地拉住,她被迫轉身,頭一擰,發梢又正好被他摁住,瞬間發絲拉扯,疼得她腿差點發軟,條件反射去捂后腦,“??!” 文弈立刻放手,緊張地上來檢查,易晚扭了幾下沒扭過他,被他箍在懷里里里外外看了幾圈。她是再有心遮掩也沒辦法,被文弈看見兩邊耳后的頭皮觸目驚心地紅了一片。 “是、是梳子卡頭發里了扯了一下,沒事的……” 什么發型要把梳子卡頭發里?還是兩邊?文弈雙唇緊閉,又氣又心疼,看著她一臉粉飾太平的笑容,恨恨地戳破她的偽裝: “沒有辦法保障勞工人身健康的店,我看還是投訴一下比較好?!?/br> 易晚瞪大眼睛,一把抓住文弈的袖子。 這一個兩個的,是不是都想要她的命! “文老師你誤會了……”她傻傻地信了他的威脅,輕易就被套出了話來,急急說:“老板對我很好的,這個是沒辦法才……”說到最后又囁嚅起來,頭垂下去,像開始枯萎的花。 文弈又想起電話里那個強勢又執著的男人,再看看易晚這副為他說話的樣子,酸得他臉都痛起來。他一把摟住易晚的腰,幾乎是把她甩進了浴室,然后自己也踏進去,以幾乎要掀掉水龍頭的力氣打開了熱水。 猛沖炸開的水花如同他滔天的煩躁。 明知故犯!說了怎么還是不懂!怎么還去那種地方! 易晚有點驚慌地看著原本優雅自持的文老師開始粗魯地解她的衣服,她嗓子里壓著聲音發不出來,只能徒勞地去扒拉他的手腕。 “我……我自己來……老師你別……” 不行,你這個不聽話的壞學生。文弈板著臉,下定決心要給她一點教訓?!罢l扯了你的頭發,嗯?用的什么姿勢,什么體位?” 他都知道自己去哪了。易晚苦著臉答不出來這些送命題,只委屈道:“你怎么……你怎么……” 為了不讓衣服卡住她會疼的頭發,文弈只能一顆顆解她的紐扣,聞言一陣火大,直接扯開最后一粒?!斑€問我?我給你打電話,你讓你的好老板聽,還問我怎么知道的?” ???電話?宋景年聽了?他沒跟我說你打來過呀! 發現自己又被宋景年坑了,易晚咬咬牙,下定決心一個月都不理睬他。但眼下都什么時候了,衣服都被文弈扒光了,她也沒精神去想她的老板了。 脫她的內褲的時候,文弈有一瞬的猶豫。 倒不是現在了還在講究什么止乎禮也,他倆又不是沒做過。文弈只是突然害怕,如果看見她下面含著一包別人的jingye,他會不會失手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棉布蕾絲內褲卷著邊被拉下,入目仍是兩片干凈粉嫩的rou唇,謝天謝地,文弈幾乎是松出一口氣來,但很快就又覺得胸腔滯悶。 為什么她這樣令人擔心? 他放在心尖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愛的人,居然這樣令人擔心。 文弈腦中一片可以稱為悲傷的空茫,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把易晚推到了花灑下,正在胡亂搓著她的身體。 他自己衣裳沒脫,全被打濕,藏藍色的睡衣緊緊貼著精瘦的胸膛。眼鏡上糊滿熱氣和水珠,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 易晚也不敢去看清他的眼神。 角落的沐浴露是香根草味的。這個味道很適合文弈,清雅,善良,溫柔。 只不過現在他的狀態遠遠不符這些形容。他飛快地摁壓了幾下泵頭,掌心擠滿透明的浴液,轉頭全部擦到易晚身上去,把她抵在墻上洗。 肩頭,手臂,腰肢,大腿。她本來就皮嫩rou滑,涂上這些之后更是整個人都泛著潮濕的水光,在熱汽的蒸騰下白里透出粉紅來。浴室里香氣撲鼻,霧氣繚繞停駐,兩人的呼吸都困難起來。 “除了頭發,還有嗎?你哪里被人碰過?”語氣藏著瘋狂,簡直想讓人捂住他的嘴,怕他越說越失控?!斑@里?還是這里?” 滑膩泡沫流入雙腿間,他一掌蓋上來,手心包著她整個陰阜揉搓,易晚心都快跳出來,一個勁否認。 “不……我沒有……”文弈的狀態不是很好,她心急如焚地想讓他冷靜些?!拔覜]有跟別人睡……你別氣了,老師……” 沒有?文弈動作稍停。 哦對,他剛才看到的,那里干燥又緊閉。 但他沒有消氣,甚至更加粗暴,劈手抓起花灑就往她身上沖水: “有區別嗎?有區別嗎!” 水壓陡然上升,易晚低聲叫喊起來,一兩分水流極速打到胸前rutou上,她控制不住地顫抖。文弈伸手一摸她的腿心,發現有新的清亮濕液涂在指尖,他被徹底點爆,狠狠地往她身體里塞進兩根手指。 “sao!你就是sao是不是!無論是對誰,你都是這樣,是不是???” “你永遠,永遠就學不會愛自己,是不是???” 有區別嗎? 是嗎? 易晚感到自己被脹滿,文弈已經沒了掌控,一下便插得很深??伤龥]有感受到痛,也沒有感受到爽。 只有從頭到腳濕淋淋的茫然。 修長指節進來之后并沒有大肆作亂,仿佛這個侵犯的動作只是一種情緒的宣泄。此時的文弈并無情欲,無用地喘著氣,大腦一片雜亂、他像個在考場里一題也做不出來的小孩,甚至都不知道下一個步驟該是什么。 水滴濕熱,黏膜濕熱,眼淚濕熱。 或許自己是先哭的那一個,或許不是。 易晚輕輕地摟住文弈,下巴放在他起伏的肩頭,仍然紅腫的頭皮挨著他的側臉。 “對不起?!?/br> 她的聲音幾乎被水淹沒沖走,但文弈還是聽見了。 “我會開始學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