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豹暗吸了口氣，盡量顯得不刻意地問：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呀？rdquo;他總覺得這些人不像父親隨手救了的人，不然父母不會這么鄭重其事。

    昨夜，洪老大告訴崔氏小石頭全家被仇家殺了，這事不能泄露出去，崔氏自然不能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說出來，只道：哎！就是被人搶了的外鄉人唄。rdquo;

    洪豹知道母親也在撒謊，心中不快。

    秦惟起來洗漱后回屋，發現曹郎中已經端了藥來了，洪鷹聽見動靜，也跑了過來。

    曹郎中把兩碗藥放在桌子上，笑著對秦惟說：一碗是小石頭的，一碗是你的。rdquo;

    小石頭剛醒來，懨懨地沒jīng神，吱吱地說：我不要喝藥。rdquo;

    曹郎中嚴肅地說：怎么能不喝藥？rdquo;

    小石頭眼淚出來了：就是不喝hellip;hellip;rdquo;

    洪鷹點頭：就是，藥是苦的，我喝過hellip;hellip;rdquo;

    小石頭的嘴角八字，淚水成串。

    秦惟嘆氣：他不喝，我也不喝了吧！rdquo;

    曹郎中驚道：你可不能不喝！rdquo;

    秦惟坐在g邊，笑著去摸小石頭的額頭：我要跟小石頭學。rdquo;

    洪鷹不信：你都這么大了，還跟小孩一樣？rdquo;

    秦惟點頭：我喜歡小石頭呀，小石頭做什么，我做什么。rdquo;

    曹郎中哦了一聲，對小石頭說：小石頭??！你叔叔要是不喝藥hellip;hellip;rdquo;因為真實，所以他不敢說出來，咳了一聲，難過地看小石頭。

    小石頭眨了眨眼睛，眼淚沒了，小眉毛皺起：叔叔得喝藥。rdquo;

    秦惟從額頭往后給小石頭攏頭發，搖頭道：不喝。rdquo;

    小石頭撅嘴：要喝！rdquo;

    秦惟問：那小石頭喝嗎？rdquo;

    小石頭眨了兩下眼睛，微弱地說：好吧hellip;hellip;rdquo;

    洪鷹驚訝：真的？！rdquo;

    秦惟微笑：小石頭是個好孩子。rdquo;伸手把小石頭扶起坐了，曹郎中將一大碗中藥給了秦惟，一小碗給了小石頭。秦惟端著碗，看著小石頭：你喝一口，我喝一口。rdquo;

    小石頭鼓了半天力氣，喝了一小口，眼睛一下就水汪汪了。

    洪鷹忙問：苦吧？rdquo;

    秦惟喝了一大口，嘆息道：真好喝??！你的好喝嗎？rdquo;

    小石頭搖頭，秦惟瞪大眼睛：這些都是進你的身體去幫著你打架的戰士，你得說好話，他們才會賣力，把你身體里作亂的怪物打垮，你才會好，你怎么能不說好喝呢？rdquo;

    洪鷹追問：真的真的？！你怎么知道？rdquo;

    秦惟點頭：當然，我比你大這么多，自然知道。rdquo;

    小石頭看著碗，又喝了一口，張嘴要吐，秦惟也張嘴：我也要吐出來！rdquo;

    曹郎中忙說：別！別！rdquo;他看小石頭：別讓你叔吐！你記得那時，你叔叔總睡覺嗎？rdquo;

    小石頭眨眼，然后端起了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將一小碗藥喝光了，然后苦得眼淚流下，曹郎中馬上接過小碗說：太好了，小石頭！來，喝口水！rdquo;往碗里倒了水，又遞給小石頭。小石頭喝了水，眼淚才沒了。

    洪鷹哇了一聲：小石頭！你真行??！rdquo;

    小石頭帶著驕傲看秦惟，秦惟大聲嘆氣：好吧，我也喝了。rdquo;他仰脖喝光了藥，曹郎中提了茶壺也給他續了水，秦惟像品茶般喝了口水，贊嘆道：這水真甜。rdquo;

    洪鷹又不信：怎么會？rdquo;

    小石頭馬上支持：是的！水是甜的！rdquo;

    洪鷹不耐煩：好吧，你說甜就甜，那咱們出去玩吧？rdquo;

    曹郎中否決：不行不行！小石頭昨夜才發了燒，今天只能在屋里玩。rdquo;

    房門打開，崔氏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阿惟，小石頭，吃早飯。rdquo;

    曹郎中忙說：要等會兒，他們才吃了藥。rdquo;

    崔氏一愣：那我再端回去？rdquo;

    秦惟忙說：別，正好放這里晾晾，我吃不了燙的。rdquo;

    崔氏放下食盤，笑著對秦惟說：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hellip;hellip;rdquo;

    洪鷹馬上說：娘，我想吃餃子！rdquo;

    崔氏不理洪鷹，秦惟禮貌地回答：伯母吃什么，我們就吃什么，不用另外做hellip;hellip;rdquo;

    崔氏說：你別這么客氣hellip;hellip;rdquo;

    洪鷹再次努力：娘！那我吃餃子！rdquo;

    崔氏對洪鷹瞪眼，低聲道：誰問你了？rdquo;

    秦惟笑著說：那我也吃餃子吧，素餡兒的就行。rdquo;

    洪鷹拍手：餃子就行！rdquo;

    秦惟想了想，說道：伯母，您去跟大伯說一下，雇那么一兩個人吧，后面咱們還得弄ròugān作坊，小石頭還小，我又幫不了什么忙，我不想讓伯母太cao勞。rdquo;

    崔氏昨天知道秦惟的東西賣了上千銀子，雖然不能都花了，但是花二兩銀子買個孩子、一兩銀子一年包吃包住雇個婦人hellip;hellip;真是綽綽有余。

    崔氏點頭說：好，我這就去跟你大伯說，你這孩子真hellip;hellip;rdquo;她想說心疼人rdquo;，可怕太親昵，想說真孝順rdquo;，又覺得有些賣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秦惟和小石頭吃了早飯，小石頭就坐在g上，洪鷹又去拿了他的種種小雜物，坐在g邊，向小石頭一一解說。秦惟想出去走走，但是被小石頭拉著衣服，必須坐在g上旁觀。因為沒有車窗外的風景來分神，秦惟深覺孩童的世界沒有深度。他得找些事做，不然這么一天天病歪歪的，真沒意思。

    事實上，秦惟到西北的第一個冬天過得非常豐富多彩。

    小石頭喝了兩天藥，就完全jīng神了，要出屋去玩，可還得秦惟跟著。好在洪老大的院落極大，秦惟出屋走走，就在朝陽的屋檐下坐了曬太陽，小石頭與洪鷹在院子里跑。

    秦惟向洪老大要了刀和軟木，慢慢地雕刻，給小石頭做了一副跳棋，還向曹郎中要了中藥里的藥材，染了色。這時天氣也寒冷了，小石頭和洪鷹在屋中就有了玩的。洪鷹想拉自己的二哥洪豹也來玩，可是洪豹總拒絕，說自己忙。

    洪豹也的確忙，洪老大在同街上去買了個院落，找了五六個人當伙計，洪虎帶著人去打獵，不幾天就獵回了一頭鹿和一只野豬。秦惟去了，本想露一手自己的刀功，可是看著凍得硬邦邦的動物尸體，覺得手涼，就沒了興致，只在私下告訴了洪虎做ròugān的過程和配料，讓洪虎去當領導了。

    洪虎年輕，愛咋呼，大呼小叫地讓人切ròu、抹料、燒烤。院子里總是人聲喧囂，騰著燒烤的煙霧。左鄰右舍的人們常去看看，更添了熱鬧。洪豹跟著洪虎，自然有事gān。

    做好的第一批ròugān出來，分送給了各家各戶，贏得了一致好評。許多青年人出城去打獵，洪虎又做了許多ròugān，直到將城里能找到的調料全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