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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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瑞陽長公主頭回聽說有女子比武, 不想錯過這番熱鬧,就和拿上幕籬的顧浮一塊入了宮。 馬車上懸著的檐鈴發出悅耳的聲響,前方有身著玄袍,腰佩鱗紋長刀的禁軍開道, 一路暢通無阻。 陛下急召, 是以馬車并未像以往一樣止步于宮門前, 而是在宮門口稍作停留檢查, 就被放行,進入宮內。 召見外邦使臣的含元殿富麗堂皇, 置有三層高階, 皇帝的御座自然是在最高的那一階上, 其下桌案分排兩側,按身份地位往下排序。 傅硯就坐在御座之下的第二層高階上,與他一同的還有宰相趙長崎并幾位朝中重臣, 對面則坐著外邦來的使臣, 其中有一位雖身著男裝,編發高束, 但面容俏麗不加遮掩,一看就能看出是個女子。 顧浮頭戴幕籬, 與長公主一道入殿覲見,因身份上的差距, 長公主站著行禮, 她則得跪下叩拜。 御座之上的皇帝也是看見顧浮頭戴幕籬才想起什么來,用余光看了眼身旁帶刀護衛自己的李禹。 為了不讓這個便宜侄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刺激失態, 皇帝趕在顧浮叩拜之前發話,沒讓顧浮頭上的幕籬因叩拜而被撞掉,也讓顧浮不必下跪, 和長公主一樣站著行禮便可。 看皇帝為顧浮大開方便之門,不滿顧浮面圣還遮臉的大臣們也都閉了嘴。 不過這并不能阻止玉樓公主對顧浮的輕視。 她起身出列,行外邦之禮,用帶著口音的中原話表示:“皇帝陛下,玉樓習的是真刀真槍,您若因為玉樓是女子就小看玉樓,隨意找個會點拳腳功夫的姑娘來和玉樓比武……” 玉樓公主偏頭,眼神桀驁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顧?。骸坝駱强峙抡莆詹缓梅执?,要了她的性命?!?/br> 這話猖狂,然而皇帝卻只是笑:“不比上一比,怎么知道是誰小看誰呢?!?/br> 皇帝的態度溫和依舊,還讓人為她們送上禁軍的鱗紋長刀。 鱗紋長刀與苗刀相似,但卻比苗刀要寬一些,刀柄也短些,適合單手持握,但刀身更長,刀刃與刀鞘上皆有暗紋,可在不同的光照下顯現出流光溢彩的魚鱗紋路。 瑞陽長公主在御座下首蹭了個位置,顧浮則借著輕紗遮掩,欣賞傅硯淡定喝茶的模樣,見小太監抱著兩把刀上來,她才將自己的視線從傅硯身上撕開,轉身去拿刀。 玉樓也邁下臺階,從小太監手中拿走剩下的那把鱗紋長刀。 最下面的第三階比上面兩階都要寬敞,內監上來挪一下大臣們的桌子,便可騰出足夠的空間給她們做比試用,且第三階距離上兩階較遠,也能有效保證皇帝的安全。 顧浮與玉樓公主相對而立,她們一個穿著利落,窄袖胡靴,腰間束著皮革帶,威風得像只矯健的豹子;一個穿著今日生辰特地準備的新衣,長裙搖曳,對襟短衫外還罩了件大袖,臂彎搭著一條披帛,頭戴輕紗幕籬,身姿綽約,明明手上拿的是長刀,看起來卻像只家貓,即便伸出利爪,也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顧浮雙手持刀,刀尖朝下向玉樓公主行了一禮,玉樓公主臉上的不屑愈發明顯,但也耐著性子回了一禮。 對比雖然慘烈,但也給人一種奇妙的視覺體驗,邊上沒什么存在感的史官在紙上奮筆疾書,一旁還有作畫的畫師,手眼不停。 站立在編鐘前的宮廷樂師得到示意,在最底下一排,最大的那個鐘上敲了一記,渾厚低沉的聲響在大殿內蕩開的同時,玉樓公主持刀朝顧浮襲去,凜冽的招式與一往無前的氣勢嚇得瑞陽長公主險些驚叫出聲。 然而下一瞬,站在原地沒有挪動腳步的顧浮抬起長刀,鏗鏘一聲就將玉樓公主那一招給打偏了方向,兩把刀刀刃相接,撞擊出細小的火花。 玉樓公主略感意外,下手也比原先要認真幾分,可她不認真還好,顧浮不過是站在原地擋招,叫她無可奈何。她一認真,顧浮也動了,像只偽裝成家貓的老虎睜開眼睛站起身,慵懶地抖了抖身上的露水,緩步慢踱,隨即朝著獵物一撲而上。 編鐘的余音還未在耳畔散去,顧浮已和玉樓公主往來數十招,逼得玉樓公主連連敗退,玉樓公主故意退到柱子邊,待到距離合適,她踩著柱子翻身躍出顧浮的攻擊范圍,正要朝顧浮后心襲去,結果顧浮比她更快,轉身揚起衣袖的一刀力氣極大,撞到玉樓公主的刀上,不僅震得玉樓公主虎口發麻,還讓軍造司的得意之作——鱗紋長刀被直接砍成了兩截。 斷刃旋轉著劃過玉樓公主的頸側,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猛地扎進遠處兩人合抱粗的柱子上。 余力未散,斷刃輕顫著發出嗡鳴,竟是給編鐘余音收了尾。 李禹原還覺得她們是菜雞互啄,即便看到顧浮出手利落,也只是有一點意外,直到顧浮把玉樓公主手中的鱗紋長刀打斷,他的眼底才多了幾分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別不是男扮女裝,戴了幕籬上來唬人。 在場的軍造司掌司險些從自己的位置上蹦起來,臉上滿滿都是震驚。 這可是他們每年改進一次的鱗紋長刀!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斬斷??! 鱗紋長刀的堅韌程度只有武將和軍造司明白,不曾接觸過的外行人就看個熱鬧,瞧見顧浮贏了,便有文臣忍不住譏諷:“玉樓公主連我大庸的閨閣女子都打不過,就別再嚷嚷著要與武將比了吧?!?/br> 一旁的官員連聲附和,帶起一陣歡聲笑語。 玉樓公主手持斷刀,不知是死里逃生嚇的,還是被人嘲諷給氣的,手都顫了。 顧浮透過輕紗邊沿看著地面想了想,突然轉身,向皇帝拱手道:“陛下,玉樓公主想與我大庸武將比試,不巧,民女也有和她一樣的想法,想與諸位使臣帶來的武將一較高低,還望陛下恩準?!?/br> 懷疑顧浮男扮女裝的李禹愣了愣,總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說起來,雖然衣袖寬大看不真切,但對方的身形也讓他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惜那感覺太過微弱,不等他細想,皇帝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既然如此……” 皇帝看向那些外邦人,他們并非一伙,有幾個來自南邊部族,還有幾個是東南磊國派遣而來的使臣。 各自入京的時間也不同,不過在驛館住了些時日,統一在今天被召入宮中覲見。 玉樓公主要挑戰大庸武將時他們就推波助瀾,想看好戲,如今火往他們那燒去,他們再想阻止也晚了,其中有個外邦人中原話講得極好,能言善辯,可惜方才就數他拱火供得最厲害,現在誰要找借口說不,趙長崎就拿他之前的話堵回去,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至于顧浮有沒有能耐打贏他們帶來的武將,這點不在眾人的考慮范圍內。 和玉樓公主一樣,顧浮是女子,她若贏了對方丟臉,她若輸了對方也勝之不武,顯然是筆穩賺的買賣。 可誰都沒想到,顧浮能贏遍全場。 管他來的是何等健碩的彪形大漢,身負多少戰功,戰戟舞得有多威風,錘子輪得有多嚇人,統統都被顧浮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由此可見顧浮打斷玉樓公主的刀,已經是手下留情。 而先前說玉樓公主連顧浮都打不過就別想挑戰大庸武將,言語間把顧浮和玉樓公主一塊貶低的大臣也閉了嘴。 ——這顯然不是他們理解中的“閨閣女子”。 “好了?!贝蛲暌惠?,皇帝才不緊不慢地喚了一聲,讓顧浮收手。 因為長刀不給勁,中途換了把長.槍的顧浮神清氣爽,聽皇帝的話乖乖退下。 宮女領她到偏殿休息,顧浮坐下后就摘了幕籬——方才好幾個武將想把她的幕籬打掉,雖然沒有成功,但也在幕籬上留了幾道口子。 顧浮正苦惱待會回去要怎么應付衛姑娘,外頭突然傳來宮女詫異的聲音:“李統領?” 顧浮身形一僵,手里的幕籬險些掉地上去。 她方才和人對打,刻意改了出手的習慣和武功路數,應當不會被李禹看出來才對。 偏殿外,李禹面不改色地對宮女扯謊,說道:“陛下叫我過來看看?!?/br> 宮女遲疑,不太敢放李禹進去。 顧浮站起身,正想在偏殿里找個地方躲躲,就聽見外頭又響起一道聲音—— “陛下何時叫了李統領來偏殿,我怎么不知道?!?/br> 聲音冷淡,分明就是傅硯。 顧浮舒出一口氣:她家望昔可真是及時雨。 顧家二姑娘畢竟是國師的未婚妻,李禹就是再好奇再想探究,也沒有當著國師的面強行去見人家未婚妻的道理,只好悻悻離開。 李禹離開后,顧浮重新戴上幕籬,跑到門口,腳步非常輕快——她太久沒和人一對一打過架了,剛剛那一通打,打得她非常痛快。 可傅硯卻與她截然相反,感到了無比的憋悶。 在顧浮看不到的時候,傅硯收集了許多有關顧浮在北境從軍的情報和信息,可無論翻多少書冊軍報,閱覽多少文字記敘,都沒有方才親眼看見顧浮持刀舞槍碾壓數名大將來的震撼。 傅硯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京都這塊繁華地根本不夠顧浮施展,她若為男子,必可累積不世之功,名垂青史,而不是只有短短五年的軍旅生涯,得后世一句“英年早逝”的嘆息。 哪怕顧浮說了她如今還有別的事情想要去做,傅硯依舊為她感到不平。 無處發泄的郁悶讓傅硯按捺不住來找她,帶她出宮。 顧浮奇怪,問他去哪。 傅硯說:“看禮物?!?/br> 思想骯臟的顧?。骸啊?/br> 青天白日,不好吧。 顧浮心里想著有傷風化,身體卻格外誠實,偷偷跟著傅硯出宮,一塊乘上馬車。 馬車駛離宮門,不一會兒就到了宣陽街隔壁的興樂街。 馬車在興樂街的一座大宅子門前停下。 道路兩端提前清場又設了路障,所以街上并沒有其他人。 顧浮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并未懸掛牌匾的大門,問:“這是哪?” 傅硯告訴她:“忠順侯府?!?/br> 顧浮訝異。 這是……她的府??? 作者有話要說: —— 謝謝悅己的地雷! 謝謝水月久安的兩個地雷! 愛你們=3= ☆、第四十四章 “你買的?這得花多少錢?”顧浮不假思索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怪顧浮煞風景, 實在是這一帶距離皇城最近,地價貴得嚇人,任何人要在這里置備房產,首先想到的都會是錢。 顧浮從軍那些年得了不少賞賜, 除開日?;ㄤN, 攢下的俸祿也不少, 詐死之前她已留下書信托可信之人把她留下的錢帶去戰死同袍的家鄉, 給他們的家人送去,用作撫恤。 詐死后皇帝追封她爵位, 雖無法光明正大給她賞賜和宅邸, 但私下里送了不少好東西給她, 顧浮把一部分給了祖母,讓她隨意拿去用,不過祖母好像沒動過, 說是要留著給她做嫁妝, 還有一部分顧浮變賣成現錢,放在手頭方便隨時取用。 之前她給郭兼的銀票就是這么來的。 顧浮也不是缺錢的主, 可叫她在興樂街買一套宅子,她還真買不起。 傅硯沒想到顧浮會這么問,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座宅子確實是他花錢買的,但他買的時候沒在意過錢的問題, 只想著挑最好的地段, 不能像宣陽街那么吵鬧,也不能離皇城超過兩條街, 哪怕掛不了侯府的牌匾,規格也得配得上侯府的名頭。 宅子里頭的景致還得好,不好沒關系, 可以叫人拆了重新修葺,只要能趕上顧浮的生辰就行。 好幾處的修葺圖紙都是他親手繪制,用料也是他選定后派人從各地采買,加急運來京城,每隔幾日他還會過來看一次,免得出什么岔子。因為顧浮白天要入宮上課,上完課還得忙晚袖齋的事情,時不時又要同皇后商議女子書院的安排,所以只要在晚上顧浮到他那之前收好圖紙,就能把顧浮瞞過去。 至于這期間花了多少銀子……傅硯倒是看過賬本,但因為賬目沒問題,他就沒怎么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