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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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同樣沒法沉迷音樂的三弟顧竹惴惴不安地開口問她:“二、二哥,我們就這么約子泉來這里,不好吧?!?/br> 因為顧浮穿著男裝,又帶他來了明善街這樣的紅燈區,顧竹根本不敢暴露自家二姐的真實性別,只能改口稱她為“二哥”。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鳖櫢『攘丝诓?,抬眼見那懷抱箜篌的女子正看著自己,便笑著從袖中掏出一袋子錢,放到桌上:“姑娘人美心善,想來也不會和別人多說什么?!?/br> 那樂坊女子看了眼錢袋,臉上露出嬌俏的笑顏:“公子放心,奴家今日不過是來彈了首曲子,公子長什么模樣,見了誰,說了什么,待奴家一出這門,保準忘得干干凈凈?!?/br> 鮮少與人來這種地方的顧竹咽了咽口水,顯得十分局促不自在。 那日顧竹替溫溪送了信,信里的內容叫顧竹直接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之后顧浮將顧竹從地上拉起來,不僅安撫了他,還托他把溫溪約出來見面。 這聆音閣,便是顧浮定下約見溫溪的地點,理由是這里白天清靜,且為了不讓樂聲互擾,這里的雅間隔音極好。 又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溫溪總算是來了。 這位年紀不大的少年也是第一次來明善街,即便裝得再淡定,也難掩他肢體間透露出的新奇與不適。 溫溪帶著他的小廝進來后,顧浮便叫彈箜篌的女子退出去。 期間溫溪一直在打量顧浮,總覺得顧浮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見過她。 顧浮十分磊落,任由溫溪打量,還對溫溪說:“溫小公子,能否請你身邊的小廝出去一下?!?/br> 溫溪蹙眉,看起來不太情愿,但想起顧竹約他時和他說的話,猶豫片刻后,還是讓跟來的小廝退到了門外。 顧竹約他時說,不僅他不想娶顧二,顧二也不愿嫁給他,既然兩邊的目的是一樣的,不如找個機會湊一塊,商量一下如何打消家中長輩非要給他們定親的念頭。 因此他才來到這里。 待門關好,溫溪問顧?。骸澳闶??” 顧浮還沒回答,溫溪腦子里閃過一個身影,他終于想起顧浮是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你是顧……” 后面一個字還沒出口,溫溪就被顧浮捂住了嘴。 顧浮笑吟吟地對他說:“小公子可以和阿竹一樣,叫我二哥?!?/br> 溫溪呆愣住,直到顧浮松開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被一個姑娘用手碰了嘴。 說實話,顧浮的手心并不柔軟,甚至有些粗糙,但溫溪還是沒忍住紅了臉,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你、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來明善街! 然而顧浮就像個如假包換的男人一樣,拍了拍溫溪的背,然后攬著溫溪的肩,一副大哥招呼小弟的模樣,把溫溪往座位上帶,還和他說:“小公子無須糾結這個,今日我約小公子來,主要是想和小公子談談你那婚事?!?/br> 溫溪哪還有什么心思想自己的婚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竟被顧家二姑娘——他爹娘給他找的議親對象——約到了明善街聆音閣!不僅如此,顧二姑娘還捂了他的嘴!還拍了他的背!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這這這、這成何體統??! 少年有些暈,還有些迷茫,他以為是不善言辭的顧竹找了顧家大哥或別的什么人約他出來,怎么也沒想到約他的會是顧二姑娘本人。 顧竹非常能體諒溫溪的心情,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給溫溪倒茶。 茶水入杯,顧浮在一旁支著腦袋,開門見山道:“小公子不愿娶妻,這事侯爺與侯夫人應該都知道吧?” 溫溪只回過一半神來,聞言點頭,心里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我一開始就和他們說了,我不想這么早娶妻,可他們非要給我找,說是屋里多個人照顧,他們才好放心?!?/br> 就像顧浮原先猜的那樣,溫溪個人的意愿,無法左右這門親事。 “就不能再和你爹娘說一下嗎?”顧竹問。 顧竹原先還挺看好他們倆的,因為他們倆都替顧竹在書院里出過頭,所以顧竹知道他們兩個是好人,兩個好人在一起,般不般配他不知道,但應該不會被對方所傷。 可如今這兩個人,一個不想娶,一個不想嫁,強行在一起反而不美,所以顧竹也改了主意,希望能阻止這門親事。 溫溪聽了顧竹的話,想起這些日子,無論自己說多少遍,都沒人在這件事上聽他的,心頭燃起怒火,語氣也變得很兇:“我已經說了!可他們就是不聽!我能怎么辦!” 顧竹被溫溪的反應驚了一跳,他下意識把身子往后傾,想要躲開。 這時,顧浮伸手按住了顧竹的肩膀,對顧竹說:“阿竹,小公子的話在家做不得數,你也別為難他了?!?/br> 顧竹一聽就知道不妙,果然溫溪炸得比剛剛更加厲害,直接從位置上蹦了起來:“誰說的!我娘從來都聽我的!” 溫溪氣急了,他作為家里的幼子,從小眾星捧月,除了頭上那幾個討人厭的哥哥,誰不把他當寶貝似的寵著,他的話在侯府怎么可能不做數。 只是這次和以往不同,這次即便他鬧翻了天,他娘親也不聽他的,他也很不解??! 相對溫溪的暴躁,顧浮要淡定許多,她拉著溫溪坐下,又將顧竹倒好的那杯茶塞進溫溪手中。 溫溪剛剛情緒激動,正是口渴的時候,拿到茶沒怎么猶豫就喝下了。 顧浮等他喝完茶,才開口,問:“小公子可曾想過,為什么唯獨這次,侯夫人不肯聽從你的意愿?” 溫溪當然想過,還想了很久,可他想不出原因。 顧浮見溫溪冷靜下來,面上還顯出了幾分委屈沮喪的模樣,就又給他續了杯茶:“聽阿竹說,小公子沉迷詩詞文章,很少管家里頭的事情?” 溫溪聲音悶悶的:“家里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來管?” 顧浮放下茶壺:“你可知你那幾個兄長,都是做什么的?” 這個溫溪知道:“我大哥在內閣,二哥是言官,三哥腦子不好沒考上,前年去了青州?!?/br> 顧浮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在內閣的前途如何,你二哥在年節封印前都參了誰,你三哥去青州做什么,同去的有誰?” 溫溪吶吶道:“這我怎么知道?!?/br> 顧浮接著問:“那你知道你最愛喝的茶叫什么嗎?” 溫溪張了張嘴,雖然這些問題知不知道好像都沒什么,可他還是因為答不出來而紅了臉,并反問:“我為什么要知道,反正屋里的丫鬟自會替我備好茶葉?!?/br> 顧?。骸澳且?,茶葉喝完了呢?” 溫溪理所當然道:“去拿啊?!?/br> 顧?。骸叭ツ哪??” 溫溪又一次被問住,索性發起了脾氣:“這和我們要商量的事情沒有關系!” “怎么沒有關系?!鳖櫢问謸沃掳?,懶懶地看著他:“你除了讀書做文章什么都不懂,衣食住行樣樣都需要旁人替你cao心,你爹娘自然擔心你,想為你找個能照顧你的妻子,須得年齡比你大,比你懂事,會替你留意那些你不曾留意的事情,在你的茶葉喝完時叫下人去庫房里拿,或者上街去買。 “他們平日里順著你是對你好,給你挑選媳婦也是為你好,從頭到尾他們都不曾變過。你覺得他們什么都聽你的,可對他們來說,是他們在寵著你,所以一旦他們決定了你不樂意的事情,你也沒辦法反對,因為在他們眼里你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需要依賴他們,讓他們給你拿主意?!?/br> 顧浮的話語徹底顛覆了溫溪的認知,但順著顧浮的思路,那些他所困惑的問題,也都有了答案。 溫溪呆在原地,顧竹看了有些不忍。 但顧浮卻沒有半點要憐惜他的意思,還像拍胖鴿一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說:“我言盡于此,你若覺得維持如今的模樣也挺好,可以退一步,應下這門親事,做個無憂無慮的侯府小少爺,反正你頭上還有三個哥哥替你分擔??赡闳魧嵲诓豢先稳藬[布,就得學著去做原本你不習慣也不愛做的事情,讓家里人知道你什么都懂,也能照顧好自己,所以你的婚事該由你自己做主?!?/br> “凡事有舍有得,就看你怎么選了?!?/br> …… 從聆音閣出來,顧浮帶著顧竹去了賣“黃沙燙”的酒鋪,想趁機買上幾壇子,讓顧竹替自己偷渡回家去。 鋪子里的掌柜果然是從北境來的,官話說著說著就會冒出幾句北境方言,顧浮聽著親切,就和他多聊了一會兒。 期間說起酒鋪的生意,掌柜還非常開心地告訴顧?。骸熬┒嫉馁F人本是喝不慣這等烈酒的,但最近來買酒的人突然就多了,日子倒也還算過得下去?!?/br> 顧?。骸笆菃?,那你這生意越來越好,可別我以后來買,都買不到了?!?/br> 掌柜聽得心花怒放:“公子放心,你與我投緣,若日后真有這么一天,我定專門為你備下一壇子來,除了你啊,誰都不賣?!?/br> 這邊顧浮高高興興買酒喝,另一邊祁天塔頂層,空掉的白玉酒壺從桌上滾落,國師一只手撐著額頭,眉頭緊蹙,看起來有些難受—— 不困,難道那晚他能安睡,不是因為酒的緣故?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水月久安的地雷! 謝謝煢的兩個地雷! 謝謝豬精女孩的手榴彈! 愛你們=3= ☆、第十六章 宵禁始于日落之后,街鼓響起,會敲上六百下,提醒還在外面的人早點歸家,或就近找地方過夜。 因為等六百聲街鼓敲完,若還有人在街上逗留,那人便算違背了律法,會被巡夜的武侯捉拿下獄。 長寧侯長子溫江因公務出城,在城外待了幾日,回城時正好趕上街鼓響了一半,他本打算先尋個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再回家,可想起母親托人送來的信,他還是勉強自己,打馬趕回了家中。 到家后他先回了趟自己的院子,換下了外出辦差時穿的公服,換好衣服出來,溫江見妻子吳氏端來一碟冬棗,愣了愣,問:“不都送去望月軒了嗎?怎么還有?” 望月軒正是溫溪的住處,溫江作為大哥,雖然沒事就喜歡逗弄溫溪,看溫溪氣急敗壞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但心里也是寵著溫溪的,知道溫溪愛吃果子,就叫人把自己院里那份也給溫溪送了去。 吳氏聽溫江這么問,抿唇笑道:“這是小弟叫人送來的?!?/br> 溫江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吳氏拿起一顆冬棗,喂到溫江嘴邊:“你沒聽錯,就是小弟送來的?!?/br> 溫江就著妻子的手咬了一口冬棗,驚道:“也沒壞啊,真是他送來的?” 吳氏見他這幅模樣,笑得不行:“母親不是給你去信了嗎,怎么瞧你還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溫江又咬了一口,聲響格外清脆:“母親是叫人給我送了信,但她只在信里說那小子最近變得有些奇怪,也沒說他具體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溫江吃完了吳氏手里的冬棗,自己又從碟盤里拿了一顆來吃:“真轉性了?” 吳氏想了想:“要說轉性,也不算吧,他對你可還是嫌棄得緊,為了不讓你知道是他送的冬棗,特地叫了母親院里的人送來,可母親和我說了,這冬棗就是他送的?!?/br> 溫江也笑,這般自欺欺人,確實是他那不諳世事的弟弟能做出來的舉動。 “他還干什么了?”溫江問。 吳氏掰著手指頭給他數:“小弟出門的次數少了,在家還總會問問題,什么都問。他也是問了母親院里的嬤嬤,才知道他那幾乎吃不完的冬棗是從我們院還有二弟院里撥過去的,可把他氣壞了。還有呢,他還知道二弟得罪了禁軍的人,近幾日總被禁軍找麻煩——我跟你說,他聽完這事就出了趟府,之后再沒聽說二弟有被禁軍的人為難,旁人不覺得這其中有聯系,我卻總覺得是他做了什么,二弟那才能消停?!?/br> 溫江:“你猜的或許沒錯?!?/br> 吳氏拍了拍溫江的胸口,嗔他:“又哄我?!?/br> “說真的?!睖亟プ鞘系氖?,把吳氏攬入懷中:“我問你,他出府后去了哪?” 這個吳氏還真知道,因為侯夫人的過度關心,所以每次溫溪出門回來,侯夫人總要把跟著溫溪出門的人叫去詢問一番,吳氏那會兒正好在侯夫人那—— “說是去了魏太傅府上?!?/br> 溫溪于詩詞文章一道極有天賦,還小的時候就展露了頭角,因此被皇帝召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