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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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綏前腳剛到門口,黎書禾一家后腳就下了車,雙方正好碰上。 “叔叔阿姨好?!毕蚪椊K于卸下面具,顯出點真心實意的笑容來。 “小綏好,越來越漂亮啦?!崩枘笢赝竦貜澠鹈冀?,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那是一種超越了物質堆砌的,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與風度,與宋南琴形成鮮明對比。 黎父亦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額頭寬厚,兩眼囧神,很容易使人聯想到玉石,經年累月被時間打磨得愈發溫潤細膩。 雙親皆為良善溫和之人,也難怪能教出黎書禾這樣性情溫良的女兒。 向綏笑笑,“阿姨又取笑我?!?/br> 黎父樂呵呵道,“你倆小姑娘說會兒話吧,我跟你阿姨先進去了?!?/br> 兩人挽著手臂緩步遠去。 黎書禾湊過來,眼睛眨巴,“你剛才說的是怎么回事?” 向綏指了指宴廳,“席曄就在里面。你一定想不到,他就是我的好父親給我安排的聯姻對象?!?/br> “這么巧?”她有些訝然,“不是,等等聯姻?” 向綏唇齒中擠出嘖聲,閑閑地掀動眼皮,一時間竟也覺得啼笑皆非。 “嗯,他迫不及待要把我許配出去,好為他集團的未來鋪路?!?/br> 黎書禾默然,實在想不出話了,便帶了點安撫意味,忍不住張開雙臂擁抱眼前這個看似冷靜淡然的少女。 晚風習習,裹挾著遠處的熱浪朝兩人涌來,她們紋絲未動,軀體仍面對面緊貼著,卻沒人生出半分燥意,只是聽著細弱的呼吸像被什么掰碎了,揉散進周遭觀葉植物與風碰撞的“嘩嘩”聲里,氣氛異常沉寂。 “我沒事?!毕蚪椵p拍她的后背,隨后松開她正身。 “我能解決的?!彼只謴统稍饶莻€冷傲的,盛氣凌人的,堅韌且頑強的大小姐了。 * “向綏,過來見見你席伯伯和二公子?!毕蚴牢┛匆娤蚪椏拷纳碛?,溫聲道。 她最終在向世惟身邊站定。 向綏先沒說話,只是似笑非笑望著席曄,他很快被盯得莫名發虛,自己也想不清緣由。 “向小姐你好,我是席曄?!彼氏乳_口,語氣較為客套,倒是沒有暴露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 “席二少,久仰?!彼⑽㈩h首,又看向另一人,“席伯伯好?!?/br> “姑娘好。瞧瞧,這年輕人就是能聊到一起,向總,我們去別處坐坐?” “席總請?!?/br> “等宴會結束你帶小曄出去逛逛,晚上如果不回來了跟我說聲?!迸R走前,向世惟還扭頭交代了一句。 這話實在惡心。席曄之前因為向綏的緣故先入為主,覺得向世惟或許在某些方面苛待了她,如今一看竟真沒冤枉他,也難怪向綏之前會說那般話。 他不由埋怨起向世惟來。 向綏倒對此未表示出半分不滿的情緒,連一絲一毫的惱怒也沒有,她只是沉默。 “走吧?!?/br> 少女冷不丁出聲,反把席曄嚇一跳,他從沒想過向綏真的會順從安排與他游城。 “不等結束嗎?”他遲疑道。 向綏已經開始移動了,“就現在走,移時不候?!?/br> 席曄慌忙跟上。 那邊兩人相談甚歡,席永炎表示等宴會結束就讓助理擬定合同。 向世惟笑了兩聲,“不急,席總可以多考慮幾日?!?/br> 席永炎擺擺手,“向總太客氣?!?/br> “對了,”他忽然話鋒一轉,“令媛可有婚配?” 向世惟挑眉,“倒是一時疏忽,不曾給小女訂過婚事?!?/br> 席永炎眼尾瞬間堆起炸開花的褶子,呵呵地笑起來,“向總覺得我家二公子如何?老大是個不爭氣的,沒什么經商頭腦咳,扯遠了。倒是我家老二還不錯,也還算一表人才,與令媛這般優秀美麗的女子站在一起,我怎么看怎么覺得合適,向總以為呢?” 他沒細說家事,向世惟也就一笑而過,顯得絲毫不在意。 但是說向綏優秀?他眸光一閃。優秀又如何,太不聽話,留著也只能給自己添堵。 席家確實是個合適的姻親對象。 “還是要看倆孩子的意見,不過我也覺得咱們兩家很有緣,確實可以考慮結門親事?!?/br> “哎——”席永炎拐了一聲轉折的長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向世惟往口中送了一杯酒,辛澀液體滑過口腔,流進食道,漸漸的,一股濃醇香味開始迸發,透過吐息充斥鼻腔。 “那我就替她做主了?!?/br> * 汽車緩慢行駛。向綏與席曄各靠一方坐在車座兩側,一時沉默無言。 席曄回想起上車前向綏對他說的話:“我等會直接送你回酒店,就不帶你玩了。作為補償,提醒你一句,你們最好不要投資我家的任何一個項目,尤其是關于近期城北郊區生態用地的一系列工程,否則只怕會血本無歸?!?/br> 說不震驚是假的,但他沒有問多余的問題,給出絕不會向外人透露半個字的承諾,并且表示作為感謝,接下來會配合她一切行動。 她最后說了句,“你就是這一點讓我很欣賞?!?/br> 向綏正在看車窗外的車馬人路,轉眼間居然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她指了指那個身影,對席曄說:“正好遇見一個朋友,我先走了?!?/br> “師傅,靠邊停一下車?!?/br> 車穩穩地停下了,向綏推開車門,朝那人走過去。 “幫個忙,陪我走一會?!?/br> 傅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向綏牽起手,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一邊行走,一邊望著她鎮靜的臉孔,心不由自主如擂怦跳。手上傳來溫熱的體度,隨著走動摩擦,漸漸滲出細微汗液,更顯滑膩。 脫離席曄視線后,她猛然撒開握著的手,一面嫻熟地將手汗悉數蹭在傅洵的袖口上。 “挺巧,你來這玩?” “嗯,”他淡定的收回視線,改望前方,“陪一個朋友出來,但他爽約了?!?/br> “喲,這么可憐,瞧瞧我們傅小同學也有被鴿的一天,”她捂嘴笑起來,“突然心情舒暢不少,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br> 傅洵有點想笑。 “你要去我家嗎?”他冷不丁來一句。 “……?”向綏停下腳步側頭看他,抱胸嘴角含笑,“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家貓會后空翻?” “我不養貓?!?/br> “嘁”她撇嘴,表示跟不喜歡小貓的人沒有話可說。 “剛剛那個人是誰?”傅洵開始轉移話題。 “噢,一個朋友,他不是本地人,我帶他來市里轉轉?!毕蚪棝]想到他居然看到了,避重就輕不愿多提。 “是嗎,我還以為他是席氏集團二少爺席曄呢。你前兩天去y市玩,也是和他一起吧?!?/br> 向綏聞言蹙眉,猛然抓住他胳膊肘,“你調查我?誰給你的膽子?” 傅洵輕輕覆上她柔軟的手背,依舊閑適模樣,“你不也查我?向綏,我只是禮尚往來,別這樣動氣?!?/br> 她想掙脫傅洵的手,沒掙開,眸色漸漸轉冷,半晌哂笑一聲,“知道了還問我,這位先生,你閑得蛋疼拿我做消遣?” 他也懷疑自己閑得蛋疼。 手機消息提示音適時響起,他松開向綏,拿出手機查看。 「喂,你人呢?」 傅洵面不改色回過去:「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br> 那邊氣得幾乎跳腳:「你爹的/.冷笑,你猜我信不信呢」 「忙碌中,勿擾」 “小情人?”向綏又抬起腦袋湊過來。 傅洵收起手機,“我可不會像你一樣一邊有未婚夫,一邊與炮友保持聯系?!?/br> 向綏正欲發作,就被傅洵迅速止住話頭,“抱歉,我不該這么說?!?/br> 他現在怎么這么自覺就會道歉?從前可不是這樣,難道那次在別墅的事真把他震住了? 想到這,向綏怎么也止不住嘴角的笑意,連帶著剛才生的氣全都消了。 “不是邀請我去你家?還去不去了?!?/br> 傅洵稍稍偏頭,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被太陽光染上金黃,眉尖微動,“我現在打車?!?/br> “呦,傅老板最近在哪發財呢,都有錢打車了?”她語氣作怪。 正在手機上打車的傅洵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沒理會,視線重新回歸屏幕。 向綏偷偷笑起來,沒再繼續討嫌。 重新踏上那片磚瓦塊地,依然是熟悉的方正地磚,她小心地避開呈不規則裂痕碎成幾半的區域,卻仍舊不可避免發出嘎吱聲。 傅洵不動聲色用余光瞥探少女的臉龐,看著她與尋常無異的面容,心下猜想她除了明面上那次,私下里悄悄來過幾回。 他知道的,只有剛轉校來沒多久的一次。那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向綏在學校也沒有找他麻煩,所以他沒想過向綏會在放學后尾隨他回家。 真是太不可捉摸的神秘女子。他在心中喟嘆。 橘黃色的暖光投向路兩側房屋的玻璃窗,一部分光被玻璃介質吸收折射,一部分被原封不動反射出來,冷不丁晃了她的眼。 向綏側目而視,后抬頭望天,恍然發現傍晚已至。黃昏時分,火燒云翻卷奔涌,天空還未被全部染紅,隱隱約約透出一種蔚藍色,明度略暗。 她幾乎一瞬間聯想到宴會上喝的那杯橙黃果汁,加了許多冰塊,咕嘟咕嘟向杯口冒氣泡。 “居然已經這個時候了?!备典驹诩议T口掏鑰匙,聽到她這話也沒回頭,依然不緊不慢將鑰匙對準鑰匙孔插入,轉動。 咔,門開了。屋里光線較為昏暗,雖不至于到漆黑的地步,但也不怎么亮堂,窗戶位置不好,能透進的光也較少,室內此刻便充斥著一種昏昏沉沉的橘黃色調,像是調色失敗導致偏色嚴重的相片。 傅洵打開燈,彎腰替向綏拿了一雙女士拖鞋。 “家里沒人,最近就我自己住?!?/br> 嗯?向綏意識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話,只噢了一聲,也沒問他父母去哪了,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熟稔到這個程度。 但是并沒有一個人向她匯報傅洵父母近期不在家這件事,看來他們消失得很隱蔽,連手下人都沒發覺。 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燈被打開后,屋子頃刻間明亮不少,房間陳設與布局都可清晰入眼。 向綏稍微環視一圈,沒發現可疑之處,只覺得就像書里形容的尋常人家一樣平凡溫馨,看了幾眼就失去興趣,轉而注視正在廚房間倒水的身影。 欣碩的男性背影隔著短窗被光暈拉長,肩胛骨隱隱投下叁角形陰影,透出點莫名的況味,竟滋生出一種天長地久的錯覺。 手機叮咚響起,向綏收回視線查看,發現是席曄發來的好友申請,她點了通過。 「我是席曄?!?/br> 席曄:「向總剛剛問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回他是。他現在又問我你晚上還回家嗎,我該怎么說?」 向綏迅速打字:「謝謝你了,告訴他我住外面就好?!?/br>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然后恢復空白,接著又是正在輸入中。 「跟那個男生一起嗎?」 “傅洵,”她反扣手機,忽然開口,“我今晚不想回家了?!?/br> “嗯?”傅洵微微怔愣,握著水杯的手略略晃動,很快穩定下來。 他把杯子放到旁邊桌子上,聽見硬質玻璃與桌面磕碰出響聲。 “投懷送抱可不是你的風格?!?/br> “別隨意給別人下定義,我是什么風格,我自己都不知道?!?/br> 傅洵眉毛微揚,視線幾不可查掠過桌面倒扣著的手機,“沒有客房,只有客廳沙發、我父母的臥室和我的臥室,你想睡哪里?!?/br> 向綏莞爾一笑,眼眸流露細微狡黠光芒,被白熾燈映得格外閃灼。 “當然是你房間了?!?/br> 她嘴角也抬起向上彎曲的弧度,接著補充一句:“我要睡你的床?!?/br> 傅洵眼底忽而漫上黑沉沉一片,眸光明滅不定,像是被環境光吞噬掉部分光澤。先一步拿起方才剛放下的水杯,微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流下肚,這才感覺適才興起的燥熱被壓下不少。 “好?!彼罱K落下一字。 偏頭看了眼墻上掛鐘,傅洵隨意坐靠上沙發扶手,問向綏想吃什么。 向綏看他這架勢,神色略顯遲疑,“點外賣?” “不是,我做?!?/br> 她這才稍稍驚訝起來,“你會做飯?” 傅洵含笑點頭,似乎覺得她這話問得蠢,畢竟他可是“貧民人士”,不會做飯才不正常。 “你不會在飯里下毒吧?”她身體前傾,臉孔近近地湊上去。 傅洵嘖了一聲,沒忍住屈指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這才干脆利落地走去廚房。 一個字沒說,但又仿佛什么都說了。 向綏揉了揉額頭被彈到的區域,心中不忿,但也忍下了。算了算了,看在他做晚飯的份上,不跟他這種幼稚鬼計較。 傅洵將脫下的圍裙搭在掛鉤上,叫向綏吃飯。找了一圈,才在自己的臥室看到她的身影。 向綏安靜地趴在書桌上,已經睡熟了。 女孩睡顏恬淡安然,額間碎發松散地自然垂落頰邊,柔和祥適,乖巧得不像話。 傅洵輕手輕腳走過去準備把臺燈關掉,不當心碰掉桌上一本書,硬封皮磕碰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響,向綏眉眼微動,幸而仍未蘇醒。 傅洵見狀稍稍松口氣,看了眼地上,確認是之前查資料參考的詩集。 他彎下腰正欲撿起,但指尖即將觸及紙頁時,驀然頓住。 幾行排列整齊的黑色印刷字體,在燈光映射下泛起異樣的墨澤: 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不多時? 去似朝云無覓處。 ——白居易 – 譯文:像花而不是花,似霧而不是霧。半夜時分到來,天亮以后離去。來時像春夢一樣能有多少時間?去時又好似朝云散盡沒有覓處。 此詩表達了對人生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的感慨,表現出一種對于生活中存在過,而又消逝了的美好的人與物的追念、惋惜之情。全詩由一連串的比喻構成,描述隱晦而又真實,朦朧中又有節律整飭與錯綜之美,是情詩中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