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良久,她才說: “可是,我想?!?/br> “我想為你做點什么?!?/br> 聞言,蕭鈺峙身體顫栗。 可他想讓她置身事外。 “你為何想要為我做點什么?” 穆青綿眼睫輕顫了下,此時,他正背對著她,她不必在意任何自己不當的神色,從而露出自己對他的愧疚。 “因為你是個好人?!?/br> “好人?!笔掆曋判α寺? “只是個好人便值得你如此嗎?” 說罷,他揭開了說: “小唯,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是一個,逢困便助,逢怨便申的人。你……” “我是一個,旁人如何都與我無關,只求自己前途一路順遂,只怕多管了一點閑事便惹禍上身的人?!?/br> 青綿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曾經的不堪, “但我曾遇到一個這樣人,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我曾不會的為人處世之道?!?/br> “我想,試試做他那樣的人?!?/br> 蕭鈺峙轉過身,看向穆青綿,霎時間將夢中的她和現實的她分得清明。她二人間的不同,或許便是因為這個人。 他是誰?竟教她教的這樣好。 好生羨慕。 隨即,他勾起唇角, “從前,我以你的安危為重,如今想來,該以你的喜樂為重?!?/br> “小唯,青山志不改,我邀你一同?!?/br> 說罷,蕭鈺峙伸出小拇指頭,青綿低睫看見,伸出手指勾過去。 “好?!?/br> - 青綿與蕭鈺峙約定好,她便繼續為他上藥,安靜之后,有轟亂聲響起。隨即,她聽見有獄卒喊了聲: “左使,不好了!出事了!” 青綿抬眼朝著蕭鈺峙看了一眼,是路光回來了。隨后,他們聽見路光的聲音。 “出什么事了?” “楊鼓咬舌自盡了!” “廢物,你們一群飯桶,看個人都看不好,還能讓他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死了?” “這期間,有沒有人見過楊鼓?” “沒有!” 路光又問了一遍: “你確定沒有?” “屬下確定?!?/br> 這就奇了,沒有人見過他,那就說明,這期間,他并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威脅。是他自己要死的! 可他既然已經打算好咬舌自盡,為何還要牽扯出寧遠侯? 路光罵了聲娘, “楊鼓這么一鬧,扯出一樁十多年前的案子,惹出這么個麻煩事,他自己倒死了躲清閑!真特么,艸!” 青綿聽見了,小聲問詢: “十多年前的案子,這已是很遠了。是什么案子?” 蕭鈺峙說: “絹絲案?!?/br> 朝中繳納賦稅,可收金銀,亦可收稻米,布匹,絹絲等販賣之物。一年春,朝中要求大收絹絲,可用絹絲來抵金銀,同年二月,各地絹絲瘋漲,涉及民生。 有一名為張橋生的書生來京,細算了一筆,欲告發此案。 而他狀告的人不是旁人,是天子,是百官。 他敲響登聞鼓,大怒: “以百姓之財,發百姓之難!這便是大齊皇上做的事!如此昏庸無能,不若早早退位讓賢!還有那拿著我大齊百姓賦稅活的百官,你們也配?” 他辱罵帝王,朝中百官,如何能活? 何況,他此舉本就觸及到朝廷眾人的利益。 “在其位,謀其職,忠其義??晌毅筱蟠簖R,竟沒有一個熱血之輩,敢站出來,反倒涌入其中,大發國難財!一群昏聵!昏聵啊……” 眼下人人自危,無人敢站出。 何況賦稅一事涉及朝政,曾提議用絹絲代替金銀繳納賦稅的官員,本意想減輕百姓的賦稅。奈何被有心之人利用,從中謀取重利。 蕭鈺峙將當年的景象一一用字眼重述在青綿眼前,青綿想起朝堂之景: “這世間永遠都有用規則為自己謀取利益之人,不乏人追隨?!?/br> “這世間利己之人還少嗎?遍地都是。利己無錯,可當滿朝文武皆如此時,我大齊的未來在哪里?” 隨之,青綿的心跟著牽動起來。 路光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道: “去它奶奶了個腿的,我容易么我,我去寧遠侯府抓人,人家侯爺威風,地位高,我一個小小的監察司左使,幾句話便被趕回來。人沒抓到,回來后,楊鼓居然自殺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他莫不是被楊鼓給耍了! 楊鼓只是想痛快點死,實則從未想過要給他吐露什么有用的東西。 這么一想,路光折回去找蕭鈺峙。只是他走至牢獄,看見與蕭鈺峙站在一起的穆青綿,往前走的腳步頓了下,隨即他樂呵呵地笑了幾聲: “沒想到殿下在此幽會,是我打擾了?!?/br> 他轉身便要走,青綿出聲: “路大人,等等?!?/br> 路光轉眸,一雙眼睛在蕭鈺峙和穆青綿身上來回徘徊。穆青綿方才為蕭鈺峙涂藥之時,摘了自己頭上戴著的帷帽,此刻,一張完全不加遮掩的臉龐出現在路光眼前。 路光看著她眼熟, “是你!” 穆青綿知道穆勤遠在路光手下當差,前不久她亦隨路光的meimei路蘊去了賞菊宴,可她與路光從未打過照面。如何,他能識得她是誰。 隨即,路光便說: “你便是當年在書畫坊被眾家公子爭相看上一眼的畫中女子啊?!?/br> “人比畫兒上還美?!?/br> 路光笑了聲,隨即看向一旁,只見蕭鈺峙看他的眼神,隱隱帶著殺意。 他瞬時禁聲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