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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過臉便看見一襲月白色衣裙的纖纖正坐在一邊,手上端著茶杯視線自然下垂悠悠品著茶,陸時年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掀開身上的被子翻身坐在g邊:纖纖。 醒了? 那態度前所未有的冷淡,甚至都沒有看一眼陸時年。 陸時年吃了個冷釘子也不噶昂啊,稍微動了動身子,還是抑制不住的酸麻,法術耗盡,所以之前徹夜胡鬧的后遺癥便體現出來了,眉心微微蹙起。 纖纖見狀,手臂略微頓了頓,身子前傾似乎要站起來最后還是穩穩當當靠在椅背上,視線飄dàng,漫不經心地晃了晃茶杯:你們他怎么想? 能怎么想,我過來的時候他還沒醒。陸時年無奈地活動了一下脖子,頸椎僵硬顯然是睡得太久。 還沒醒?纖纖喃聲自語。 現在什么時辰了?陸時年站起來嘗試著走了幾步,虧空的靈氣幾乎已經完全修補,甚至身體的每一條經脈都被溫養著,異常舒服,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也不知道顧長生得著急成什么樣子,可是當日那個時候實在不適合回去,他還要考試呢。 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纖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他肯定以為你欺騙了他,然后又私自跑了。 陸時年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淡然的臉皮有瞬間的guī裂,渾身散發的氣息也變了,失了平靜:纖纖,既然你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也該離開了。 你說他現在會不會已經跟謝家小姐纖纖把/玩著茶杯,yù說還休。 陸時年自然地接話:放了謝玨吧,你身上的殺孽已經到極限了。 纖纖面容猙獰一瞬,又換上了無所謂的笑容:你在關心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指尖輕微用力,語氣忽然變得兇狠,這是他應該的,紅衣,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即使是可能會有的也不會。 陸時年深深看他一眼,抿了抿唇最后還是沒說一句話沖著房門走去。 紅衣。身后人焦急地叫了一聲。 陸時年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你別走,紅衣,謝家他們正在到處找你,他們說你是妖孽,是害人的狐貍jīng,你不要出去。 袖子上拽了一直柔軟白/皙的手,陸時年轉身過去,對上那雙蓄滿了淚水的眼睛,其中渴望、擔憂更多的還是求而不得的眼神讓他感覺心qíng有些沉重,輕輕拉出自己的袖子:纖纖,長生他 哈哈哈,顧長生,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顧長生嗎,紅衣,難道你從來都看不到我為你做的一切嗎,紅衣,你可知道你失蹤的這一個月顧長生他吃的好,睡得好,他從來都沒有找過你,紅衣,他嫌棄你,嫌棄你是狐貍jīng,嫌棄你還是一只公狐貍纖纖聲音沙啞,使勁攥著他的一塊衣角,放著狠話卻說得凄涼,眼光凄慘地看著他,眼底滿滿的不愿讓他離開的祈求。 第134章 小狐妖 陸時年瞇了瞇眼睛, 袖子一揮, 眼前景致變幻。 分明只是離開了一個月, 卻總覺得分開數年似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睡著了的緣故, 陸時年輕笑兩聲, 摸著院子里那棵已經郁郁蔥蔥地高大柳樹。 啪地一聲瓷器的碎裂聲在后面炸開,陸時年轉身便看見柳花張大著嘴巴指著自己嗯嗯啊啊半天, 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姑娘姑娘紅衣姑娘回來了。柳花手腕顫抖,腳步向前邁了一步忽的轉身。 正準備迎上去說話的陸時年: 姑娘回來了, 紅衣姑娘回來了。柳花放開了聲音轉身便向著書房的地方撒腿就跑, 好像紅衣真的是那吃人的狐貍jīng一般。 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陸時年的眼前。 被她豪邁的聲音吼的腦仁疼,陸時年按了按太陽xué,身子還是有些虛弱,扶著柳樹站了一會, 指尖的粗糙讓他感覺到些許安心,抬臉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神。 一月不見,顧長生變了。 瘦了。 兩頰深深凹陷, 眼睛略微突出,陸時年很輕易地便看見了他眼底遍布的紅血絲。 陸時年微微一笑, 清風徐徐,柳葉紛飛。 長生, 我回來了。 你別動! 顧長生忽然叫了一聲。 陸時年正準備抬起來的腳生生拐了彎落在地上, 身體晃了兩晃站在原地略略歪了歪腦袋疑惑地看他。 顧長生吸了吸鼻子, 低頭猛地向前大跨步, 一把抱起他腰,下巴重重磕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帶著哭腔:說好的要嫁給我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不告而別,怎么可以不要我,讓我連想你的勇氣都沒有 陸時年被他猛然間一撞,氣血翻涌,qiáng行咽下去勉qiáng拍了拍他的背:我回來了,長生,我回來等你娶我。 顧長生兩條胳膊狠狠勒住他的腰,口不擇言:我娶你,我現在就娶你,我不管你是人是狐,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紅衣 顧長生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抓著他的肩膀定定看著他的眼睛:紅衣,我們今晚就成親,我等不及了,我們拜天地拜高堂,我娶你。 陸時年被他的搭理晃得腦袋眩暈,一口積郁在胸腔的鮮血猛地吐出來,身體的沉重倒是減輕不少。 抬臉便對上不遠處一直想過來但卻瑟瑟縮縮半天躲在樹下的柳花,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蒼白的面色,被鮮血染得艷紅的嘴唇,以及那個堪稱決絕的微笑嚇得柳花尖叫一聲,猛地跑過來一把拍在顧長生的肩膀上:紅衣姑娘,不對,紅衣公子,顧長生,公子他吐血了,你還抱著gān什么,不對,是要抱著,趕緊抱進屋里去啊,公子你沒事吧,不要緊吧,我去找大夫,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回來。 陸時年一把拽住連珠pào一樣發she完的柳花,凄慘一笑:沒事,找大夫也沒用,我要休息會。 顧長生慌亂地連忙幫他擦嘴角的鮮血,聞言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一把抱住他就往后院走,身后跟著還咋咋呼呼的柳花。 顧長生猛然一個回頭,眼神深邃,聲音低沉,莫名帶了幾分可怕的yīn郁,嚇得柳花頓時閉上了嘴巴,止住了腳步:去弄點熱水,熬點粥。 柳花怔怔地點了點頭,在那一抹紅白相間的身影已經拐進了院子這才忽然間反應過來,連忙小跑去了后廚。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陸時年看著不說話,一直忙前忙后幫自己擦拭的顧長生笑著開口。 你別這樣啊,跟我說說話嘛。 怎么了,生氣了?陸時年千方百計的逗他,可是顧長生怎么都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