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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也只有老婦人一個人,此刻正歪著身子靠在軟榻上,手里捏著果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瞧見他進來了,掀開眼皮順手將果子擱在桌子上,輕輕拍了拍手:來了? 陸時年立刻見禮:老夫人。 老夫人面龐圓潤,年紀雖大但卻不顯得老態龍鐘,乍一看除了眼神帶點凌厲,倒頗有些親切熟悉的感覺。 只是陸時年也沒敢細看就收回眼神,視線緊緊盯著自己的腳面,屋子里詭異一般的沉默。 直到老夫人聲音重新響起來的時候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有熟悉的感覺了這不就是老了之后又有些發福的顧森么。 想到顧森變老的模樣,陸時年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又猛然回過神斂了臉上的表qíng。 心里暗笑自己,這才分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怎么還就想上了,可真矯qíng,連忙收起心思注意力全部放在老太太的身上。 顧老夫人當然也在打量他,只見他和顧森一樣的月白色的長袍,頭上沒有束冠沒有挽發,想來也是顧森準許的。 眼底略帶嫌棄,面前站著的姑且算是孫媳婦的人體型太過瘦弱,盆骨稍顯狹窄,原本哥兒比女人生育的幾率就要小,奈何蘇晴沅的身體條件更是不上,顧老夫人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 視線又挪到了那張小巧的臉上,雖說之前的生活過的很是艱苦,但是臉蛋卻是稍顯圓潤,即使老夫人不懂五行八卦之術也能看出這孩子有旺夫相,因著拘束的手腳透露出點不自在,更顯得較嬌小女兒態。 長得倒是好,不見狐媚相,看著舒服但又自有一股風流韻事。 難怪自家孫兒偷偷去看了一眼就急不可耐地要將人抬回來,還不準聲張,生怕被人從中破壞了好事似的,顧老夫人鼻子輕嗤一聲,不過一個下人罷了,難不成還有人跟他搶不成。 不過自家心肝寶貝喜歡,再加上前面賴頭和尚的卜卦,左右不過是多個丫鬟的事qíng,顧老夫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著他去折騰了,這孩子要是乖巧,接回來就算是擺在那里當花瓶觀賞也是好的。 咳咳。顧老夫人手捂著嘴咳了兩聲。 陸花瓶慌亂抬頭,瞥見一臉灰敗之色的老人,料定她是因為顧森的病cao勞緊了畢竟年齡大了,但是劇qíng中的老夫人有各種參湯補藥倒是一直續著命,想必還能撐一段時間。 想到顧家的這兩個藥罐子,陸時年心下計較,老夫人那么疼顧森,看在顧森的面子上只要自己沒有大的錯誤她也會護著自己的,所以 陸時年立刻跪下去:老夫人,可是身子不便,可要叫外面的嬤嬤進來伺候著? 老夫人咳嗽止不住,只是擺擺手,半晌從斷斷續續的咳嗽中擠出幾個字:罷了,老毛病,前兩日晚間睡得有些晚了。 你先起來吧。 陸時年低著腦袋躊躇半晌,叩了一個頭:老夫人若是信得過晴沅,可否讓晴沅瞧上一瞧? 你會診???老夫人神qíng驚訝,顯然是不相信。 陸時年裝神秘,緘默半晌,才不qíng不愿地說:本不該胡言亂語,但是顧公子對晴沅有救命之恩,他對我也是真好,晴沅不敢不報答。老夫人只知道晴沅小時候身份低賤,任人欺侮,卻不知道晴沅因為躲避蘇家的時候會總往蘇府院后的一片山上跑。 不瞞老夫人,當年晴沅生死危難之際曾得高人出手相助,偶獲一機遇,高人教了晴沅一些蹩腳的醫藥功夫,后來晴沅的病痛都一直是自己醫治的,不過老夫人身子貴重,和晴沅自然是不同的,也不知是否有用,但晴沅想著,即使現在不行,但當時高人他教的多,又混雜,現下晴沅腦子混亂,但如果仔細梳理一遍說不定還能想起來些什么。 陸時年唯恐她不信,想要說的高深莫測些,但奈何沒讀多少書,語言組織明顯有問題,說的一片混亂,只好心內感慨沒文化,真可怕。 顧老夫人年輕時候跟哪路人沒打過jiāo道,略微沉吟半晌,有所保留地問:是什么人? 陸時年為難:不是不愿意告訴老夫人,只是晴沅起過誓,高人救我xing命,還賜我能活下去的方法,晴沅實在不愿意違背初衷。 顧老夫人人jīng,盯著他半晌,見他面色如常,提起高人甚至還有隱隱的喜悅,又知曉他在蘇府的處境,確實沒有點奇遇很難活下來,心里早就已經信了七八分了,只是第一時間老夫人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顧森的病。 挑著嗓音,因為激動聲音過于尖細:你真的會醫術? 陸時年腦門生生在腳下的木質地板上磕了一下,咧著嘴忍著疼:零星半點。 顧老夫人抿著唇心里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蘇晴沅的命格,蘇晴沅的身世,蘇晴沅的醫理之術都是謎,可是顧老夫人卻不得不承認顧森在得知蘇家哥兒要嫁進來之后身體確實一日比日一日好轉,就像是沖喜成功一般之前就連簡單的喝藥喝粥都艱難,現在卻已經像是從閻王殿里走了一圈回來似的,身體康健完全看不出任何病癥,讓她不愿意相信都不能。 咬了咬牙,既然他會就讓他試試,左右不會太糟糕了。 陸時年趴在地上腰都酸了,還沒有聽見老夫人的聲音,正兀自猶疑就聽見老夫人發話了: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十天內你若是治的好了我的咳嗽,以后就好生呆在竹園里,平日里沒甚大問題不需別處走動,大公子便只由你一人來照顧,想要什么用什么只管提,統統少不了你的。你若是治不好,且我治你欺上瞞下,你如今可是第二天進府,如果真的擔上了這個罪責,以后的日子你可是想明白了。 陸時年愣了愣,立即一個叩首,連忙應答:是。 老夫人見他如此鎮定,也只當他有把握,聲音柔和不少:那你先起來,且告訴我你打算如何用藥。 陸時年哪知道她什么病,用什么藥,反正靈泉水多的去了,只要找機會給她喝下去就好了。 這會只能先瞞混過去,慢慢起身:老夫人,痰多咳嗽多半是肺上的問題,只需要冰糖雪梨燉上一盅趁熱慢滿喝下也就是了。 老夫人一頓,問:什么糖,什么梨? 陸時年微微低頭:普通的糖,普通的梨,只是這冰糖雪梨得由晴沅親自來燉。 冰糖雪梨他以前經常吃,天gān物燥嗓子發炎的時候去酒吧那幾個公主總是弄給自己喝,她們那里有宿舍,幾個梨幾塊冰糖弄到一起賣給陸時年就能換回一個包包,這生意大家都搶著做。 不過喝下去確實也舒服不少,陸時年便一直記著,后來但凡嗓子不舒服了出去吃飯的時候便會點上這么一道菜,但是飯店的那種還是作為配菜吃的,味道不錯就是效果不行,最后還是得那幾個公主來做。 老夫人雖然疑惑,但是也心知他肯定有秘密,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擺了擺手:今天你就先回去吧,你需要什么我會讓人送過去,沒事的話你也不用來回跑了,弄好了著人送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