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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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渠梁頓了一下,道:“我沒有妻子,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只有我一人?!?/br> 聽見這話,我更是吃驚,一個怎樣的人,會無父無母,無子無女,無親無故,只自己獨居這么一處深宅大院。 我以天眼看此人,竟覺有些捉摸不透。 相士中的特例,對百歲之上的人,因已是天壽,所以從形容上相不出什么來。 但我以現在之目,是天眼,應當能看出些門道來,但是對于虎渠梁,竟仍然是無法捉摸,這不由得讓我對此人愈發好奇。 究竟是天壽能避開天眼,還是此人的修為,實在已經超出了我。 只聽江靈又問道:“您連傭人也沒有?” 虎渠梁道:“沒有?!?/br> “為什么?”江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微微頷首,江靈立時便擺出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其實,我已經從虎渠梁臉上的神色還有虎渠梁話中的語氣,判斷出虎渠梁不愿意說及此事,但我又實在是心中好奇,再一者,我也知道江靈不停地問虎渠梁問題,其實是在替我問,所以,我也不攔阻她。 兩位太爺爺、三爺爺陳漢昌以及老爸一路上幾乎都是沉默不語,各自打量周遭環境,自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謹言慎行,理當如此,問東問西的事情,由他們來做,確實也不合適,江靈故意如此,倒是幫了大忙。 虎渠梁又是沉默了片刻,道:“我活的時間太久了,所以父親、母親、兄弟姐妹早已經亡故了。我從三歲開始傾心于修行,百余年來,再無他心于他事。我是家中的嫡子,也是長子,我祖父是族長,我父親是族長,以族長之世襲制,我當然也該是族長。弱冠之時,我本已該娶妻生子,繼承香火,只是,我全無此心此意,不近女色,不貪rou欲,不慕繁華……直到如今,也未曾娶妻,更無一子半女承歡于膝下……所以,到現在,這個院子里,只剩下我一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吊?!?/br> “???”不但是江靈吃驚,我詫異,太爺爺、老爸等人也都是面面相覷。 身為一個家族的繼承人,居然一輩子不娶妻生子? 況且,古時觀念,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虎渠梁竟無半點心思在繼承香火之上,居然也能被其父祖定為家族的繼承人? 我心中有頗多疑慮,只是不好問,便又目視江靈,江靈會意,便又問虎渠梁道:“虎族長,你是族長居然不娶妻生子,這不是斷了你自家的香火嗎?” 虎渠梁淡然道:“我當時醉心于修行,以悟天道為己任,心中只是覺得道可傳,名便不朽,子嗣于我又有何益?” 江靈繼續追問道:“那令尊,令祖,也都同意?他們就無半點勸誡?” “自然有,幾十年,勸誡責罵之聲,不絕于耳?!被⑶旱溃骸爸皇俏倚囊褳榈浪懒T了?!?/br> 江靈又道:“那虎族長,你的兄弟有沒有子嗣?” “有?!?/br> 江靈道:“那令尊為什么不另立你的兄弟做族長的繼承人?” “那是因為,我潛心修道,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整個虎家,乃至整個天符遁世隱界中修為最高的人,六百多年來,最高的人?!被⑶旱溃骸安涣⑽覟樽彘L,又能立誰?即便是立了他人,該人又怎能心安理得?” 虎渠梁的言語之中,已經有了傲然之意,似乎對江靈頻繁的問題,也略感惱怒,我便再次目視江靈,江靈便笑了笑,道:“原來如此?!?/br> “姑娘沒有問題要問了?”虎渠梁瞥了江靈一眼,江靈道:“現在沒有了,但是我話多,等我想到別的問題時,我再問?!?/br> 虎渠梁愣了一下,默然無語。 此時,虎渠梁已經引著我們行至東廂房,輕輕推開門,禮讓我們進去。 “諸位,先稍進些茶水,然后再換裝休息用餐,如何?” 我們紛紛道:“謹聽主人安排?!?/br> 在廳中分坐已定,虎渠梁便去洗茶盞,上茶葉,煮茶水。 一尊精巧的石壺盛了水,安放在火爐之上。 屋子里除了火燒石壺的聲音,竟再也沒有別的生氣。 誰也不開口,誰也不說話。 人怪,事怪,情怪,境怪。 一切似乎都在反常中。 “對了!”江靈突然打破了寂靜,道:“虎族長,好像到現在為止,您也只是知道我元方哥哥的名字,知道我元方哥哥的來歷,對于我們,你都不感興趣嗎?” 虎渠梁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笑道:“不難知道,這位世兄氣度淵渟岳峙,眉眼之間,與元方小友最為相似,年紀又似在四旬上下,不必問,應是元方小友的生父?!?/br> 老爸頷首行禮,道:“在下陳弘道?!?/br> 江靈補充道:“現麻衣陳家族長?!?/br> “失敬?!被⑶荷钌钜灰?。 “不敢?!崩习钟诌€了一禮。 虎渠梁再目視三爺爺陳漢昌,道:“這位,修為極高,年紀又似乎在元方小友的父祖輩,若以陳家的字輩來斷,當是漢字輩的宿老?!?/br> “在下陳漢昌,是弘道三叔,元方三爺爺?!?/br> “失敬?!?/br> “不敢?!?/br> “這位道長,修為深不可測,年紀似與我在左右,上首者,道行更是已臻半圣,兩位應當都是陳家天字輩高人?!?/br> “貧道陳天佑,坐我上首的是家兄陳天默,元方的太祖?!?/br> “失敬,失敬!” 天佑公道:“不敢?!?/br> 天默公也微微一笑,道:“虎先生客氣了,茶水似乎已經沸了,咱們邊喝茶,邊說千年尸王的事情,如何?” “好?!被⑶阂彩堑恍?,走到火爐旁,取下石壺。 那一刻,我似乎瞥到虎渠梁的手,輕輕一抖。 竟不知為何。 第578章 茶浴衣書 回首再看太爺爺、三爺爺、老爸諸人,卻似都沒有什么覺察。 再看虎渠梁的手,也并無顫抖。 爐中炭火正猛,火舌飛舞,焰色如練。 虎渠梁端著那石壺緩緩走到桌旁,七步,恰好。 桌子上早放著一尊小巧的六角壺,看模樣,已經不知有多少年。 那六角壺放在桌子上,壺滴嘴、壺口、壺提柄三件都平,正是茶具中講究好茶壺的“三山齊”標準。 七個又小又淺又薄又白的茶杯團簇擺于茶盤之中,三個大碗也似的茶洗,一正兩副,也置于旁首。 虎渠梁看著石壺中兀自噴薄而出的蒸汽,輕輕說道:“這水,是我在十年間,采集冬日紅梅之上的落雪,藏在龍缸之中得來的?!?/br> “飲茶之水,以天水為最上,地水次之,泉水為第三等?!碧炷溃骸盎⑾壬@天水采集不易,用心良苦,陳某等,要好好品嘗了?!?/br> 虎渠梁看著天默公道:“懂茶之人,必不費我苦心?!?/br> 說話間,虎渠梁已將石壺高高舉起,沸水沿著六角壺壺口內緣沖入,水柱徐徐灌入,不急不緩,一氣呵成,六角壺中的茶葉漸漸沒入沸水,茶沫悄然上揚,一股茶香早已彌漫開來。 我在看虎渠梁的手,細長白皙,端著石壺,紋絲不動,真是很穩,穩到了極致,若非百年的沉積,絕不會這樣穩。 六角壺中的茶葉,本是黑褐色,成條狀緊實沉重,油亮有潤澤,此時沖開,竟有一股芝蘭花香味鉆入鼻孔之中,香氣悠長清雅,茶水已經橙黃發亮。 我但是嗅著,看著,便覺口渴,舌下生津。 真的是好茶! “這是……鳳凰單樅茶!”天佑公忽然驚道:“數十年前,我于南粵品過此中精品,幾十年而不能忘懷,這里,居然也有這茶?滋味醇厚回甘,老樅味獨特,湯色橙黃明亮,耐沖泡。具備典型的品種香。為鳳凰單樅十大珍貴名樅之一?!?/br> “這里的水土,養得起這樣的茶?!被⑶嚎粗煊庸溃骸澳阋彩嵌璧娜??!?/br> “好酒,好茶,平生不能自制?!碧煊庸Φ溃骸傲碛幸粯?,我也與你相同,貪戀大道,絕不婚配?!?/br> “好!”虎渠梁笑了,六角壺中茶水已經近滿,虎渠梁放下石壺,捏起六角壺壺蓋,輕輕刮去茶沫,然后蓋好。 虎渠梁再次端起石壺,將廢水淋灑在六角壺上,那水沿著六角壺壺身而下,落在茶盤之中。 淋壺已畢,虎渠梁又以石壺中水轉而傾入茶杯,那水直沖杯心,聲調鏗鏘凌然,待七只杯子都被洗過,虎渠梁便將茶杯、茶盤中水全部傾倒在茶洗里去了,而此時,六角壺外的水,也已干了。 虎渠梁端起六角壺,湊近茶杯,低低斟入,無聲無息。 茶水依次輪轉,被斟入白色茶杯,反復三次,才將七個茶杯都斟滿,一滴水都沒有灑出來,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一點茶泡都沒有濺出,每個茶杯中的茶水,都是等量齊高,就連茶湯的湯色也是均勻一致,虎渠梁這手斟茶功夫,當真是絕了! “虎族長真是好手段,關公巡城,無可挑剔?!比隣敔旉悵h昌眼中閃爍著精芒,微微笑道。 “又一個懂茶的人?!被⑶悍畔铝菈?,道:“諸位,真是我的貴客,請!” 我們也無推辭,接過虎渠梁遞來的杯子。 我將杯子湊在鼻端,先嗅香氣,再看茶色,之后淺嘗,慢品,最后一飲而盡! 茶水入喉,香氣已遍全身,酣暢淋漓,五內俱清,我不由得贊道:“真是好水,好茶,好功夫!” “元方世兄,小小年紀,竟然也是此道中人,家學淵源,果然好,真好!”虎渠梁的眼睛更亮了。 我笑道:“不敢,晚輩只是略懂皮毛,常常貽笑大方?!?/br> 老爸卻不喜歡這般啰嗦,早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就數他喝的最快,也最猛,喝完之后,又皺了皺眉,放下茶杯,嘴唇略動了動,也不言語。 虎渠梁看在眼中,道:“弘道先生是否覺得茶濃?” “嗯?!崩习值故抢蠈?。 虎渠梁道:“待弘道先生喝過這濃茶之后,再品其他的茶,恐怕便覺無味了?!?/br> “哦?!崩习忠琅f是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虎渠梁也不再多說。 江靈喝完茶,放下茶杯,看著虎渠梁,道:“虎族長,千年尸王到底在哪里?” 虎渠梁目光一閃,輕輕道:“不急,不急,先穩住了心,然后再去做事。這也是虎某讓諸位喝茶的緣故?!?/br> “茶已經喝完了,確是好茶?!碧炷畔卤?,道:“敢問虎先生,千年尸王被鎖鎮如此之久,可曾有過異動?” 虎渠梁“嗯”了一聲,道:“還未曾有過?!?/br> 天默公笑道:“怪不得虎先生不急?!?/br> 虎渠梁也笑道:“確是不急,急切不是待客之道,諸位也都是修道者,心境恐怕與虎某相似,也必不急。家中有沐浴處,諸位可去,洗漱之后,衣物便能準備妥當?!?/br> 江靈道:“這里有女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