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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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不好!” “水晃動的厲害!” “那小東西在水里搗鬼!” “快看那里!” “??!快游!” “……” 邵如昕的一干手下大呼小叫,在他們落水的地方,竟駭人地出現了一片洶涌澎湃的漩渦! 漩渦拉扯著每一個與它親近的人,淹沒他們的呼喊,淹沒他們的身影,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數息之間,所有跳下河水的人,便全都沒入了水下。 邵如昕和陳弘生呆呆地看著河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邵如昕知道,這水短時間內淹不死她的手下,但抓我的可能性,卻成零了。 片刻間,一股殷紅從河水中翻滾上來,緊接著又是一股!不,是兩股、三股、四股…… 河水登時變得黑紅! 我心中一凜,臉色猛地沉了下來,正欲說話,耳中的元嬰已經說道:“放心,主人,沒取一人性命,只咬爛了他們的手腕、腳踝,讓他們跑不快也傷不了人?!?/br> 我會心的一笑,喝道:“好了童童,馱著你家主人走吧!” 漩渦漸息漸止,童童的身影顯出水面,他得意地朝岸上的邵如昕、陳弘生做了一副鬼臉,然后看向我道:“主人,去哪里?” 我道:“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帶著我沿河而下,東行千里,乘風破浪去!” “是,主人!” 童童游到我身邊,潛入水下,兩只小手撐在我的腰側,道聲:“走咯!” 一股極大的力道托著我的整個身體,在清涼的河水中,春風得意般順流而下。 岸上,邵如昕、陳弘生靜默如無。 “噗!” 我聽見一道悲愴的聲音,扭頭看時,只見邵如昕在一團艷麗的血花中轟然倒地。 陳弘生矗立了片刻,然后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東方天際,已隱隱發白。 “主人,為什么不讓我殺了邵如昕?”童童問道。 我道:“第一,你本就是祟物,為天地間所不容,根本就存活不了多長時間,再添殺戮,徒增祟氣,陰極而煞,必厥己身!難道你不知孤陰不長的道理?” 童童登時沉默了。 我緩了一下語氣,道:“第二,我自己也不想殺人。殺人有什么好?往大了說,違背上天好生之德;往小了說,自己得一時之快,卻為子孫招宿仇之禍。正是前人揚沙,迷后人眼的事情。邵如昕有性格缺陷,她自己的本事是她驕傲的資本,她相信世上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沒有人比她更優秀,而你一旦讓她感覺自己的本事其實也沒那么厲害,一次次挫敗她,就等于在毀她做人的根基,這比殺了她還好。攻心為上嘛?!?/br> 童童依舊沒說話。 我繼續道:“第三,你當時也殺不了她?!?/br> 童童終于忍不住道:“我怎么殺不了她?” 我道:“元嬰困住她的臉,堵塞她的耳目口鼻,有什么辦法可破解?” 童童道:“其實簡單,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就行了——哎,你是說……” “對!”我道:“你想起來了吧,元嬰剛從她臉上撤走的時候,她就噴出了一口血霧,難道是巧合?” 童童道:“那她怎么不早一點破解?” 我笑道:“這個女人心狠著呢!算計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她是等你快咬到她脖子時才驟然發難,一舉斃了你!我出言喝止,其實是救了你?!?/br> “???” 童童發出了一聲長久的驚嘆,然后又沉默了許久,我則混混沌沌,有些想要瞌睡了。 “謝謝你,主人!” 童童忽然說了這么一句話。 我含混道:“客氣什么?!?/br> 童童道:“我不是謝你喝止我,而是謝你為我著想。你怕我殺了人,增加了自己的祟氣,縮短自己的存活時間——我感激你,你是個好主人!” 我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河水清涼,天色已亮,童童完全隱在水下,而我,也混混沌沌地睡著了。 第311章 終南五行 一夜打熬,實在是太累了,平素里十分小心警覺的我,一直到童童不住地呼喊我時,我才悠悠醒來。 我還是在河里仰面漂著,眼睛甫一睜開,只覺得陽光分外刺眼,等擠了幾次眼睛,略定了定神,又覺天高云淡,開闊無比。 身上卻是又麻又癢又僵又涼,像是腫脹了一般。 在這深秋之際,中原大地的天氣雖然不寒,但河水在夜里的溫度卻已低至二十度左右,連續泡上幾個小時,一般人絕對受不了,必定要生一場大病。 幸運的是,我體內有陽極罡氣回護,一旦外界陰寒,它便自動生暖于周身百骸,護住元氣,得保無礙。 饒是如此,在剛剛醒過來的幾分鐘內,我也覺得渾身的血液像凝固成塊了一樣,好不容易才慢慢融化開來。 身體一靈動,便覺舒暢,更兼精神已經恢復了過來,力氣也回轉了九成。想起昨夜里邵如昕的狼狽,其手下眾人的慘淡,阿秀和我反而安然無恙,逃脫大難,又想起邵如昕對陳家村也無任何借口再行sao擾,內jian陳法被揪了出來,這都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唯有一件不妥,我和阿秀現在竟都成了“逃犯”。 邵如昕大權在握,在地方上可以便宜行事,甚至連軍、警都可以隨意支配,再加上她那神算無遺的本事,要是鐵了心要抓我和阿秀,我們也難逃她的“天羅地網”。 不過邵如昕自己也說,她并非神仙,卜術雖妙,卻一日不可過三,而且有所限制——或見其人,或聞其聲,或知其姓名、四柱,百里之內,不掩于五行,便卜測無爽。也就是說,凡與她相隔百里之外的人,她便掐指難算。即便是在百里之內,她看不見人、聽不見聲音或者沒有精準的四柱八字信息,也無能為力。 阿秀不是蠢人,肯定是能逃脫的掉。 至于我,邵如昕雖然知道我的四柱八字信息,但我在數個小時內隨水漂泊,童童又在水下助力,游出去的距離應該也在百里之外了。 即便是邵如昕拼著受傷之軀,率一干受傷部眾,晝夜兼程,沿河追擊,與我相距已不足百里,但我一直都泡在水里,乃是掩于五行,她邵如昕也算不準我的精確位置。 翻來覆去地思索完畢后,便覺得心中欣慰,只肚子里有些餓,忍不住動了動身子,道:“童童,不用再管我了。我自己游上岸去,得吃點東西?!?/br> 童童應了一聲,隨即潛入水底深處。 我在水里伸了一個懶腰,然后打了個旋,將渾身筋骨都舒展開來,剎那間受用非常。 就在這時候,一陣喧嘩聲猛然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哎!動了!” “老天爺!那不是死人嗎!” “詐尸了!” “成了淹死鬼兒了!” “……” 我不由得愣住,循聲望去,這才看見岸上不遠處,熙熙攘攘跟著一群男男女女,一個個都神色慌張地看著我。 其中還有兩個穿著制服,是警察。 我臉色一沉,心中暗道:“這么快就追上來了?” 正做打算,一個警察忽然喊道:“喂!你是死的還是活的?” “死的活的?”我聽見這沒頭沒腦的話,又是一愣,再往人群里一看,見還有些似是消防隊員打扮的人,在顧盼觀望。 我猛然醒悟過來,肯定是有人大白天看見順水瞟下一個不會動的人,還以為是死尸,就報了警。 那么多人都是跟著看熱鬧的,我剛才醒過來,渾身不得勁兒,又思考問題入神,竟沒有去岸上看。 待消防隊員要過來打撈“尸體”時,我卻思索完畢,動了身子,因此引得岸上人群驚詫,還有人喊出“詐尸”的話來。 這么一想,我登時又把提起來的心放了回去,笑著朝岸上的人擺了擺手,然后往岸上游去。 “媽呀!要上岸了!”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誰,咋咋呼呼喊了一聲,然后帶頭就跑,嚇得眾人都是一蹦三尺高,紛紛欲作鳥獸散。 那兩個警察也有些慌張,可是又不好跟著眾人一起跑,正是滿臉異色,十分窘迫,忽有一人朗聲道:“哪里詐尸了?讓我去收了他!” 這一聲喊,力道極大,遠遠地傳進我的耳朵里,竟還有些嗡嗡之聲,顯然是氣出丹田,不是個凡人。 我剛剛爬到岸上,便循著聲音去瞅,只見逃竄的人群又低眉耷眼地蹭了回來,人群里有一人昂首挺胸、器宇軒昂地擠了出來。 這人一走近,首先映入我眼的便是他那一身醒目的道袍——原來是個小道士。 我濕淋淋地站起身來,細細地打量他時,只見他腳踏一雙黑白色百納底布鞋,背上斜插著一柄白毫拂塵,左手提著一尊拳頭大小的紫銅色帝鐘,隨著他走路,正一晃一晃,鈴鈴作響。兩腰側的道袍鼓鼓囊囊,顯見是有不少東西填充,只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忽然間,目光掃到他的胸前,只見那里赫然印著一個太極陰陽圖形,但是卻和我們一般所見的圖形不太一樣,我們平??匆姷亩际呛诎紫嚅g、線條分明的圖案,而那個男子胸前的圖案卻像一片緩緩升騰的、虛無縹緲的云煙水霧,似是什么標志,只沒見過。 再觀其相貌,但見寬額之下,兩道劍眉入鬢,目如朗星,眸子里精芒吐露,顯得魂力不弱,一尊鼻頭豐大如蒜,兩處腮邊圓潤不孤,更兼唇厚齒白,頜下飽滿,膚色白皙,卻是正人吉相。 但這相貌,看上去怎么這般熟悉,仿佛哪里見過似的? 這道士已經走近,那兩個民警正看他,問道:“你干什么?” 他也不理,直走到距我三尺之地處才停了下來,上下看我了一番,用鼻子使勁嗅了嗅,稍稍皺起眉頭,道:“身上果然有祟氣!” 我吃了一驚,童童的元嬰在我耳朵里藏著,那確實是祟氣無疑,這小道士竟然能嗅的出來,本事也當真不小。 若是我,還需要以法眼相之呢。 那道士見我沉吟,手猛地一抖,喝了一聲道:“呔!” 這一聲暴喝嚇了我一跳,連帶那兩個警察也忍不住哆嗦,只聽那小道士大聲道:“你是人還是尸魔?是天尸、晝尸還是貪尸?‘鎮尸符’在此!老實交代,否則要你好看!” 我一聽他說這話,猛地想起來一個人來——昔日在蘭考幫助王興強、金源舅甥破除鬼母鬼子過胎一事時,那王興強說他是終南道派玉陽道長門下的記名弟子,曾請來一個師兄來助力,那個人是“終南五行俠道”之一,名字喚作……是了,叫楊之水! 我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人正是楊之水! 還未等我開口,這道士就拿著“鎮尸符”朝我額頭上貼來了,我急忙一閃,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