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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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既然是元成的朋友,那當然也是我們的朋友。你聽說元成出事,就長途跋涉而來,足見情誼!我們代元成謝謝你了!” 薛橫眉道:“我是醫生,而且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好,我可以給他治?!?/br> 我斟酌道:“元成確實出了點事,但是現在已經治好了?!?/br> 薛橫眉眉頭一挑,道:“是嗎?那我也要去見見他?!?/br> 我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老爸、三爺爺,見二人都沒什么要說的,便對薛橫眉點頭道:“好,我帶你去?!?/br> 片刻功夫,陌生人已然變成了陳家的座上客,我們一行人也心情各異,帶著薛橫眉打道回府。 路上,我偷偷拉了一把三爺爺,然后刻意放緩速度,等老爸、薛橫眉等人走得稍遠,我才低聲道:“三爺爺,讓族里管消息的人,查查淮北薛家,有沒有叫薛橫眉的人,有的話,再查她的行蹤,看是不是來河南地界了?!?/br> 三爺爺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待會兒就去吩咐?!?/br> 交待完這件事,我深深地瞟了一眼薛橫眉的背影,俏麗婀娜,搖曳動人,真是一個美人佳麗。 只是,為什么我隱隱感覺其身上有股森森逼人的陰氣呢? 入了村子之后,三爺爺、陳弘勇、陳弘信、陳弘義便與我們分開,他們去陳弘度等人家里安置后事,然后再暗查薛橫眉的消息,而我和老爸則帶著薛橫眉怏怏不樂地回轉二叔家里。 剛入門,我便聽見一陣“嚶嚶”的抽泣聲,聽聲音便知是二嬸在哭,想起元化的事情,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是元成的家?”薛橫眉聽見哭聲,又見我們往門庭里進,便問了一句。 我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是,進吧?!?/br> 待進到院子里,只見二叔和二嬸都癱坐在走廊下,正自垂淚,看著我們帶著一個陌生女子進來,稍稍一愣,也沒什么話說。 “元成不是已經好了嗎?她在哭什么?” 看到這個情形,薛橫眉有些愕然,也有些焦急地出言詢問我道。 她這一問,二叔和二嬸便微微詫異地抬起頭來,開始打量她。 “元成呢?” 薛橫眉又急切地問了一次,我尚未回答,忽瞥見一個人猛然從屋子里搶了出來,口里喊道:“是橫眉嗎?是橫眉來了嗎?” 待看見薛橫眉站在院子里,那人更加興奮,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們跟前,緊張而又興奮地看著薛橫眉,雙手如攪似搓,一張臉在月光下顯得煞白。 卻是陳元成。 “你出來干什么!剛剛好,怎么不休息!”二叔站起身來責備陳元成道。 但陳元成渾若未聞,只瞪著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著薛橫眉,喃喃道:“是你!這次不是假的吧?” 看這神情,我心中登時了然,這兩人的關系曖昧! 而陳元成那一夜所見幻覺,必然是薛橫眉。 薛橫眉看著陳元成,眉頭稍稍一皺,道:“當然是我了,你說的話真是奇怪,我怎么會是假的?你怎樣了?是不是還沒有好干凈?” 陳元成滿臉歡喜,絞著手,語無倫次道:“我很好!見到你更好!” 薛橫眉卻用嘴努了努二嬸,道:“她是誰?在哭什么?” 陳元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母親在哭,回頭一看,見自己的父親、我和老爸一個個全都愁容滿面,他神情頓時一怔。 “你們,這是怎么了?”陳元成道:“我已經沒事了?!?/br> 二叔瞟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是你!是你弟弟!你弟弟快死了,你們談情說愛的話,到屋里去吧,別讓我看見了心煩?!?/br> 陳元成大吃一驚,臉色更見煞白:“元化?他怎么會快死了?他也落水了?” 我們都沒有回話,也不知道該怎么回。 陳元成看我們的樣子,又急又氣,便把目光瞟向元化所在的偏房,然后一頓足,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薛橫眉緊追著過去。 二嬸抽抽搭搭地埋怨二叔道:“你跟他說什么!” 二叔怒道:“遲早都要知道!敗家兒子,剛醒就掛念女人——那個女人是誰?” 最后一句話卻是問我和老爸的。 我微微一怔,正要說,卻聽見陳元成一疊聲地亂喊:“元化!你怎么了!” “醒醒!我是你哥!” “你身上怎么扎這么多針?你怎么了?” 聽到最后一句,我們四人都是一愣,陳元化身上的那些銀針可不能動,不然他就真的死透了! “別動那針!”二叔大叫一聲,起身就往偏房里奔,我們也都急急地跟著跑。 還未進屋,便聽到薛橫眉的聲音:“咦,這針是誰下的?誰說這人快死了?” 這話的前半句還沒什么,但是后半句,卻似炸雷一聲,猛然打在我的耳邊,我陡然一個機靈,差點走個趔趄! 薛橫眉剛才說什么? 二叔也是一愣,然后大踏步邁進屋里,道:“你剛才說什么?他還有救?” 我和老爸也跟著進去,只見薛橫眉微微一笑:“看樣子是不行了,不過這針下的妙,護住了心脈,雖有火毒相攻,但是卻不致于就必死無疑?!?/br> 二叔哆嗦道:“可是張叔說他沒救了……” 薛橫眉撇嘴道:“張叔是誰?” “是我!” 身后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陡然響起,嚇了我們一跳,緊接著便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似有好幾人一起趕來。 我剛才太過驚訝,精神都在薛橫眉身上,以至于竟沒聽到外面的動靜! 正自恍然,張熙岳已經昂首走進了屋子,他身后還跟著三人,我一一看去,卻是奶奶、老媽和江靈。 必定是奶奶把元化的事情告訴老媽,所以老媽也過來來探望。 老媽一進來就攙住了神情萎靡的二嬸,而奶奶掃視了一圈屋子,最后把目光停在薛橫眉身上,江靈則走到我身邊,瞅著薛橫眉,低聲問我道:“她是誰?” 我還未答話,薛橫眉已看著張熙岳問道:“你是什么人?陳元化明明還有救,你怎么就敢說他死定了?” 這話說出來,屋子里一時間聲息全無,靜悄悄的,有些瘆人。 我們是驚喜交加,神情都恍惚了,而張熙岳則是驚怒交加,他活這么大歲數,還沒人敢這么不客氣地質疑他。 我看張熙岳稍稍皺了皺眉眉頭,連忙道:“薛師妹,這位張爺爺是你們醫門的前輩,當今禹都國醫世家張氏一族的族長,尊號熙岳老爺子。你不可無禮!” 薛橫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張熙岳,道:“領袖華中三省醫門的張家?你就是張熙岳?” 張熙岳淡淡道:“是我?!?/br> 薛橫眉冷冷一笑:“原本想著盛名之下無虛士,結果卻是見面不如聞名,你們張家的醫術也不怎么高明嘛?!?/br> 第287章 起死回生 薛橫眉話一出口,我便看張熙岳的臉色都有些變了,立即喝道:“薛師妹!你怎么能這么不尊敬師長前輩!” 張熙岳卻擺擺手,道:“沒事。少年人,心氣兒高,性子傲也正常。只是我張某人想請教一下,禹都張家的醫術不高明,哪家的醫術高明?” 薛橫眉傲然道:“淮北薛家!” 張熙岳臉色一變,凜然道:“你是薛家的人?” 薛橫眉道:“薛家薛立齋第十七代傳人,薛橫眉!” 張熙岳先是一愣,然后“咯咯”一笑,神色竟變得有些猙獰,道:“好哇,薛家的。你可知道薛家原本不在淮北?” 薛橫眉道:“我當然知道。薛家原本在江蘇,一百年前遷移至湖北,到我十三世祖那一帶,因醫治一個病人,斷其絕無生還可能,結果被一個姓張的醫生當場駁倒,下手醫治,竟救活了那人!從此以后,薛家人退出鄂省,轉徙至安徽,這么多年下來,才算在華東站住腳,但一遇見你們張家,便即退避三舍?!?/br> 張熙岳嘿然道:“原來你還知道。你祖上之所以狼狽,就是因為拿人命當兒戲!你既然是薛家子孫,應當受訓,怎么還敢如此狂妄?” 薛橫眉冷笑道:“是你狂妄!陳元化我一定能救活!” 張熙岳嘴角的肌rou猛地抖了一抖,道:“人命關天!我不能由著你胡來?!?/br> 薛橫眉道:“正因為人命關天,所以我才救!就你這樣妄下定論,才是草菅人命!” 說著,薛橫眉竟要去拔陳元化身上的銀針,眾人紛紛驚呼,張熙岳也急忙伸手攔住,喝道:“你干什么!” 薛橫眉冷笑道:“怎么,怕我治好了陳元化,你沒面子?” 張熙岳強抑怒氣道:“小輩!我不與你爭口舌之利,只講醫理!醫門四診,望、聞、問、切,不錯吧?” 薛橫眉道:“不錯,那又怎樣?” 張熙岳環顧我們一圈,然后道:“我張熙岳雖不是什么神醫圣手,但也有一甲子的修行本事,怎么會信口開河,草菅人命?我是以色辯觀其生死,反復斟酌才下的結論!更何況我與陳家乃是世交鄉誼,若非若此,我也不會下這種針法,但是下針之前,我也已經明說,我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陳元化要事能醒,現在就醒了,要是不能醒,那就是心死人去!無可救藥!你說陳元化可以救治,我倒是想領教一下,你的醫理是什么?” 薛橫眉道:“你下這一手針確實高明,三十六處死xue無一遺漏,平頂法、中通法、下沉法全都用了,辨位之準,用力之妙,手法之奇,就連昔年的鬼門十三針也及不上你,而且也因此,陳元化的一口氣被你護住了,這也就有了起死回生的可能!你問我救他的醫理是什么,我還想先問問你色辯的結論取自何處?” 張熙岳道:“這有什么難說的。我觀其舌色便足能知其生死!人之舌分舌尖、舌心、舌中、舌根、舌邊五個部分,依著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別對應人之五臟,五臟如有病變,便會在這五個部分上有所反應。肺在舌尖,心在舌心,脾胃在舌中,腎在舌根,肝膽在舌邊。常例,心火旺者舌心赤紅,胃火旺者舌中苔黃。所以,歷來醫者說舌心發黑乃心臟重病之征兆,必死無疑。你看陳元化這舌頭——” 張熙岳捏開陳元化的嘴,然后指著元化那幾乎已經全黑的舌頭,道:“心為君主之官,開竅于舌。心主火,腎主水,黑為水色,而見于心部,是為鬼賊相刑,故知必死!薛姑娘,我這么說沒錯吧?” 薛橫眉笑了笑,道:“當然沒錯,只不過卻落了老生常談!我認為這雖然是自古以來醫者大家之言,但是實際情況下卻不盡然。為什么這么說呢?金、木、水、火、土五行相互制衡,相生是必然的,相克也是必然的,五行生克不調或無度,這是人之所以生病的原因之一。而因為五行相克而生病,就必死無疑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為醫者不可妄下定論,應當查明病癥患處的根本狀況如何。舌心烏黑,如果黑到黑色連地、灰黯無神的狀態,那就說明其本原已敗,救不活了!但是若舌心焦黑,而質地紅活,這未必就是絕癥!我剛才也已經看了陳元化的舌心,正是舌心焦黑而質地紅活,本原未敗,何以致死?” 張熙岳稍稍愕然道:“黑色連地……質地紅活……” 薛橫眉淡淡道:“你們張家有位先人醫圣曾說過,陽實者清其胃火,火退則病愈,何慮之有?若元氣大損,而陰邪獨見,其色為黃黑;若真水涸竭,其舌干焦,此乃腎中水火皆損,非實熱火毒之癥!欲辨此者,但察其形氣脈色,自有虛實可辨,而從補從清,則反如冰炭。因此,大凡以焦黑干澀者,尚有非實非火之癥狀。再若青黑少神而潤滑不燥者,則無非水乘火位,虛寒證也。若認此為火,而苦寒投,則余燼隨滅!這些也是至理名言,所以說,凡是看見這種癥狀,就要詳細查明,以虛實為主,不可因其焦黑就武斷地認為是絕癥!” 張熙岳啞然無語,額上已經隱隱有汗跡,我們也都緊張地看著他,一方面不希望他出丑,另一反面卻又希望薛橫眉說的是對的,元化還有救。 半晌,張熙岳搖搖頭,道:“不對,這不能混為一談。醫經上說,舌見全黑色,水克火明矣,患此者百無一治!” 薛橫眉笑道:“不盡然!我遠祖薛立齋就治過這樣的病,而且還治好了!他對此還曾有過一段精妙的論述——大抵舌黑之證,有火極似水者,即薪為黑炭之意也,宜涼膈散之類以瀉其陽;有水來克火者,宜理中湯以消陰翳。又須以老生姜切平,擦其舌,色稍退者可治,堅不退者不可治。你懂這些話的意思嗎?” 張熙岳臉色大變,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薛橫眉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我們,道:“去拿一段老姜切開,過來試試!” 二叔連沖帶撞地搶了出去,片刻功夫便拿了一段切好的老姜進了屋子,薛橫眉伸手拿了,然后對張熙岳說道:“請張老前輩一起見證了!” 話音未落,薛橫眉便一手捏開陳元化的嘴,一手拿著姜塊,擦在陳元化烏黑如墨的舌面上。 這一刻,我們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陳元化的舌頭,整個屋子里靜的可怕! “變了!變了!變淡了!” 二叔忽然瘋子似的大叫大吼起來,而陳元化的舌面上,那烏漆墨黑的地方,竟然真的淡漠了些許。 薛橫眉挑釁似的看著張熙岳,道:“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