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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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笑道:“放心吧,老爸,我跟您說的話都是真的!就算騙老媽,也不能騙老爸??!” 老媽立即在里屋高聲問道:“元方,你剛才說啥?” “那啥,我去我奶奶家了??!”我趕緊溜走。 奶奶家與我家同村,只不過分家之后,奶奶住在村北,我家住在村南,兩家只有一公里的路程,她家和我二叔家是挨著的。 奶奶今年六十多歲了,身體還好得很,整天騎個自行車,帶著幾個老太太,去四里八鄉的廟上亂竄。她也不愿意住我們家,偶爾會騎著車子到我的幾個姑媽家里住一小段時間,所以她通常是清早出門,而且夜不歸宿,經常不在家,今天也不知道她在不在。 到了老家門口,我看見大門虛掩,并沒有上鎖,心中一喜,推門就進去了。 進去以后,我看見一個滿頭白發的瘦削老太太列著一條圍巾,正彎著腰教訓一條狗,那條狗明顯聽見我走路的聲音了,老太太卻沒有聽見。 奶奶家的那條狗是我們家老黑搞大了我們鄰居家的母狗,生下來的小狗崽,以前是在我們家養的,后來奶奶說要買狗看家,老爸就把小狗崽送給她了,于是它被稱作小黑。 小黑看見我進院子里,就探頭探腦地看我,還搖頭擺尾起來,那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也就是我奶奶用手指點著狗頭責備道:“讓你吃飯你不吃,讓你吃rou還不吃,讓你吃骨頭你也不吃,你想吃啥?吃屎?說你呢,看啥呢看?把狗頭給我扭過來!咦,說你還挺高興的,我是在罵你,不是在夸你,你搖頭甩尾巴干嘛?” 我忍不住好笑,看奶奶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假意逗狗,還是人老耳聾聽不清聲音了,我走到奶奶身后,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奶奶頓時被嚇了一跳,扭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捂著心口大呼小叫道:“你個兔崽子,嚇死我了!怎么走路一點響也不帶,也不喊我一聲?” 我笑道:“我走路怎么沒有聲音,是你在教訓小黑太專注了,才沒有注意到我?!?/br> 奶奶“哼”了一聲說:“你這個兔崽子從小就不老實!吃飯了沒有,一大早就過來?!?/br> 我說:“當然吃過飯了,不然到你這兒,誰知道你在不在家,萬一不在,我不是餓著了嘛。還有,奶奶啊,不是我說你,你不要老是兔崽子、兔崽子地叫我,好歹我也是你的孫子,你這不是罵自己嗎?” 奶奶不屑道:“你少來,你是你爸媽從野地里撿來的!” 我翻了翻白云,心想:“我這都幾歲了,還拿這說事兒!” 看著奶奶滿頭白發,我忍不住打趣道:“哎,奶奶,你現在怎么滿頭白發啊,我前幾天見你的時候不還是黑頭發嗎?這是一夜變白,白發魔女??!” 奶奶瞪著眼道:“魔女你的頭!我老了,頭發早就白完了,以前是染黑的,這幾天忘了染了,這不,馬上就又白完了?!?/br> 我點點頭說:“哦,是這樣啊,奶奶,你可真是越老越發可敬啊,這一頭白發實在是太霸氣了,就像是那什么神仙婆婆似的,由此可見您為我們老陳家做了多少無私的貢獻,你把我老爸、二叔、姑姑……” 我話還沒說完,奶奶就打斷我的話頭,罵了一句:“馬屁精!快說,找我有什么事?” 我尷尬地一笑,說:“奶奶啊,什么事都瞞過您那一雙炯炯有神的慧眼??!那什么我是想問你一件事啊,爺爺走之前有沒有特意交代過什么事情,是關于我的,或者給我留什么東西沒有?” 奶奶詫異道:“你爺爺給你留的東西不都給你爸了嗎?咋,你爸不給你?” 我說:“就那么一點東西?” 奶奶沒好氣的說:“什么叫就那一點東西!《義山公錄》和《麻衣相術》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么?” 我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道還想要什么,總感覺少點東西?!?/br> 奶奶翻翻白眼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我笑道:“您老真聰明,我呀,昨天從早到晚遇了一天的怪事?!蔽野褟睦瞎^那里的遭遇連帶晚上的各種奇遇都跟奶奶說了一遍,奶奶聽完唏噓了半天,嘟囔道:“早說那里不能動,不能動,怎么老是有人要動,怎么樣,又出事了吧……” 我說:“那你說我為什么能看到那些東西,我老爸為什么看不到?!?/br> 奶奶沉吟道:“你不是說有幾個工人也看到那個什么姓高的人臉上有青灰色的氣嗎?他們不是也看見了嘛?!?/br> 我說:“他們能看見是因為他們在挖獅子,不讓他們看見他們怎么會害怕,怎么會停手?關鍵是身為局外人的老爸和老王怎么都沒有看到?” 奶奶笑道:“局外人?你糊涂了!你們每個人都是局內人,都在那個一門六獅和千年老樹的氣局之內!看見的和看不見的都在,只不過是別的東西想讓你們看見,或者不想讓你們看見而已?!?/br> 我一聽感覺有門,忙問道:“局內局外?什么意思?” 第047章 老廟鬼事 奶奶說的話好像暗含玄機,我連忙追問,不料奶奶眼中驀地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她無聲一笑,忽然轉換話題道:“對了,你發燒沒有?” 我被問的莫名其妙,愣了一下道:“發什么燒?” 奶奶說:“發燒了,神志不清了,才會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來,讓我摸摸你的頭?!闭f完,奶奶就把手伸到我額頭上摸了一把,剛摸一下,奶奶就驚叫道:“呀,這么熱!你這個倒霉孩子,發燒了,知不知道?”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明明涼的很啊,而且我神智也清醒的很啊,我吶吶道:“奶奶,您不會是老,老那什么了吧?我哪里發燒了,明明好好的?!?/br> 奶奶說:“你發燒你怎么會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快跟我走!” 我發燒我怎么會不知道? 我被奶奶的話繞的糊里糊涂的,見奶奶推著我走,便問道:“你要我去哪兒?” 奶奶說:“去廟里!” “去廟里?去廟里干嘛?”我不解地問道。 “哪那么多廢話,去了不就知道了!”奶奶態度十分蠻橫地說。 奶奶說的廟是我們村北的神廟,準確來說,也算是我們老陳家的家廟,因為廟本身就是由當年的爺爺出資建造的,我在小時候沒少跟奶奶去廟里上香,但是上了小學三年級以后基本上就不去了,因為搞封建迷信活動是不符合少先隊員的要求的。所以到現在也有十來年的時間沒去了,里面供奉的神祇是誰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有個女的,長的還挺好看的。 那個廟落腳的地方十分荒涼,當然,那片地方不是因為有了廟才荒涼,而是因為荒涼,所以才建了一個廟,供奉上神祇鎮住當地的邪氣。 在我的印象里,廟所在的地方后面和左側都各有一條深溝,后側的是干涸的河道,左側是廢置的渠道。在廟的前方不遠處的一條小道上,有棵老柳樹,老柳樹下面還有一口水井,是村民澆地時挖的,那個水井的井沿很低,低到你可以毫不費力地直接踩進井里,村里也沒采取什么措施,全屏你自己注意。 那井地處偏僻,周圍陰氣森森的,據說柳樹上還盤踞著一條大蛇,整天在那里采集陰氣,準備修煉成精,雖然此事無法考證,但卻足以嚇壞當時年幼的我們。每次我從那條小道上走過的時候,我都提心吊膽。我不是害怕我會一不小心掉進井里,而是害怕井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我拉進去,或者樹上忽然垂下來一條碗口粗細的蛇,朝我吐信子。 在沒有建造廟的時候,也就是我六七歲之前吧,河道里遍布著村民扔的垃圾,幾乎隨處可見被人丟棄的死豬、死狗、死雞的尸體,臭氣熏天,污穢不堪。 更可怖的是,你有時候會看到一個、兩個嬰兒的尸體,用破衣服或破被褥包著,臉頰和眼珠子都已經腐爛,兩個黑漆漆的洞正對著你。 八幾年時候,農村里的醫療衛生水平十分有限,嬰幼兒死亡的現象也很多,死嬰兒也并不罕見。 那時候,我還經??匆娨恍┳呓执锏臒o良商人,到那個河道里,把死牲畜的尸體拖出來,撞裝進大口袋里,然后用自行車拉走。我曾經問過老爸他們那是干什么用的,老爸陰沉地說,他們回去做假香腸、假火腿。這件事情搞得我惡心不已,在我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永久難以磨滅的痕跡,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沒有再要求老爸老媽給我買香腸吃。 言歸正傳,對于那個廟,其實爺爺本來沒有要建廟的意思,只因為后來發生了一件怪事,以致于村民人心惶惶,這才促成身為族長的爺爺建廟的。 據說(是二叔說的,說的時候比較嚴肅,而且沒有笑,所以可信度較高),在我六歲那年,農歷七月的某天晚上,月亮很明很亮,星星也很多,天氣不熱也不涼,一位外鄉的走腳商人貪天氣好,就趕夜路。 當他經過河道附近時,看見一個穿著碎花布衣服的長頭發人,抱著個東西,坐在那口井旁邊的柳樹下,身影一晃一晃的。 那個商人趁著月色往前走,靠近以后才發現那是個女人,抱著個孩子正在哭,聲音高高低低,哭的讓人揪心。 那個女人的頭發很長,又是散著的,遮住了臉,夜色朦朧下,讓人看不清,但是看身影還是很好看的。 商人憐愛有加,就喊了一聲:“你是哪里的人啊,這么晚了在這哭?” 那個女的沒理他,還是哭個不停。 商人又問了一聲:“你是咋了?有什么事回家好商量,你說說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吧,大人不怕天涼,小孩子可害怕?!?/br> 那個女的停住了哭聲,低著頭,回了一句:“我回不了家了,他們都趕我出來?!?/br> 商人納悶了,這個女的聲音好聽,身形好看,正是我見猶憐啊,還有個孩子,怎么就不讓回家了?于是他又問道:“為啥呀?小兩口吵架了?” 那個女的說:“我的孩子剛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就病死了,他們好狠心,把我的孩子扔到這個河溝溝里,我在家哭啊哭,他們就把我也趕了出來,他們不要我了。你說我回哪個家?” 商人一聽,全身嗖的一緊,脖子都涼了,他哆哆嗦嗦地說:“你的孩子病死了?那你抱的……你抱的是?” 那個女喃喃地說:“我抱的是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我當然要抱著了?!?/br> 商人心中害怕,想這個女的肯定是個神經病,就不想再管她了,于是嘴上隨口說了一句:“那你就回娘家吧?!闭f完就準備走人。 沒想到那個女的說:“對,回娘家,大哥,你幫我捎個信吧,你去我娘家,就說我在井里憋得慌,都兩天了,也沒人撈我出來,你看我的臉,是不是都腫了?!?/br> 說完,那個女的抬起頭,撩開頭發,一張青白色浮腫的臉,在月光下,陰森森的對著商人,而她懷里的孩子卻是一堆白生生的骨頭! 商人慘叫一聲,登時昏厥! 當時二叔是十分嚴肅地給我講這個故事,而我聽到這里時已經是牙齒上下捉對打架了,二叔也呲牙咧嘴地長吁短嘆不說話,我哆哆嗦嗦地問他:“這樣就沒了?后來呢?” 二叔說:“后來當然還有了,不過后來的事情就不嚇人了,我給你簡單說一下吧?!?/br> 事實上,不用二叔簡單說,后來的情況確實很簡單了,那個商人當時一個照面就被嚇得暈死過去了,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摸摸鼻子,呼吸還有,抬回村里找診所醫生醫治,但是無論下什么藥,都高燒不止,神志不清,還滿嘴說胡話。 村里醫生見治不了,就不愿意再管了,怕出了事情,怪到自己頭上。 村里人無奈,就把他抬到我爺爺那里,我爺爺給他下了銀針,刺了xue道,灌了姜湯,喂了幾道酒符,那人才醒過來,然后大家才知道他為什么會昏倒在路邊。而且人們也確實在井里撈出來了一具女尸,警察來了以后,發動周圍幾個村莊的村民來認尸,這才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我們村后村的一戶張姓人家,娶了個漂亮媳婦,不到一年又生了個胖小子,全家上下都興奮莫名。但是沒想到年輕媳婦貪玩,沒照看好兒子,讓兒子著了涼,拉肚子止不住,看了醫生也不管用,一個好好的胖大小子硬是給拉死了。那一家人全家上下悲傷不已,追起責任來,自然都怪那個媳婦,那個媳婦死了兒子本來就悲痛欲絕,又受到了指責,更是心情糾結到了極點,她一時想不開就離家出走,最后跳進井里尋了死。但她丈夫家里的人還以為她回了娘家,她娘家人還以為她在丈夫家,兩家都不知道他死在了野井里。 如果不是那個商人晚上撞見,估計再過兩天也不會有人知道。 那個商人也活該倒霉,夜路走得太多,讓他撞見了鬼。 經過這件事以后,爺爺說那個地方有柳樹、有野井、有干河道、又有廢渠,再加上經常有人往那里丟棄各種死尸,陰氣、怨氣太重,得鎮住,不然會滋生鬼祟。 于是爺爺出資,找人建造了兩間廟宇,請了神祇,村里還因為請神像演了一場電影。 廟建成以后,我曾經被奶奶領著去拜了幾次神,注意,那幾次我都是無意識的,或者說是沒有拜祭鬼神目的的。因為年紀小,什么都不懂嘛,反正去了拜幾下神仙就可以吃奶奶獎賞的糖塊,何樂而不為啊。 等我八歲以后,就很少去了,后來聽說因為搞封建活動,廟被村委會給封了,廟門上掛了一件大鐵鎖,終日不開,于是在之后的十多年間,我也沒有再進去過。只是偶爾從廟附近經過時,看幾眼它落寞而蒼涼的外表。 我對那個廟的所有印象就是這些,而眼下,奶奶又要讓我去了,難道過了十多年,那個廟還健在? 但是廟被封了,它還能不能鎮住那地方的邪氣?想到此處,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第048章 過陰 我問奶奶道:“奶奶,廟不是封了嗎?難道您老要偷偷開封?那什么這可是違法亂紀的啊?!?/br> 奶奶說:“少廢話!誰說封了?快走!” 我糊里糊涂的被奶奶推出院子,然后看著奶奶把大門鎖上。 這時候,我看見二叔一晃一晃地從隔壁院子里走出來,看見我和奶奶后,叫了一聲:“呀,這不是元方嗎?你們干嘛去呢?” 奶奶看見二叔,臉色就有些不耐煩,道:“方方發燒了,我帶他去看看?!?/br> 二叔走近了,看我一眼說:“發燒了怎么不看醫生,娘,你會看???什么時候學會的,怎么不早說一聲,我前兩天還感冒,花了一塊錢賣藥呢!” 奶奶瞪了二叔一眼道:“給老子死一邊去!” “我滴親娘??!你看你這態度!我要去干大事,你咒我死,有你這么當媽的嗎?”二叔一臉晦氣地說。 奶奶瞪著眼道:“你干什么大事?又去打牌吧?你就整天沒個正經事!” 二叔說:“小賭怡情,怡情??!給你說了,你也不懂!哎,不是,你們這是到哪兒去看病的?” 奶奶推著我只管走,還嘟囔道:“方方,走,別搭理他!” 二叔“哈哈”一笑,對我擠眉弄眼地說:“元方,好好讓奶奶看看啊,奶奶的醫術很高的哦?!?/br> 我和奶奶擺脫二叔的“糾纏”,繞道后村,不到五分鐘,就看到了那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