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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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姐兒,你怎樣了?” 李良玉蹲下,一手托住盈袖的頭,另一手輕輕地拍著女孩的臉,連聲喚:“好孩子,你能聽見姑姑說話么?” “咳咳咳?!?/br> 盈袖猛咳了通,那種窒息感還未徹底消除,她沒忍住,扭頭直干嘔。 脖子疼得厲害,頭也昏沉,她大口喘氣,試圖平復未定的驚魂。 “好孩子,哪兒不舒服么?” 李良玉見盈袖已經緩過來了,登時松了口氣,手輕輕地拍打盈袖的背,讓女孩吐得更順暢些。 “別怕,有姑姑在?!?/br> “我沒事?!?/br> 盈袖掙扎著站起來,顫抖的手緊緊抓住荷歡的胳膊,她艱難地抬頭,沖李良玉咧出個難看的笑: “姑姑,您瞧見了,他想要我的命啊?!?/br> 李良玉秀眉緊蹙,沉吟了片刻,壓低了聲音:“大爺心里難受,這個坎還沒跨過來,姑娘別與他一般見識?!?/br> 說話間,李良玉命令外面的人將半死的百善、海月和青枝等人捆了,抬去柴房,婦人柔聲勸慰著: “你放心,姑姑心里有數。你們兩個是萬不能一起上路了,明兒讓大爺先行一步?!?/br> 說罷這話,李良玉腳底生風似得離開,去隔壁屋子瞧陳南淮了。 屋里又恢復了安靜。 方桌上的那支紅蠟燭仿佛也受了驚,燈焰左搖右擺地搖。 盈袖由荷歡扶著坐在繡床邊,后脊背滿是冷汗,老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姑娘,你怎么樣了?” 荷歡走過來,蹲在床邊,仰頭看著盈袖,輕聲問。 “啊?!?/br> 盈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頭皮陣陣發麻,下意識往后閃躲了些。 “姑娘別怕,是我,我是荷歡哪?!?/br> 荷歡輕輕撫著盈袖的腿,擔憂道:“奴去熬點安神茶,莫怕,大爺暈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br> “你別走?!?/br> 盈袖趕忙拉住荷歡的胳膊,脫了鞋上床,往后挪了些,將荷歡拉到床上。 “今晚跟我睡,我,我害怕?!?/br> “莫怕莫怕?!?/br> 荷歡用被子裹住盈袖,環抱住女孩。 其實她這會兒也嚇得要命,一想起大爺那要吃人似得眼神,腿肚子直打轉。 “我哪兒都不去,今夜陪著姑娘?!?/br> …… 北疆的長夜寂寂,疏忽之間,月已西沉。 天并未大亮,寒風呼哧哧地嚎叫著。 盈袖此時坐在床邊,手緊緊地攥著根尖銳的銀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沒有睡著,剛迷瞪一會兒,就胡亂做夢,恍惚間夢到了陳南淮,要么夢見他拿刀子捅她,要么夢見他就站在床邊,陰惻惻地沖她笑,每回醒來都一頭冷汗。 到后面,她索性起床梳洗,荷歡在一旁勸慰了好一會子,幫她換上新襖裙,上了妝,說左右天也亮了,就去廚房給姑娘包些餛飩吃。 “瘋子?!?/br> 盈袖狠狠啐了口。 直到現在,她的手腳都發軟。 想想,昨晚上發生那事后,外頭著實亂了一會子,陳家隨行的大夫進進出出地忙,或是給陳南淮診脈,或是在小廚房熬藥,苦澀的藥味充斥著客棧的每個角落。 荷歡偷偷出去瞧了一眼,回來告訴她:大爺病糊涂了,一直喊打喊殺,誰都不叫靠近,嘴里重復著個女人的名字,叫什么胭脂……直鬧了一晚上,剛才睡下。 陳南淮不會……真被激得瘋了吧。 想到此,盈袖不禁打了個寒顫。 正在此時,只聽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 盈袖抬頭朝前瞧去,荷歡端著個熱氣騰騰的漆盤進來了。 “姑娘,過來吃些東西?!?/br> 荷歡將漆盤放在桌上,把菜肴和碗筷一一擺好,看向仍驚慌的盈袖,柔聲道:“除了小餛飩,我還弄了點小菜。喏,辣蘿卜開胃,冬菜爽口,你昨晚上吐了好些,怕是五臟廟早都唱饑荒了吧?!?/br> “他呢?” 盈袖緊緊攥住簪子。 “還睡著?!?/br> 荷歡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我方才將早飯給隔壁端了些,趁這空兒瞅了眼,大爺好像發熱了,睡得正沉。李姑姑和趙嬤嬤兩個守著,都熬紅了眼。我瞧見椅子上放著大爺換下的褻褲,上頭好像有些血,略問了句,要不要幫大爺洗了去,趙嬤嬤上來就打了我一耳光,將那褻褲扔進火盆里燒了,讓我別聲張?!?/br> “這樣啊?!?/br> 盈袖冷笑了聲。 也是,那個假陽.具著實粗得嚇人,看來真把陳南淮給傷著了。 該!誰讓他囂張狠辣了,就得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咱今兒怕是走不了了?!?/br> 荷歡搖頭嘆了口氣,將瓷勺放進碗里,攪了下小餛飩,笑道:“姑娘趕緊過來吃,吃罷奴伺候你再睡一會兒?!?/br> 忽然,外頭傳來陣輕輕的敲門聲。 盈袖下意識往后縮了下,將簪子緊緊攥住。 “大清早的,誰這么沒規矩?!?/br> 荷歡低聲埋怨了句,秀眉微皺,扭頭沖門那邊喊了句:“進來?!?/br>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一個身量高大,穿著玄色大氅的男人略微低頭,跨過門檻進來了,竟是左良傅。 他手里拿著繡春刀,面上帶著風塵和寒氣,雖說頭發被冷風吹得稍稍有些亂,但精神奕奕,此時,晨曦的柔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剛硬融了幾分,越發顯得挺拔英俊。 “你,你…” 荷歡大驚,這不是昨兒在慈云庵見到的那位大人么。 她剛要喊,只見這位兇巴巴的大人反手將門關上,冷冷瞪了眼她,低聲喝道:“閉嘴!” “袖兒?!?/br> 左良傅溫柔一笑。 “閉嘴!” 盈袖冷喝了聲。 不知為何,她感覺緊繃的身子忽然就軟下來,手一松,銀簪子叮咚一聲掉到地上。 “你怎么來了?!?/br> 盈袖起身,疾步走過去,一把將荷歡拉在身后,仰頭,直面左良傅,壓低了聲音,咬牙道: “我有沒有告訴你,咱們老死不相往來,才過了一夜,你就忘了?” “沒忘?!?/br> 左良傅俊臉微紅,尷尬地笑了笑,眼睛不知道該看哪兒,垂眸瞅去,丫頭捯飭了番,真是越發明艷動人了。她穿著華貴的襖裙,剪裁合身,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黑發梳成靈蛇髻,以小拇指般大的珍珠點綴,斜插著支碧玉簪,顯得氣質非凡。 只是……她脖子好紅,似乎瞧著被人掐過,五指印兒很明顯。 “怎么回事!” 左良傅怒了,皺眉問:“是不是那雜碎欺負你了?” 說話間,左良傅陰沉著臉,緊緊地攥住繡春刀,擰身就要出去。 “你想干嘛?!?/br> 盈袖一把拉住男人,立馬嫌惡地丟開,堵在門口,毫不客氣地斥道:“還不是賴你的那個胭脂,他現在已然瘋了,把氣全撒在我身上,你滿意了?” 說著說著,盈袖鼻頭忽然發酸,眼睛一眨,就掉淚了。 “別哭別哭?!?/br> 左良傅忙將繡春刀立在門邊,從懷里掏出方干凈帕子,想要像從前那樣,替她擦淚,一想起昨兒在慈云庵的事,男人懸在半空的手生生收回來,斜眼瞅向盈袖身側立著的荷歡,低聲呵斥: “陳硯松就調.教出這么些不識眼色的丫頭,主子哭了,還不哄著?” “你罵她做什么?” 盈袖惱了,氣道:“我哭關她什么事?出去,我可告訴你,陳家的護衛都在外頭守著,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br> “那你喊?!?/br> 左良傅莞爾壞笑。 其實,她心底還是關心他的,只是不愿承認。 若是真恨透了,早在他進來那刻就喊人進來了。 左良傅嘆了口氣,看著委屈的女孩,柔聲道:“我們昨兒后半夜從曹縣動身,快馬加鞭,今早剛到的靈溪驛。原本不打算停的,遠遠瞧見了陳家的車駕,我說什么都要來瞧你一眼的?!?/br> “有什么可瞧的,您走您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br> 盈袖扭過頭,不愿看他。 可不知道怎么了,眼淚就是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 “告訴你,我好得很,李良玉是個厲害人物,她不會輕饒了欺負我的人,你快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