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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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陳南淮狠狠地丟開手,往后退了幾步,冷聲道:“來人!” “等等?!?/br> 盈袖趕忙拉住男人的袖子。 她顧不了那么多了。 “你說?!?/br> 陳南淮立馬蹲下,仰頭看向女孩,有些著急道:“我聽著?!?/br> “陳公子,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兒?!?/br> 盈袖咽了口唾沫,手背抹去因驚慌而掉下的淚,顫聲道:“但我說一句,你并不了解左良傅,甚至小瞧他??墒?,他卻很了解陳家所有人,陳硯松、我還有你?!?/br> “還有呢?” 陳南淮目中的慌亂之色甚濃。 “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守在高縣令跟前,他要是死了,你想想,曹縣亂局的罪魁禍首會是誰?” 盈袖一口氣說完。 “多謝姑娘提點?!?/br> 陳南淮閉眼,深吸了口氣,他頭無力地埋進女孩腿上,良久,男人才抬頭,無奈一笑,道:“方才得罪了,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別當真。曹縣不能待了,這兒反而安全些,你今晚先住著,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你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肥不肥? 他慌了,他終于慌了。 他來了,他終于要來了。 第57章 草民 天還沒亮, 盈袖就起來了。 她匆匆洗漱了番,特意換上了身銀紅色的襖裙,蘸著茉莉油梳了頭, 斜插上陳南淮送她的那支垂珠簪, 淡掃蛾眉,輕涂胭脂, 提著昨晚就備好的祭品和紙錢, 一個人出了門。 她要在去洛陽前,最后祭拜一次柔光。 昨夜下了整晚的雪,上山的路并不好走, 有些滑, 等到了墓前, 天剛微亮。 大抵走得急, 盈袖略有些喘。 抬眼瞧去, 柔光的墳包被雪蓋住了, 墓跟前的十棵青松一夜白了頭,好生凄涼。 “柔光, 我要走啦?!?/br> 盈袖跪在墓碑前, 從食盒里拿出紅燒rou、清蒸魚和一碟芝麻燒餅, 悉數擺到靈前,又吹著了火折子, 點了三柱清香。 女孩眼圈紅了,用帕子輕輕地拂去墓碑上的雪,哽咽道:“這一去, 不曉得什么時候再能來瞧你。我要給你道歉,昨晚上陳南淮瘋了,要欺負我, 我告訴了他一句實話,叫他守著高縣令?!?/br> 說到這兒,盈袖頭枕在墓碑上,哽咽道:“我是個沒用的人,不能親手替你報仇,可我感覺,姓高的畜生活不了多久?!?/br> 每每想起柔光遇害,盈袖的心就揪得生疼。 “本來,我想要直接回丹陽縣的,但我還有件心事,我要找陳硯松問個明白,我娘到底怎么死的,知道么,她的閨名可好聽了,叫袁玉珠?!?/br> 說著說著,盈袖就掉淚了。 她起身,往后退了幾步,轉了個圈兒,對墓碑笑道:“你說喜歡看我穿紅的,瞧,好不好看?” 正在此時,背后忽然傳來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盈袖大驚,趕忙轉身瞧去。 只見從山間小路跑來個瘦高挺拔的男人,正是陳南淮。 他瞧著很憔悴,眼珠有些發紅,額上綁著大紅抹額,頭發被冷風吹得有些凌亂,身上只穿著件錦袍,似乎摔倒過,下裳滿是泥。 “我就猜你在這兒?!?/br> 陳南淮略有些喘,疾步走過來,他看了眼墓碑,似乎在極力按捺憤怒,良久,才說了句: “高亦雄死了?!?/br> “什么?” 盈袖一驚,忙問:“怎么死的?” “被蛇咬死了?!?/br> 陳南淮拳頭緊緊攥住。 “蛇?” 盈袖皺眉:“這個時候,哪里來的蛇,公子不會哄我罷?!?/br> “我現在哪里有心思給你編謊話!” 陳南淮身子有些微微發顫,眉頭都皺成了疙瘩。 “昨晚上我見罷你,立馬回了曹縣,和十來個護衛整夜守在高縣令屋里?!?/br> 陳南淮痛苦地使勁兒搓臉,似在回憶一件恐怖的事,聲音略有些嘶?。骸八麤]了命根子,一到晚上就疼得瞎叫喚,后半夜忽然沒聲兒了,我還當他睡著了,過去給他掖被子,誰承想瞧見他瞪著眼,七孔流黑血,臉紫脹著……一掀開被子,就看見他腿邊蜷縮著條花蛇?!?/br> 盈袖知道現在不該笑,因為會觸怒陳南淮,但就是忍不住唇角上揚,她扭頭,看向墓碑,柔聲道: “你聽見了么,那個人死了?!?/br> “行了行了,別再謳我了,我已經夠煩的了?!?/br> 陳南淮狠狠剜了眼墓碑。 昨兒后半夜,高亦雄暴斃了。好巧不巧,縣里的那些個大小商人攙扶了張濤之家的老太太,一齊到縣衙前擊鼓鳴冤,要求見高大人,勢必得討個說法。這邊的火剛燒起來,酒樓又出事了,有不少百姓聚眾鬧事,竟把升云酒樓給砸了…… 他本想叫李校尉鎮壓這些個刁民,誰料幾個大掌柜輪番力勸,說眾怒難犯,叫他趕緊離開曹縣。這不,他連別院都沒敢回,僅帶了三個護衛,趁著天還沒大亮,急匆匆離開曹縣。 其他人不帶可以,但盈袖是老爺子的獨苗,撂下她,老爺子非得跟他磕命不可。 哪知到了慈云庵的小院,竟發現屋里沒人。 朱管事剛醒來,嚇得一邊穿衣裳,一邊辯解,說沒聽見什么響動。 他急得直跺腳,也顧不上呵斥這些沒用的東西,趕忙讓大家都四處找找……果然沒猜錯,這丫頭上山祭拜那個丑尼姑了。 越想越急,陳南淮一把抓住盈袖的腕子,拉著女孩往山路上走,急道:“曹縣不能待了,走,趕緊同我回洛陽?!?/br> “你放開,我自己會走?!?/br> 盈袖往開掙扎,誰承想剛走了兩步,寒風一吹,只見從松林深處走出個穿著灰色僧衣的中年女尼,竟是失蹤多日的竹燈師太。 此時天已大亮了,細細瞧去,竹燈師太清減了不少,臉色蠟黃,眼角眉梢似有千千心事,手里緊緊地攥著串小葉紫檀的佛珠,瞧見了她,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顫聲道: “梅施主,數日不見,你還好么?” “好,我好得很!” 盈袖一把甩開陳南淮的鉗制,咬牙,朝竹燈跑去。 當日左良傅帶重傷的她來到慈云庵,受到了師太的悉心照料,她是感激在心的??蛇@老賊尼竟然指點陸令容擄走她,害得柔光慘死在登仙臺。 “好一個菩薩,好一個慈悲心腸?!?/br> 盈袖含淚沖過去,雙手抓住竹燈師太的雙臂,使勁兒搖:“你是她的師父啊,她把你敬愛成佛祖天神,你,你怎么能害她!” 竹燈眼圈紅了,默默流淚,任由女孩在她身上撒氣。 忽然,老尼姑手中的佛珠斷裂,珠子灑落一地。 “貧尼對不起你們?!?/br> 竹燈雙目含淚,看向不遠處的孤墳。 老尼姑傷心欲絕,連連搖頭嘆氣,看著盈袖,凄然道:“貧尼是朝廷的人,早在兩個月前就與上官左大人接洽過,也知曉他要將令容送入登仙臺的計劃?!?/br> 說到這兒,竹燈師太深深地看了眼走過來的陳南淮,將酸楚咽入肚中,哽咽道:“貧尼與陸施主是忘年交,不忍她為左大人所害,便偷偷指點她挾持你。貧尼原本以為左大人對你有情,瞧見你入了登仙臺會終止計劃,沒想到竟害苦了柔光,也害苦了慈云庵所有的弟子,更害苦了曹縣的無辜百姓?!?/br> “對,全都是你的錯!” 盈袖掐住竹燈師太的脖子,將憤怒全都發泄出來,她永遠忘不了柔光滿身滿頭的傷,也忘不了那把刀從柔光身上穿過的畫面。 “你先放開她?!?/br> 陳南淮急忙拉開盈袖,環抱住女孩,生怕她殺了竹燈。 他其實早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但又說不上什么,現在總算有點想明白了。 陳南淮忍住怒,也顧不上什么禮法,抓住竹燈的胳膊,死死地盯住尼姑,冷聲問:“師太,為什么左良傅放任我清理慈云庵,為什么我們剿滅朝廷的暗樁,他會無動于衷,他,他是不是在借刀殺人?其實你與這些暗樁和他不是一條心,他是借我們的手,清理對自己不忠的人,對不對?你告訴我!告訴我??!” “讓本官告訴你,如何?” 一個清冷低沉的男聲忽然響起,嚇了眾人一大跳。 陳南淮愕然,朝前瞧去。 只見從密林深處緩緩走出來三個人。 為首的那個身量高大,相貌甚是英俊,他穿著玄色大氅,腳蹬牛皮靴,黑發用紫金冠束起,手上拿著把半人來高的繡春刀,眸中含著狡詐狠辣之色,偏生唇角勾著抹溫和淺笑,正是左良傅。 在左良傅身后緊跟著個清俊的公子哥兒,手里執著把鋼骨折扇,是夜郎西。而走在最后的,是個身穿黑緞小襖的女人,她身段婀娜,頭上戴著黑紗,臉上雖有青紫瘀傷,但難掩貌美,竟,竟是那個胭脂。 陳南淮只感覺腦袋嗡地一下炸開。 那晚從登仙臺出來后,他就對胭脂用了重刑,灌她喝了春.藥,讓幾個士兵輪.jian了她。還記得這女人受不住當兵的惡意索取,被折磨了一天一夜,死在了木驢上,他嫌惡心,叫人丟去了亂墳崗。 怎,怎么她竟沒死? 陳南淮只覺得口舌發干,渾身無力。 偷摸瞧了眼,那個胭脂哪里還有在地牢的凄慘樣兒,她在笑,盯著他的臉笑。 “陳兄弟,好久不見哪?!?/br> 左良傅將長刀丟給夜郎西,裝模作樣地沖陳南淮抱拳見了一禮,微笑著欣賞陳南淮的驚慌,目光下移,看向盈袖,眼中盡是溫柔與歉疚。 好姑娘,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左……左大人?!?/br> 陳南淮盡量穩住心神,緊緊地環抱住盈袖,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