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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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在昏睡,嘴里時不時發出如小羊羔般的囈語,許是著了涼,兩頰微微發紅,如同擦了胭脂般好看。 左良傅手伸過去,輕輕掃過盈袖的臉,果然有些發熱,那身子呢?是不是也熱著?他聞了下自己的手指,大概真有些喝醉了,恍惚間,竟聞見股清甜的白槐香氣。 他不滿足,想更過分點,于是湊近了些,動手去解她棉襖上的盤扣。 解開第一顆,他看見了她的脖子,果然是嬌養出來的姑娘,白膩纖細,沒有絲毫頸紋的痕跡。 解開第二顆,他看見了她的鎖骨,若隱若現,肩頸交接處微凹下去,若是把酒倒在這里邊喝,那該是何等醉人滋味。 心越跳越快,男人呼吸也開始漸漸粗沉起來。 他俯身,湊到女孩面前,距離只有兩寸,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翹而濃密,玉容如剝了殼的雞蛋,毫無瑕疵。 他閉眼,再近了一寸,果然是美人,就連呼出的氣都帶著香味兒。 男人屏住呼吸,不敢再往近湊了,有些怕。 怕他下巴上的硬須扎到她,怕他呼出的濁氣沖撞了她。 火堆許久沒有添新柴,慢慢暗淡下去,燒紅了的木炭還在垂死掙扎,歪倒的酒瓶正好靠在繡春刀上,辛辣的酒流滿了刀身,似乎要醉掉這無情的東西。 左良傅猛地起身,狠勁兒打了自己兩耳光。 “你這是做什么?這般禽獸行徑,和那起jian.yin..婦人的采花賊有什么分別?!?/br> 左良傅拳頭緊握,用力捶下去,竟將一塊頑石給震裂。石頭尖兒把他的手劃開條口子,血登時流了出來,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被塵土包裹住,最終成了血泥。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左良傅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輩,這些年率領羽林右衛稽查百官,諸如算計誅心、嚴刑逼供和抄家滅族這種事,隔三差五就做,因此京城時興句混話:寧見閻王,不見左狼。 他,不是好人! 云州這塊骨頭難啃,尤其陳硯松,詭詐陰險,是魏王第一得力之人,如今好容易找到一塊突破口,即便當采花賊,那他也認了。 左良傅狠狠心,如同一頭瘋了的野獸,扯開她第三顆扣子。 如撥開云霧,那高聳的雪山峰含羞帶臊地露出半邊,男人咽了口唾沫,呼吸越發沉重。 “怕什么?!?/br> 左良傅冷笑,將自己身上的褻衣脫下,看著昏睡的盈袖,自言自語:“回頭等你醒來,我就說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你也怪不著我,只能認命?!?/br> 說話間,男人慢慢地爬過去,他看見自己的影子籠罩住盈袖,還看見女孩的睡顏是那般恬靜,透著無辜。 仿佛一盆冷水潑賴,剛起來的火瞬間被澆滅大半。 左良傅坐直了身子,懊惱地拍打自己的腦門。 “你還是不是男人!這么美的女人就在眼前,這么大的便宜讓你占,你是傻子么?” 左良傅感覺酒氣上來了,特別想吐。 是他出現錯覺了么?怎么盈袖這只小羔羊竟比餓狼還要可怕。 男人扭過頭,盯著紅彤彤地炭火,咬牙發狠:“今晚上一定得把你這丫頭給辦了,要怪,只能怪你是陳硯松的閨女。你放心,左某以后一定娶你為妻,一輩子敬你。本官如今是正二品的安撫使,還是羽林右衛指揮使,門第配得上你,日后立功,說不準加官進爵,你也能得個誥命?!?/br> 絮絮叨叨了半響,左良傅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躺在盈袖身側,抬起女孩的頭,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慢慢靠近,再靠近,摟住她,想要再進一步,無奈就是羞于下手。 “仔細掂量吧左良傅!你派去洛陽城的探子,有多少被陳硯松打掉了,他殺了你的手下,讓你寸步難行。你必須逼他成為你的人,為你做事!” 左良傅使勁兒說服自己,可下邊仍舊沒有半點火。 氣急之下,他從地上撿起夜郎西給他的畫冊,胡亂地翻,企圖用畫上的內容來刺激,可越翻越煩,越想越亂。 他想到了下午,盈袖這丫頭不計前嫌,怕他凍死,竟給他喂熱茶,多好的姑娘啊。 左良傅坐起來,陰沉著臉,食指點了下女孩的頭,氣惱不已:“臭丫頭,平白無故干嘛給人喂茶,害得老子竟然痿了?!?/br> 男人苦笑了聲,自嘲:“罷了罷了,看來我左良傅連當個采花賊都不夠格?!?/br> 懊惱了半天,忽然,左良傅像想起什么似得,勾唇壞笑,仔細掰扯:“左良傅啊左良傅,你何必這么猴急呢,所謂顛鸞倒鳳,那是兩個人的事,光你一人強行做,終究也沒趣兒,也得罪了她。小丫頭從市井街面長大,哪里見過你這么大的官,即便見過,也不可能再碰上你條件這么好的,你對她好些,再時不時說些令人面紅耳赤的情話,她自然愛你,到時候男歡女愛,你倆手拉手一起奔床榻去翻云覆雨,豈不快活?這樣的丫頭,三五日就勾引到手了?!?/br> 左良傅得意一笑,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驀地聞見自己身上有股好重的酒味。 男人眉頭微皺,十個女人里,有九個嫌棄郎君飲酒,這丫頭愛干凈,怕也會厭惡他身上的酒臭味……既然決心勾引她,讓她對自己奉若天神,那就得事事完美。 想到此,左良傅急步走出山神廟。 抬頭望去,這會兒天蒙蒙亮,雪也停了,一輪冷月落在西山,光華灑向萬里雪原。 左良傅四下里轉悠,活動著筋骨,讓寒風吹散他身上的宿酒味兒,邊走邊尋思著:這丫頭待會兒醒來,肯定又跟他鬧著要回家,該怎么哄騙呢? …… 山神廟中 小廟四面漏風,難免會落下些雪。好在生了堆火,倒也能驅逐掉些許寒氣。 在火堆跟前的地上,平躺了個身材玲瓏的少女,她呼吸均勻,偶爾說一兩聲夢話,軟軟懦懦的,讓人心生憐愛。 忽然,少女睜開了眼,她面色平靜,秀眉微蹙,毫無昏迷之人的睡眼惺忪之樣。 盈袖吃力地翻轉,她渾身都又酸又疼,腳腕似乎也扭了,女孩哼唧了聲,咬緊牙關,淚花直在眼中打轉,就是不往下掉。 她其實早都醒了。 什么時候? 就在約莫一個時辰前,左良傅拽掉她肚兜,扯動她小腹上的傷口之時。 那會兒她真的嚇壞了,竟然動都不敢動,腦子一片空白。 誰知左良傅這直娘賊竟規規矩矩的,只是給她清洗傷口,換藥,最后還給她穿上了烘干的衣裳,再沒做什么。 原本她松了口氣,以為左良傅還算個正人君子、誰知道后來又來了個夜郎西。 好么,夜郎西這登徒子竟然聞她的肚兜,還杜撰出那么一通品評美人體香的話,好不要臉。 得虧她裝睡,不然怎能聽到左良傅的狼子野心,怎能聽到,她就是陳老爺的獨生女兒。 起初呢,她真的是震驚。 原來她不是孤兒,也是有父母的,而且父親還來桃溪鄉來找她了。 后面越想越不對,若是父親真要認回她,為何要讓陳南淮娶她,可見心里是藏了jian的。 左良傅那廝說,若想要除去魏王臂膀,首要目標便是父親,而對付父親最好不費一兵一卒,找父親的軟肋捅刀子,而那個軟肋就是她。 可恨! 她是陳老爺女兒的事,瞧著是個極深的秘密。 那究竟是誰告訴左良傅? 知道這事的,不是陳家人,就是……收養她的梅家人。 白氏臥病在床,不可能;大嫂是外人,而且還勸她給陳南淮當妾,也不可能。 那就是大哥了。 是了。 原先在南方時,大哥已然立了業,是怎么也不肯回北方的。自打半年前見了一個所謂的“老鄉”,忽然攜全家老小回來,當真古怪。 那么,當年大哥出逃,絕不是錯手傷人這么簡單了,估摸和陳家有關系,聽夜郎西說,她的生母袁氏投繯自盡了,好端端的,干嘛要走這條路,怕也有內情啊。 盈袖長嘆了口氣,輕輕揉著有些發痛的太陽xue。 如果是大哥告的密,想必早都和左良傅有了聯系,時間起碼得往半年前推,所以左良傅等人才會提前布置好一切,等君入甕。 想通了這些,盈袖又羞又恨又氣。 方才左良傅這直娘賊想要jian.污她,估計還沒下作到冷血無恥,還是要點臉面的,沒動她,可居然想勾引她,讓她主動投懷送抱。 盈袖暗罵:“自戀自負自以為是的惡漢,狠毒狠心狠手無情的狗官!等著吧,咱倆斗斗法,瞧姑娘怎么整死你?!?/br> 正在此時,廟外傳來陣腳踩雪地咯吱咯吱之聲。 盈袖一驚,狗官回來了,她趕忙像方才那樣閉眼躺好,仍裝作昏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左良傅:我不是好人 盈袖:我知道 左良傅:我對你起了歹心 盈袖:我也知道 左良傅:我其實是饞你爹 盈袖:所以呢? 左良傅:所以我要開始泡你 盈袖:我覺得有點難度,你還是泡我爹吧。 陳南淮:打斷一下,我可是她官宣了的未婚夫…… ———————— 求個收藏~求評論 第12章 吸引人的狗官 盈袖裝作熟睡,痛苦地囈語,眼睛稍微睜開些,瞧見左良傅手背后,大步走來了,這人身量實在高大,進來后,小廟仿佛都變得擁擠了。 借著晨曦的微光,盈袖仔細地打量左良傅。 饒是一夜未合眼,他仍瞧著精神抖擻,高鼻梁上帶了點風雪氣,眼神沒有先前那么銳利,但透著果斷和堅毅,唇角勾著抹淺笑,給不近人情的他添了幾許親和。再往下看,薄而透的褻衣略微敞開,隱隱能看見結實的胸膛,上面似乎還紋著只漲了獠牙的猛虎。 確實是個俊朗又吸引人的……狗官。 腳步聲越來越近,盈袖也越來越緊張,她連唾沫都不敢咽,周遭實在太.安靜了,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心咚咚跳的聲音。 借著翻身的空兒,她瞅了眼,左良傅進來后只是在收拾吃食,完事后打了個大大的哈切,四處亂看,好像在找尋可以歇息的地方,沒找到,斜眼瞅向她這邊,壞笑了聲,大步走了過來。 盈袖呼吸一窒,感覺手心都要冒汗了。難不成他在外邊走了幾圈,想通了,打算徹底不要臉,想要jian.污她吧,怎么辦怎么辦。 正心亂如焚之際,盈袖聽見左良傅輕笑了聲:“這沒心沒肺的丫頭,被狼按在爪子底下了,竟還敢睡這么熟。干柴火也燒完了,這林子可不能再待下去了,得趕緊弄醒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