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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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br> 左良傅舌尖舔了下唇,不知怎地,他竟浮想翩翩了,腦中全是小丫頭誘人的身段。 “嗐,即便大人不給看,下官光聞味兒,也能知道是個身段模樣都頂尖兒的美人?!?/br> 左良傅白了眼夜郎西,好奇笑道:“你這狗鼻子是羽林衛數一數二的好,你倒說說,聞著什么味兒了?!?/br> 夜郎西用扇尖兒輕輕磕著自己的鼻頭,侃侃而談:“下官在紅粉堆里打滾多年,閱美無數,自問有幾分淺薄見識。大人雖說擋在姑娘前頭,又給她蓋了棉袍,遮住臉面,加上如今寒冬臘月的,姑娘自己穿得也厚,可饒是如此,身上該起得起,該伏得伏,一樣不差,單論骨相和rou相就是極品?!?/br> 左良傅沒承認,心里卻點了十八個頭。 “還有呢?” “大人先等等?!?/br> 夜郎西合起扇子,煞有介事地朝盈袖抱拳見禮,連說了幾聲得罪,這才笑道:“方才下官冒昧,聞了下梅姑娘的肚兜,先賠個不是。大人您可知,美人其實都是有味道的,如浣紗女西施,她身上是荷香,與范蠡泛舟江湖,好不快活;如拜月美人貂蟬,身上是深夜的曇花香,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再如出塞的明妃昭君,一路風塵入寒霜之地,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所以她是梅香?!?/br> 左良傅搖頭笑,飲了口酒:“恁多的花花腸子,有這閑工夫鉆研女人,正事蠻不上心,四大美人說了三個,還有個楊貴妃,那她是什么味兒?” 夜郎西捏住鼻子,裝作很苦惱的樣子:“傳說貴妃娘娘國色天香,美則美矣,可惜有狐臭,所以要‘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歉熘C,嘖嘖,是烤羊rou上的孜然味兒,鮮辣鮮辣的?!?/br> “咳咳?!?/br> 左良傅被酒嗆住了,大笑著猛咳了通。 羽林衛不乏精干之人,夜郎西并不是頂出色的,可他就喜歡這小子,通透有趣,最能體察他的心思,還會說話。 “那梅姑娘呢,她又是什么味道?”左良傅問。 夜郎西故作深思:“她身上有股幽幽冷香,像極了五月里的白槐花味道。這花生在路邊,受盡風霜雨雪,甚是貧賤,向來為尊貴之人所不屑,可下官卻認為,槐花味香甜,可入藥,又可食用,北方婦人常常將它與面一起蒸,真真是人間美味,所以這位梅姑娘,一定是個尤物?!?/br> “白槐,白槐?!?/br> 左良傅細細品咂這番話,唇角浮起抹笑,這花,的確像極了盈袖的際遇。忽然,男人陰沉下臉,瞥了眼夜郎西,半威脅半開玩笑: “這是咱們兄弟私底下的玩笑話,畢竟會損人家姑娘的清譽,你小子若是敢叫第三個人知道,我定把你那蛋黃子擠出來,再把你那和女人快活的玩意兒擰掉,用紅繩綁了系在頭上,供人瞻仰?!?/br> “喔呦?!?/br> 夜郎西身子往后一縮,捂住襠,笑道:“了然了然,大人從沒撿到過肚兜,下官也沒聞過味道?!?/br> 說罷這話,夜郎西像想起什么似得,壓低了聲音,問:“大人,咱們羽林右衛這些年幾乎把陳家上下三代都查了個遍,關于他家中私隱,只知道陳硯松的原配夫人袁氏不到三十就死了,似乎是投繯自盡,至于什么緣故,就不得而知了。如今細想想,當年伺候袁氏的奴仆先后離奇消失,或許和盈袖姑娘有關,她一個千金萬金的小姐,又是陳硯松獨生女,怎么會被梅家養大,那陳南淮又是哪里來的。下官斗膽問一句,您的消息來源可靠么?” “絕對可靠?!?nbsp;左良傅喝了口酒。 夜郎西還是不放心,忙問:“是誰給您的?” 左良傅笑了笑,沒言語。 “下官多嘴了?!?/br> 夜郎西輕拍了下自己的嘴。 有些個事,大人可以讓他知道,譬如盈袖是陳硯松的獨女;可有些個事,大人不想叫他知道,譬如告密這人。 混官場講究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眼睛放活、嘴巴管好、行動要快。 大人說是要背著魏王,尋機會單獨和陳硯松見面,試圖拉攏這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可最后,卻在陳硯松眼皮子底下強行擄走了盈袖,這不擺明了威脅陳硯松,暗暗警告么。 陳硯松是要體面的人,不敢聲張,況且他若是真擔心女兒,定會步步受大人的節制,陷入大人的圈套,起碼這段時間,羽林右衛布置細作和探查云州軍政財的行動,陳硯松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會主動幫著欺瞞魏王。 只不過…… 夜郎西看向盈袖,這丫頭睡得正熟,口中發出細若蚊音的囈語。 “大人,這丫頭您打算怎么處理,就這樣一直帶在身邊?” “不行?” 左良傅淡淡一笑,盯著燃得正旺的柴火,又喝了口酒。 “大人莫不是想……強要了她?!?/br> 夜郎西試探著問。 “你覺得本官配不上?”左良傅壞笑。 “下官只是覺得,為了對付陳硯松,就壞了梅姑娘的貞潔,是不是有點過了,她以后肯定會恨您,對您的官聲也不好?!?/br> “是么?!?/br> 左良傅面色平靜,他輕撫著腳邊繡春刀,笑道:“地方藩王獨大,財賦收取和軍隊的征調又困難,若是魏王振臂一呼,聯合諸王起事,再勾結越國蠻夷,那時候才是天下大亂,該有多少百姓遭殃。本官只知道拉攏了陳硯松,就會去了魏王左臂,別的什么都不知道?!?/br> 夜郎西一怔,從大局上看,沒毛病,但于私德,難說。 “瞧你那表情?!?/br> 左良傅一笑,重新擰開瓶酒,給夜郎西擩在懷里,道: “成天到晚瞎想,好像本官真做了那起下作的事,難道本官就只剩下jian.yin擄掠這一條路了?難道不能和她結為異姓兄妹,其樂融融一家人?” 夜郎西腹誹:口是心非。 “大人說得極是,下官茅塞頓開?!?/br> 夜郎西揚了揚酒瓶,與左良傅碰了下。 三兩口辛辣下肚,五臟六腑終于暖和了些。 男人暗嘆:左良傅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的確有本事外,再就是六親不認的狠辣,在他眼里只有兩種人,有用或是無,實在有些鐵石心腸了。 “大人準備如何和梅姑娘做兄妹?” 夜郎西放下酒后,兩手來回搓,眉毛也一挑一挑的,登時變成個登徒子,笑得有些壞: “要不要下官教您幾招?” 左良傅白了眼男人,只是喝酒,沒言語。 “女人嘛,最先看見的肯定是男人的模樣?!?/br> 夜郎西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斜眼覷向左良傅,笑道:“哪個女子不想自己的男人貌比潘安,若嫁了個腦滿腸肥、滿臉疙瘩的夫君,她那想親一口也沒法兒下嘴呀?!?/br> “胡說,男人最重要的是本事?!?/br> 左良傅冷笑了聲,拳頭緊握住,骨節登時發出咯咯聲。 樣貌英俊確實沾光,盈袖這丫頭剛見陳南淮,可不就臉紅了么,不過話說回來,他對自己的樣貌還是很自信的。 “大人說的是?!?/br> 夜郎西連連點頭,瞅著他家大人的馬蜂腰,壞笑:“其實最要緊的不是臉子,是腰子,男人嘛,得有實打實'本事',有些人瞧著厲害,可到了床榻上,衣裳還沒脫利索,呼哧幾下就完事兒了,非得用藥不可。您就不一樣了,根本不帶歇,一氣鏖戰到天亮。瞧瞧,您這身段就連下官見了都饞,更別提梅姑娘了。等她醒后,您得時不時地在她眼前來回走動,叫她看看您有多強壯,到時不用您勾.引,她自己就貼上來了?!?/br> “什么污言穢語,越發放肆了?!?/br> 左良傅十分嫌棄地白了眼夜郎西,心里卻連連點頭:這小子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那秦樓楚館里的花姐兒,若是讓她們選接客的對象,肯定首選帶刀的,那些拿筆的太弱了。 “是,下官該打該打?!?/br> 夜郎西打了兩下自己的嘴,笑道:“其實這些都是次要的,最能打動女孩子的,還是真心。您若是溫柔體貼,事事關心她,順著她,哄著她,并且有這世上女子除了盈袖,全都是母夜叉的覺悟,她肯定對您死心塌地,到時候,還愁她老子不對您言聽計從?” “溫柔體貼,事事關心,這不成了奴才么?!?/br> 左良傅冷哼了聲:“你這耳朵里塞驢毛了?本官方才說了,要和姑娘做異性兄妹,以后自然會關心照顧她,好了好了,別磨嘴皮子了,趕緊去云州各地聯絡探子,注意魏王、陳硯松和其他公侯伯爵的動態,尤其是手里有兵的將軍,一旦有異動,立馬向我匯報?!?/br> “是,下官遵命?!?/br> 夜郎西抱拳,起身準備走。 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男人從懷里掏出本巴掌大的書,雙手捧給左良傅,笑道:“大人,這冊《玉閨秘事》可是我托人宮里頭偷出來的,畫工極好,細致得連頭發絲兒都能看見,里頭簡直嘆為觀止,跟您說實話,下官自打得了這畫冊后,腰子就不行了。嗐,我這回可是忍痛割愛了,您一定得照著學,能受用終身哪?!?/br> “放肆!” 左良傅大怒,一把搶過書,扔在火堆邊,書的邊角立馬燃著了。 “好大的膽子,竟用這種邪穢之書羞辱本官,滾滾滾,看見你就來氣?!?/br> “是,下官這就滾?!?/br> 夜郎西嬉皮笑臉地沖左良傅躬身行禮,急步退了出去。 …… 少了一個有趣兒的人,山神廟頓時冷清不少。 良傅正襟危坐,瞧著冷峻非常,忽然,這男人出手如電,把那畫冊從火堆里拉出來,手腳并用,將火撲滅。定睛一看,已經燒了一大半,上面全是黑糊糊的灰燼。 “可惜了?!弊罅几捣魅ズ诨?,連連嘆息。 就著火堆的紅光,他側身,仔細地翻看畫冊。嚯,果真如那小子所言,叫眼熱心跳。 畫中是一對男女。那男人根本沒他俊朗強健,小身板文弱得一陣風能吹倒,正躲在屏風后頭偷看婦人沐浴。那女子倒挺美,身上穿著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準備踏入浴池,仿佛知道有人看她,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正要往下一頁翻,廟外忽然傳來一陣歡愉的笑聲,抬頭一看,夜郎西從暗處閃了出來,從懷中掏出本書,彎下腰,雙手捧過頭頂,揶揄道: “大人別心疼,那只是上冊,下官這兒還有下冊,更精彩絕倫?!?/br> 左良傅被人抓了個現行,臉不禁微紅,隨手撿了塊石頭扔到夜郎西身上,笑罵了句“狗東西”,隨后起身,走到廟口,親自監送夜郎西消失在風雪中。 …… 寒風帶著雪陣陣襲來,把左良傅身上的酒氣吹散開來,他感覺漸漸上頭,暈乎乎的。 男人回頭,看著躺在狼皮上熟睡的盈袖,思慮了片刻,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夜郎西:大人,我看您骨骼驚奇,相貌堂堂,這里有一本皇宮大內出品的連環畫,免費送你 左良傅:有多遠滾多遠 …… 很久以后 左良傅:大大,啊啊啊好看好看,求更新~ —— 評論,時隔半年,第一次上榜,今天發紅包 第11章 采花惡狼 左良傅面無表情地走到盈袖跟前,單膝跪下,一把將覆在女孩身上的棉袍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