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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嘉懵懂的看著兩人的杰作猜想道。 我餓了。閻子墨拿著餐盒走到齊嘉旁,打斷了他的思考。 吃飯吧。齊嘉沒有留戀地轉瞬拋下理到一半的思緒,興味濃厚的招呼閻子墨用飯。 他讓閻子墨在位置上坐好,自己一一將餐盒攤開擺好,持著一雙筷子,一面解說一面幫心愛的媳婦兒夾菜。 嘿嘿,瞧瞧你老公今天幫你準備了什么──有你愛吃的糖醋排骨、煎雞蛋,還有炒酸菜最后,看看這個! 齊嘉獻寶似的指著放在正中心的一道酸辣魚,我新學的菜式,你快嘗嘗。 閻子墨仰起身子,在齊嘉將夾著的魚片放入他碗中前,用嘴準確的接住。 他嚼了嚼,咽下,黑眸一亮,視線移動,停在了酸辣魚上。 ──媳婦兒喜歡! 齊嘉會意的一笑,欣然地繼續進行投喂媳婦兒的人生大事。 齊嘉的筷子一來一往了幾次,閻子墨都看在眼里,心底怕他累著,又不要他喂了。 齊嘉甜蜜的嫌棄道:真是哎,都依你。 他沒多堅持地拿起自己的碗,落座。 此時若有旁人,便會看到兩人呈L字型的坐著,一人用左手,一人用右手的吃著飯。 一人滔滔不絕,一人卻只是不時點頭搖頭,偶爾開口回應,畫面卻異常和諧。 尤其,是被兩人放在桌上,相握著的手。 *** 閻子墨的休息室內,兩人正不嫌膩歪的恩愛著。 可房門外的醫院大廳,卻正上演著一場場混亂的人間大戲。 有的人和家人相擁,慶幸于自己的大難不死。 有的人和家人相擁,卻是陰陽兩隔。 而最多的是病患受著或輕或重的傷,被前來的家人朋友圍住,殷勤問候。 連環車禍造成的數十名傷員讓醫護人員忙的腳不沾地,而傷有輕重,自然分了輕重緩急,以便處理。 但不論排序的人認為自己有多公平,結果絕對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必定會有人心存不滿。 一個,兩個,三個最后志同道合的一齊宣泄不滿。 此時的他們,內心五味雜陳,主要是對家人的擔憂,和對醫院的不滿。 前者說來說去,對現況都起不了什么幫助,所以他們一致開始譴責醫院,抨擊院方他們認定的每一個值得批評的地方。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越說火氣越旺,卻又不得不強壓下高漲的負面情緒。 所有長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這伙人就像不//定時//炸//彈,只要給他們一個引線,就能炸的此刻疲于奔命的醫院天翻覆地。 所有人都亟欲避免大事發生,所以甭管他們心里怎么厭煩這伙人,都盡量想辦法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不慎招惹到他們。 沒有人想成為他們宣泄情緒的垃圾桶,被他們群起攻之。 讓讓,讓讓,你們擋在這是做啥呢 一道女聲在喧鬧的大廳中出現,聲量不大,卻讓人倍感突兀。 此時放了心神關注在那處的人都不謀而合的想:是哪個不長眼的傻大膽居然敢觸他們霉頭! 有人擔憂事態的發展趕去通知院方人員,有人則左看右看,把自己藏好了,再半點不嫌事大的看熱鬧。 干嘛呢這是何護士被大廳中的相對靜默給嚇了一跳,但繁忙的工作卻讓她丟失了對危機的警惕。 她不假思索的作勢推了推身前放滿醫材的推車,說你們呢,還不讓讓! 她這一下子,猶如烈火烹油般,將他們埋在心底的怒火徹底點燃。 其中一人率先說道:別說的好像是我們不讓似的,你自己睜眼看看這里,哪里不站滿了人 何護士心想,她就是看他們周圍的人少,圖方便才把推車往這里推,誰知道他們這么多人,走廊是空出了一個人正面穿過的位置,卻擠不進她滿是醫材的推車。 她自覺得有理,正想張口反駁,可面對他們怒火熊熊的眸子,她的理智終歸是遲來的上線了。 ──晚了完了! 自己怎么就招惹到他們了! 作為一名醫護人員,她可是不只一次被前輩們耳提面命的叮囑:醫院越是忙得不可開交,越是要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小心地避開醫鬧。 結果自己一個松懈,居然就一頭撞進了亂子的源頭! 何護士被嚇得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 但遺憾的是,她并沒有。 所以她只能戰戰兢兢的,嘗試和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何護士自以為聰明的提起嗓子,為自己壯膽,我我這還不是趕著為你們受傷的家人服務! 何護士所言是理,但她忘了自己面對的可是一群失去理智的人。 你還好意思說,我女兒都到醫院多久了腳上的傷還沒人處理! 我奶奶的手還在流血哩!你給我說說,醫生呢護士呢都到哪去了 哎唷!我可憐的兒子啊,今年才五歲,受了傷都沒人理疼的他哭到氣都要喘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