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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只要我待他不薄,加以時日,我二人必然相交甚厚;這樣一來,由他領導的法師界就會和官家形成親和之勢,改變世人印象,甚至以后由法師這方職業帶動,而引得道士與武士與相繼親近官家也并不是沒有可能。如此想來,仇記這一死,我又怎能不憂郁滿懷? 子湛聽了釋然道,陛下所慮甚遠,非子湛一介武夫所能及。 隆澤微微搖頭,想了想,問道,我聽說仇記和魔神育有一子,名為洪,可是屬實? 確實如此,那魔神名叫欣瑩,就是魔尊之女。 隆澤聽了,點了點頭,再次仰頭去看那天穹上的點點繁星,看了一會,緩緩閉了眼。 ※※※※※※※ 三天后,隆澤陛下率眾抵達盟重土城,在城中又是一番祭奠;仇記大師兄與四師弟全身披掛喪服,仰天大慟,悲痛不已。隆澤陛下見二人甚是傷心,便吩咐他們二人可先回比奇與仇記的另兩位師弟共祭亡魂,不必再跟著大隊伍行進;二人領命辭去。 儀式過后,司學前來拜見。 此前,司學因為護送欣瑩和洪兒先回盟重土城,來到仇記生前住宿的那家客棧,看到書案上攤放的厚厚一撂設計圖紙,想到法神至死仍未完結此心愿,觸景傷心,又是一番落淚。此時司學已經打定心意,要在靜寂嶺為法神建一座衣冠冢,遂在圖紙中選了一個設計比較簡潔而又不失莊重的樣式,來見隆澤陛下。 隆澤聽了司學的敘述,自然應允,當即草擬詔書,命國家工程部全程協助,財政司拔款到位。司學聽了,又進言說不必國家興師動眾,建造法神衣冠冢本是十二位護法的心中意愿,國家只要拔款購買建筑材料即可,余下之事,由諸位護法親自協手完成。隆澤見司學早有打算,又是護法為主子做的身后事,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欣瑩在盟重土城住了幾日,病情雖不再惡化,卻也不見太大好轉,每日食量甚微,愁云滿面。這樣一來,奶水自然不夠,餓得洪兒哇哇大哭,欣瑩見此情景,更是淚水不止,傷心欲絕。周遭人見了,無不心酸嗟嘆。 隆澤陛下與天尊的隊伍合在一處,整個會戰也就算是結束了。原本住在盟重省的,就先行領了官家賞賜各自散去,盟重省以外的,再經由天尊與龍血先生率領,與大隊一同前往。 隊伍走了沒幾日,欣瑩提出要回靜寂嶺那個宅院中居住,司學見欣瑩病體贏弱,本想勸止,但見欣瑩一副決絕之狀,料想勸也徒勞,遂在城中請了一名醫生,選了三名護法與自己一道送欣瑩去靜寂嶺。 走的時候,司學沒有告訴仍在城中朋友家留住的玄明法師關于靜寂嶺這個地方。司學有他的想法,日后這里就是法神的墓地了,為了讓法神身后得個安寧,沒有必要再讓其它人知曉。當然,那名醫生也不知道靜寂嶺之事,在與司學一行至毒蛇山谷后,就先在一個小村住下,候到二名護法從靜寂嶺返回,再度護送其回盟重土城。 欣瑩與司學及一名護法在宅院中住了幾日,病情再度惡化。司學見狀,急欲將欣瑩用擔架抬了,到盟重土城尋醫救治。沒想欣瑩卻只是不肯,又托咐司學,依記哥生前之言,將洪兒帶回盟重土城交給玄明法師,沿村遇到村戶家中有嚶孩者,乞一頓奶水相贈,莫要餓壞了洪兒。自己則就留在這靜寂嶺內,待他日記哥衣冠冢落成,我二人再度朝夕相對,生是一雙,死是一對。司學一字一句聽得詳盡,又見欣瑩氣若游絲,離世怕只在早晚之間;洪兒此時已餓得皮包骨頭,哭不出聲響,怕再耽擱就絕了法神子嗣,遂應了欣瑩心愿,將她獨自一人留在這宅院中,自己與那名護法晝夜急奔,遇到村屯挨家乞食奶水,每逢夜間露宿更將洪兒裹在內懷里,生怕受了風寒。大半個月后,終于趕至盟重土城,將洪兒交托給玄明法師。 可喜玄明法師發妻早逝,尚無子嗣,視洪兒似親生骨rou。當下含淚接了洪兒,細細端詳,口中喃喃道,可憐我洪兒,受盡苦難;然而這也都是上天安排,他日少不得一番作為。遂辭了司學及眾護法,抱著洪兒回到銀杏山村,由村中奶水充足的婦人輪換著,將洪兒喂養。 魔尊一日夜觀星象回到封魔殿后,久久立于堂中,神情抑郁,默然無語。玲兒見了,問及緣故,魔尊并不回答,只讓玲兒即刻收拾行裝,帶上欣瑩的鳳翅黃金杖去毒蛇山谷一密林中尋她。玲兒知那密林便是靜寂嶺,想到可以再見到小姐還有小洪兒,心中說不出的高興,遂收拾得當,拎著鳳翅黃金杖在一暗之鴻魔豬衛的護送下,出得封魔殿來。 出了封魔殿沒多遠,身后一聲巨響,急回頭去看,月光下封魔殿洞口的那株萬年古樹竟陷進地下,只留得濃密的樹冠卡在地表之上,玲兒大驚之余,知道這是魔尊當日所說的自己與封魔殿一并從世界消失的印證。想起魔尊十數年的養育之恩,心中悲慟不已,跪在那里,向著古樹哭拜了一通??薨莓?,勉強打起精神,與暗之鴻魔豬衛夜行曉宿,避過世人尤其是職業中人,月余后,來到靜寂嶺。 暗之鴻魔豬衛履行完護送之責,玲兒與其告別,按魔尊之意,順其自由。那豬衛雖然生得巨齒獠牙,面相猙獰,生性兇猛異常,卻因在封魔殿里呆得久了,和魔尊、玲兒及欣瑩感情頗深。